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也感受到了包間裏麵氣氛的尷尬，沒有繼續介紹周陽，
順著王老的手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落座之後，牛老揮手示意周陽坐到自己的旁邊。
就這樣，四個人開始了今晚的飯局。
“梁龍啊，聽說最近有個家具廠在跟你們搶生意？”
周陽剛拿起筷子就聽見王老對著他旁邊的梁龍說道，周陽嘴角一抽，
這王老演戲未免也太全套了吧，他是真的不認識自己？
“一個二流廠子罷了，好像叫什麽全友家具廠。”
“王老，放心我不會給我們縣丟臉的。”
“這種廠子我一個巴掌就可以拍死一大批。”
牛老怎麽也沒想到梁龍和王老竟然這麽傲慢，臉色瞬間也變得不好起來。
原本打算吃完飯就直接離開的周陽看出了牛老的難堪與愧疚。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麽了。
“牛老，你說為人處世有時候是不是不應該把話說得太滿？”
“這小學生都懂的道理，為什麽有的人就不懂呢？”
既然梁龍喜歡跟王老旁若無人的聊天，那周陽自然也可以和牛老討論些問題。
可周陽能忍受梁龍的含沙射影，但梁龍並不能允許有人當著他的麵詆毀他。
“周陽，你說誰呢？”
被周陽戳中痛處的梁龍立刻就有了反應。
“我並沒有針對誰的意思，隻是想向牛老請教一個問題。”
飯桌上的四人都對周陽話裏的意思心知肚明，但周陽就是不承認。
周陽這態度讓梁龍非常不爽，雖然周陽沒有指名道姓，但梁龍還是不打算放過周陽。
“周陽，不是我說。”
“你真的覺得你那個全友家具廠還能夠開得下去嗎？”
“這幾天你們廠有賺過一分錢嗎？”
梁龍對自己的手段相當自信，根據下麵商人的調查，
雖然他生產的是全友家具廠的仿製品，但這絲毫不影響他搶占全友家具廠的市場。
“話我已經跟你說過不止一遍了，全友家具廠開不開得下去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不過梁老板竟然用這麽下三濫的手段來競爭，我是真沒想到。”
麵對目中無人的梁龍，周陽自然也不會弱了氣勢。
“你還死鴨子嘴硬呢？”
“你別管我用什麽手段，現在市場被我搶了，那我就是最後的贏家。”
梁龍表現得相當無奈，絲毫沒有一個大商人的氣質。
“我還聽說你搞了一個貨車隊？”
“這不知道一個家具廠要貨車隊幹什麽？”
“如果你需要的話，你可以來我們廠參觀參觀，我梁龍可以教你怎麽做生意。”
梁龍目中無人，把周陽詆毀得一無是處。
在三十年後，或許有人可以教周陽做生意，
但在這個時代，周陽並不認為有人的商業思維可以超過他，
即便是有，那這個人也不可能是眼前這個飛揚跋扈的梁龍。
“梁老板，你嘴上功夫真不錯。”
“不過不到最後，誰知道大贏家是誰呢？”
周陽一邊說著一邊端起了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牛老，我吃好了，就先離開了。”
周陽覺得今天這頓飯已經沒有繼續吃下去的意義了，這梁龍和王老兩人就是存心來羞辱自己的。
雖然周陽現在的做法非常不禮貌，
但剛剛已經和梁龍撕破臉皮了，難道跟敵人還要講禮貌嗎？
“周陽，等等。”
周陽轉身之後，牛老叫住了周陽。
“王老，我也吃好了。”
在吃飯前對周陽千叮萬囑不要惹事的牛老此時也硬氣了起來。
就這樣，一場飯局不歡而散。
...
“怎麽，牛老不怕得罪了自己的同事？”
在回去的路上，周陽半躺在牛老的副駕駛上打趣道。
“同事？”
“狗屁同事。”
今天牛老明顯感受到了王老並沒有尊重他，甚至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當著他的麵侮辱他縣裏麵的明星企業家。
“我之前怎麽沒有看出來牛老也是這麽有血性的一個人呢？”
牛老的反應讓周陽有些驚訝，
畢竟在周陽的印象中牛老一直是一個典型的體製內性格，深諳中庸之道。
“我現在一把年紀了，也不想去爭什麽了。”
“但我不能看著自己縣裏麵的企業被其他縣這麽欺負。”
“那姓王的跟我是同期進入商務處的，現在我和他都是老，我真不知道他在我麵前神氣什麽？”
“不就是縣裏麵有一個市裏的明星企業嗎？”
“周陽，你加油幹，我真不覺得你比那個梁龍差。”
今晚不知道牛老是怎麽了，跟周陽說了好多話。
“牛老，你也別光跟我說這些沒有用的雞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