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早堂居士的孫女,壽王就算是不滿也是暫時的,不會真的讓自己為難的。

宋新月篤定林北辭不會放棄宋家的支持,可宋施宇的話又讓她猶豫了。

“既然壽王府沒有上好的瓷器,索性不用也罷,你去我的嫁妝裏麵挑選一些上好的瓷器擺上。”

陽雪一臉為難的道:“王妃,您嫁妝裏麵的瓷器都讓你給砸了。”

“都砸了?”宋新月不敢置信。

宋家給她準備了十裏紅妝,裏麵有不少的瓷器,怎麽可能都砸了。

陽雪連忙解釋,“王妃新婚的頭一天,您覺得壽王府的瓷器不好看,讓奴婢換了一批,後來有人將那個女人的屍體送來,您生氣砸了一回,今日您又砸了一次,實在是沒有了。”

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甚至聽不到了。

宋新月想起來了,成婚的時候她的確發過一次脾氣,她都忘記了砸的竟然是自己的嫁妝。

宋新月不免心疼起來,沒好氣的道:“你當初怎麽也不知道提醒我一下?”

陽雪心裏委屈卻不敢反駁。

宋新月在自己的嫁妝裏麵找了半天,隻找到了幾個青銅擺件,雖然青銅擺件不俗,可沒有瓷器優雅別致。

宋新月糾結了片刻,深呼一口氣,“估計王爺已經消氣了,你再去一趟庫房,讓他們選一些上好的瓷器送過來。”

“可是?”陽雪覺得王爺明擺著是給王妃下馬威,可貌似王妃根本沒有看出來。

“可是什麽?讓你去你就去,我好歹也是壽王妃,用壽王府的東西合情合理。”

陽雪無奈的找到的管家,表達了宋新月的意思。

“陽雪姑娘,這兩箱子瓷器都是宮裏麵賞賜下來,品相絕對不俗,絕對配得上王妃的身份。”

陽雪瞅了瞅嘴角,這也算上好?

“這是不是有點太寒酸了?”

“陽雪姑娘,這可都是宮裏賞賜下來了,怎麽能說寒酸了呢?”

陽雪幹笑一聲,“是奴婢失言了,不過……”

管家笑容一收,“庫房裏隻有這兩箱子瓷器了,其他的都放在王爺的書房和兩位側妃的房中了,實在是沒有了。”

陽雪試圖搬出宋家。

不料管家根本不買賬,陽雪在為難之際,心裏竟然生出了幾分痛快。

傍晚時分,宋新月睡醒了人也精神了,躺在**猶豫著要不要請林北辭過來用膳。

今日的事,林北辭一定惱怒了她,若是她主動低頭請他過來,一定可以重歸於好。

即便是她不想要孩子,也不能讓人覺得她失寵了。

宋新月打定了注意,下床準備梳洗打扮,可當她看到滿屋子的破舊瓷器的時候,整個人氣不打一處來。

她朝著陽雪招了招手,待到人湊近了一些,一巴掌打了過去。

陽雪被打的眼冒金星,習慣的跪了下來,“王妃恕罪。”

“我讓你布置,你就是這麽布置的,竟然拿這麽多破爛來糊弄我。”

說著,將一對鏤空白瓷花瓶砸了,碎片四射。

宋新月罵了陽雪兩句,突然覺得臉頰一痛,抬手觸摸,低頭一看,大驚失色,“我的臉?”

陽雪正抽泣,聽到宋新月的呼叫連忙看去,瞳孔猛地一縮,嘴角快速的噙著一抹笑,“王妃您的臉劃傷了,來人快去請太醫。”

大晚上的請太醫,這件事難免會驚動宮裏麵的皇帝。

新帝得知是宋新月的臉受傷了,側著頭看向大太監,“宋家的女兒都是這般嗎?”

大太監愣了一下,笑眯眯的回道:“陛下,據奴才所知宋家的女兒隻有宋新月一人這樣,可能是因為自小養在早堂居士身邊的緣故,性格也和男子一般不服輸吧。”

哪裏是不服輸,分明是好高騖遠,自視甚高。

新帝諷刺了宋家一番,然後開始思索了起來。

“你去將發生在壽王府的事情傳出去,讓整個國都的人都知道知道宋家女兒的教養。”

在新帝的推波助瀾下,都城的人都在討論宋新月。

宋新月以前做的文章也被人拿出來品頭論足,才女之名搖搖欲墜。

短短一日的時間,宋新月口碑急轉而下,宋家女子的名聲也大受打擊。

雖然不至於受到太大的影響,可人們在討論宋新月的時候,總會懷疑一下宋家女兒的教養。

宋夫人為此親自去了一趟壽王府,本想賴在**的宋新月當天下午就起身了,主動將迎接側妃入府的差事攬了過來。

林北辭並沒有為難宋新月,也沒有警告她。

宋新月雖然是他的王妃,可新嫁過來不久,就算是丟臉,暫時也丟不到他的頭上。

薑永寧得知大遼新帝的所作所為頓覺失望,“本宮將幾乎拱手送給他了,他竟然如此拘謹,堂堂帝王偏偏盯著一個宋新月。”

他明明可以用三封信跟林北辭談判,從他的手中趁機收回來一部分兵權,甚至可以直截了當的挑明林北辭的野心,即便林北辭有心帝位,眼下也隻能退一步。

可他竟然隻是讓人散播宋新月的事,實在是令人失望。

陸霽清將切成小塊的蘋果送到薑永寧的嘴邊,見她吃了開心一笑。

“林北辭畢竟是遼帝的親弟弟,大遼現在沒有大將,倘若真的戰事重啟,怕是還要仰仗林北辭,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不會為了幾封信跟林北辭公然翻臉的。”

大乾有晉王父子,大梁突然冒出來一個戰神將軍星錕,唯獨大遼大將凋零。

在這樣的情況下,壽王的存在,無疑是給了遼帝一個定心丸,否則他也不會不遺餘力的治好壽王的腿。

薑永寧不信遼帝和林北辭的關係真的一點都破壞不了,林北辭有膽子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撥她和陸霽清,她也要讓林北辭嚐一嚐被人懷疑的滋味。

“遼帝雖然沒有當麵質問,但是想來心裏已經開始懷疑了。”假以時日,兄弟鬩牆,大遼危矣。

陸霽清看穿了她的想法,“公主是想要再添一把火?”

薑永寧搖頭,“遼帝心思敏銳,做多了難免會讓人懷疑,適得其反就不好了,一切還是等塵埃落定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