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直接跪在了地上哀求道:“求你們不要啊!我錯了,要是帶我去了,我會被槍斃的!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那個年代正是嚴打的時候,要是出了這樣的事,真的有判重刑可能。

“那你還幹這樣天打雷劈的事情!”大哥一腳踹在他的心口,這人仰麵倒在地上,大哥還要去打,我拉住大哥:“大哥,出了人命就不好了。”

那人哀求道:“我也是被人逼著的,我也不想的!”

大哥抓著他起來吼道:“你不想死就說,你到底要幹啥!”

那人說道:“是有人雇傭了我的,說是讓我禍害她,還說事成後就給我一百塊錢!我最近欠了不少賭債,所以就……”

我急忙問是誰幹的,那人還不想說,被大哥踹了好幾腳,那人整個人都飛出去,大頭栽到了裏麵的裏麵。

“再不說,我就打死你!”

這人擦了擦臉上的鼻血:“我知道了我說就是了!是…是杜成大哥讓我幹的!”

我和大哥全都呆住了,怎麽會是杜成?而且他還成了大哥了?

大哥說:“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什麽?他是一個獨生子,怎麽做你大哥的,他媽都說他已經死了!”

那人急忙說:“我說的是真的!杜成現如今是一個犯罪團夥的頭目,我是欠了他的錢,所以他才這樣的……”

大哥知道事情嚴重,也來不及和我商量了,抓起了他往派出所走過去。

那人不斷地哀求,可是大哥也不放開他:“你就乖乖的跟我們走,我們也不會難為你,你也不是主犯,不然,你知道我的拳頭的厲害!”

我的身子都在不斷的哆嗦著:“杜成,杜成!你就這麽恨我嗎?”

大哥一手拽著這個家夥,安慰道:“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害怕。咱們一定要把這個畜生抓起來!”

馬斌正好那天晚上值班,見到我們進來報案,嚇了一跳。他們對那個混子連夜審問起來。我坐在一個房間等消息,有女警送來了一杯茶來,還問了我幾個問題,我都一一的說了。

那個小子他也跟崩豆一樣把事情的經過全都說了。

讓我們吃驚的是,杜成離開了村子之後,一直就留在了這個城市。

他是從小偷小摸做起來的,他穿的很破爛,加上還是一個瘸子,所以沒人注意到,就在各個商店或者人多的火車站,汽車站偷東西,被抓住了就撒潑打滾耍賴皮,或者跪地求饒,人家看到他可憐,也懶得理會。

後來他就抓了幾個小乞丐,做了乞丐頭子,幫著他討錢偷東西。漸漸的有錢了,就開了一個地下賭局之類的,現在養了幾個小流氓,找個偏僻的地方讓人賭撲克牌,收點抽頭。

有了一點前後,杜成想著要報複以前的人了,他想要抓住王秀琴,可是她已經被抓起來伏法了,然後下一個就是我。他覺得如果當初他和袁芳離婚,我能和他結婚了,他是不會走到那一步的,也不會把自己的父親給逼死,所以恨我入骨,這才找了一個欠他錢的,要把我給禍害了,讓我再也嫁不出去了。

馬斌把口供給我看,我拿著那張紙,看著上麵的文字忍不住的哭了。

“巧兒人,你不要害怕。我們這就去抓人,保證他再也不能作惡了。”

“我不是怕他,隻是覺得好好的一個人怎麽變成這樣了。”

想到前世他雖然活得窩囊貧窮,還把我給拋棄了,可還是得到善終的,和袁芳吵吵鬧鬧的過了一輩子窮日子,可是這一世竟然變成這樣了。

大哥怒道:“這樣的人不槍斃了還留著幹什麽?都是一個村的,之前和他訂了婚都被甩了,巧兒也沒想過要報複他,竟然做出這樣的畜生事情!”

“我們的人已經去抓了,絕對不會讓一個人落網的。光是讓別人綁架巧兒,估計不太可能槍斃。但是坐牢是一定的了。”

馬斌正說著呢,他房間的門一開,白竹拎著一個保溫飯盒走進來了,見到我們都在那邊,我又哭成了這樣,不禁愣住了:“這是咋了?”

大哥急忙說:“我和妹子來報案的,有壞人要欺負她。”

白竹嚇得一哆嗦,馬斌趕忙過去低聲的說了一下。

她低聲的問我:“巧兒沒事吧?不然就去醫院開點藥,晚上做噩夢就不好了。”她現在的情緒好了很多,說話也是溫柔的,讓人又想起來了以前的白竹。

我搖頭道:“謝謝你了,我沒事。”

白竹後把飯盒放在了辦公桌上,對馬斌說:“你忙,我就先回去了。”她轉身就要走。

“不行,你不能走!”我們三個人一起說道。

白竹一愣,我急忙說:“我就是晚上走夜道才差點被人劫了的,你不能自己回去。我和大哥一起送你。”

馬斌急忙說:“那就謝謝你們了,我今晚上是出不去了。”

白竹點點頭,走過去小聲對馬斌說:“上麵有肉,可是湯下麵我還放了幾塊排骨,不要總是給同事吃,自己光喝湯了。”

馬斌一笑:“我知道,你小心點。”

白竹和我們一起離開,一路上她都沒怎麽說話,偶爾安慰我幾句。

我說道:“我沒事了,你放心,我很堅強的。”和前世的那些事情比起來,這算什麽?我早就練成了一顆大心髒了。

白竹猶豫了一下,然後才對我說道:“巧兒,過去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我現在才知道馬斌一直喜歡的是我,我真的對不起你。”

我笑道:“沒事啊!我一直都不注意和他保持距離,你生氣也是應該的。”

“不,是我的錯。我一直嫉妒你,總覺得你不應該比我強。現在想想,你逼我努力那麽多倍,我自己啥也不付出,為啥你要比我差?我真是太丟臉了。”她流下眼淚來。

我急忙安慰道:“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我明知道你們倆都要結婚了,還一直找馬斌。”

大哥在一邊笑道:“我聽你們女孩子說話頭都疼,跟繞口令一樣,我給你們買好吃的。”他說著走到路邊,原來那邊有一個賣糖葫蘆的,他買了兩根給了我們。我和白竹笑嘻嘻的接過來了。誰也沒再說過去的事情,就算是和好了。

大嫂在家裏一直沒睡等著我們,聽說了事情的經過,差點沒暈過去。

“巧兒!你這要是出事了咋辦啊!你豈不是活不了?”她雙手冰涼,緊緊的拉住我的手。

我笑著扶住她:“沒事啊,我這不是好好的?再說就算是出事了,也是那個壞蛋不好,我為啥不能活了?”

“你不懂,這女孩子的貞操……總之這事你可不能和高天生說。她要是懷疑你就不好了。”

大嫂是那種老派人,覺得女人要被欺負了就沒臉活下去了,也害怕高天生不要我。我也不能和她說什麽,隻是點點頭,不斷地擦眼淚,嘴裏說著好懸。

第二天中午午休的時候,王波找我去了辦公室,原來是一個女警來找我了。她告訴我,杜成已經被抓獲了。

我點點頭:“好,謝謝你們了。”

“你…你要見見他嗎?我今天來也是為了這個。”

“不要。”我斷然拒絕了:“我和他沒啥好說的了。這件事已經影響到我的學習和生活,我不會和他見麵的。”

女警也沒難為我,又問了我幾句話,才走的。

王波擔憂的說道:“巧兒!現在天黑得早,你不要在接家教了。你看古越也隻是把學生安排在周末白天。”

“沒事的,我大哥說晚上會來接我的。要是光周末上課,我也不賺錢啊。”我笑道。

“你這孩子,咋就這麽倔強呢!”他拿我也是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