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讓袁澄娘有些意外,“緣何要見中丞大人?他難不成……”

蔣子沾還是搖頭:“他總是一方巡撫,這事兒總要探探他口風才行。”

袁澄娘卻是勸道:“夫君還是別去的好,萬一許中丞與秦大人他們一路呢,你去了豈不是剛好落入他手裏頭?”

蔣子沾點頭,“他一方巡撫,豈會不知這河南一地的事?少不得也插手,不然這消息如何半點未傳出來?你想想這河南一地的境況,如何能瞞得這般嚴實?”

袁澄娘聽得更是著急了,兩手緊緊地拉著他,不讓他走,“你怎的兒就要去?萬一叫人扣住了我怎辦?我要領著丫鬟婆子打上門去救你不成?”

這話聽是蔣子沾忍俊不禁,握住她纖細無骨的雙手,緊緊地握住,“你且放心,我隻是去宣旨,許中丞總會對陛下還有顧忌。”

袁澄娘聞言才稍稍鬆口氣,往他手臂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你要嚇著我呀?”

蔣子沾握住她的手,沉了眼神與她道:“我最不想嚇著的人就是你。”

袁澄娘迎上他深沉的眼神,以及眼神中毫不錯認的感情,她另一隻手反蓋在他的手背上,“你去吧,我在這裏等著你回來。”

蔣子沾傾身親她,並未多作留戀,隻輕輕地往她唇瓣上啄了一口,“你在這裏待著我還放心點,向家的母女,你且顧著些,與她們離著遠些。”他忍不住吩咐道,生怕她出半點意外。

袁澄娘笑著安撫他道:“你放心前去吧,如燕姐姐就快來了,她來了,你還不放心嗎?”

對於如燕的本事,蔣子沾自是有幾分了解,“她總歸隻有一人,萬一顧不上你呢?”

袁澄娘放開雙手,微撩起自己的袖子,將腕間精致的赤金梅花鐲子露出來給他看,在他的目光下,她將鐲子對著牆壁,往著梅花最中間突出的花瓣輕輕一按,竟然從裏麵射出幾枚細針來,那力道竟能讓細針入牆。

蔣子沾便要去拔了細針出來,但是袁澄娘攔住了他,對他搖了搖頭,用帕子精心地包著手指,將細針拔了根出來,“這上麵有毒,你別碰。”

蔣子沾又打量了那赤金梅花鐲子一下,“幾時備了這樣的鐲子?”

袁澄娘將鐲子的機關關上,放下袖子將鐲子藏在袖子裏,頗有些小得意,“是如燕讓紫藤帶過來給我,讓我做防身之用。”

蔣子沾覺著這個鐲子還是挺實用,但因著有毒,他還是怕她自己也跟著中了毒,“這鐲子你可得小心些使用,不到萬一時刻千萬別要用,我怕你……”

袁澄娘應了聲,到也與他說開了,“我省得,你且去吧,你有要事兒在身,我幫不上甚麽忙,但也不會拖了你後腿,就在這裏等著你過來接我回城呢。”

蔣子沾點頭,覺得脖子特別的重,緊緊地抱一下她,再迅速地放開,他腳步飛快地出了門,頭也沒回,他怕他頭一回就不想去了。甚麽家國天下,他都不想管了,就想與她逃離這紛攏的世間,可他也知道不可能,隻能讓她等著他回來。

袁澄娘站在門口,看著他的背影,好半天,她緩過神來,與身邊的紫藤吩咐道:“注意隔壁的動向,要小心些,別讓她們給發現了。”

她才吩咐完,就見著隔壁的向夫人過來,這會兒不見了向穎,許是在隔壁屋裏歇著,向夫人過來焦急道:“蔣夫人可有聽說過城門被人封堵的事兒?”

袁澄娘適時地露出驚訝狀,“怎的還有這種事?誰那麽大的膽兒竟敢封堵城門?”

向夫人見她似不知情般,就有點後悔自己過來打聽,聽她問起還隻得支吾回道:“恐是有些鬧事的人。”

袁澄娘頓時就厲了臉色,“既是鬧事的人,總是要把他們都抓起來才是,不能叫他們堵了城門。這城門一堵,百姓進出可怎的是好?開封府知府呢,都在作甚?城裏不還是有兵丁呢,也沒個動靜?”

向夫人臉色一滯,沒想到這蔣夫人懂的還挺多,“恐是怕傷著無辜百姓吧。那些堵城門鬧事的人可不是尋常百姓,往日裏必也是窮凶極惡之人。”

袁澄娘輕巧道:“既是窮凶極惡之人,處置了便是,還能讓他們堵了城門,簡直都是些混賬東西。”

向夫人為難道:“蔣夫人,不是我替人說話,隻是這真處置了,恐怕要引起亂事兒。”

這到讓袁澄娘聽得特別的新鮮,處置鬧事的人還能引起亂事兒?“向夫人這話到從哪裏說起?我到要聽聽了。”

向夫人道:“那些鬧事的人還能有甚麽道理可講,你與他說道理,他跟你講人情,你跟他講人情,他跟你說道理,都這些個胡攪蠻纏的人,必不是一個兩個。隻一個兩個到也好處置,要是他們個個兒的都串通在一起,一時還能如何處置得了。”

袁澄娘聽得眼睛微瞪,“向夫人這話說的可不中聽。”

向夫人未料得袁澄娘竟會這麽般說,到也硬氣了幾分,“我到要聽聽蔣夫人是個什麽說法,如何更中聽些?”

可袁澄娘並未將她放在眼裏,“既是甚麽道理都不講的人,還理讓著作甚?不如一錘子買賣下去,我看誰再敢鬧事兒!”

向夫人聽得瞪大眼睛,“可不敢這樣子,定是會惹起民亂的!”

袁澄娘道:“這些人品行不端,難不成還能引起百姓們的憤慨不行?素日裏定是連百姓都欺壓,百姓們還能為他們叫屈不成?”

向夫人臉色微暗,“夫人真是雷霆手段,隻不知蔣大人可與夫人一樣意思?”

袁澄娘這才疑惑道:“我與夫人不過是淺談,到與我家夫君扯起了?”

向夫人硬是擠出笑意來,“我也是急了。”

袁澄娘頓時笑了出聲,“我到不怪你,你也是急了,向大人還在開封府裏吧,你擔心夫君也是應當應份的事。隻這事兒我也隻與你一說,我家夫君到不管著這事,這事兒自有開封府知府管著喲,我家夫君還管不著這事兒。要這事兒傳到他耳裏,他非得說我一通不可,我們夫妻是過來歇幾日,我也不想讓這些個俗事兒攪了我們的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