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霽清心情不美好起來,即便知道薑永寧這麽做是為了堵住耶律格的嘴,可一想到要和別人分享永寧,他的心裏就好像是有上萬隻螞蟻在爬一樣。
更讓陸霽清心情不美的是,陸南蕭和耶律格二人一唱一和,明顯不是剛認識的樣子。
他奇怪,四哥是什麽時候和大遼的人有來往的。
前世他的死是否另有原因?
方閣老話音一落,不少臣子紛紛出言祝賀,什麽佳偶天成一類的話都說出來了。
平日一口一個不守婦道的臣子,變臉的速度令人咋舌。
“長公主……”
耶律格臉色陰沉,還想說些什麽,薑永寧卻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耶律公子你若有其他的意見,不妨回頭再說,今日來此的不知有大遼還有其他的國家。”
耶律格剛才被氣得不輕,這會口不擇言的道:“區區彈丸之地,也敢自稱為國,也不知道有什麽臉來來此。”
小國的使臣聽說後,臉色變得非常的難看。
但是他們沒有和大遼對抗的本事,也隻是敢怒不敢言罷了。
薑永寧勾了勾唇,眼底帶著一絲明媚燦爛的笑容。
“耶律使臣你喝多了。”陸南蕭提醒道。
耶律格不是真的蠢,他是沒有將其他小國放在眼裏,可也沒有傻到當眾得罪人的地步,可話已經說出口了,想收回來可就難了。
耶律格才反應過來,不知不覺竟然被薑永寧套了話,這位長公主還真不好對付。
耶律格暗暗看了薑永寧好幾眼。
薑永寧臉上始終帶著笑,並沒有將他放在眼裏。
很快,其他小國的使臣一一上前了,不管禮物的多少,薑洺鈺都給足了麵子,賞賜了不少的東西。
紀尚書心裏在滴血,可是看到大遼使臣便秘的臉色後心裏就舒暢多了。
其中最受關注的就是突厥的使團了,突厥派來了一位王子和公主。
突厥王子突哈單年紀輕輕身形偉岸,濃眉大眼,輪廓深邃,舉手投足散發出一種陽剛之氣,他身邊的位置空著,突厥小公主在進宮之前吃壞了肚子,因此夜宴並沒有出席。
這倒是讓薑洺鈺鬆了一口氣。
薑永寧關心道:“聽聞突厥公主病了,可好些了,回頭讓太醫院的人去看看。”
突哈單謝過公主,“美麗的公主,聽聞大乾想要在邊關開通互市,不論是大乾或者是突厥的人都可以在互市裏麵進行交易,不知可是真的?”
這位突厥王子倒是直接,不過也看得出來是個性情中人。
薑永寧也不扭捏,“陛下和本宮的確有這個意思,不過這件事能不能成還要看大梁的使臣是什麽態度。”
突哈單就看向了陸南蕭。
陸南蕭扯了扯唇角,幹笑一聲,“今日宴會是為了招待我等,突厥王子還是不要掃興了,互市的時候回頭再說吧!”
薑永寧輕歎一聲,臉上多了幾分無可奈何。
突哈單的眼神就變了,看向陸南蕭眼中多了幾分怒意。
陸南蕭被嚇了一跳,張了張嘴卻不知怎麽開口,隻得再次轉移話題,顧左右而言他。
突厥王子一臉怒意的回到了座位上,薑永寧悄悄的給了紀尚書一個眼神。
紀尚書會意,舉著酒杯朝著突哈單走了過去,也不知道說了什麽,突哈單的臉色瞬間由陰轉晴。
陸南蕭的臉色更難看了,直覺告訴他,大乾打斷繞過他和突厥做生意,無恥!
絲竹聲響起,眾人喧笑,觥籌交錯。
得到任務的官員紛紛起身,朝著既定的目標走了過去,張閣老和方閣老一人拎著一隻酒壺朝著耶律格和陸南蕭走了過去。
其他官員則見縫插針的朝著其他小國走去。
大乾的官員如同蝗蟲過境,每一個小國的使臣都被關照到了。
片刻之後,大殿上少了許多人。
陸南蕭被方閣老灌了幾杯酒,酒意上頭,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他不著痕跡的撞了一下陸霽清的手臂,陸霽清一時不察露出了手臂上的傷痕。
陸南蕭驚呼一聲,“六弟,你怎麽受傷了,看傷痕應該是鞭子抽的,什麽人膽大包天竟然還如此傷害你,說出來四哥為你做主。”
他的聲音不小,宴會瞬間安靜了下來。
方閣老眯著眼解釋,“男人受點傷很正常,更不用說陸公子經常去騎馬,想來是騎馬的時候不小心弄到的吧!”
陸霽清正要點頭,胳臂卻被陸南蕭一把撤了起來,露出了上麵的傷口。
五公分長的傷口,邊緣外翻,傷口猙獰,一看就是外力所致。
陸南蕭幾乎能夠腦補一出陸霽清被人毆打的戲碼了。
這時,薑永寧舉杯上前,臉上已有醉意,她的目光從陸霽清的傷口一掃而過,滿不在意的朝著陸霽清招了招手。
陸霽清從容的起身,規規矩矩的衝著薑永寧行禮,儀態不卑不亢。
薑永寧瞧了他一眼,故作玩味的道:“平日裏不是很乖覺嗎,怎麽如今有了四皇子撐腰暴露本性了?”
“在場有這麽多人,你不妨說說看,這傷是怎麽來的,若是不說清楚,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是我們大乾的臣民欺負外人呢!”
大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陸霽清的身上。
大乾的臣子都知道陸霽清在宮裏麵過得是什麽日子,卻沒人在意。
哪怕是大梁和大乾合作了,在眾人的眼中,陸霽清也不過是長公主的一個玩物罷了。
可今天的玩物貌似有點不聽話。
陸霽清早就習慣了這樣的視線,陸南蕭卻不習慣,即便知道陸霽清在大乾的日子過得不好,可被這麽多人當眾盯著,眼神裏還帶著輕蔑和羞辱,這無異於是沒有將大梁放在眼裏,也是在丟大梁的臉。
陸南蕭語氣溫柔,聲音帶著蠱惑,“六弟,別怕,四哥給你做主。”
薑永寧也笑眯眯的看著他,同時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酒杯是空的。
陸霽清拖著酒壺,在眾人的注視下給薑永寧倒滿了酒,動作是那樣的流暢,仿佛做了千百次。
陸南蕭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他突然有一種要帶走陸霽清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