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雪薇秀眉微皺。

方韶華直接不給麵子,“不太方便。”

說著,直接拉著孔雪薇的手走了,隻留下了萬天姿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不少貴女已經坐著馬車離開了,可也有不少沒有走的,看到這一幕暗自發笑。

萬天姿眼睜睜的看著二人離開,眼睛裏泛起了淚光,她覺得自己的臉好痛,好像是被人打了好幾個巴掌。

這會兒恨不得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姑娘時辰不早了,改回去了。”身後的嬤嬤提醒道。

萬天姿這才點頭。

方韶華和孔雪薇目送著馬車離開,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

方韶華輕拍了一下孔雪薇的肩膀,“怎麽樣,你是不是應該感謝我啊!”

孔雪薇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麽,學著男人的樣子行了一禮,“多謝華姐姐。”

方韶華被她滑稽的樣子逗笑了,“起來吧,其實我也不光是為了你,不過是看著她覺得是個麻煩想要遠離罷了。”

孔雪薇歎息,“其實我和她才剛認識,沒說過幾句話。”

“她應該是萬家的姑娘吧!”

方韶華是方閣老的孫女,宮裏麵的事情也知道不少,“聽我祖父說萬天姿應該是想要給陛下做妃子,萬天姿可能認為你以後會做皇後,特意來討好你的。”

孔雪薇起先不明白,現在卻是明白了,心裏更加無奈了,“誰說我一定會做皇後,現在討好我是不是太早了一點,而且皇上也沒說要納妃啊。”

方韶華嬌噗出聲,“皇上自古以來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嗎?”

“誰說的?先帝就沒有。”孔雪薇瞪眼。

方韶華不笑了,“好像真的是這樣。”

說完,她古裏古怪的看向了孔雪薇,直把人看的臉紅,“你還說你不想做皇後?”

孔雪薇意識到說錯了話,急了起來。

方韶華忍不住好好大笑。

孔雪薇氣的打她,二人在街上打鬧了起來,聲音引起了薑永寧的注意。

她聽得出來孔雪薇的聲音,“那個姑娘是誰?”

“長公主怎麽忘記了,她是方閣老的嫡孫女,小的時候進宮,公主還給她點心吃來著。”

薑永寧點頭,想起來了,小時候父皇怕她寂寞孤單,時常會讓大臣帶著自家的女兒孫女進宮。

小時候,薑永寧和不少世家貴女都玩得來,說得上話,後來她去了戰場曆練,再後來先帝駕崩,她忙著監國,和許多人都不怎麽來往了。

而曾經和她交好的女子,十有八九已經嫁人了。

薑永寧輕笑一聲,上了馬車。

國子學內,有人專門負責試卷糊名。

孔大家不擔任閱卷的工作,閱卷之事由譚司業主持。

十幾個夫子同時閱卷,考試采用的是糊名的方式,看不到名字,出來的結果和名次才是最真實的。

譚司業擦了擦汗水,“大人,長公主可有說那死的姑娘該怎麽辦,國子學要不要派人去女子家中看看?”

“不必了,考試作弊,被發現後自盡這件事本就和國子學沒有關係。

“可畢竟死人了。”

孔大家心情不悅,“我且問你,倘若今日作弊的是男子,國子學會如何?”

譚司業臉色一變,倘若換做是男子,國子學不但不會可憐對方,甚至會厭惡,讓其他人引以為戒。

“下官明白了。”

孔大家看了一眼批閱試卷的夫子,“長公主親自坐鎮,可見對這件事多麽重視,我想各位應該也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其他人的臉色紛紛變了。

就連譚司業的表情也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京都府內,安玉繩愁容滿目,卻聽下人稟告,“大人,長公主來了。”

安玉繩忙上前相迎,“臣京都府府尹安玉繩參見長公主。”

薑永寧虛扶了一把,“起來吧!”

“謝長公主。”安玉繩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狼狽。

薑永寧直接坐到了安玉繩的位置上,桌岸上正好擺放著胡梅兒丫鬟和胡家管家的證詞。

除了死了的丫鬟,其他伺候胡梅兒的丫鬟胡梅兒作弊一事全然不知。

胡家對這個結果也欣然接受,顯然不想事情鬧大。

薑永寧臉上顯露出不悅來,“胡梅兒的屍體呢?”

安玉繩頭頂冒汗,“回長公主的話,被胡家的人帶走了,臣讓仵作悄悄的檢查過了,的確是服用砒霜死的,不過仵作也說有可能是有人捏著她的臉逼著她服用的。”

安玉繩知道女學是長公主一力促成的,出了這樣的事對女學一定不利。

本想繼續調查下去,卻聽薑永寧說:“以自殺結案吧!”

“是。”

安玉繩想也不想應了下來,可又覺得不對,“長公主,不徹查了嗎,臣覺得胡梅兒未必是真心服毒的,說不定是有人想要以此來對付女學。”

安玉繩是保皇黨,很早就是薑永寧的人,換做是旁人早就樂不得將麻煩甩出去。

可是安玉繩並沒有,他隻怕自己做的少了,連累了長公主。

薑永寧抬頭笑的溫婉,“這件事乾天會暗自調查,京都府有其他的案子調查。”

安玉繩沒有任何的不滿,“是。”

薑永寧心情突然變得好了不少,“聽聞你這些日子做了不少好事,親自疏通交通,還破了幾樁案子,大理寺的壓力都少了不少。”

安玉繩撓了撓頭,“都是臣應該做的,臣有今日都是長公主用心提拔,臣無以為報,隻有用心辦差回報長公主。”

“好,若是我大乾的臣子都能夠如同你這般,何愁沒有國泰民安的一天。”

薑永寧在京都府留到了天黑,和京都府的人吃了一頓飯才走。

長公主走後,京都府上至官員下至胥吏腰背都直了。

五日後,薑永寧帶著大半個朝廷前往行宮,薑洺鈺親自到宮門前送行。

“阿姐,你早些回來。”

薑永寧笑著點頭,當著眾人的麵並沒有去摸薑洺鈺的頭,隻鄭重的看了一眼張閣老。

張閣老微微頷首。

晉王和季言瑾站在陛下身後不遠的地方,目露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