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一聽急忙走到我跟前來,一把拉住我的手:“巧兒!你說的是真的?你要是真的能就得了你二哥,我就……”

“你就咋地?”我平靜的看著她:“我也算是看透了,你以前保證的那些話,啥時候算數過?我們一直幫你,可是你卻一直坑我們。還想讓我和大哥一起跟著倒黴呢!”

媽急得直冒汗,想要解釋幾句也說不出來。最後隻能說:“我知道我做的不對,你原諒我吧。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二哥,一家人和和氣氣的不好嗎?那什麽,我在裏麵等你啊。”她看到大哥的臉色不好,把廣播放下來,走進了裏屋去了。

大哥根本不想讓我管,我說道:“要是二哥真的坐牢了,最後拖累的還是我們。二哥出來,媽也能正常點,省的天天找我們來鬧。”

大嫂在一邊說:“巧兒說得對,該管的事還是要管,絕對不能讓李蘭香自己過得好。她拿走二弟家的東西,一定要還回來。這女人做的也太缺德了。難道魚塘的事和她一點關係沒有嗎?為啥這麽快甩開誌軍自己享福去了?”

我和大哥都是一愣,之前大嫂對家裏的事情從來不管,這一次竟然能主動發表意見,真是讓人很意外。

大嫂臉一紅:“我是不是多嘴了?”

“沒事,你說得對。”大哥拍拍她的肩膀。

媽在裏麵喊了一聲:“巧兒!你咋不進來啊?”

“你穿上衣服,我們現在回村。”我說著穿上了衣服。

“你說啥?”媽急忙出來了。

“咱們一起去求柳葉的原諒,二哥才能不被判刑,你親自去道歉。讓柳葉把之前的那口氣給順了就好了。”

“憑啥我去!這個賤人……”

我冷聲道:“主意我給你出了,你不聽,二哥一直關在裏麵,我可不管。”

媽氣的直掉眼淚:“你們還不如讓他跑了呢!還讓我給這個賤逼低聲下氣的認罪?”

大哥皺眉道:“他能躲一輩子?老二啥也不會,你讓當一輩子盲流?你也算是當媽的,人家為了兒子還能捐腎獻血啥的,你就去道個歉還這麽磨嘰,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就睡覺了!”

“我去!我去還不行麽?”媽擦了擦眼淚,整理了一下衣服。

我說:“大哥的本子考下來了吧?正好孫紅家買車了,咱們去她家借個車,我們去找柳葉。”我已經聽馬斌說過了,這事的關鍵還是她,要是她一直不原諒,二哥一準就要倒黴,可是她要是能說兩句好話,二哥絕對很快就出來了。

我們借了孫紅的車,連夜往柳葉家趕過去,大嫂就留下來照顧孩子了。

媽見到大哥竟然會開車了,非常詫異:“你啥時候連這個都學會了?”

“工廠裏麵的人教的。”大哥含混帶過。

媽沒說話,在她的心裏麵,我們始終都不如二哥,可是現在誰的日子過的都比他好,一定讓讓她很不舒服。

在路上我讓大哥停車,買了一些玩具和好吃的。

媽急道:“為啥還要買這些?這死婆娘那麽暗算你二哥,你還上杆子送禮?”

不等我說話,大哥便吼道:“現在是我們求她原諒,你要是不懂得分寸,咱們就回去!”

媽這才不敢說話了,現在大哥對媽越來越沒耐心了。

柳葉家的村子不大,很快就打聽到了劉大福家的所在了,見到她家的院子,全都驚訝的不行。二層的小洋樓,兩三米高的大鐵門,院子寬敞明亮,角落煤倉的門開著,看到裏麵堆著滿滿的柴火垛子還成頓的煤塊。

大哥道:“竟然買了這麽多煤!好闊氣!”

媽撇撇嘴,哼了一聲。

我們進了門,先見到了柳葉爹,正在院子裏麵坐著,逗著一隻大黃狗。

他穿著嶄新的衣服,臉上的氣色都好多了,我和大哥互相看了一眼,劉大福愛屋及烏,對老丈人都這麽好。

見到我們來了,柳葉爹便氣哼哼站起身,引著狗進了旁邊的小廂房,把門重重關上了。

媽氣的說:“老雜種羔子,當初吃了我家多少糧食,現在竟然還耍上橫了?”

“行了媽,不要一進門就跟鬥雞一樣。”大哥說。

我們進了屋,裏麵裝潢很不錯,劉大福正躺在炕上打吊瓶呢,迷迷糊糊躺著,臉上發紅,看來還在病著。

對麵的沙發上坐著一個女孩,長的挺漂亮,二十多歲的年紀,正在看電視,見到我們來了,便喊了一聲:“嫂子,有人來了!”

柳葉正拿著一大碗的烏雞湯往屋裏走,見到我們也沒意外,點頭淡然的說:“來了?”

媽兩眼一瞪,剛要罵人,我用力的拉住她的袖子,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柳葉,你男人最近咋樣?我們過來看看。”

不等柳葉說話,女孩竟然直接把那些東西給推到地上去了。

“你們還好意思來?當初怎麽禍害我嫂子的,現在蔫了吧?”聲音非常的刺耳,這女孩子的氣性不小。

媽急道:“你是誰啊?我們找她說話,有你啥事兒啊?”

“我是周靜莎,這一次出主意的就是我,咋地吧?”女孩得意的說。這就是那個住主意的大學生。

媽一聽罵了一句髒話:“**,就是你出招陷害我兒子的?”

女孩估計從來沒聽說過那麽難聽的話,頓時氣的罵道:“你罵什麽?你個老不死的妖婆!”

媽衝過去就要打人,被大哥給抓回去了,一直對周靜莎道歉:“她年紀大了就糊塗,加上兒子出了這樣的事,你不要介意。”

周靜莎冷笑:“我早就聽說了,向陽屯李彩,老潑婦一個,把兒子教育的跟個廢物一樣!”

“我把你這個……”大哥把媽的嘴巴給捂住了。

“行了,莎莎,你表哥才睡著呢。”柳葉平靜的說道:“幫我去樓上看看大丫和二丫吧。”

周靜莎咬牙切齒的瞪了我們一眼,然後擰身走出去了,她倒是挺聽柳葉的話。

我把東西重新撿起來放在了桌子上:“他這是還有點發炎啊?”

“可不是。”柳葉耷拉著眼皮弄著褲子:“那一刀有三四厘米,要打好多天的吊瓶呢。”

我說:“我二哥一時糊塗,請你原諒,我們是來道歉的。這藥費我來處出。”

“不敢當,我們家不缺這點錢。”

“你這個女人,到底想咋地?”媽冷聲道。

“看你那個架勢,是來道歉的?還當是以前呢,以為自己說話很有分量嗎?”柳葉冷笑:“不是巧兒和治國,我根本不會讓你進門!比起誌軍,我更恨你!”

媽急的罵了幾句髒話,被大哥拉到角落教訓了一遍,忍氣吞聲的說:“你…你就原諒我們吧,誌軍的確做得不對,可是他現如今啥也沒有了,連老婆也不要他了,你就…就……”她氣的說不下去了。

大哥說:“柳葉,我知道你這麽做是為了報複,現如今,你也得到錢了,你丈夫的傷也不是很嚴重,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她和誌軍吧。”

柳葉的手指在桌麵畫著圈,眼睛看著那一碗烏雞湯:“要是我不原諒呢,我就想看他倒黴。”

“你簡直是……嗚嗚!”大哥又捂住了她的嘴巴。

我說道:“柳葉,我知道你疼大丫和二丫,不然也不會出了事就把孩子接過來了,你也不希望倆個姑娘長大了,知道有個勞改犯的爹吧?”

柳葉抬頭看了我一眼:“我已經決定要改戶口了,孩子以後姓劉。大福說了,他如今年紀大了也不能生了,會把她們當成自己的孩子,和你們王家沒關係。你也不用那孩子來要挾我。”

媽沒吱聲,反正她一向重男輕女,也沒把兩個孫女當回事,倒是大哥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