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用你提醒,”清明很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將夏至的手拉了下來,卻在一瞬間察覺到夏至手掌上厚厚的老繭,像是常年握劍的人,“你……善使劍?”
夏至也不避諱,“算是吧,好了,殿下那邊還有要事處理,我去候著了。”說完,便不慌不忙地走開了,隻留下一頭霧水望著夏至背影的清明,“……為啥不讓我說,奇奇怪怪。”
回到書房中的秦明昭用隻有秦明嵐和她能看懂的符號寫了一封密信,裝在明雨利爪上邊的小信筒,“去太子府。”然後將一個小鈴鐺掛在了明雨的另一隻腳上,然後拍了拍它,目送著它從小窗戶離開,飛向了遠方。
“好戲,”秦明昭腹黑且神秘一笑,“這才即將開始。這戲台子才剛剛搭起來啊……”
到了黃昏,穀雨帶著獨孤鄴來到了帝姬府,“殿下,獨孤將軍求見。”秦明昭在書房聽見穀雨的傳報,停下了手中的筆,“讓他進來吧,八成是那幫酒罐子來找孤討賞了。”穀雨掩唇小聲笑了出來,“殿下不知,今日這後山著實熱鬧,那些狐子兔孫們今日可是遭了大罪,被那些行軍狼抓了不少,他們可都嚷嚷著要去三生閣伶仃大醉一番。”
三生閣算得上是天都有頭有臉的酒樓,不僅菜品精美價廉,酒水上乘,還有不少美人美男陪伴,甚至在護城河上還有幾條畫舫,專供達官貴人們在此花天酒地。
秦明昭上一世忙著追捧莫璃軒,那些地方都不曾涉足,倒是聽說獨孤鄴和白虎營的人是天都各大酒樓的常客,甚至連夏至也涉足過那裏。重活一世,秦明昭也想去看看那個能被豪門貴族們一夜擲千金的地方。
“殿下,臣此番是來請殿下赴宴的。”獨孤鄴還是那張厭世臉,雖然長得是令無數女子為之瘋狂,但是配上那一臉“你敢過來我就砍死你”的表情,讓無數女子為之卻步,此表情成功讓獨孤鄴在上一世寡到了秦明昭被逼退位,也就是二十有九的年紀。
不過現在的獨孤鄴還隻是秦明昭身邊的副將,不是那個被封為鎮國大將軍的青年。“赴宴啊……”秦明昭打趣道,戲謔地看著坐在下方的獨孤鄴,“是來請孤去付錢的吧?”獨孤鄴板著臉,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殿下說笑了,臣等哪敢問殿下伸手?殿下,今夜的三生閣可是熱鬧滿滿,聚集了不少對殿下感興趣的,殿下可願去見識見識這些人真正的嘴臉?”
“你就不怕孤一個不滿意,”秦明昭似笑非笑著看向獨孤鄴,“砸了人家三生閣?”三生閣表麵上是和朝堂無甚聯係,但是實際上它的幕後老板卻是秦明昭的表哥,也就是當朝太常卿赫連卿。
“額……”獨孤鄴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臉頰,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了。秦明昭歇了打趣獨孤鄴的心思,“行了,孤隻是開個玩笑罷了,若真是砸了三生閣,怕是第二天早朝赫連卿要與孤大吵一場。穀雨,清明,更衣,去三生閣。”
“是,殿下。”
秦明昭換了一身清雅淡素的藍色廣袖,將及腰的長發隻用一根同色發帶鬆散的係著,緩緩地隨著獨孤鄴往三生閣走去,身邊還跟著清明和穀雨,還有幾個暗衛。
就在秦明昭等人即將到達三生閣的時候,一個青色的身影攔下了秦明昭,正如他們見麵時那樣,笑嘻嘻地問道:“殿下,可是要卜卦?”
秦明昭斜眼瞪著麵前的人,“顧寒淵,你又要幹什麽?”語氣頗為無奈,甚至還有點熟悉到親昵的味道。畢竟這半個多月,顧寒淵總是以一樣的套路出現在秦明昭眼前,每天必問候的一句話便是:“殿下,今日可要算卦?”在那之後便是開始正經八百開始給秦明昭算卦,算卦完畢後,再拉著秦明昭東扯西扯,就這樣算是成功吸引了秦明昭的注意力。
最後更絕的是,顧寒淵會親自送秦明昭回到府中,哪怕是秦明昭乘坐著馬車,他也會厚著臉皮坐在夏至身邊,繼續和秦明昭聊一些自己幾百年前知道的消息,但是在秦明昭到達府邸後,便會自動離去,不會入府。分寸感把握得極好,久而久之,秦明昭也就不怎麽警惕這位突然湊上來的國師了。
隻是秦明昭想不明白,為什麽顧寒淵看向她的目光,總是有濃稠的哀傷和濃重的悔恨,還有秦明昭從來沒在莫璃軒眼中看到過的寵溺?秦明昭對此很是不解,難道這隻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疼愛?
“臣卜卦得知,”顧寒淵搖晃著手中的折扇,笑得一臉高深莫測,“殿下今夜會破財,所以臣特地趕來蹭吃蹭喝,殿下可會介意?”秦明昭對於此人的厚臉皮已經見怪不怪了,“孤怎會介意?畢竟國師大人飯量可是孤見證過的。”
畢竟那天環翠閣的早點,一大半就是秦明昭吃掉的,顧寒淵隻是吃了一小部分。秦明昭隻是以為顧寒淵是吃得少,但是在後來熟知顧寒淵後,秦明昭才知道顧寒淵實際上是看她吃飯看得入了迷,隻是喜歡看著秦明昭像隻花栗鼠一樣吃東西的樣子。
當然,這都是後話。
此時的秦明昭正帶著獨孤鄴和顧寒淵等人踏進了三生閣,走向了三生閣的碼頭,登上了早就備好的畫舫。其他將士們在畫舫上麵早就開始相互勸酒了,隻是喝的還比較收斂。當看到秦明昭來的那一刻,將士們都開始暗戳戳準備端起酒碟子,要敬秦明昭了。
“參見殿下!”
秦明昭揮了揮手,端起酒碟子,“孤來晚了,自罰三杯,”說著就往嘴裏灌了三碟子,“行了,獨孤鄴,讓底下的人上菜吧。”
“是,殿下。”獨孤鄴陪著秦明昭喝下三碟酒後,起身去找了店店小二,準備上菜。隨後,店小二手腳麻利地將所有菜品擺在了畫舫之上,然後退了下去,畫舫這才開始緩緩駛向河中心。
顧寒淵本著“初來乍到,不喝酒不合適”的心態,端起秦明昭手邊滿著的酒碟子喝了下去,“噗咳咳咳……”卻不曾想,一股辛辣直襲向他的喉頭,瞬間嗆得咳出了眼淚。秦明昭聞聲不由得回頭奇怪地看了一眼顧寒淵,“顧寒淵,你這是有多不能喝?一碟子酒而已,怎麽就給你嗆成這樣了?”
「秦明昭:……好菜啊,這都不能喝?
顧寒淵:……殿下說笑了,臣確實未曾嚐試過如此辛辣之酒
秦明昭:那你還是挺菜的,我第一次喝酒都是抱著炫的
顧寒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