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妮小姐真是發瘋了,

她決定用向警方自首的方式,來證明圍繞她身邊發生的一係列惡性案件的策劃人、幕後黑手就是胡勺,

於是,她向江東警局刑偵大隊長楊毅坦白了她曾經違法破解過抗抑丙胺的配方成分,

她為了複仇私自對三名綁架過她的流氓歹徒實行了控製,

結果,是造成了胡勺派爪牙放火,殺人,搶劫,

逼使胡勺對爪牙滅口。

用楊隊的話說,想要證明胡勺會長有罪,就算拿不出直接證據,間接證據也可以,但間接證據在哪裏?

在所列舉的他手下的人那裏嗎?可是她所列舉到的胡勺的手下,還有哪一個人呢?

不都死了嗎?

死了也可成為證據,但那必須提出是由胡勺本人或他指使的人發生的凶殺滅口,

但這一點又如何證明呢?

比如那千裏眼,順風耳,殺死了他們的人在哪裏?

就算查到了殺死他們的凶犯,又怎麽來證明是胡勺主使所為?

所以,袁小姐在向胡勺會長複仇,已經成為一種毫無道理的行為,

她手下的人一次次被碾滅,殺戮,已成一樁樁的無頭公案。

對於她破解神農醫藥公司的抗抑丙胺,如沒遭到神農公司公訴,隻能是幸運,

對於控製三名歹徒,如果證明他們綁架成立,或查出背後的指使人,那就構成了自衛反擊的要件,不會受到法律製裁。

即使這樣,袁小姐仍要發瘋,

在她的別墅大院,又生血案,三名歹徒按丘爺所親眼見,那一定是又被滅口,

但是,張大頭之死,王長腿仍在垂危,丘剛割臂自救,這件事,已成為她心頭重創!

一是不敢對幫她請來這三位頂級保鏢的陸非相告,

二也不敢直接向帝豪酒吧的馬天義馬爺敘說,

一想到此,她恨不能一頭撞死!

深仇大恨報不了,又連累得這麽多人為她而獻身殞命,你袁小姐用幾條命才能補償!

楊隊帶著所調查的情況回去了,關於當晚那場事件,要等丘剛的傷情好轉後再對他進行調查。

袁妮,帶著近乎瘋狂的情緒,去了醫院,

她把孟嬌打發回別墅,她要在醫院陪同為她的藥廠,為她的命運,為她的報仇雪恨而受傷遇難的人,

上次藥廠縱火案,已中彈毒殺死亡者三人,3度燒傷敗血症型感染死者一人,3度燒傷未完全恢複者還有兩人,其中就有那個陸鐵,

一想到陸鐵,她的心中猶如吞了一隻蒼蠅般難受,

正是她利用了陸鐵才打算破解抗抑丙胺的配方成分,也正是陸鐵在被綁架時向胡勺的走狗爪牙交代出她藥廠的絕對機密才引發了一場又一場的災難!

這陸鐵,究竟算一個什麽人呢?

他可以輕鬆愉快地出賣生他養他的神農公司的機密,他還可以為了自己的生命不惜出賣任何人!

在陸軍醫院,張大頭死了,

雖然她還不敢把這噩耗向人通告,但畢竟得向陸非,向馬爺,向他的家人告知,但她必須要等一個機會,

她要等王長腿是否能恢複的結果,等丘剛的好轉,然後再做決定,

她甚至為自己做了決定,

若是王長腿也隨著張大頭而去,

那她將在安排好一切後事之時,一頭撞死!結果生命!

王長腿進了ICU重症病房,丘剛也暫時進入了ICU,

她不能進入探視,

此刻,她沒有乘電梯,緩步走到最頂層的露台,朝下望著,

望著大樓下那紛紛行走的人流,那一路鳴叫的救護車,那被抬出去的或被運屍車送向殯儀館的告別了這個世界的亡者,

她的腳試探性的朝前移動,但很快收回了,

她現在,沒有資格為自己選擇死亡!

她想到了費盡心機才查找捉拿到的那三名綁架淩辱過她的歹徒,想必如今也魂喪黃泉了吧?

想到此,手便下意識地摸了下脖頸,

當摸到那仍舊包紮粘貼得結結實實的敷料時,便凶狠地將那塊保護著她那尚未痊愈的傷口的雪白紗布撕了下來!

不要了,她想到。

而後,便摸到另外兩處,

她的手小心地伸進了內襯,因為有傷,她沒穿文胸,

那裏是她的兩處高峰,那裏曾被該死的高老裝切了兩道傷口,

本來傷口已經結疤,她還是怕過早取下而生成更難看的疤痕而沒舍得將敷料取下,

現在,一切都將結束,漂亮與難看,再也與她無緣!

於是那兩塊雪白的敷料,被她揚手拋出了露台之下。

忽然覺得,在那兩處高峰之上,劇烈地疼痛起來,

好象不是簡單的疼痛,而是被刺激到的那種莫名其妙的疼痛——這讓她又想到了昨夜她做著的那場浪漫的青春大夢,

在那夢中,她重溫了不久前的太平洋夏島群島的浪漫旅遊,

在夏島群島情人島去珠港的自駕遊時,對她蓄謀以久的同伴為了搶劫她新購買的豪華遊艇和隨身財物,將她拋進海裏,

她在海中沉浮,

天空中飛過一架阿帕奇直升機,直升機垂下軟梯將她救到機艙中,

那位救她的帥哥叫芒瓜,芒瓜中校。

雖說是在夢中,

她知道那絕不是夢,而是她生命中真實的故事,

她永遠忘不了在情人島大酒店同救命恩人芒瓜同處一室的那七日七夜,那充滿溫馨與濃濃愛意的情景,

她含淚與他擁別,

芒瓜朋友對她相告,如有事需要幫助,請打他的電話,他一定會飛來。

“啊!芒瓜,我的愛人!”

袁小姐吐出這一句時,腦海中靈光一閃:

我何不試一試芒瓜中校的電話?

她用顫抖的手抓住手機,撥通了刻記在腦海中的那一串號碼,

她相信忠實的男友,說出的話語一定如金石之聲,不會虛妄!

她此刻的心裏,複活了一個新的執念:

如果仇人不能受到法律懲罰,那我就用非法手段報仇雪恨,然後才會選擇自己的滅亡!

電話“嘟嘟”響了起來,

這可是國際長途,

她忽然聽到裏麵的那一聲似曾熟悉的英語:

“你好,我的愛人,我的妮.袁小姐!”

她的手在哆嗦,嘴唇在哆嗦,一時不知說什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