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霽清聽出了話中的不滿和焦急,語氣多了幾分無奈:“永寧!”
“先回答我。”
陸霽清強忍著手指頭傳來的鑽心般的痛,開口道:“太皇太後想證明你和我勾結,顛覆大乾。”
“你會嗎?”
薑永寧銀牙輕咬,雙眸中跳動的火光,幾乎要把眼前這個虛弱的男人焚燒殆盡。
陸霽清額頭上布滿了汗水,“我不會。”
陸霽清這麽說,眼睛裏有一絲光亮閃動,他希望薑永寧說,我信你,我相信你不會顛覆大乾。
這是他唯一的執念。
薑永寧了解他,卻不信他,雙手扼住了他的喉嚨,直到陸霽清的臉色漲紅,她才道:“我不信。”
陸霽清眼眸顫了顫,喉嚨被堵住,說不出話來,他隻能眼睛去表達。
一對多情而深邃的眼眸望著薑永寧。
薑永寧嘴唇止不住的顫動,眸子裏湧動著一種說不清的情感,聚攏的手指漸漸鬆開,陸霽清得到了呼吸,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
陸霽清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再次保證,“永寧,不管之前如何,今生今世我一定會好好愛護你,絕不會背叛。”
薑永寧第一次產生了想要相信他的念頭,可是這個念頭很快被她壓下去了。
她覺得自己被陸霽清影響太大了,或許她可以冷他一陣子。
“這幾日你好好休息,沒事不要離開重華宮。”
陸霽清微微歎息,知道永寧仍舊不相信他。
太醫開了上好的療傷藥,臨走之前特意叮囑陸霽清傷口不要碰上。
陸霽清看著包成粽子的手,對著太醫點了點頭,“麻煩陳禦醫了,聽說陳禦醫一直在給林北辭看病,不知道他的手可好些了?”
陳禦醫想,長公主並沒有對外刻意隱瞞林小侯爺的病情,滿朝文武差不多都知道了。
“林小侯爺手上的筋脈斷了,勉強能夠生活,想要提刀練劍是不行了。”
“就沒有醫治的辦法嗎?”
“這幾日,太醫院一直在找能給他治療的藥方,不過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特別好的。”
陸霽清微微頷首,看不出情緒。
陳禦醫道:“陸公子,沒什麽事下官先走了,明日再來。”
“多謝。”
薑永寧叫來了乾天,“你親自去挑選幾個人暗中保護陸霽清,眼下他不能出事,大乾打不起仗。”
乾天頓了頓,“男女都行嗎?”
薑永寧:“……”
“陸霽清是男的,女人怕是不太方便。”
乾天這才點頭退下,出來的時候和趙嬤嬤打了一個照麵。
趙嬤嬤上前送茶,薑永寧道:“你去查查太皇太後最近都見過什麽人說了什麽話。”
趙嬤嬤躬了躬身子,“奴婢已經聽說了陸公子的事,在您回來之前特意讓人去打聽了一下,太皇太後最近見了不少的誥命夫人們,其中見得次數最多的就是鄭國公夫人華氏。”
薑永寧眉頭微蹙,想到了鄭婉琳的死。
說起來這件事鄭婉琳死的無辜,但是她也不算是清白。
“鄭國公府那邊可要打招呼?”
建朝以來的勳貴都被薑永寧清理的差不多了,留下來的都是於朝廷有用處或者的確沒有犯什麽大錯的。
鄭國公府在京城眾多勳貴中不算顯眼,卻每一代都能夠出一兩個有本事的子弟,鄭國公的長子鄭茂林就在禁衛軍中當差,頂替了季言蹊之前的位置。
除了鄭茂林,他的兩個弟弟一個在讀書,一個在經商,雖然沒有太出彩的地方,但是對比過其他幾家,可以說是清流了。
薑永寧敲了敲桌子,這是她一個下意識的習慣,“華氏愛女心切,本宮念在她是初犯不予追究,讓其在家閉門思過,若是再犯,決不輕饒。”
“是。”
旨意是趙嬤嬤親自傳的,薑永寧還體貼的給鄭茂林幾日的假期,美其名曰讓他休息。
鄭國公好言好語的送走了趙夫人,反手就給了華氏一巴掌,華氏本就顫顫巍巍,這一巴掌直接將她掀翻在地。
鄭茂林在鄭國公想繼續動手的時候按住了他。
“父親,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趙嬤嬤可是長公主身邊最信任的人,平日裏很少出宮,長公主派她來隻怕是惱了我們。”
鄭國公又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被三個兒媳婦攙扶起來的華氏,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去書房。”
眾人移步到書房。
鄭茂林率先開口,他將不久之前在宮裏打探的消息告訴了鄭國公。
鄭國公目眥欲裂,若不是兒子攔著,兒媳婦勸著,他怕是會打死華氏讓長公主消氣。
好不容易安撫住鄭國公。
華氏哭哭啼啼的道:“我隻不過是想給琳兒討個公道,刑部的人不管,非說琳兒是自盡的,可老爺你是知道琳兒的性子的她怎麽可能自殺呢!”
華氏越說哭的越厲害,“這件事分明就是陽平郡主那個賤人見事情不妙,將我們得女兒推出去當替罪羔羊得,我們的女兒死的好慘啊!”
華氏捂著手帕哭了起來。
哭的鄭國公一陣心煩,就連鄭茂林也忍不住蹙眉。
“別哭了,好好的日子都然你哭沒了。”
鄭國公吼了一嗓子,華氏嚇了一跳打了一個嗝。
鄭國公更加嫌棄了,抬手指著她,“你說說你,一大把年紀了怎麽不就不知消停消停。”
華氏見他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樣子,當即不敢說話了。
平日裏一直被婆婆磋磨的三個兒媳婦麵上帶著擔憂,嘴角卻止不住的上揚。
鄭國公將華氏罵了一頓,“長公主下了旨意,讓你閉門思過,以後你就不要出門了,家中的事物就交給老大媳婦吧。”
華氏霸道慣了,聞言急了起來,“不出門就不出門,管家的事情不能交給老大媳婦。”
三個兒媳婦對視一眼,婆婆平日裏就將管家的事情看的特別的重,一般的人家,兒媳婦國門之後內宅的事情就要交給兒媳婦慣了。
華氏卻不是,開始以兒媳婦沒有生育為由不讓她管家,後來兒媳婦生了孩子,又以兒媳婦身體不好為由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