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臨打贏了自己的戰爭,笑著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江渭呈的身邊,對上自己哥哥無奈又寵溺的眼神,一下子就紅了眼眶。

附身勾住江渭呈的脖子,將下巴抵在江渭呈的肩膀上,吸了吸鼻子。

他們的父母去世之後沒過多久,江亦臨就被江渭呈送出了國外,一個人在外麵生活了好幾年,就連成年禮都是一個人在英國度過的。

他從小就不是很能夠獨立的人,卻也漸漸在一個人的生活裏長成了自己的樣子,陽光開朗熱愛生活。

如果哥哥沒有結婚的話,就更好了。

“怎麽回來也不告訴我一聲?”

江渭呈拍了拍江亦臨的背,讓管家推著自己去沙發邊,拉著江亦臨在自己身邊坐下了。

伸手溫柔地揩去了他眼角的淚水,又捏了捏江亦臨肉肉的耳垂。

“因為哥生日就要到了啊。”

江亦臨眼眶紅紅的,眼底還有淡青色的黑眼圈,看起來像是好幾天都沒有睡過好覺的樣子。

生日……

江渭呈怔了怔,他的生日跟俞兆的生日隔得很近,而他對上一個生日的記憶,並不愉快。

因為酒精中毒,他在醫院裏度過了自己26歲的生日,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俞兆。

他的目光落在俞兆緊閉著的房門上,思緒回到了那一夜——

KTV包廂裏魔音灌耳,窗外瓢潑大雨從天空傾瀉下來。遠處的天空出現一道道閃電,猶如銀河從天而降。風聲夾雜著雷聲,越下越大。

好幾個男人圍在一堆,桌子上的酒瓶空了一瓶又一瓶,沙發上還有人正摟著小姐在親嘴。

這是俞兆的生日聚會,也不知道都是安淮從哪裏找來的狐朋狗友,其中好幾個人都是俞兆沒有見過的。

“誒誒誒,俞少來喝啊,這可不能耍賴。”

一個染著花花綠綠的頭發的男人端著一整個啤酒杯的酒放在他麵前,裏麵不知道都混了些什麽類型的酒,顏色看起來讓人反胃。

“你這裏麵都放了些什麽啊?看起來跟廁所裏那玩意一樣哈哈哈哈哈,俞少怎麽可能喝啊!”

“今天好歹也是俞少的生日啊,你不要贏了一局遊戲就得理不饒人啊。”

周圍一群人起哄,俞兆的頭被吵得發暈,正準備端過那杯酒喝下去的時候,身邊伸出一隻手搶過來他手裏的啤酒杯。

江渭呈坐在輪椅上,目光暗沉沉地在在座的人臉上掃了一圈。

“我替阿兆喝了這杯,沒有意見吧?”

那幾個花花公子都噤了聲,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麵前這演得是哪出。

“怎麽?不可以家屬替喝?”

江渭呈今天穿了一聲黑色的休閑裝,往KTV包廂裏一坐就跟隱入了背景一樣,即使那張臉長得再怎麽驚為天人,也讓這群紈絝子弟沒由來地心頭一震。

讓俞兆把江渭呈叫過來也是這群富二代們的意思,雖然身為同齡人,江渭呈在商業屆的名氣卻比這些人的父親還要大。

江渭呈說一個“不”字,商業街就要變天。

可是這樣天之驕子偏偏十年前出車禍變成了殘廢,現在還娶了俞兆一個男人當老婆,大家明麵上不說,其實心裏都在看這兩人的笑話。

“能,當然能。”許家的老二打著圓場,把已經冷掉的氣氛重新撿了回來。

江渭呈端起那杯黃褐色的酒,麵不改色地一飲而盡,喝完之後還把酒杯口子朝下晃了晃。

“江總真是好酒量,哈哈哈。”

這群人打著哈哈,想起酒裏摻過的東西,心裏都是一跳。

“接著來接著來!下一個抽到大小王的人就要大冒險了啊,可不準再罰酒了。”

江渭呈胃裏翻湧了幾下,靠在輪椅靠背上一言不發,繼續充當他的背景牆,隻是視線偶爾往俞兆身邊掃幾眼。

俞兆已經有些醉意了,脖子根泛著紅,一直往上熏得臉頰帶上了一層薄粉。偏圓的眸子含著一絲水光,細長的睫毛一眨就能遮住眼底的情緒。倒是讓他看起來不再像平時那麽冷淡了,多了一絲醉人的媚意。

感受到江渭呈的目光釘在自己身上,俞兆回過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像是小學生之間幼稚地瞪人遊戲一樣。

等他做完這一切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的動作有多幼稚可笑,整個耳垂都羞紅了,像是放進紅色染料裏泡過一樣。

江渭呈輕笑,嘴角帶上了今晚第一個弧度,看得坐在一旁的安淮微微一愣。

桌子上的撲克牌已經都擺好了,俞兆掀起自己麵前的那張撲克的一角,微微皺起眉頭。

真心話大冒險遊戲的發起人站在椅子上,手裏拿著一支黑色的話筒,輕咳了兩聲,聲音瞬間響徹包廂的每個角落。

“現在!請抽到大小王的兩個人接吻30s。”

俞兆太陽穴突突跳著,很想把站在凳子上的許老二拖下來踩上幾腳才能泄憤。

他翻開自己桌子上的那張牌,是個小王。大家的嬉笑聲在耳邊響起,不懷好意的目光在他身上流連,看得俞兆直想去洗手。

“我是大王,我是大王!哈哈哈哈哈俞少,對不住了。”

那個跟孔雀一樣染著花花綠綠頭發的人站了起來,朝俞兆走過來,一隻手搭在俞兆的腰間,甚至想往下繼續摸去。

俞兆咬著牙克製自己不要把人直接扔出去,扣著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從自己腰間拿走。

那人一邊摟著俞兆一邊看著在角落麵色不善的江渭呈,帶著一絲幾近炫耀的語氣問他:“江總,我親你老婆你應該沒意見吧?你要是有意見,就過來把人搶走啊。”

說完,恍然大悟地笑了一聲。

“哦,我忘了,江總是個殘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