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耘幾次想從櫟陽曖晗的懷裏把自己挖出來都沒有成功,最後也是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直到天微微亮的時候,他突然驚醒,這才又想起了關紫雪。

這次粟耘費了點兒勁兒,終於是從櫟陽曖晗的懷裏把自己給弄出來了,恨恨地瞪了對方好幾眼,總覺得櫟陽曖晗是故意不讓自己出來的。

粟耘看了看天色,也不知道關紫雪是否已經回去了,想到關紫雪,他就不再理睬櫟陽曖晗了,隨意的披上了一件衣裳,就走出了偏殿。

櫟陽曖晗在粟耘離開後睜開眼睛,轉向粟耘離開的方向,櫟陽曖晗的嘴角泛著笑。

大剌剌地走進關紫雪所在的寢殿內,竟然是暢通無阻,沒人敢阻攔粟耘,這個在晗祥殿早就如同櫟陽曖晗存在的人,地位和皇上幾乎是無異了。

隻是關紫雪並不知道而已,她靠在龍塌邊打盹,聽到腳步聲就會驚醒,可是好多次都隻是她太過緊張,根本就沒有人進來。

這次不同,她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看過去的時候,麵前的人也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隻是當那人走近,她又再度被嚇到,竟然還是粟耘。

“你、你怎麽又來了?”關紫雪從龍塌上跳起來,被粟耘一把按住肩膀,又把她給按坐了下去,“坐下坐下,昨晚就說要找娘娘聊聊了,娘娘當時還端架子不肯,現在聊聊吧。”

粟耘說著,也不避嫌,徑直的就坐在了關紫雪的身旁,他的衣裳隨意的披在身上,胸口隱約的**著。

關紫雪感到一陣羞恥,別開視線,卻又突然轉過頭來,盯住粟耘的前胸,她的臉色一陣變化,五彩繽紛的甚是好笑。

粟耘當然知道她看到了什麽,櫟陽曖晗昨晚那麽**,肯定是留了不少痕跡,對於關紫雪這種還未經世事的,怎能接受這個。

而且粟耘是個男人,又是和皇上在一起的,關紫雪就算一直都知道皇上與粟耘的關係,但真的看到,還是讓她感到觸目驚心的可怕。

“你、你無恥!”關紫雪忍不住還是痛罵了一句,之後便眼含熱淚,那樣子倒像是粟耘把她怎樣了似的。

粟耘嘿嘿一笑,伸手接過奴婢倒過來的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娘娘這話可是要引起誤會的,我粟耘可是沒對你做過什麽,不會是找娘娘聊個天就無恥了吧。”

“你少故意裝傻,身為男子,你迷惑皇上,你不感到羞恥嗎?粟耘,本宮實在是不明白,你堂堂七尺男兒,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做些對乾融有用的事,卻將心思用在了皇上身上,你就不怕讓祖宗蒙羞,讓粟大人為你感到羞恥嗎?”關紫雪恨恨地瞪著粟耘。

“羞恥!我愛上一個人有何羞恥的,隻是那個人剛巧不是個女人,剛巧又是皇上,我就要感到羞恥嗎?我不羞恥,愛上皇上是我這輩子的幸運。”粟耘半真半假的道,像是在故意氣關紫雪的,但其實又好像是在說出自己的真心。

關紫雪可管不了那麽多,她不在意粟耘的真心,但聽他說這種話,可是氣得不輕,“你、你這個人果然是不知廉恥,當初還以為你會有所收斂,至少是低調行事,沒想到你竟然會說出如此大膽的話。太後已經回宮了,你還賴在皇上的寢宮,你就不怕太後追究下來嗎?”

“你也說了,這裏是皇上的寢宮,關太後什麽事,太後需要追究什麽?”粟耘又輕啜了一口茶,“這茶很香,要不要嚐嚐?”

“你不要太過囂張,你以為太後拿你沒有辦法嗎?太後現在是還不知這事,若是知道你竟如此膽大妄為,必不會輕易放過你。”

粟耘微微一點頭,“如此說來,娘娘可要快些通知太後來整治我才好呢!”

關紫雪被粟耘氣得氣結,一時都說不出話來,她本一直保持著皇後賢良大度的氣質,可今日是她第一次得到機會侍寢,卻被粟耘徹底搞砸了,她豈能淡定。

“你說你愛皇上,你可曾為皇上想過,皇上將你這樣一個男人留在後宮,會被前朝多少臣子恥笑,你這樣也是愛皇上嗎?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一己之私。”

“娘娘伶牙俐齒啊,不過到底會不會恥笑,也不是娘娘一個人說了算的,粟耘就留在這後宮中,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敢恥笑皇上。”粟耘咯咯地笑,一派地輕鬆自在,他很愉悅地看著關紫雪臉上的各種變化。

粟耘發覺自己現在果然是惡趣味了,看著情敵發怒生氣的模樣,心情就會大好,看來最近他變得小心眼了不少。

關紫雪實在是忍不住了,她騰地從龍榻上起身,“你既然不怕就放本宮走,本宮這就去靜安宮見太後。”

她以為她說了這話,粟耘至少會有些反應,阻止自己或者說些求饒的話,可是粟耘隻是仰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關紫雪略顯尷尬,不再停留,邁步便走。

“關將軍近日可好啊?”粟耘的聲音裏仍舊帶著一絲玩味兒,但這話到了關紫雪的耳中,卻是讓她背後升起一身的冷汗。

關紫雪緩緩回頭,臉色灰白地盯著粟耘,“你想要對我爹做什麽?”

“娘娘這話說得就不好聽了,說得好像關將軍很無能,隨便任人擺布似的,我粟耘有何本事能夠對關將軍如何啊,還不如反問,關將軍想要如何啊?”粟耘這話意有所指的味道濃厚,關紫雪是聰明人,自然是聽明白了。

她的腳下發軟,硬是穩住了身子,她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站在原地看著粟耘,她的語氣緩和一些,不再如前麵那樣強硬,“粟耘,你占盡了便宜,本宮本是後宮之主,可是真正的後宮之主現在卻已穩穩的落入你的手中,你究竟還想要怎樣?”

“娘娘此話差異,您是後宮之主,粟耘隻是個皇貴妃,可沒有要搶奪你地位的意思。”

“你少說這種話,你粟耘現在早已是無法無天了,想要什麽沒有,你若想登上後位,那也是隨時隨地之事。”關紫雪嘲弄道。

“多謝娘娘抬舉了,不過粟耘倒還真是不想要您的後位,粟耘不喜歡管那麽多的瑣事,打理後宮,還是娘娘最合適。”

“那你留下本宮,到底想要怎樣?”

“既然娘娘問了,粟耘也就直言了,太後讓粟耘來做說客,勸皇上寵幸後宮,皇上第一個就選中了娘娘,娘娘出了晗祥殿,還請去靜安宮瞧瞧太後,讓她老人家安心才行。”

“什麽?你想讓本宮欺騙太後?”關紫雪臉上一陣漲紅,感覺甚是羞辱,自己在晗祥殿一夜,隻在開始時見了一麵,之後的一整夜連皇上的麵都未見到,這會兒看到的也隻有粟耘,卻要自己在太後麵前說自己已經侍奉過皇上了。

“粟耘,你不覺得你欺人太甚嗎?你憑什麽認為本宮會答應你這麽做?”

“想怎麽做自然是娘娘的事,娘娘會心甘情願這樣做的,畢竟娘娘總還是關心關將軍的嘛。”

粟耘已經是第二次提到自己的父親了,他究竟是想拿什麽事威脅父親,父親有什麽把柄落到了粟耘手中呢!

“我爹怎麽了?”關紫雪強壓怒氣。

“也沒什麽,隻是粟耘最近在查楊連的事,娘娘不是也已經知道了嘛。”粟耘微微一笑,“娘娘該去見太後了,時辰不早了。”

關紫雪仍舊站在原地未動,楊連的事與父親確實有那麽一點兒關係,但應該並不嚴重,隻為了這個就去向太後撒謊,日後太後又如何會為自己撐腰呢!

要不要賭上一次,與粟耘硬到底,相信他也沒有確實的證據,他未必有這個本事真的查到了什麽,不過就是聽到了些消息而已,他隻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見關紫雪半晌都沒搭話,又沒有轉身離開,粟耘便知她在打什麽主意,冷笑一聲道:“娘娘可不要試圖下這麽大的賭注賭上這一局,那樣的話娘娘可是要萬劫不複的,粟耘還想要留著娘娘主持後宮呢!”

“你!”自己的心思,完全被粟耘猜中,關紫雪氣血上湧,“你少威脅本宮,本宮不吃你這一套,本宮不知道什麽楊連,楊連關我爹什麽事。你不要再癡心妄想了,本宮是不會受你威脅的。”

關紫雪義憤填膺的說完,轉身就出了晗祥殿,粟耘看也不看她,對身邊的宮女道:“本宮餓了,去準備些吃的,再去看看皇上醒了沒有。”

關紫雪出了晗祥殿,卻並沒有她說得那麽有氣勢,朝著靜安宮走去的腳步也很遲疑,她還在猶豫究竟要如何向太後交代比較好。

粟耘既然這麽堅持,想必還是有一定的把握,這事還是要先問過了爹爹,再決定怎麽做才最保險。

關紫雪思前想後,最終還是決定暫時不要與粟耘撕破臉才好,她這邊剛下定了決心,迎麵就看到了寶雲。

關紫雪先是一驚,不過很快也能理解,太後必定是擔心自己在晗祥殿的情況,才會讓寶雲在外麵等消息的。

“雲姨,你怎麽在這裏,本宮正想著要去太後娘娘那裏請安呢!”關紫雪笑著迎了上去。

寶雲滿臉堆笑,看到關紫雪就立即恭喜,“恭喜娘娘賀喜娘娘,昨晚娘娘可是留宿在晗祥殿了?”

關紫雪雖然內心痛苦,但看到寶雲仍要維持著情緒,於是給了對方一個羞澀的表情,算是不置可否了。

寶雲是懂得分寸之人,自然是不會再多問的,她隻是為了證實關紫雪確實在晗祥殿留宿了,便可向太後交代了。

寶雲帶著關紫雪進了太後的寢宮,“娘娘這邊請,太後已經等候多時了,知道娘娘今日必會來,太後也有許多話想要對娘娘說。”

關紫雪跟在寶雲身後,心裏卻在想著太後可能會問的問題,問了之後自己又當如何回答。

太後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早已是等不及了,看到是寶雲帶著關紫雪前來,便笑著迎了上去,“紫雪來了,快快快,到哀家這裏來。”

關紫雪連忙給太後施禮,太後伸手拉住她道:“不必多禮了,快跟哀家說說,你可是在晗祥殿過夜了?”

關紫雪並不想提及此事,這可是她心口上的傷疤,可此時此刻說起這事的人是太後,無論如何都是要回答的。

關紫雪一咬牙,羞澀的點頭說了一聲是。

太後連連點頭,欣喜的嘴都合不攏,一直說著,“好好好,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