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子沾臉上喜色稍頓,“你別沾了人家姑娘吧?”
範三道:“你放心,我還是有底線的人。”
蔣子沾到是表示了一下懷疑,“我平時到是沒察覺嘛。”
範三笑道:“隻怪我為人太過正經,所以才讓你察覺不出來。”
這話徹底將蔣子沾逗笑了,不過他收了臉上笑意,“有事我還得與你一談。”
範三做了個“請”的手勢,“去書房吧。”
待得在書房裏蔣子沾將小妻子提議的運糧過來之事與範三一說,範三自是喜出望外,拍拍蔣子沾的肩頭,意味深長地說道:“子沾兄,你可真是娶了個好妻子。”
蔣子沾道:“我嶽母還是你堂姐。”
範三笑道:“你得稱我一聲舅舅。”
蔣子沾“哼”一聲,“待糧運入河南,我與內人就先回西安府。”
範三一愣,卻又迅速地明白過來,眼神略沉了些,“你決定了?”
蔣子沾卻是一笑,“你知道的此事容不得我作決定,估摸著聖旨也快到了,因著這事,我得罪的人海了去,若有聖旨讓我回去,那是陛下體恤於我。”
範三低頭沉吟,“你放心,我定會讓你體體麵麵風風光光地回來。”
蔣子沾看著他,“那麽你也有決定了?”
範三苦笑,“我能有甚麽決定,不過是被推著往前走罷了。”
蔣子沾勸慰他道:“畢竟陛下對你期望極深。”
範三臉色微冷,竟比平日多了些難以名說的威嚴,“這次回京,等待我的不是死亡就是榮寵於一身,還真是難選呀。”
蔣子沾道:“當年她也是一片慈母之心……”
範三臉上露出諷意,“她將在身邊的那個人養成廢子,而府裏的那位夫人又不忿自己兒子所受有待遇,又想將我養廢了,這都是什麽樣的兩個女人?”
蔣子沾默然無語。慈母這話自是再也勸不出口。
範三到是比蔣子沾恢複的更快,斂去了臉上諷意,坦然地與蔣子沾道:“我以前是身不由己,如今我要自己作主一回。”
蔣子沾點頭。
範三自我嘲諷道:“我以前沒想過旁的事,想著我是皇後的侄子,皇後又疼我,我可以做個紈絝,一輩子也不用為著那些個俗務而操心。現在到是想錯了,我的身世一出現,我就成了靶子。其實我還挺可憐那位,從小被養在宮裏,作為皇帝的嫡子養大,卻原來是個假的,其實陛下早就知道了這事吧,才遲遲未立宮中那位為太子。她冷淡那位,到是對張貴妃的兒子那麽好……女人的心都不知道怎麽長的,竟然……”
蔣子沾對這些皇室秘辛真是無語以對,於他站在旁人的立場來看,真是果斷又殘忍的事,他拍拍範三的肩膀,勸慰道:“你回去時小心為上。”
範三歎道:“你這是急流勇退嗎?”
蔣子沾搖頭,“也不算,我隻是想陪著內人罷了。這次的事,我覺著還是沉靜一下比較好,省得樹敵太多,將我的名聲弄壞了。”說到最後,他都有些調侃的意味了。
範三道:“如果我能……定會召你回朝!”
蔣子沾點頭,“那我在西安府等你。”
說完,他就與範三告辭。
回了院子,蔣子沾就看見屋裏還亮著燈,見他回來,屋裏的丫鬟紛紛地都退了出來,他抬腳進了屋裏,見著小妻子坐在床裏,溫暖的燈光落在她身上,讓她全身都籠罩在柔和的燈光裏,想著她身上還懷著他們的孩子,莫名地讓他覺著十分的溫暖。
“澄娘……”
他上前輕輕地喚道。
袁澄娘抬眼看他,笑著道:“回來了?”
蔣子沾坐在床沿,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恐怕我不能因著這個案子向朝廷替你討封誥了。”他的語氣有些沉重,含了歉意。
袁澄娘到不在乎這些封誥,她最為關心的就是他的狀態,“這有甚麽的?怎麽瞧著你好像很欠疚?”
蔣子沾迎上她亮晶晶的美眸,手有些控製不住地撫上她嬌嫩的臉蛋,湊近她的臉蛋,輕聲道:“我恐怕是要回西安了。”
袁澄娘一雙美眸裏閃過一絲不解,“緣何要回去?是有人……”
蔣子沾的手掩了她的粉唇,“這案子太大,後續之事不是我能控製得了,有範三在,能讓案子大白於天下,我在反而令他束手束腳,不好行事。”
袁澄娘還是有些不懂,“怎麽這案子竟是由他主事?”
蔣子沾親吻著她的唇角,慢慢地氣息不穩了起來,念著她有了身孕,他困難抽開身來,“他才是大皇子,宮中的那位大皇子才是真正的範三。”
這消息令袁澄娘大吃一驚,櫻桃小嘴兒頓時微張,“怎麽、怎麽會?”
上輩子並未有這樣的事傳出來,範三後來死了,死在女人的肚子上,而宮裏的大皇子也突然地瘋了,那張貴妃所出二皇子順理成章地繼任新帝。而如今,她所親耳聽到的事,竟與她親身經曆過的有了出入。
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隻苦了你,還未能受封誥。”
袁澄娘是真的不在乎這些,到與他道:“我有甚麽苦的呀,封誥之事不過錦上添花,我們夫妻之間難道還比不得這些個虛麵子嗎?隻要我們在一起就好了,你要回西安,我自是跟著你回去,你去哪裏,我就跟著一塊兒去,就怕你呀,覺著我跟著你,讓你覺著煩……”
她的話還未講完,就讓蔣子沾再次捂住,他眼裏罕見地多了些厲色,“你胡說些甚麽,怎的我會煩了你?你是我的妻子,我這輩子也不會沾上別的女子,心裏頭也隻有一個人,就盼著咱們白首不相離,你怎的就說起我不愛聽的話來?”
袁澄娘未料得他脾氣竟然來得這麽快,見他繃著臉,她到是湊上去親了親他嘴角,笑眯眯地看著他。他先是一愣,然後就將她緊緊地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