尹昕雨的唇始終緊緊閉著,轉瞬握緊的拳頭鬆開,這種無奈和絕望從她出生開始就不斷經曆。

那與她血脈相通的父親,從沒讓他感受過父愛,在尹昕雨的人生字典裏她永遠都是賠錢貨,跟她那個母親一樣是賤人。

尹思影去世不久,尹光慶就以韶華公司沒有做好女兒安保工作為理由大鬧公司。

即使公司相關人員站出來表示,尹思影是在休假期間去世,仍是無法讓尹光慶放棄追償的想法。

堅持多日無果的情況之下,尹光慶又心生一計,以讓尹昕雨出道為名將她賣到了韶華。

公司為了能夠正常運作,加之看在尹思影當年為公司立下汗馬功勞的前提下做了妥協。如願將尹昕雨抵押到韶華,尹光慶拿著可觀的錢離開了。

至此,這個人像是人間蒸發一般,再沒了消息。

尹昕雨倒是也落得清靜,本以為跳出了火坑,沒想到又入了狼穴。

這看似簡單的公司內部關係縱橫交錯,那一直打著尹思影閨蜜名義在圈中活躍的尤雅也不是什麽好鳥,她跟童安的關係在公司裏已經人盡皆知。

尤雅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臉上是不耐的情緒。

天下之大真是無奇不有,現在連什麽都不會的小輩也不屑做這樣的事情了?

“好,我知道了。”沉默半晌的尹昕雨終於開了口,隨之一直緊繃的情緒也徹底放鬆下來。

如果想真得擺脫尹光慶,她必須具備一定的經濟能力。

既然被放在這個位子上,倒不如做下努力,不管結果如何總比跟著尹光慶過毫無期冀的生活要好得多。

尤雅見她目光堅毅,不禁冷哼一聲,倒是挺有種。

“時間地點我會發給你。”尤雅下著逐客令,望著尹昕雨的背影不禁冷笑著開口道,“尹昕雨別怪我心狠,誰讓你是尹思影的妹妹。”

*

莫念在劇組收到包裹的消息很快就入了顧琰的耳朵。

“現在的人也太惡劣了吧!”顧逸塵鳴不平,再怎麽說莫念也隻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才剛剛出道就遭到這樣的威脅。

更何況這人還躲在暗處,很有可能再次出手。

“這太誇張了!”顧逸塵有些難以接受,“這些人該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吧!”

顧逸塵一臉驚恐地看著顧琰,一想到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他就汗毛倒豎。

再看顧琰,他始終默不作聲地盯著遠方,顧逸塵自覺失言很快閉了嘴。

顧琰之所以沉默,全然不是因為莫念被人算計,而是在發生這樣的事情之後莫念對他隻字不提。

這隻能說明,莫念並沒有將他作為依靠,更沒有想過求助於他。

想到這裏顧琰倏得站起身徑直出了門。

另一邊,寢室中。

多次聚餐不成的五人再次相約在午夜時去到市中心,開放式的小食街讓這次聚餐充滿了刺激。

五人並沒有過多做修飾,穿梭在人群中。

好在已經入夜,多半來夜市的年輕人都三三兩兩,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五人。

向雪極力壓抑著看到各種美食的衝動,挽著莫念的胳膊壓低聲音說道,“快選啊,都快走到頭了!”

莫念輕笑,“你喜歡吃什麽咱們就吃什麽?”

向雪不禁咽了口吐沫,舔了舔嘴唇諂笑道,“我什麽都想吃。”

這話倒是一點都不假,真得很向雪。

五人拐過最後的街角,莫念的肩膀突然被人從後拉住,她一個踉蹌差點發出驚叫。

加之白天的事情,整個人的神經繃得很緊。

快速回首,在看到來人是顧琰之後不禁鬆了一口。

向雪被牽連地差點摔倒,剛要指責對方,在看清來人之後立馬慫了,“總裁?你怎麽來了?”

顧琰的目光始終盯著莫念,壓根不準備回答向雪的問題。

在他的眼中,恐怕隻能放得下莫念,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東西和人能入他的眼。

其餘四人了然與莫念很快分手,進了旁邊的快餐店。

莫念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們四人,在看到她們悠然進入後猛然找了一處玻璃趴著窺看,莫念的臉徹底黑下來。

“為什麽不跟我說?”顧琰執拗地開口,似乎莫念沒有與他分享這件事是對他的一種侮辱。

莫念掉頭,一臉笑意地開口,“一點小事情,況且你們都那麽忙。”

“你們?”顧琰不自覺蹙眉。

莫念連連解釋,“你和江經理。”

轉念才想到,她幹嘛要急著辯解,他又不是她的誰!

聽聞莫念口中的另一個指得是江茜,顧琰的表情這才鬆弛下來。

“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啦!我也沒必要拿這些跟你和江茜說事,應該是黑粉幹得,時間久了他們會喜歡我的。”

前幾句顧琰並不讚同,至於最後一句他還不想與更多人一起分享莫念。

莫念側目就看到仍在窺看的四人,不禁邁出腳步朝一旁走去。

她與顧琰本就遭到人們的猜忌,這個時候如果讓向雪那丫頭瞧出端倪,怕是今晚莫念也別想安睡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行著,從繁華街道一直走到僻靜的小巷。

莫念這才站住腳步,麵露難色地開口說道,“下一次,顧少要找我一個電話就好了,不需要親自出現。”

照目前的狀況發展下去,就算莫念說破了天,怕是四個家夥也不會相信她跟顧琰一點關係都沒有。

好在她們五人關係親密,各個都不是背後捅刀子的人,不然莫念跟顧琰這點破事怕是要天天見報了。就算這樣,莫念也希望顧琰能夠低調行事。

聽到她的話,顧琰臉上不禁掛上一抹玩味的笑容,“這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莫小姐願意隨叫隨到?”

呃咧,莫念瞬間覺得掉進了自己刨的坑。視線四下遊離,卻在昏黃的路燈下看到有人被幾個大男人糾纏著。

“裝什麽,讓你陪酒是看得起你。不然你以為就憑你這點姿色能進這種會所,要不是尤小姐一再為你說情,你連這大門都進不去!”男人一邊強扭著,一邊說著恬不知恥的話。

趁著夜色,莫念快走幾步,上前一腳就將那男人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