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呢?”

“婢子聽府裏的人議論說,大人今日前往早朝之時,並未見到國師大人的身影,還因此發了好大的火。在見到殿下之前,大人的臉一直都是陰沉沉的,很嚇人。”

“……難怪之前醒來的時候,感覺屋子裏有股壓抑的氣息。”

秦明昭在聽到這個形容後,搖著頭嗤笑了一聲,“當然,這也難怪你們都害怕他。畢竟服侍著這樣一位陰晴不定的主兒,就算是再怎麽有定力、跟隨他時間再長的仆從,都會感到害怕。

“不過,說起來, 孤還不知曉,你叫什麽呢。你可願將你的名字告知與孤?”

“婢子銀翹,”侍女長連忙起身,朝著秦明昭行了一禮,說著自己的名字,“殿下不必如此客氣,婢子驚惶,恐承受不起殿下這般客氣。”

“不必這般,”秦明昭虛虛抬了抬手,招呼銀翹起了身,重新坐了回來,隨後壓低聲音詢問道,“不過,孤還是有些忐忑,不知姑娘可否是孤可信之人?”

“若是帶你下願意相信,婢子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聞言,銀翹瞬間明白了秦明昭的言外之意,心中一陣激動,立即便向著這位令自己敬佩不已的帝姬殿下表示了忠心,“隻要是殿下想要辦到的事情,婢子定當不遺餘力!”

“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秦明昭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是落了一半,“現在,孤需要你去找莫璃軒,幫著孤拿一些東西回來。”在別人來救自己之前,自己得先想辦法自救。

侍女長俯身側耳傾聽完秦明昭的吩咐後,了然地點了點頭,隨後走出了紫金閣。

不多時,一套完完整整的文房四寶,以及許多不同顏色的顏料,便被送到了秦明昭的手上。

與此同時,丞相府後門處。

“砰!”

顧寒淵翻過牆頭後,瞅準時機猛地敲暈了一個正在後門處清掃青石磚下人,緊接著,將他拽到了不遠處的陰影中,施展了迷魂之法。

“本尊問你什麽,你便如實回答什麽。”

“……是,小的明白。”

“今日清晨時分,你們主子可有帶回來一位衣著華麗、身上還帶有血跡的女子?”

“……不知。”

“那你們主子今日可有帶回來人?”

“……有,就在今日清晨,還未上早朝之時。”

“那你可知那人被帶去了哪裏?”

“……不知,隻知道此人對於主子來講很重要。”

“那人被帶來的時候是什麽裝扮?”

“……不清楚,他被帶來的時候,是被主子裹著披風帶來的。”

顧寒淵又問了幾遍此前未得到回答的問題,發現得到的還是同樣的答案後,便放棄了對此人的詢問,將他再次打暈,扔到了後門馬廄的糧草中,掩藏了起來。

隨後,他便帶著自己的隱匿符籙,開始在丞相府中尋找起了自家阿昭的身影。

太子府,密室內。

秦明謙黑著臉,目光陰森冰冷地那些被迫跪在自己麵前、五花大綁的叛軍將領,拳頭又緊了兩分,但還是勉強地克製著自己內心的怒意,違背自己此刻的本性老實地坐在那裏,怒目圓瞪著他們。

然而,就在其中一個將領不知死活地朝著秦明謙方向吐了一口唾沫,大罵了一句什麽之後……

“砰!”

“咚!”

“殿下!殿下您冷靜,冷靜一下,冷靜一……”

“你讓孤怎麽冷靜!”

秦明謙狠狠地打開了前來限製自己行為的夏至和寒露,目眥欲裂地怒吼著,“孤的妹妹就是因得他們才消失不見的!孤怎麽可能冷靜得下來!要不是為了給父皇留下人證,他們還以為自己能安分地活著!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擔君之憂,這才是一個臣子該為之事!可是你們呢,嗯!食君之祿卻從不做忠君之事!這便是你們身為臣子該有的作為,該有的行徑嗎!”

話音剛落,本來在一旁冷著臉、被押著坐在椅子上的秦明嵐猛地掙開了玄鴉的束縛,一陣風似地衝了上去,揪著其中一個被俘叛軍將領的衣襟,便開始了瘋狂的拳頭伺候。

“砰!”

“不是能耐嗎!還手啊!對一個小姑娘下手算什麽本事!嗯!”

“砰!”

“你們主子不是號稱東淩國三絕嗎,怎得連你們被揍成豬頭都不知曉的!”

……

拳拳到肉的悶哼聲響起,竟是無一人敢上前阻攔,就算是最先開始暴怒的秦明謙,也一時間在心中產生了畏懼的情緒,有些躊躇,不知該不該上前去勸慰這個正處在暴躁中的弟弟。

好在,最終理智和親情占據了上風,促使著秦明謙拿著懷中的手帕走到了秦明嵐麵前,將已然有些疲累,甚至是開始暗中掉眼淚的弟弟拉了過來,“擦擦吧,阿昭看見你這般,也不會高興的。”

“可是阿昭……”

“你不是說,顧寒淵去救阿昭了嗎。那既然如此,我們便不應當過度地去擔憂這件事,你不是已然見識過了嗎?他們二人聯手後,就沒有能困住他們的險境。”

時隔多年,再一次看見淚眼汪汪弟弟的秦明謙,很是無奈地歎了口氣,用手帕擦拭著他手背和指骨上的血跡,“日後發脾氣可以在二哥這裏發泄,但在阿昭麵前,可萬萬不能如此。

“你這樣,她會心疼的。”

“……知道了二哥,”平靜下來的秦明嵐有些羞愧地垂下了腦袋,“我日後會注意的。”

“行了,既然發泄過後,那就來談談正事吧,”秦明謙瞥了一眼此刻正躺在地板上,被秦明嵐揍得半死不活的叛軍將領,冷笑一聲,“他們既然要選擇背叛,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

與此同時,太師府的地下密室。

“舅父,你確定,莫璃軒真的將秦明昭困在了丞相府內?”

秦明海不置信地凝望著麵前喜笑顏開,甚至是有些瘋狂的夏博明,“不應該啊,秦明昭身邊不是時時刻刻都有顧寒淵,還有那些死士守護著嗎,為何會這般輕易地落網?難不成,她有什麽陰謀?!”

“放心,就算有陰謀,那個小丫頭一時半會也不可能趕到皇宮,調動她的白虎營了,”夏博明興奮地冷笑著,將同莫璃軒的信箋一同送來的東西遞給了秦明海,“阿海,你看,這是何物?”

“……白虎營兵符!”

通體烏黑、表麵刻有篆文的半邊黑玉山君被突然塞到了秦明海的手中,讓他下意識地呆楞了半晌,隨後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手中抓著的究竟是何物!

“對,這個東西可是莫璃軒親自從秦明昭的衣物中搜出來的,絕對錯不了!”

「秦明昭:……嗝~多了一個人,食欲也開始翻倍了。

顧寒淵:老婆等我,我馬上就來!(提著一大包點心和零食,正在趕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