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別駕眸子一瞪,抬手就給了仆人一巴掌,“你胡說八道什麽?”

下人捂著臉不敢說話。

朱別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要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可外麵的聲音愈演愈烈,就快要將朱家的房頂掀開了。

“備車,去找刺史大人。”

朱別駕沒想到後門也有人守著,出來之後沒多久,馬車就被人攔住了,差一點發生群毆事件。

朱別駕被仆人救回了朱家,沒辦法隻能寫信給寧洪霄讓他幫自己想辦法。

寧洪霄看完朱別駕的求救信後,抬手就信件燒了,“你去告訴朱別駕,讓他想辦法先穩中他們,實在不行悄悄的先給一部分,剩下的等長公主和晉王他們走了之後再說,想來他們也不敢真的鬧到長公主的麵前去。”

朱別駕本來就是想要先穩住一部分人,“你回去告訴刺史大人,下官知道怎麽做了,對了刺史大人這兩日可好?”

“回朱大人的話,刺史大人不是很好,小姐的病自從被孫太醫診治後就一直時好時壞的,這兩日竟然著了風寒,我家大人一直在照顧小姐,人都瘦了。”

寧貞娘的病朱別駕有所耳聞,那樣的治療辦法人怎麽可能活下來。

不過寧貞娘是寧洪霄疼在心上的妹妹,他不好說罷了。

朱別駕心頭的疑惑消失,“既然刺史大人在忙,我就不去打擾刺史大人了。”

“我家大人說長公主是一個不大目的不罷休的人,如果不想讓長公主查到什麽蛛絲馬跡,隻能斷臂求生了,大人還說朱家的院子太大了,按製是不合規矩的。”

朱別駕的眸子裏一閃而過的不舍。

來人點到為止。

朱別駕輾轉反側,想了一夜,隔天讓人將宅子裏麵值錢的東西搬到了其他的產業裏麵去,又讓人準備火油一類的東西。

負責監視的乾天將這件事告訴了張矮子。

張矮子讓人繼續監視,又讓人找來了城中糧鋪這幾日賣糧食的情況,果然在其中找到了一筆大的訂單。

張矮子找到了運送糧食的夥計,花了一點錢從對方的口中套到了話。

薑永寧聽著張矮子查到的消息,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他們將鹽藏在了海上?”

“是,可惜糧鋪的夥計不知道糧食運到什麽地方,不過從糧食的數量上來看,看守船的士兵應該有兩三百人,這麽多人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兩日臣打算讓人去海上查一查。”

薑永寧覺得張矮子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如果查到了蹤跡,立刻告訴晉王。”

“是。”

薑永寧想到了什麽,“蔡槐他們一直都沒有查到死士是怎麽來的,會不會是從海上來的?”

張矮子瞳孔一震,“有可能,從海上來的話不會引起注意,而且搜查的也不嚴格。”

“將這個消息告訴蔡槐。”

“是。”

蔡槐捏著張矮子派人傳來的紙條,戲噓不已,“不愧是長公主,你我都想不明白的事情,長公主竟然一下就想到了。”

“公主的確不是一般人,不過你我也不差你了,隻不過是你比不上長公主而已。”

這話雖然沒有安慰到蔡槐,卻讓他想到了自家的妹妹,心裏瞬間舒服了許多。

二人喬裝改扮來到了海邊,隨行的人裏麵多了一個王天虎。

王天虎早就知道唐一鳴的身份不簡單,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是當朝禦史台首官的兒子。

這讓他又驚又怕,還有點激動。

激動歸激動,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你們來調查刺客的事情,為什麽要叫上我?”

“你是當地人,我們是外地人,有些話漁民會跟你說不會跟我說,再說了衙門裏麵我能夠信任的人就隻有你了。”

王天虎瞬間有種被重視的感覺,這種感覺他還是第一次有。

“行,你說吧,讓我做什麽。”

“前麵有一個港口,你帶著畫像去問問碼頭上的人,看看有沒有記得刺客是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來的?”

這麽簡單的事情王天虎很有信心完成。

“行,你們等我消息吧!”

蔡槐一臉狐疑的道:“他能行嗎?”

唐一鳴攤手,“不行也沒辦法,我剛才已經說了,衙門裏麵我能夠信任的就隻有他一個而已,其他人要麽是不熟悉,要麽是不信任,換做你是我的話,你會不會選他?”

本以為要很長時間才能夠有消息,不料半個時辰之後王天虎就帶著兩人回來了。

“他們二人說見過刺客的樣子。”

蔡槐冷著臉,強忍著心中的激動問:“你們真的見過畫上的人?”

“見過見過,大概是五天前,我們看到了一艘船靠岸,以為有活就湊過去了,沒想到船上竟然沒有貨物,都是人,領頭的人凶巴巴的還踹了我一腳,我記得特別的清楚。”

“我也看到了,他們來了好多人,每個人都帶著一個黑色的包袱,也不知道裏麵裝的什麽東西,他們也不讓人碰。”

蔡槐又問道:“當時他們是自己走的,還是有人接應?”

“有人接應,我看到他們和朱家的馬車走了。”

唐一鳴眼前一亮,“你說的朱家可是朱別駕家?”

“就是他家,魯州城內,除了刺史大人家,就隻有朱家的馬車標誌最明顯了,馬車都和別人家的馬車不一樣,老遠就能看出來。”

查來查去竟然查到了朱別駕的身上。

蔡槐問:“你們能夠聽到他們說話的口音嗎?”

“我也不知道是哪裏的口音,但是可以肯定不是我們這裏的口音,也不是萊州的,聲音有點怪。”

唐一鳴抬手問道:“哪裏怪?會不會是方言?”

“小的常年在碼頭上搬運貨物,也聽過不少的口音,可那幾個人說話的口音小的從來沒有聽過。”

蔡槐清了清嗓子,“我說幾句話,你們聽聽像不像。”

蔡槐學了一段突厥話,二人沒有任何反應。

蔡槐又學了大遼話,大梁話,當說起大梁話的時候,二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對就是這個口音,嘰裏咕嚕的也不知道說的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