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喝的桃花酒……

哪裏是最好喝的呢,分明是,最苦的酒……

秦思棉目光中帶著愁怨,桃花醉從來都不是最好喝的,隻是那酒中帶著她一生的淚罷了,若是當年不是她一意孤行,如今也不至於落得如此境地,隻是苦了她的長歌。

秦思棉給顧長歌倒了一杯清茶,依舊是往日溫柔的模樣,可是不一樣的是,顧長歌從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愁怨,還是因為桃花醉嗎?

也許,她真的不應該提,顧長歌心中百感交集,卻看到秦思棉遞到自己手中的清茶。

“好,我也難以同你師父遇見一次,既然此時有機會,那你便代替我將桃花醉送給你師父吧,是娘過去無用,等會就將桃花醉的方子給你。”

顧長歌扯了扯秦思棉衣袖,外麵的暮光從窗戶中照射了進來,顧長歌努了努嘴,說道。

“娘親,是真的不在意嗎?我隻是覺得桃花醉好喝而已,不想要娘親失去這個手藝,若是娘親覺得為難,可以不做的,長歌才不要娘為我為難。”

一直以為顧長歌就知道,娘親未曾真正放下過,否則也不會在回來了以後,每日將珠釵拿著看,那是父親顧信衡送給她唯一的東西,卻讓娘親牽絆了一生。

顧長歌唯一覺得不值得的事情,便是如此,有許多的事情,不是沒有經曆過,隻是如今再回頭看時,越發的讓人覺得難過而已。

誰知秦思棉撫了撫顧長歌的手臂,沉聲說道,“丫頭,你總是想的太多了,我知道你懂事,娘早就放下了,這珠釵,以後你為我保管著,等到你出嫁的那一日,縱然娘親沒有辦法親自送你,可是有它陪你,娘也是心滿意足。”

秦思棉一生得到的原本就不多,隻是顧長歌從小在她身邊長大,吃了很多苦,如今在候府又得罪了大夫人,她怕,自己餘生如此也就算了,她最怕的是,顧長歌這輩子也如此了。

顧長歌沒有拒絕,隻是默默的收好了珠釵,她握住秦思棉的手,淡然自若卻又堅定的說道,“娘,你相信長歌嗎?”

秦思棉撫了撫她的腦袋,帶著寵溺的笑容,“長歌是為娘十月懷胎才生下來的,娘親怎麽會不喜歡長歌呢。”

顧長歌的目光中帶著笑容,她抱住娘親,“那請娘親相信我,我們這樣的生活不會很久的,隻是娘以後若是遇到什麽事情,便去找祖母,她會幫我們的,一定不要再忍氣吞聲了,我的娘親,值得擁有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秦思棉因顧長歌這番話,目光中泛著淚光,顧長歌的乖巧懂事深得他心,哪怕隻是說說罷了,都讓秦思棉心中覺得十分的安慰,畢竟這一切,不論如何對於秦思棉而言,都是最好的。

“好,娘親等你長大。”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秦思棉便將方子寫了下來,顧長歌看到了娘親寫下來的方子,這製作過程同普通的釀酒其實差不多的,唯一不同的是,對於曬幹的桃花的處理。

“這便是所有的辦法了嗎?娘親,不知道房間還有沒有桃花醉,長歌想要試試。”

秦思棉想了想,便牽著顧長歌走了出去,琳琅跟在後麵也走了出去,卻看到秦思棉在一棵樹下停了下來,秦思棉在某個地方停了下來,對琳琅說道。

“琳琅,去拿鐵鍬過來,八年前,長歌出生的那年,我在這裏埋下了一壇酒,同當初的女兒紅是一樣的,隻不過埋下去的時間不同,想來應該還有一壇。”

顧長歌聽到秦思棉說女兒紅的時候,有些心虛的後退了兩步,畢竟女兒紅確確實實是被她送給了師父,這事情,還沒有告訴娘親,她心中有些愧疚。

不過想著,這一次過去,就算是送給師父酒,也不能送娘親釀製的這壇了,八年,用時間釀出來的酒,是最珍貴的了,顧長歌心中有了其他的打算。

不到一會兒功夫,酒便被挖了出來,好在顧長歌忽悠成功,等到她將酒的味道記得差不多的時候,再讓娘親把釀製的辦法告訴了自己,如此一來,便是一舉兩得。

隻是此時,已經不在桃花盛開的季節了,顧長歌皺著眉頭有些無奈的說道,“可是娘,沒有花瓣,我們怎麽能夠釀酒呢?”

秦思棉耐心的同顧長歌講道理,順便從房間中的小匣子拿出來一樣東西,她將東西放在了顧長歌的手邊,說道,“這是風幹的桃花,你隨意的處理便可以了,娘等會給你釀製一壇酒,你回去好好的答謝師父。”

顧長歌仔細的端詳著花瓣,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這就是她之前尋了那麽久的花瓣,雖然全部都幹了,可是桃花嬌豔欲滴的顏色,還是能夠一眼看出來的,果然是花中美人。

秦思棉帶著琳琅下去釀製酒了,顧長歌幫不上忙,自己便隨意的尋了幾本書去看,想來是這幾日沒有睡好,此時看著書,迷迷糊糊的便睡了過去,手中的書擱在她的腦袋上,她的身子突然一歪眼看就要摔下去。

外麵的風不知何時吹了進來,有人迅速的將顧長歌給抱住,好在此時兩個人都沒有摔倒,楚素看著已經進入夢鄉的顧長歌,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他將事情處理好了,便去了一趟初月樓,隻是那裏被燒毀,他記掛著顧長歌的安危,好在有手下人的情報,倒也沒有那樣的急。

隻是,一直在一個時辰以前,他聽到顧長歌去了西街的店,今日有地痞流氓過去鬧事,隻是後來是楚賢路過,解了難。

他一氣之下,將手下那群人革職查辦那群人,便是馬不停蹄的來到了候府,隻是一直不方便現身,他倒是知道顧長歌古靈精怪。

隻是,他卻不知自己的心思,每一次見到顧長歌,心中就越發的多了一份喜歡,過去他從來都不信什麽命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