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暖按照盛世王朝親王正妃的裝扮,穿著一品大紅宮裝,頭上一支雀屏金步搖,腳踏登雲靴,由綠綺扶著出了門。
綠綺將祁雲暖扶到馬車上,自己留在馬車外行走。親王馬車倒是寬敞舒適,裏麵置有軟墊,萬俟殤靠著軟墊上眯起眼睛小憩。祁雲暖則細細打量他,明明是一個男人卻有著比女人更濃密纖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輕輕撲閃,不由暗歎,好一個玉樹蘭芝、氣質出塵的男子。
“王妃是在看本王嗎?”不知何時萬俟殤睜開了眼,似笑非笑問道。
“王爺相貌俊美,氣質出塵,如天上謫仙一般!”
“多謝王妃誇獎!”萬俟殤嘴上說著謝,臉色卻無任何被讚賞的喜悅之色,隻是繼續閉上眼睛休憩。
祁雲暖無聊的也閉上眼睛小憩,不知過了多久,行到了鎮國公府外。
九王府的馬車停在正門外,由仆役牽走,萬俟殤接過祁雲暖的手從正門走進去,由鎮國公府內的侍女小廝接引,在流水閣擺宴。兩人到時,已有不少人在那裏。
鎮國公見萬俟殤兩人來了,並未如何搭理,而是一心一意接待另一名親王,三王爺。祁雲暖庶母所生的女兒便是嫁給他為側妃。她庶母周氏本是鎮國公的青梅竹馬,鎮國公在兒時便信誓旦旦要娶她為妻,可惜後來被皇上指給了璋華公主。她的母親璋華公主成為了鎮國公府的當家主母,這周氏便進不得鎮國公府。鎮國公無奈,隻得在外買了一處別院給她居住,一直到祁雲暖母親去世後才接進了府裏。可惜周氏身份低微,再加上太後的壓迫,隻得以妾侍的身份待在鎮國公府內,連帶著生出的女兒祁雲柔也被太後硬指成三王爺側妃。
三王爺虎背熊腰,絡腮胡子,和九王爺的儒雅氣質不同,一看就是常年混跡沙場之人。在他身邊的那名宮裝女子則是祁雲暖的庶姐……祁雲柔。祁雲柔也是少有的美女,皮膚白皙,身材窈窕,凹凸有致,還是京中聞名的才女。
很久之前她曾在京中貴女集會中大放異彩,受不少王公貴族追逐,更有幾位皇子信誓旦旦娶她為正妃,本是前途不可限量之人,若不是太後硬生生將她指為側妃。
祁雲暖奇怪萬俟殤的態度,他並不以鎮國公的無理而怒,反而安靜的坐在一旁,為她剝核桃。萬俟殤剝核桃很有意思,他直接將核桃放在右手拇指和食指之間輕輕一捏,核桃殼頓時四分五裂的落在瓷盤中,沒有一絲一毫飛濺出去,而核桃仁則是完好無損。
“沒想到那個野種也來了。”一個華服女子用手帕輕輕擦拭著嘴,漫不經心道。祁雲暖認識她,乃當朝六公主,不過是庶出的,嫁給了威遠伯嫡長子為正妻。
“大嫂,您說的是誰?”回應的是威遠伯次子的媳婦陳氏,穿的遠不如六公主體麵。
“就是那個九王爺呀,要不是她娶了嫻靜郡主那個傻子,你以為他還能完好的活到現在?”
“可他長得真是俊美呀,就像天上的仙人一般。”陳氏怔怔的看著萬俟殤,不由脫口而出。
六公主沒好氣的看了陳氏一眼:“那是當然,如果他不是我名義上的哥哥,我都想將他養入府內做麵首。”
她們這番對話顯然也沒打算避著當事人,在六公主眼裏,一個不受寵的野種和一個癡傻的郡主,有什麽好怕的。
祁雲暖在聽到她們這番對話後,看了萬俟殤一眼,他臉上的表情仍舊淡淡的,隻是手裏剝的核桃殼,全部他捏成齏粉。
祁雲暖雖不喜萬俟殤,但就好比自己的東西,你即使再不喜歡也不允許別人置喙。萬俟殤對祁雲暖就是這樣的存在,自己的相公自己可以欺負,你外人在一旁說三道四,那就是在打她的臉了。
祁雲暖讓綠綺扶著她走到六公主身邊,盛氣淩人的看著她道:“六表姐,瞧著你最近氣色變差了許多,可是威遠伯家的大公子對你不好?”
“聽說大公子一年之內納了好幾門妾室,也難怪表姐氣色不好。在家受氣,心情不好就容易衰老,表姐你看你,才幾年功夫就像老了十來歲。”
“你……”六公主此時氣的語拙。
祁雲暖乘勢繼續說道:“表姐,你在夫家受了氣可以去娘家尋求幫助呀,奧,我忘了,表姐的親娘不過是一個美人位份,還沒什麽資格置喙這事,要不我去幫你求一下太後?”
這話十分打臉,畢竟作為太後的親孫女,她實際上還沒有祁雲暖這個外孫女受寵愛,竟還需要她祁雲暖來替她向太後求助。可是她確實無話可說,因為她知道祁雲暖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看到六公主啞口無言,隻能在那兒生悶氣,祁雲暖心中就一陣兒暢快,然後如一隻驕傲的孔雀,高傲的轉身走回自己的座位。
萬俟殤神情有些怪異的看著她,剛才她在為自己出氣?而祁雲暖認為自己替萬俟殤出了口氣,他應當感謝自己,所以當他看過來時,她將這種表情認為是感激。
大概王爺為王妃剝核桃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比較驚世駭俗,不一會兒就有人前來和她寒暄:“九王妃真是好福氣,能得九王爺這樣愛護。”
祁雲暖害羞的笑了笑,然後裝出一副溫柔的模樣看著萬俟殤,沒想到他此刻也溫柔地看著祁雲暖,笑的纏綿且溫柔:“雲暖既然嫁給本王,就是本王最珍視和重要的人,為她本王什麽都願意舍棄!”
“哈哈,沒想到九弟如此專一!”三王爺走了過來,身邊跟著祁雲柔。
“本王想是九弟的深情讓雲暖得以痊愈!”說著,瞄了一下祁雲暖,呆了片刻:“九弟真是好福氣,九弟妹這般美。
“皇兄也是好福氣!”九王爺似笑非笑的看著祁雲柔,三王爺看了一眼祁雲柔,眉宇間暗淡了不少:“還是不及九弟你。”
很快壽宴開始,一眾人等紛紛送上自己的禮物,三王爺送上的是一尊羊脂白玉佛,白玉通透,一看就是價值不菲,旁人紛紛讚歎三王爺一片孝心。
輪到萬俟殤時,萬俟殤讓人抬進一個五尺來高的木箱,木箱由千年金絲楠木製成,光在上麵鑲嵌的寶石珠玉,都讓人看的眼花繚亂,那箱中物品恐怕更是價值不菲了。萬俟殤打開箱中機關,從裏麵蹦出一株三尺高的血玉珊瑚樹,頓時吸引了全場所有人的眼光。這東西在盛世王朝堪稱價值連城呀!
“祝嶽父大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這回鎮國公終於將視線投放到萬俟殤身上,頗為滿意的點點頭。
送完禮,萬俟殤退回到一旁,一副賢婿模樣。
宴會結束,客人散去,萬俟殤對祁雲暖道:“剛才嶽父大人派人傳信,讓我們在這兒多住一段時間,陪陪他。”
祁雲暖沒怎麽在意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