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邕與苗疆邊境。
縱深叢林中,幾道人影飛速閃過,落定於一棵大樹下。
“世子,沒追上,人已經入苗疆了。”
那男子負手而立,“立刻派人去通知苗疆聖姑。”
“好。那屬下先入苗疆設法救人。”
“不必。”他瞥了一眼地上瑟瑟發抖的人,“我親自去。”
梁州城,聖女接到下屬傳來的消息,眉心一跳。
“大長老的人將人擄走了。”
正在喝茶的昭華放下了茶盞,“艾艾,通知段戎,動身前往苗疆。”
在城中找了李氏錢莊更換了馬匹,行至城門時候,方圓等人追了上來。
“殿下,我們隨您同去。”
昭華:“你們傷勢未好……”
方圓感動不已,立馬道:“殿下不必擔心,我們槍林箭雨慣了,這點小傷不怕什麽。是吧五斤?”
傷勢最重的那個腰間還纏著繃帶,嗓門倒大,“我這體格子,傷再重也能一換三。”
後頭幾人紛紛附和。
昭華坦白說:“憑你們目前的狀況,會拖累我。”
幾人下意識一怔,隨後搖頭一笑,“殿下放心,您再快我們都跟得上。何況我們的任務本就是護送二位老人入京。苗疆,勢在必行。”
“隨你們。”
昭華扯韁繩,“駕!”
領著艾艾與段戎等人絕塵而去。
苗疆聖女的人不敢遲疑地追上去。
方圓驚訝一瞬,揚鞭打馬,“兄弟們,跟上!”
定北王府的精銳,即便受了傷比起千牛衛亦不遜,竟都齊齊跟上了昭華的步伐。
抵達苗疆邊境時,已是三日過後。
可此地,卻與三日前截然不同。
望著不遠處正在駐紮的大邕軍隊,苗疆聖女身邊的人震驚不已,憤憤質問昭華:“你做了什麽?為何大邕突然要發兵苗疆?”
“你不如先問問是不是你家聖女。”艾艾護主得厲害,“說不得是你們自己在大邕暴露了蹤跡,我家主人沒通知官府抓了你們都是仁慈了。”
苗疆聖女貿然進入大邕境內,此事非同小可。
段戎仔細看了看對麵紮帳的規律,對昭華道:“是淮陽侯掌管的左驍衛,看樣子他們是隻打算短期駐紮。可眼下我們要過去,也沒那麽容易了。”
“短期紮營?這可就有說頭了。”方圓給五斤換了繃帶,上前來。
昭華扭頭,揚了揚眉,“說說。”
方圓隨手折了一根樹枝在沙地上劃著圖示,“一般來說,急攻簡營重裝,長攻則糧草中備,如此短期駐紮,軍隊駐紮之地又是進可攻退可守的,倒像是要等待接應攻勢。可大邕與苗疆開戰幾乎也隻有這一條戰線,根本無需也無法協同他路。除非是……”方圓點了點中心點,“裏應外合之計。”
“苗疆,怕是出了內鬼了。”
“不可能。”鬆青篤定,“苗疆素來與世無爭,怎麽可能與外界有勾連。”
“與世無爭?”昭華拍了拍手站起身來,“苗疆內鬥不止,為了利益,什麽都是可以摒棄的。”
“段戎,跟我來。”
苗疆聖女似乎早有預料一般望著軍隊駐紮地,眼裏波濤洶湧,“終究還是到了這一日。”
從三十年前小聖女失蹤,苗疆內鬥開始,便已入窮巷。
無人能夠真正號令七修蛇,便是整個苗疆冤孽的開端。
她收回視線,側眼看向正吩咐著段戎話的昭華,眸光黯淡,滿腔心酸。
我費盡心機從聖姑那裏尋到你的蹤跡,又一門心思想殺了你了結苗疆數百年之困頓,究竟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