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貴姬和蘭貴嬪看著粟耘將她們親手做的心形糕點就這樣毫無情致的一口吞了下去,心裏別提多難受了,但麵前這個人是得罪不起的,別說是吃了她們做的蛋糕,就算是找她們的麻煩,罰了她們,恐怕都無人敢管。

粟耘這邊剛將那個糕點吃下,便突然用手捂住了肚子,臉上的表情痛苦。

憂思嚇得臉都白了,他忙上前問道:“娘娘,您怎麽了?您哪裏不舒服嗎?”

“毒,有毒,她們下了毒。”粟耘用手指著珠貴姬和蘭貴嬪,麵容猙獰,像索命厲鬼。

兩人頓時手腳發軟,也不知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這、這什麽……什麽意思啊?”

“來人!將她們兩人拿下,她們下毒謀害皇貴妃娘娘。”憂思反應機敏,立即朝身邊的侍衛道。

侍衛不管那麽多,憂總管是皇上身邊的人,粟耘又是皇上最寵的人,他們讓抓人,那這人必定是要抓的。

“還有……快去請禦醫來……”憂思心急之下也有些慌亂,他的眼睛頻頻朝著禦書房看去,想要去稟告皇上,粟耘的生死可不是他能夠耽誤的,這事若不及時告知若不及時,萬一粟耘有個三長兩短什麽的,事情可就麻煩了。

憂思的手突然被粟耘捉住了,對方的手冰涼冰涼的,抓住他之後,令憂思整個人也都冷得發抖。

“不必叫禦醫了,送本宮回晗祥殿,本宮自會解毒。”粟耘說著又用力的握了握憂思的手,“也不要告訴皇上,以免他擔憂。”

珠貴姬和蘭貴嬪已經嚇得癱軟在地上了,她們想為自己辯解,可是腦袋裏亂糟糟,什麽都想不出來。

隻是她們真的不明白,怎麽好端端的食物,就變得有毒了呢!這是不可能的啊。

憂思也有些慌亂了,聽粟耘這麽說了,自然是聽他的話,立即找人用轎子把粟耘抬回了晗祥殿,同時將珠貴姬和蘭貴嬪也都帶去了晗祥殿。

不過他們這邊一行人急匆匆的走了,在禦書房外的牆角邊躲藏的一個人影也立即轉身走了。

那人影兜兜轉轉的繞進了一個院子裏,四下看了看無人,才推門進了房裏,剛一轉身關了門,屋裏的人就迎了上來,“怎麽樣了?得手了嗎?”

人影點點頭,“得手了,現在回晗祥殿了,奴婢已經命人跟過去打探情況了。”

“還有救嗎?”

來人搖搖頭,“應該是沒得救的,雖然他自己說他回晗祥殿自行救治,但奴婢覺得應該是回天乏術。”

屋子裏的人點點頭,臉上露出些喜色來,“隻要他不在了,一切也都好辦了。”

晗祥殿內一陣忙亂,自從粟耘被送回來後,就見滿屋子的奴才都在忙進忙出。

粟耘不肯請禦醫,憂思不敢不聽他的話,但見他一臉痛苦模樣,臉色又那麽差,就很擔憂,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們兩個說,到底下了什麽毒?”憂思雖然不懂解毒,但他知道,若是知道下了什麽毒,然後再去找解藥,這樣總是最好的吧。

珠貴姬和蘭貴嬪被帶回晗祥殿,一路上想了好多,也都冷靜了一些,她們跪地哀求憂思,“憂總管,憂總管,我們真的沒有下毒,我們沒有啊,我們不要命了嘛,敢做這種事……就是打死我們,我們也不敢這麽做啊!”

“我看你們確實是不要命了,你們這個食盒本來是要送進禦書房給皇上用的,若真的被皇上吃下,你們可該知道後果,就算現在沒有被皇上吃下,也可治你們個謀害皇上的罪名,是你們說的這個是給皇上的。”

憂思並非哄騙她們,他說得都是實話,皇上若是這樣追究算是好的了,若是從她們謀害了粟耘這件事上追究,那她們可就是死無完屍的大罪了。

憂思現在看出來了,皇上對粟耘的寵愛,那是比對他自己的命都重要,皇後要來侍寢,皇上生氣的是粟耘不嫉妒,這在任何的皇上身上,那生氣的都該是嬪妃們太過嫉妒,而皇上要的是粟耘重視他。

“憂總管明鑒啊,我們真的沒有下毒啊,我們想活命的,皇上好不容易開始寵幸後宮了,我們姐妹是想要討好皇上的呀,又怎麽會想要故意謀害皇上呢,這是死罪,我們萬萬不會如此做的。”珠貴姬哭著道,蘭貴嬪跟著在一旁抽抽噎噎的。

“你們或許是不敢謀害皇上,但你們嫉妒粟皇貴妃,便想著法的害他,現在毒已經下了,你們快些說出究竟是下了什麽毒,把解藥拿來,讓娘娘安然無恙,你們才有救,若是娘娘有個三長兩短,你們兩個陪葬都不夠,你們的家人都要跟著陪葬。

兩人聽了憂思的話,嚇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哭得更傷心了。

此時從屋裏跑出一個太監,對憂思道:“憂總管,娘娘讓她們進去問話。”

憂思狠狠瞪了她們一眼,看兩人已經癱軟得無法自己站起身了,就命人將她們兩個拖進了屋子裏。

侍衛將兩人扔到殿內的地上,聽從憂思的命令離開,憂思來到粟耘身邊,見他臉色雖然還不是很好,但卻是穩穩地坐在龍榻上,似乎沒有方才那樣痛了,“娘娘,您沒事吧?不請禦醫真的行嗎?”

粟耘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這是中毒,禦醫們沒有解藥,也同樣是束手無策。她們交代了嗎?”他說著,眼睛掃向地上的兩人。

憂思湊近粟耘耳邊低聲道:“奴才盤問過她們了,真的不像是她們下的毒,她們已經嚇壞了。”

憂思閱人無數,看得出珠貴姬和蘭貴嬪並非裝的,她們是真的害怕了,恐怕毒也真的不是她們下的。

粟耘點了下頭道:“本宮相信毒不是你們下的。”他突然的一句話,讓珠貴姬和蘭貴嬪都抬起了頭,隻是她們一臉驚嚇的表情,看著粟耘的視線裏也是十分茫然。

“毒不是你們下的,你們自然也就不知道是什麽毒,不過有一點你們應該是知道的。”粟耘篤定的問道:“你們來送食盒的路上碰到了什麽人?”

珠貴姬和蘭貴嬪麵麵相覷,事實上她們在來時的路上也在想這件事,她們確實碰到過人,但人家都沒有碰過她們的食盒,也不能為了救自己的命,就隨便的抓個人頂罪啊。說實話不是因為她們心底善良,隻是因為她們不敢做這種事,怕把事情越鬧越大,越來越複雜。

憂思見兩人表情遲疑,便知道粟耘問到了重點上,這兩人路上果然碰到過人,“到底碰到了誰?還不快說?”

“我們、她……這個……她並沒有碰過我們的食盒。”蘭貴嬪囁嚅著道,之前她都不大說話,這會兒卻是主動開口了。

憂思不想嚇到她,於是態度緩和了一些,“她是誰?我們現在並未說她就是下毒之人,隻是想要了解情況,下毒之人是肯定跑不掉的,但是我們娘娘也是不會冤枉任何好人的,你們大可放心。所以無論是什麽事,先說出來,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才好判斷,你們以為不說就沒人知道了嗎?事情不了解,到最後誤會更多,萬一因此錯殺好人,相信也不是兩位小主想看到的事。”

聽到憂思的‘錯殺’兩個字,珠貴姬和蘭貴嬪就是一哆嗦,珠貴姬突然叫道:“是她的一位早就相識的姐妹,聽說是在宮外就認識的。”她指著蘭貴嬪說,而後又轉而對蘭貴嬪道:“蘭兒,你快說清楚吧,她若真的是冤枉的,咱們現在說清楚也就是了。倘若她不是冤枉的,也不能讓咱們替她去死啊,難道你還要為她丟了性命嗎?”

蘭貴嬪被珠貴姬點醒,忙道:“姐姐說得沒錯,咱們是不能這樣白白丟了性命,她的確是我宮外就認識的人,她是城內一個有名員外的女兒,也是飽讀詩書之人,人長得也很秀氣,是這次秀女中的一個,名喚孫蟬兒。方才我們去禦書房的時候,正巧碰到了她,但是她也隻是看了看我們的食盒,問我們去哪裏,並未碰過我們的食盒,她應該不是下毒之人。”

蘭貴嬪怎麽都還是不相信孫蟬兒下毒,而且她也不想隨便冤枉別人至死。

“你們告訴她了要去禦書房見皇上?”憂思繼續問道。

“我們沒有說,但我們覺得她應該猜得到。”蘭貴姬道:“現在皇上寵幸後宮了,後宮女人哪個不是想盡一切辦法的想要討好皇上。咱們做了糕點來,也不希望節外生枝,反而被人破壞了,或者捷足先登。隻是她問起了,咱們的表情自然有些不自在,故而我猜測她應該是知曉此事的。”

蘭貴嬪點點頭,這是事實,她也是這樣覺得的,而且孫蟬兒一向聰慧,豈會不懂呢!

憂思看向粟耘,粟耘一直閉著眼睛,此刻他緩緩開口道:“她沒有碰過食盒,那她碰過你們嗎?比如你們的手,你們的衣袖之類的?或者別的什麽不易察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