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底,各地方陸續傳來好消息,旱災已然緩解,補種的糧食也長勢喜人。
薑永寧懸著的心落下了一半,旱災緩解了,接下來就看郭鬆和明禦史能不能交給他一份讓天下滿意的答卷了。
“公主,南大人發現了一個可疑行蹤的人。”
“什麽人?”薑永寧正襟危坐。
“是一個從南陽郡出來的人,他身上有瘟疫的特征,但是似乎並不怕死,在抓到他之前他已經接觸了不少人,晉王拷問了他一頓,他什麽都沒說,不過從他的身上搜到了一個瓷瓶,太醫檢查過說可能是治療瘟疫的解藥。”
薑永寧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你說什麽?”
“晉王將搜出來的藥給被瘟疫傳染的人服用了,如今病人的情況有所好轉,太醫診斷過這藥應該是能夠治療瘟疫的藥,南陽郡的瘟疫很有可能是有心人故意為之。”
自從南陽郡爆發瘟疫以來,前前後後送了不少錢糧過去,若是沒有南陽郡的瘟疫,或許各地方的災情早就緩解了。
結果現在告訴她,瘟疫可能是有心為之。
薑永寧怒不可遏,眼睛像兩個小火山口兒,四周都是紅的。
“查,給本宮查,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誰幹的。”
話音剛落,她驟然冷靜下來,“在沒有查清楚之前這件事暫時不要傳出去,晉王那邊也讓他保密,另外讓太醫院盡快研究出治療瘟疫的藥。”
“是。”
薑永寧來到了宮中的暗室,找到了正在養傷的乾一。
“你可知道有什麽人能夠製作出類似於瘟疫的毒,還能夠研究出解毒的藥?”
乾一思索了片刻,“當今世上,用毒最強的是大梁,其次是大遼,我們大乾是排在最後的,不過我們大乾的醫術遠在其他兩國之上,公主所說的能夠製作瘟疫並且能夠化解的人不多,起碼大乾國內應該是沒有,很有可能是大梁或者大遼的人。”
乾一頓了頓,“屬下知道,大梁有一個花姓世家,家中的子弟,一半學練毒,一半學解毒。”
也就說說,南陽郡的毒很有可能是出自大梁。
薑永寧擰著眉頭,目光突然落在了乾一身上。
當初乾一中了埋伏中了毒,是陸霽清提供的解藥才保住了性命。
會是他嗎?
可是他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呢?
正當她煩惱的時候,孔雪薇迎麵而來,燦爛的笑容讓薑永寧暫時拋棄了煩惱。
“參見長公主。”
“瞧你滿頭大汗的,這是去哪裏玩了?”
“雪薇今日出宮見了阿爺,阿爺讓我將這份東西給公主。”
薑永寧一直都在等孔大家,本以為要等上一年或者更長的時間,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選擇這個時候給他這份東西。
薑永寧見她滿頭大汗,想來是跑著過來的,“難為你有心了,現在東西也送到了,我讓趙嬤嬤送你回去。”
“謝長公主。”
趙嬤嬤笑得見牙不見眼,牽著孔雪薇的手送她回去。
孔大不愧是當世大家,折子寫得才華斐然,引經據典條理分明,不但將大乾如今麵臨的問題寫得精辟深入,就連大梁和大遼的國力也分析透徹。
薑永寧看完久久不能平複下來。
當初請孔大家擔任國子學祭酒真是對了。
“馬舍人,你去告訴王公公,讓書房的人給陛下多安排兩堂孔大家大的課。”
薑永寧搖頭,“算了,孔大家畢竟年紀大了,來回奔波也不好,反正國子學距離皇宮野不遠,讓陛下去國子學找孔大家。”
“是。”
薑洺鈺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多了兩堂孔大家的課,但是一想到可以出宮就開心。
他親自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孔雪薇,邀請她一起去上課。
回宮的時候,阿爺並沒有說起多了兩堂課的事情,難道是因為那一道折子?
孔雪薇笑著迷起了眼睛。
薑洺鈺等著她回答,“你到底去不去,你不去朕一個人去了。”
“當然去了,你休想把我一個人扔在宮裏。”
薑洺鈺弱弱地道:“凶什麽凶,又沒說不帶你。”
二人玩鬧了一會,薑洺鈺上課的時間到了,兩人約定好出宮的時間。
薑洺鈺走後,孔雪薇原地轉了一個圈,“長公主慧眼識珠,我阿爺的抱負要實現了。”
夜裏,陸霽清再次乘坐著馬車來到了行宮,穿著單薄的紅紗,雄健的線條清晰可見,激動的心隔著胸膛劇烈地跳動。
掀開珠簾,薑永寧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折子。
陸霽清眸光一縮,永寧從來沒有在招他侍寢的時候看看折子,除非是有意想讓他知道折子上的內容。
“永寧。”陸霽清的聲音繾綣,仿佛帶著鉤子。
哪怕是早有準備,薑永寧依舊晃了一下神。
她安慰自己,她不過是喜歡這具身子罷了。
“你來了。”
陸霽清擁她入懷,薑永寧身子軟軟的,瘦了不少。
一定是因為朝政,戶部不是籌集到了差不多的糧草嗎,怎麽還如此的煩惱,難道是因為瘟疫?
前世,南陽郡並沒有爆發瘟疫。
可這一次瘟來勢洶洶,聽說沿途的州衙已經發現了被瘟疫感染的人。
看上去來勢洶洶,但是他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似乎是死傷的人不對,瘟疫爆發之後,隻南陽郡死過人,其他地方發現的感染了瘟疫的人並沒有死,這可不是一個正常的現象。
薑永寧許久沒有開口,久到陸霽清以為她睡著了,“聽說大梁有不少醫者擅長解毒?”
陸霽清挑了挑著眉稍,附身勾住了她光潔的下巴,“公主是在為了南陽郡的瘟疫擔憂?”
薑永寧看著他,眼睛裏多了一些依賴。
陸霽清激動不已,不管是有求於他還是虛情假意,隻要她需要他就好。
“永寧,我可以幫你。”
薑永寧撲閃著那雙瑩潤如蜜水般的眸子,“真的?”
陸霽清心髒咚咚跳動,“當然,我一定會幫你的。”
薑永寧嘴角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她主動攬住了陸霽清的肩,將頭靠了上去,在他的肩窩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