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要死了嗎?

老皇帝麵容枯槁,行就將木,看到跪了一屋子的妃嬪和皇子皇孫,瞬間反應過來。

他不甘心的看向了太醫。

太醫卻低著頭不敢上前。

陸南蕭手疾眼快的抓住了老皇帝的手,“父皇您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老皇帝沙啞的張了張嘴,“救……救……朕……”

陸南蕭手差點鬆開,強忍著哭腔道:“父皇,太醫院用盡了辦法和手段,已經無力回天了。”

所以接受現實吧,趕快去死吧!

老皇帝終究不甘心,命令太醫救治自己,不但要將他們拉出去砍了。

陸南蕭見狀態度突然強硬了起來,“父皇,何苦為難太醫,他們真的已經盡力了。”

老皇帝愣了一下,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他想找自己信任的太監,卻發現屋內根本沒有自己信任的人。

滿屋子的妃嬪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幫他。

這一刻老皇帝終於感受到了什麽叫做人走茶涼。

他先是氣憤的盯著陸南蕭,然後又看向了皇後等人,最後脫力的歎息了起來。

“朕死後,傳位給四皇子陸南蕭,封二皇子為齊王,封六皇子為安王……”

陸南蕭嘴角劇烈的**了一下,冊封二哥也就罷了,竟然要冊封陸霽清。

父皇不是一向不在乎他嗎?

為什麽突然想起了他?

老皇帝一口氣封賞了許多人,陸霽清的名字出現了好幾次,陸南蕭心裏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

他可以肯定,父皇一定見過陸霽清。

陸霽清,早知如此我就應該殺了你。

老皇帝攥住了陸南蕭的手,“我死後,你要按照陪葬名單給朕陪葬。”

“父皇。”陸南蕭剛開口。

老皇帝突然咳出一口血來,身上的氣力正在一點一點消失,他猛地看向了陸南蕭,壓低聲音說了一句話。

陸南蕭臉色猛然大變,不等他反應過來,老皇帝已然沒氣了。

太醫戰戰兢兢的上前試探,惶恐的跪了下來,“皇上駕崩了。”

“……”

殿內哭聲一片,陸南蕭臉色慘白,他的腦海中一直在回想皇帝臨死之前說的話。

大梁國內哭聲震天,寒古城軍營號角聲震天。

“願為公主效死。”

“願為公主效死。”

“願為公主效死。”

無數的士兵高舉著武器,猩紅著眼睛,怒吼著。

高台上,薑永寧豁然起身,美眸裏麵閃動著兩簇火焰。

一天之前,工部派出去督建互市的兩名官員和十名士兵被盤踞在城外的一夥流寇所殺,對方甚至張狂的將十二人的腦袋砍下來,送回了寒古城。

薑永寧當即火冒三丈,直接讓季言瑾點兵。

季言瑾盛怒之下還有一絲理智,“公主千金之體,不可涉嫌,這一仗讓我帶著人去吧!”

薛老將軍也勸說:“對方是一夥草原上的流寇,十分的凶狠,他們竟然敢對朝廷官員動手,可見其背後定然有人支持,公主若去了萬一遇到了危險豈不是助長了對方的氣焰。”

所有人都在勸說薑永寧。

可薑永寧卻心意已決,“朝廷修建互市已經是快兩個月的事情了,這夥流寇為什麽早不出手晚不出手,偏偏選擇本公主在的時候出手,分明是衝著本公主來的,倘若本公主不親自出馬,豈不是讓人笑我大乾沒膽。”

薑永寧抬手直接打斷了眾人的話,“本宮去意已決,誰都不能阻攔,正好讓心懷叵測的人看看,本宮可不是好惹的。”

季言瑾正要說,薑永寧的視線已經掃了過來,“表哥你帶人前往探查。”

季言瑾隻能拱手應下。

薑永寧親自點兵,從每個營中選出了二百人,一共一千兩百人。

其中不乏有不少的異族人。

薑永寧麵對著眾人站定,迎著陽光,仿佛整個人都在發光。

“朝廷派來修建互市的官員被殺,隨行的侍衛一並慘死,互市一事事關兩國的生活大計,這夥流寇卻要破壞,我們能讓他們得逞嗎?”

“不能,不能,不能!”

薑永寧這些日子沒少宣傳互市的好處,即便是突厥士兵身在曹營心在漢也明白互市對突厥百姓是好的。

薑永寧高舉長槍,“破壞兩國和平大計者死。”

“死,死,死!”

練武場上戰意沸騰。

薑永寧雙眸燦燦,她給了士兵半個時辰吃飯,半個時辰之後出發。

半個時辰後,薑永寧身穿銀白色的鎧甲,手持一杆長槍,她擅長用劍,可到了戰場上長槍更有利一些。

雁回和雁聲同樣穿著鎧甲列在兩側,胡路和另外四人手持著旗幟,隨著薑永寧一聲令下,眾人打馬出發。

兩百名士兵在前開道,兩百名士兵環顧四周,薛老將軍帶著六百人殿後,連養傷的薛備都來了,他負責跟在薑永寧的身側。

薛備知道薑永寧武藝不俗,可真到了戰場上他才發現自己之前一直小看了長公主。

從寒古城到土匪寨需要四日的時間,出發之前薑永寧讓軍營給沒人配了雙馬,即便是晝夜不停地趕路也不會太累。

四日的路程,隻用了三日的時間就到了。

晝夜不停地行軍,士兵都有些受不住,可當看到神態自若的長公主的時候,大家下意識的挺起了胸膛。

長公主都沒有說累,他們一群大老爺們怎麽能說累。

軍營就駐紮在土匪寨二裏地的位置,這麽大的動靜,山上的土匪早就被驚動了,五百多個土匪都慌了,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大多是責怪,不應該殺了大乾的官員。

往常他們也會時不時的打劫商人,也殺了不少人,可從來沒有殺過官員。

誰知道這次竟然捅了馬蜂窩。

“大當家的現在怎麽辦,看大乾的架勢是要把我們給滅了。”

大當家紮那克擺擺手,“不用擔心,我已經派人去打探過了,他們來的人雖然多,可是帶隊的卻是一個女人。”

一聽說是女人,眾人表情微妙,懸著的心落下了不少。

“可我聽說隊伍裏麵有一個叫做季言瑾的,我們之前可在他的手裏吃了不少的虧,要真的是他,我們還能活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