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耘即使被櫟陽曖晗咬了,心裏也仍是開心的,舔著被咬出血的嘴唇,他笑看著櫟陽曖晗,“皇上對耘兒沒有信心?”

“耘兒對朕有信心嗎?”櫟陽曖晗不問反答。

粟耘挑眉,不置可否,算是回答了櫟陽曖晗的話,他沒有騙對方,他算是有信心的,至少他相信櫟陽曖晗不會輕易的背叛他們的感情。

這也就是為什麽櫟陽曖晗在得知粟耘要當太後的說客,讓他綿延子嗣的時候,他才會這樣的氣憤,因為他覺得粟耘不在乎他了。

櫟陽曖晗的態度緩和下來,看著粟耘的視線也再度變得溫柔,隻是語氣還有些凶狠,“笑什麽笑,用嘴說。”

“有信心,耘兒對皇上有信心,耘兒對自己有信心,皇上對耘兒這幾年一直都念念不忘,耘兒還有什麽可擔憂的呢!”粟耘半真半假地道,伸手勾住了櫟陽曖晗的脖子,“不如皇上來教教耘兒,在這種時候耘兒該怎麽做,哭著鬧著不讓皇上與後宮的女人有染,眼看著皇上被太後逼迫著也袖手旁觀嗎?”

櫟陽曖晗冷著臉瞪著他,“這麽說朕還要謝謝你的大度和體諒,這麽為朕著想,怕朕被太後為難,你才委曲求全。”

“嘿嘿,話也不必這麽說,隻要皇上心裏領這個情就好了。”粟耘大言不慚地道。

“你小子倒是會順杆爬啊,那你需要朕如何領你這個情,既然你如此大度,朕就該寵幸後宮,皇嗣多多益善對吧。”櫟陽曖晗沉下臉來,一本正經的道。

粟耘的眉心微跳,表情也不如剛剛那麽淡定了,他吞咽了一下,試探的問:“皇上說真的?”

“你為了朕著想,朕又無暇應對太後,朕是一國之君,要有皇嗣是國之大事,朕自然是要領耘兒的情。”櫟陽曖晗說著,已經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龍袍,臉色威嚴無比,喚道:“憂思。”

粟耘眉心皺得緊緊地,看著櫟陽曖晗突然的改變,心沉了下來,已經發覺不對勁了。

憂思一直看著兩人的舉動,奈何他是個奴才,可不敢管主子的事,這會兒突然被皇上叫了名字,還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上前一步躬身道:“奴才在。”

“你去拿侍寢的牌子來,朕今晚看看究竟該找誰侍寢才好。”櫟陽曖晗說罷,甩手便朝著寢殿裏麵走。

憂思怔在當場,這麽多年皇上可是沒有寵幸過後宮一人,今日明顯也是在和粟耘鬧別扭才會如此,但聖旨已下,他又不敢未必,半晌後才道了一聲遵旨,默默退出的時候,他的眼睛偷偷掃了粟耘一眼。

粟耘臉上麵無表情,隻是眉心微蹙,他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跳下桌子跟著櫟陽曖晗進到寢殿裏,“皇上,臣妾還有事稟告。”

“說吧。”櫟陽曖晗態度冷冷的,掃了粟耘一眼,道。

“楊連的事臣妾已經基本上都查清楚了,涉及的人有些多……”粟耘其實並非想說這件事,這事櫟陽曖晗已經全權交給他了,隻是沒話找話而已。

粟耘看得出這次櫟陽曖晗是真的生氣了,自己幫太後做說客真的就這麽傷他嗎?可是自己也是無奈啊,沒有更好的辦法。

“此事你不必再與朕多說,想如何處置,你拿捏分寸就可以了。”櫟陽曖晗說罷,便不再理會粟耘,而是隨手拿了本書翻看起來。

粟耘見櫟陽曖晗不再理睬自己,他也不再打擾,也去書架上拿了本書,躺到躺椅上,比櫟陽曖晗看得還舒服。

櫟陽曖晗眼角餘光朝著粟耘這邊瞄,心裏老大的不爽,這小子就真的這麽大度嗎?換做是自己,櫟陽曖晗甚至都不敢想,粟耘若是敢碰別的女人,他定會把那個女人給撕爛。

憂思猶豫了良久,最終還是捧著侍寢的牌子走了進來,皇上的命令豈能不辦呢!

他本以為粟耘此刻定是在與皇上鬧呢!還想著若是如此,自己到底要不要幫幫粟耘,但想到皇嗣之事,他又有些猶豫了,太後對這方麵的考慮絕對是沒有錯的。

可憂思進入寢殿內,才發現竟然如此的安靜,皇上和粟耘各自捧著書本看,粟耘躺在躺椅上,書本已經扣到了臉上,似乎已經打起瞌睡了。

櫟陽曖晗見到憂思來了,忙放下說,臉上甚至還帶出那麽些許笑來,“憂思快過來,給朕看看,侍寢的都有誰啊?”他這麽說著的時候,目光不自居地掃向了粟耘,卻是一怔,對方臉上扣著書本,呼吸均勻。

櫟陽曖晗猜測著粟耘究竟是真的睡了,還是在故意裝傻,他把心一橫,看著憂思送上來的托盤,隻是他的眼睛在牌子上,心思卻在粟耘身上,所以半晌也沒個反應。

憂思不敢隨便說話,手捧著托盤更是不敢動,他的眼睛也在偷偷的瞄向粟耘,對方此刻究竟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在裝傻呢!

櫟陽曖晗本想隨手拿一個牌子,眼前正好掃到了皇後的牌子,想到若是真的與皇後待上一晚,應該會比與別人更好過一些,就翻了皇後的牌子。

“皇後今夜侍寢,奴才這就去通稟皇後,讓娘娘準備一下。”憂思的聲音不大,像是怕驚動到誰似的,其實他和櫟陽曖晗都心知肚明。

隻是憂思怕的是粟耘聽到了之後會跳起來與皇上鬧,別人自然是不敢這樣胡作非為的,但是皇上寵著他,他便可以任意妄為。

而櫟陽曖晗卻是期待著粟耘會跳起來,會像方才自己對他那樣的對自己大怒,表現出他的在意。

然而粟耘好像真的睡著了,他什麽反應都沒有,仍舊是那樣平靜的躺著,均勻的呼吸。

憂思退了出去,一切又都恢複了平靜,櫟陽曖晗再度拿起書本,隻是一個字也看不盡。

書本下粟耘閉著的眼睛微微顫動了兩下,之後便再沒有什麽反應了。

清儀宮今晚侍寢,這件事在皇後得到了消息之後,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後宮,所有的後宮女子都是又驚又妒,不過也有些人已經開始期待了。

到底是太後有本事,太後一回來就將粟耘那個迷惑皇上的小妖精給弄出了宮,現在又讓從不親近後宮的皇上,肯召皇後侍寢了。

眾後宮的嬪妃們羨慕不已,雖然今夜不是自己侍寢,但想到皇上不近後宮的先例破了,那表示日後她們個個都有侍奉的機會。

如此一想,她們就開始早早盤算起來了,要如何才能吸引得了皇上,怎樣才能爬上龍塌,最好是能夠盡早的給皇上誕下個皇嗣,那自己後宮的位置也就算是坐穩固了。

這個消息在後宮中,無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這樣的事情靜安宮又豈會聽不到風聲呢。

寶雲是一路喜色小跑著往太後的殿內來的,太後正閉著眼睛假寐,就聽到寶雲急匆匆腳步聲,還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她倏地睜開眼睛,生怕是粟耘去找皇上後,出了什麽亂子。

太後其實心裏也沒有底,自從粟耘答應了去做說客,走了之後一直沒有聲音開始,太後的心裏就七上八下的,腦袋裏也是亂糟糟的。

不知究竟是怕什麽,萬一粟耘並不想去做官呢,而隻想留在後宮呢?這樣的可能性有嗎?有男人真的會願意委身於男人身下嗎?哪怕那個人是皇上。

或許會有這樣的男人,他們不求上進,隻想要過著奢侈地生活,但粟耘顯然不是。

太後為此想得頭都疼了,這才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好不容易有了一絲睡意,又被寶雲急匆匆的腳步聲給吵醒,心下就是猛地一緊。

“出什麽事了?是皇上那邊嗎?”太後急忙問道。

寶雲雖然喘著粗氣,一時說不清楚的來龍去脈,但見她臉上帶著笑意,分明是報喜而非報憂,太後這才略微放下心來,但也不敢真正的放鬆,“你慢慢說。”

寶雲連連點頭,喘過一口氣來,笑著道:“奴婢是來給太後娘娘報喜的,奴婢方才聽說,皇上今晚讓皇後娘娘侍寢了。”

“什麽?”太後聽了寶雲的話,險些沒從塌上滑下來,好在被寶雲給扶住了,“太後娘娘當心。”

“你方才說得可是真的?消息準確?”太後不敢置信的問,但嘴角還是不自覺地揚起了笑。

寶雲又是把頭點的更搗蒜似的,“娘娘放心,奴婢說的千真萬確,奴婢是碰到的憂思,是憂思親口說的,牌子是他拿給皇上的,皇上選了皇後。憂思又是親自去清儀宮宣了旨的,這會兒估計人已經被送進了晗祥殿了。整個後宮都知道了此事,她們甭提是多開心呢,畢竟這樣的話,她們以後也都有機會伺候皇上了!”

“對對,你說得沒錯啊,皇上若是真的相通了,他肯寵幸皇後,自然日後也是會寵幸後宮別的嬪妃的,那樣的話她們各個都有伺候皇上的機會,皇嗣也恐怕很快就會有了,這是咱們乾融的服氣啊!真是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太後喜極而泣,眼角泛著晶瑩的淚花,她感覺似乎這樣日後就能向先皇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