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人想拿孝道壓宋娘子,宋娘子直接當眾要撞棺材。
宋家的族老們嚇得不輕,若是這孩子真的就這麽撞死了,宋家在魯州的名聲可就臭了。
一個個灰溜溜的走了。
薑永寧得知此事,笑的合不攏嘴,“宋娘子的脾氣秉性倒是甚合我意,有機會一定要見一見。”
雁聲小心的照看著薑永寧微微隆起的肚子,“公主,晉王來消息了,說截獲了兩撥鹽了,但是數量都不是很多。”
“寧洪霄是個謹慎的,他故意壓著私鹽不發就是擔心南宋則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薑永寧思索了片刻,“你去告訴南宋則,查清楚宋家的事情,盡快離開魯州。”
“是。”
南宋則收到薑永寧的旨意後,當即讓人抄了宋家名下的幾間鹽場,所有的管事和參與人全部抓了起來。
期間,寧洪霄派人來詢問都被南宋則擋了回去。
寧洪霄派去的人再次被擋了回來,臉上卻沒有半點生氣。
“既然他想要查宋家就讓他查吧!”
“可這麽下去宋家可就完了。”朱別駕擔憂道。
“宋家本來也完了,宋老爺是個可靠的合作夥伴,可宋川就是一個貪得無厭的愣頭青,跟這樣的人合作早晚要出事。”
“大人的意思是直接舍棄了宋家?”
寧洪霄麵不改色,“南宋則的性子我了解,不達目的不罷休,若不是讓他查到點東西,他是不會離開魯州的。”
說到這裏他又道:“暫時不要對宋娘子出手了,起碼要等南宋則走了之後再說。”
朱別駕眼前一亮,“大人的意思是南宋則查完了宋家的案子就會走?”
寧洪霄輕輕的吹開了茶葉末,“他來魯州的時間太久了,他等得起,朝廷裏麵的人怕是等不起。”
“大人說的在理。”
朱別駕一臉的笑意。
寧洪霄卻突然收起笑容,“戴司馬的家人都安頓好了嗎?”
“正要和大人稟告,前天夜裏海上起了風浪,戴司馬的家人遇難了,請大人節哀。”
寧洪霄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傷感,“可惜了。”
朱別駕像模像樣的擦了擦眼淚,“誰說不是呢!”
宋家人人自危,唯一不受影響的就是宋娘子了,自從和宋家的人鬧開了之後,她整個人就像是刺蝟。
府中的下人噤若寒蟬。
唯一例外的就是蔡槐了。
蔡槐換上了官袍,再次出現在宋家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遲了一會兒才讓人去稟告。
宋娘子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了出來。
蔡槐正步而來,身上的官袍獵獵生風,五官帶著一股難以言喻的上位著的氣勢。
明明是朝著自己走來,可宋娘子卻覺得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終於在蔡槐走到她麵前的時候,宋娘子釋然一笑,俯身行禮。
“宋家殊容見過蔡大人。”
蔡槐的手伸出去一半,又收了回來,“無需多禮,本官此次前來一來是吊唁宋老爺,二來是想告訴你宋川殺人圖財罪證確鑿,南大人還查到他這幾年害死了不少人命,死罪是免不了了,宋家鹽場也查出了問題,宋氏一族怕是都難逃一劫。”
宋娘子早就想到了,並沒有很在意。
蔡槐繼續道:“不日我們就會離開魯州,你一個人要照顧這麽大的家業難免有力有不逮的時候,若是有什麽人欺負你,你可以寫信告訴,這是我的帖子。”
蔡槐出門的時候帶了一份官方的帖子,一直沒有機會使用,宋家這樣的情況,就這了走了他實在難以安心。
留下帖子,魯州官場的人應該不會太為難她。
宋娘子坦然的收下了,一點都不見扭捏之色,“知道大人要走,殊容的身份不適合送大人,特意為大人準備了一些特產,希望大人能夠收下。”
蔡槐本想拒絕,可看到了門口露出來的幾個腦袋,點頭收下了。
蔡槐給宋老爺上了香,又跟宋娘子說了半天的話才離開。
宋娘子目送著蔡槐離開,讓人將帖子仔細的收了起來。
很快,南宋則找到了寧洪霄,不顧他的反對,強勢的要帶走宋家的人。
二人最後吵了一架,不歡而散。
但是這並不妨礙寧洪霄來給他送行。
“此一去,你我師兄弟二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麵,以前的事情不提,為兄在這裏助你前途似錦。”
“我本來也應該祝你前途似錦的,可一想到你這樣的人若是前途似錦了豈不是老百姓的悲哀,想了想還是算了。”
寧洪霄笑容僵在臉上。
南宋則壓低了聲音,“你不要以為將罪名推到戴司馬的頭上我就查不到你,知道你做的事情得人有不少,我就不信他們能一直守口如瓶。”
寧洪霄的心咯噔了一下,南宋則已然翻身上馬,頭也不回的走了。
南宋則一走,籠罩在魯州城上空的陰雲仿佛也散開了不少。
宋老爺頭七的當天,宋娘子請法師做了一場法事,又以宋老爺的名義給佛寺和道觀都捐了香油錢,還開設了兩個粥棚賑濟百姓。
魯州城的人都誇讚宋娘子是個孝順的孩子。
即便有宋家的人站出來指責宋娘子不孝,也沒幾個人附和。
宋家好幾戶都被抄家了,還被抓走了不少人,如今的宋家早就不是之前的宋家了,論起財產來可能還比不上宋娘子手裏的。
“小姐,他們又來的,又要吃又要拿的,擺明是來打秋風的。”
宋娘子頭上沒有多餘的飾品,卻給人一種強勢的感覺。
“他們不會一直都在的,等他們走了,吩咐門房從即日起關門閉戶,誰也不見我要為我爹祈福。”
“是。”
深夜,宋娘子一個人在祠堂為宋大人抄寫佛經,這時一陣炊煙從門縫中飄了進來。
宋娘子發現的時候隻覺得渾身乏力,竟然連喊叫的力氣都沒有。
她意識到有人要害自己,用盡力氣將頭上的木簪子拔了下來,藏在袖子裏麵。
不多時,屋內的青煙散去了不少,一個身穿府中下人衣服的男人走了進來。
完全陌生的麵孔,他是怎麽混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