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綺清楚周陽是個聰明人，
自己已經把話說得這麽明白了，周陽還不懂，那肯定是在裝傻充愣。
“周陽，我知道是你一個有能力的人。”
“但你也要知道胳膊永遠擰不過大腿。”
“沒錯，現在你的家具廠是做得還不錯，但也就是不錯。”
“要是某一天伐木廠突然像對待梁龍一樣對你，你說你能跟龍頭家居有不一樣的結果嗎？”
黃綺幾乎已經把話挑明了。
周陽也很清楚，黃綺在警告自己，自己不可能用伐木廠張老板收梁龍賄賂這件事要挾他一輩子，
要是哪天張老板飛黃騰達了，找到了對付自己的辦法，按全友家具廠的好日子可就算到頭了。
可一旦認了大哥，那你一輩子就是小弟。
如果是前一世，周陽沒準就認命了，
可這種當別人小弟的滋味，上一世的周陽已經受夠了。
“黃綺廠長，我就是個賣家具的，討口飯吃而已。”
“我相信我隻要老老實實做好產品，那伐木廠就不會針對我。”
周陽繼續裝老實人，不正麵回答黃綺的問題。
“嗬嗬。”
黃綺冷笑一聲，他知道周陽這是鐵了心不站隊了。
“那你好自為之吧。”
黃綺丟下這句話起身就走。
見黃綺走後，周陽這才鬆了一口氣。
周陽現在可不想和黃綺撕破臉皮，
黃綺剛剛說了很多話，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周陽的兩個問題。
首先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周陽始終是一個民營企業，要是被黃綺抓住了把柄，黃綺要想針對他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其次“現在伐木廠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懸在全友家具廠的頭頂”，
要是伐木廠的張老板緩過氣了，他肯定會發了瘋的報複周陽。
因此，即便周陽已經搞垮了梁龍，全友家具廠現在的日子依然不好過。
剛剛黃綺沒有讓周陽加菜，周陽自然也就沒法繼續享受美食了，隻能悻悻地離開了這個不起眼的幹部食堂。
...
周陽很久沒有這麽早回家了，
此時院子裏麵隻有剛剛放學的小玲玲，胡晴並不在家。
結合胡晴上午說要去找工作，周陽推斷出來胡晴肯定通過了麵試，已經在上班了。
“爸爸今天帶你去吃好吃的。”
既然胡晴不在，周陽也不是做飯的人，自然隻能夠帶著小玲玲出去吃。
反正周陽現在也想不出辦法解決全友家具廠的困境，不妨給自己的腦子放個假。
“耶，太好了。”
小孩子就是很好哄，周陽隻是說帶小玲玲出去吃飯，
小玲玲就忘記了周陽這麽多天缺失的陪伴。
“那爸爸你可以帶我去吃炸雞腿嗎？”
小玲玲有些期待地看著周陽。
“當然了。”
“小玲玲為什麽想去吃炸雞腿呢？”
炸雞腿在1989年還並不像三十年後隨處可見，
周陽有些差異，小玲玲竟然知道這個炸雞腿。
“因為我的同學說炸雞腿很好吃。”
小孩子總是有什麽說什麽，小玲玲自然不會向周陽隱瞞。
“好，那爸爸今天就帶你去吃炸雞腿。”
每個班級總會有幾個家庭富裕的孩子，不過周陽現在也不窮，
在搞垮了梁龍之後，現在他怎麽也是日入過千的成功老板了。
既然是小玲玲期待的東西，周陽當然不會拒絕。
很快，周陽就帶著小玲玲來到了縣城裏麵唯一一家賣炸雞腿的店。
“花花。”
原本被周陽逗得很開心的小玲玲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同學，
小玲玲表現得很熱情，周陽看得出來小玲玲很喜歡這個女生。
麵對小玲玲的熱情，那個叫花花的女生卻表現得不太自然，
包括牽著花花手的女人，她們母女倆絲毫沒有想回應小玲玲的意思，甚至還想躲開。
仔細的周陽立刻發現了這一情況，不過周陽並沒有第一時間點破，
他不想傷害小玲玲的童真。
“爸爸，這個就是花花。”
“就是她告訴我炸雞腿很好吃的。”
偶遇同學的興奮讓小玲玲並沒有注意到花花母女的不自然，
小玲玲依舊熱情地給周陽介紹起自己的同學。
“你們也是來買炸雞腿的？”
花花的媽媽輕蔑地打量了一下周陽，語氣相當不屑。
其實也不怪花花的媽媽，周陽的全友家具廠才掃清競爭對手，他之前當然沒有閑錢為自己購置幾身像樣的行頭。
雖然當時騙李汶翰的時候，周陽買過一身西裝，
但今天是帶小玲玲出來買炸雞腿，也不是談生意，因此周陽穿得很隨意，就像是個普通的小鎮居民。
“是的呢。”
“我爸爸剛剛答應要給我買炸雞腿了。”
小玲玲沒有聽出同學媽媽裏麵輕蔑的語氣，依舊十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