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行的目的在於鹽場。
“事關重大,本宮想不出有人比你合適,所以隻有辛苦你一趟了。”
南宋則立刻起身,拱手行禮,“臣明白,長公主放心,臣一定會將魯州的事處理好。”
他望著薑永寧,眼中泛起了漣漪。
方閣老和紀尚書玩味的看向了薑永寧。
薑永寧快速的移開了視線,手指微顫,“時辰不早了,你今夜就收拾行禮,明天一早出發。”
“是。”
離開後,南宋則先去了一趟禁衛軍,在走之前他要將禁衛軍的事情安排妥當,盡量不給長公主找麻煩。
回來的時候,卻看到了陸霽清。
“陸公子怎麽在這?”
南宋則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就好像是喝了一大碗紅豆沙。
陸霽清提著閃爍的宮燈,閑庭漫步,聽到聲音才回過神來,“原來是南大人,我出去散散步,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南大人,南大人這是從禁軍回來?”
南宋則點頭。
二人並駕而行,不遑多讓。
“我剛才好像看到了大梁的四皇子?”
陸霽清提著宮燈繼續往前走,不帶絲毫遲疑,“是我四哥,他希望我能夠吹吹枕頭風讓永寧同意將天靈草給大梁。”
“……”南宋則著實怔了一下。
沒想到陸霽清竟然直接將這件事說出來了。
想到長公主,南宋則心裏突然有些酸楚。
陸霽清麵上不顯,緊蹙的眉頭顯露出他心情不是很好。
走了一段路,南宋則突然開口,“陸公子可是真心愛慕長公主?”
陸霽清頓住了腳步,語氣堅定認真,“我是真心愛慕永寧。”
“若讓你在大梁和長公主之間選一個,你會選擇哪個?”
陸霽清不帶遲疑的道:“永寧。”
南宋則打量著他,想要在他的臉上看到說謊的痕跡,可是他失望了。
南宋則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濁氣,退後一步,“希望陸公子能夠記住今日說的,若是有朝一日被我發現你做了對不起長公主的事,即便是會冒犯長公主我也一定會取你的命。”
陸霽清得意的翹起了嘴角,“不會有那麽一天的。”
南宋則輕哼一聲,大步的走了,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陸霽清提著宮燈繼續往前走,很快視線變得明亮起來,各處掛滿了宮燈,似乎是怕某些人走夜路找不到路。
陸霽清薄薄的嘴唇,浮出弧角完美的笑意。
薑永寧百無聊賴的打拳,或許是白日裏睡得多了,現在倒是不怎麽困了。
“聽說你晚上沒怎麽吃,我讓人在後山的山泉裏麵冰了酥酪要不要嚐嚐?”
“長公主請客,臣沒有拒絕的道理。”
穿過宮殿的後殿,有一條直接通往後山的小路。
趙嬤嬤碎碎念個不停,“公主,夜路難行,不如讓人取回來飲用吧!”
薑永寧卻搖頭,“就得自己取回來的吃著才好吃,嬤嬤夜路不好走,你在這裏等著吧,順便收拾一下行李。”
趙嬤嬤年紀大了,許多體力上的活不如雁回和雁聲,她也知道長公主喜歡年輕有活力的,基本都是都是守在廚房,變著法的給長公主做吃的。
薑永寧朝著趙嬤嬤揮揮手,拉著陸霽清的手就跑了。
趙嬤嬤隻好叮囑雁回和雁聲好生保護好長公主。
雁回雁聲兩人齊齊應了一聲。
一刻鍾後,幾人到達了冷泉,一個木桶被泡在冷泉中,被一根繩子拴在岸邊的大石頭上。
雁聲將木桶取了出來,打開了密封的蓋子,裏麵的冰還沒有完全化,密封好的竹筒也沒有損壞。
打開竹筒蓋子,一股濃鬱清甜的奶香鋪麵而來。
薑永寧忍不住催促道:“快點。”
雁回在石頭後麵的一個幹淨木桶中取出了碗碟,挖了一勺酥酪,撒了一點幹桂花和桂花蜜,用勺子挖了一口,送進自己的嘴裏。
薑永寧眼巴巴的看著。
過了幾息的功夫,雁回將碗遞給薑永寧。
“長公主,嚐嚐看!”
薑永寧迫不及待的接了過來,挖了一大勺送進嘴裏,冰冰涼涼,濃濃香香,味蕾大動。
薑永寧亮著星星眼,“你們也嚐嚐。”
雁回又挖了一碗給陸霽清,自己和雁聲也分了一碗。
不知從哪裏傳來咕嚕的聲音。
雁回雁聲警惕的看向四周。
陸霽清麵上窘迫了幾分,“可否再來一碗?”
雁回看著他碗裏剩下不少的酥酪,瞬間明白過來,他是要給陸九的。
陸九嘛,他們之前打過好幾次交道了,可是從來沒有真正看過他的樣子,不過現在他們也算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雁回挖了一碗給陸霽清。
陸霽清端著碗,走到了陰涼處,很快,人回來了,碗沒有回來。
薑永寧抿嘴而笑,“好久沒有這麽痛快了,在行宮吃酥酪就是比在皇宮吃好吃。”
陸霽清覺得東西都是一樣的,不一樣的是心態。
一大桶酥酪被幾個人平分了,薑永寧吃的最多。
吃完後,雁回和雁聲在冷泉邊上清洗碗碟,薑永寧則和陸霽清走到了一處可以看到星星的地方。
二人依偎在一起,靠得很近,卻不覺得熱。
陸霽清發現今夜的薑永寧於之前相比大不一樣,眉眼間多了幾分少女該有的英氣。
或許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
陸霽清心念一動,“永寧,等你弟弟親政後,我們出去遊山玩水如何?”
薑永寧心念一動,“好啊,不過估計那個時候天下應該統一了。”
陸霽清知道薑永寧要做什麽,“為了早一點實現,我一定傾盡全力幫你。”
“如果我現在就想讓你幫我呢?”
陸霽清笑容不變,心卻有點涼了。
“公主請說。”
“不出意外的話,你四哥應該會接替你父皇的位置,可你四哥這個人私心太重,他做皇帝對大乾沒有好處,我希望你利用你在大梁的勢力,將他拉下來,換一個皇帝上去。”
陸霽清犯了難,“三哥五哥死了,隻剩下了大哥和二哥,大哥是宮女生的地位低,一直不得寵,二哥是個藥罐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個冬日。”
薑永寧蹙眉,聽上去陸霽清是最合適的人選,可她不想讓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