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耘越想越氣,越說越氣,他用力甩著櫟陽曖晗的手,卻硬是沒有甩開。

櫟陽曖晗眯著眼睛盯住粟耘好一會兒,而後嗬嗬笑了起來,他一把抓過粟耘,鼻尖頂著對方的,輕聲問道:“耘兒,你不會是因為嫉妒才生氣的吧?”

粟耘咬了咬牙,也覺得自己很丟人,但被櫟陽曖晗這樣問著,他的火氣反而更大了,“怎麽?我就不可以嫉妒嗎?”

櫟陽曖晗怔住,顯然也是沒想到粟耘會承認的這樣痛快,待反應過來之後,他連連點頭道:“可以可以,朕又沒說不可以,你這樣也是在意朕的表現嘛,隻是朕沒想到,你會連朵塵的醋都吃。”

櫟陽曖晗一邊說著,還一邊忍不住的咯咯笑,似乎忍得連肚子都疼了,那種強自忍耐的樣子,讓粟耘覺得自己的行為好像很可笑似的,更是惱火。

粟耘騰地起身,便要離開晗祥殿,櫟陽曖晗自身後將粟耘抱住,忙道歉,“好了好了,是朕不好,朕不該逗你,你愛吃醋你就吃好了,朕不笑你就是了。”

“皇上覺得很好笑嗎?皇上惹出這麽多的桃花來,讓人家自由出入晗祥殿,顯示與皇上如何的親密,皇上覺得我為此生氣很好笑?還是皇上覺得我就應該與他們分享皇上?既然如此,皇上為何不寵幸皇後?不寵幸嫣凝呢?嫣凝國色天香,還是皇上其實早想寵幸他了?”粟耘猛地轉身推開櫟陽曖晗,他的手掌頂在對方的胸口上,一麵阻擋著對方靠近,一麵又充滿著攻擊的架勢。

櫟陽曖晗微蹙眉頭,深眯的眼睛很是困惑,“你是真的生朵塵的氣?隻因為她可自由出入晗祥殿,你若不願,朕日後不讓她來便是,何必為了這麽點兒小事生這麽大的氣。”

櫟陽曖晗沒有想到,粟耘會為了朵塵如此生氣,難道是因為還有別的事,而借題發揮嗎?可是自己並未做出傷害粟耘的事啊!

“皇上覺得這是小事嗎?”粟耘憤怒的揪住櫟陽曖晗的衣襟,死死地瞪住,“在皇上眼中,一輩子隻愛一人恐怕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吧?”

櫟陽曖晗伸手勾住粟耘的脖子,用自己的額頭頂住他的,“耘兒,朕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事讓你如此誤會朕的,朕的後宮中即便還有別的女人,朕也隻會寵幸你一人,若是你想,朕可以讓後宮再不留任何一個女人。”

櫟陽曖晗堅定的視線,粟耘看在眼裏,他知道對方並沒有騙他,他隻是很傷心朵塵對於櫟陽曖晗是那麽不同的存在。

粟耘不願意再說什麽,又是轉身要離開,卻被櫟陽曖晗緊緊地抱在了懷中。

“原本朕以為耘兒是個爽氣人,沒想到也有鬧別扭的時候,放心,朕不與你計較,你不願意的事朕不做就是了,既然你看朵塵不順眼,那日後讓她不要來晗祥殿就是了。她也是剛剛回宮,這次也不知道會住多久,朕原本是想她回來了也好,可以陪陪太後,讓太後也少把精神頭都放在朕的身上。”

“朵塵看著就是乖巧可愛的,太後自然喜歡。”粟耘自己都覺得說出這話,有酸酸的感覺,他竟然嫉妒朵塵受太後寵愛。

粟耘自然不是會在意太後寵愛之人了,隻是那個人是櫟陽曖晗的娘親,之前太後寵幸皇後和嫣凝,他都無所謂,那是因為皇上根本就不在意她們。

現在則不同,現在皇後寵愛的人,也是櫟陽曖晗寵愛之人。

“皇上自幼便與朵塵在一起了?”粟耘冷冷問道,事實上他想問對方的是為何他從未提起過。

他雖然沒有這樣問,櫟陽曖晗卻是知曉他心中所想,笑著解釋道:“朕方才不是說了嘛,朵塵命中有劫難,所以很小便送到道觀中去了,所以朕其實真正與她一起的日子並不久。隻是她自幼鬼機靈的,但是心眼肯定是不壞的,真的哪裏得罪了你,你就看在朕的麵子上不要與她計較吧。”

“皇上倒是很想得到她,時刻都在為朵塵著想呢!”粟耘的心狠狠抽疼了一下,即便這樣諷刺了櫟陽曖晗,他的心情也沒有絲毫好過。

“哈哈,朕確實很少為什麽人著想,一般做皇兄的都會比朕體貼溫柔吧,朵塵小時候就時常說朕冷冰冰的,很沒意思。”櫟陽曖晗嘿嘿笑著,溫柔的在粟耘的臉上親了一口,“但朕現在願意對朕的耘兒溫柔,就怕耘兒受不了,嫌朕太粘著你了。”

“皇兄?”粟耘這樣重複著。

“對啊,朵塵小的時候,誰都不愛跟,雖然說朕這個皇兄冷冰冰的,卻不願意跟著其他的皇兄一同玩耍,總還喜歡跟在朕的身邊。”櫟陽愛晗說著,眼神陷入一種回憶,眸光中還帶著些許傷感。

“皇上不願意讓人靠近,是怕你靠近的人被你牽連,遭人陷害,反倒將對方給害了。”粟耘知道櫟陽曖晗的童年是如何的艱辛,後宮為了爭寵,往往最先傷害的便是他們這些後宮裏的孩子。

櫟陽曖晗回過神來,笑道:“耘兒也是經曆過這些的,耘兒懂朕,相信耘兒也不是會無緣無故討厭朵塵的,自然是朵塵做了什麽讓耘兒不能接受的事,但還希望耘兒莫要和她計較,她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她的母妃是生她時難產而死,以至於很多人都說她是個不祥之人,父皇最終將她送去道觀,其實也是避免她在宮中遭人非議。一個人小小年紀,隻身一人在道觀中,也實屬不易。”

“她、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粟耘猶豫後問道。

櫟陽曖晗點頭,“是啊,你不會以為她也是太後所生的吧?你難道覺得她與太後長得像?”

粟耘搖頭,“不像,她與皇上都不像,所以耘兒以為她是皇上的……”她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去,臉上卻露出了十分懊悔的神情,臉頰泛紅起來。

櫟陽曖晗看著粟耘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粟耘知道,對方顯然已經知道他之前誤會了,而且還為此吃了那麽莫名其妙的飛醋。

“皇上笑個夠吧。”粟耘嘴上這麽說著,雖有些不甘心,但心底卻是高興的,原來這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

這個能夠在晗祥殿隨意走動的朵塵,並非櫟陽曖晗的紅顏知己,而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對方之前來,恐怕也是因為聽到傳言中有自己這個後宮男妃在,才會好奇的過來看看吧。

想到朵塵看自己時的眼神,好像一直是充滿著好奇的,隻是粟耘自己心中有鬼,都不大願意與朵塵對視,看著對方的眼神,都會讓粟耘感覺嫉妒的胸口發疼。

曾經何時自己的嫉妒心竟然如此重了,原本後宮佳麗三千,他都不曾生過一次氣,一個朵塵就把他給徹底的逼瘋了,險些就為此與櫟陽曖晗大鬧起來。

或許是之前因為心裏太清楚,皇上對後宮的這些女人都無意,才會很篤定很放心。在朵塵可以隨意出入晗祥殿時,粟耘才徹底的意識到,這個女人是與眾不同的。

“還在想朵塵的事嗎?這事怪朕了,朕沒有好好的對你說清楚,因為朕也沒想到朵塵會突然回來,她之前就被朕允許,可以自由出入晗祥殿的。”櫟陽曖晗用臉頰蹭著粟耘的,“朕今日真的很高興,朕的耘兒知道在乎朕了。”

“皇上是在諷刺耘兒嗎?”粟耘這樣問著,卻並沒有生氣,還帶著些嬌嗔。

“不是,是朕真的這樣想,你自從再度回到朕的身邊,朕也是惴惴不安,你以為朕就不擔心你會再離開朕?不要朕了嗎?朕每每夢中都還會夢到你遠去的背影,十分的絕決,夢醒之後,朕就愈發的擔憂了,擔憂有朝一日,朕的耘兒還是會離朕而去。”櫟陽曖晗說著,長歎了一口氣,又更緊地抱住了粟耘。

“若皇上說得都是真的,那麽耘兒今日就答應皇上,耘兒再不會離開皇上,死也不會離開皇上,死也要死在皇上的懷中。”粟耘的話剛說完,就慘叫了一聲,他瞪著櫟陽曖晗,揉著自己的肩膀,“皇上竟然也會咬人!”

“朕為何不能咬人,你許給朕承諾,即便不是什麽甜言蜜語,也不該總是把‘死’字掛在嘴邊吧,讓朕好好的活著不好嗎?”櫟陽曖晗說著,又在粟耘的另外一邊肩上也咬了下去,隻是這次是開玩笑的,咬得很輕。

“好吧,或許是耘兒的話說得不太好聽,但耘兒說得話卻是作數的,耘兒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皇上的。”粟耘說著,勾住櫟陽曖晗的脖子,狠狠吻了上去。

粟耘向來不大會主動,動作還有些生硬,但對於櫟陽曖晗卻是很受用,隻有緊緊地抱住粟耘,狠狠地吻著他,瘋狂的占有他,才能讓櫟陽曖晗真切的感受到,粟耘是他的,永遠是他櫟陽曖晗的人!

粟耘的心又何嚐不是如此呢!愛著一個人,希望對方的心中隻有自己,並且占有這個人,與他長相廝守,便是此生的願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