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寧隻覺得頭疼,都怪她一時大意了。

緩緩心神,她平靜的麵孔上漸漸地浮現出一派天真來。

“若說是情深意篤,還得提到太子爺。”江北寧故意咬重了“太子”二字,“我瞧著姐姐與太子爺才是真正的情深意篤。”

聞言,江楚鈺一凝,不免又想到自己那日被捉奸在床的醜態。

果然下一秒,她就肉眼可見地變了臉色,一雙怨恨的眼睛恨不得粘在江北寧的身上。

江北寧無意與她糾纏,不過她就此知難而退。

可剛她剛抬步,對方卻像是氣急跳牆似的,一把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走。

“還有什麽事?”江北寧的耐心已耗盡,冰冷的聲音讓人聽了忍不住冷顫。

江楚鈺咬咬牙,一字一頓地說道:“寧妹妹打算就這麽一言不發地走人?不再跟我解釋一下?若是被有心人惡意揣度了,怕是要壞了妹妹的名聲。”

這位有心人怕不是您吧。

想到此,江北寧忍不住暗自翻了個白眼,一把揮開江楚鈺抓著她的手。

“身正不怕影子斜,姐姐不必過慮。”

“妹妹可是要嫁給太子爺的人了,行為舉止應當穩重些才是!”江楚鈺不服氣似的在背後喊著,嗓音之大,恨不得讓整個相府的人都知道江北寧行為不端。

實在是受不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江北寧頓住步子轉過身來,直直地盯著她看。

後者被盯得久了,有些不自在地往後退了幾步,可仍舊昂著腦袋,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

江北寧差點被氣笑了。

“姐姐的腦子還真的轉不過彎來。”她麵帶嘲諷地冷冷彎了嘴角,麵不改色地繼續說道,“攝政王是誰?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若是跟他搞好了關係,對父親,對太子,都是一大益處。”

見她說得頭頭是道,條理清楚,江楚鈺登時被唬住了。

“可不像某些人,自己沒什麽本事,卻看不得別人好,甚至還動歪心思想把別人拉下馬。姐姐,你說這類人是何居心?實在是為人不齒,難登大雅之堂。大姐姐,您說是不是呀?”

她說得懇切,可話裏話外都直指江楚鈺。

而江楚鈺也不是個傻的,起先愣了兩秒,而後立即意識到江楚鈺在嘲諷她,氣得直跺腳。

“這自然是的。可也用不著非得去討好攝政王不是?太子也是年少有為,日後定能成為一代明君。妹妹此舉實在多餘。”

話音剛落,江北寧不由得睨了她一眼。

“大姐姐,您這話恕妹妹我難以苟同。什麽叫此舉多餘?按姐姐的法子來看,隻等太子有作為可不夠。畢竟若是進了太子府,卻對太子沒什麽用處,還不是廢物一個?”說到此處,她有意瞟了江楚鈺一眼,見對方一臉慘白的模樣,她故意掩唇偷笑,氣得對方更甚。

可這還不夠,她就是要讓江楚鈺買個教訓,別總想著眼巴巴地跳起來丟人現眼。

“妹妹還聽府裏的嬤嬤說過,隻有那心中猥瑣之人,才會看見什麽都亂嚼舌根。我想著姐姐蕙質蘭心,定不會是這般人罷?”

江北寧眨了眨眼,輕笑一聲。

江楚鈺緊緊閉著嘴,不肯發一言,她可還沒有臉皮厚到承認自己的心術不正。

欲發作,卻一時半刻想不到手中握有江北寧什麽把柄;欲開口辯駁,卻又死活辯不過江北寧,她隻得拿兩隻眼睛憤憤地盯著對方。

而江北寧冷冷一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見攔她不住,江楚鈺氣得後牙槽發酸,又無可奈何地先咽下這口氣。

江北寧!你若日後落在我的手上,我定不會讓你好過!

江楚鈺目光幽深地盯著她離去的背影,陰惻惻地想著。

江楚鈺的銳氣多半是讓江北寧挫狠了,連著兩日不曾找過她鬧事,而江北寧自己也樂得自在,窩在自己的院子裏時不時得逗知華玩。

直到兩日後的一個下午,柳姨娘急衝衝地衝到她的院裏。

“何事讓柳姨娘如此慌張?”江北寧有午憩的習慣,可又覺淺,知華不想讓柳姨娘擾了她的好覺,隻得客客氣氣地將柳姨娘攔在了門口。

而柳姨娘可不買她的賬,她直接就要伸手去推門,被知華用身子擋住。

“柳姨娘留步,小姐正午憩呢,您若是沒有急事,不如隨奴婢移步耳房稍等片刻。”

知華的話要多客氣有多客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本以為柳姨娘再怎麽想找茬,也得等到江北寧醒了再說。

可讓她沒想到的是,柳姨娘直接冷笑一聲,隨手拿了一旁的花瓶,劈頭蓋臉地就要朝著知華扔過去。

若不是知華躲避及時,定是要被砸個頭破血流。

“你家小姐睡了也不妨事,今兒我抓的就是你這個背主棄義的偷兒!”柳姨娘氣勢洶洶,指著知華的鼻子就是一頓罵,“你做的那些醃臢事兒我都清楚了——你果然就是家賊!若不是阿鈺無心提了一嘴,整個相府恐怕都要被你偷光了!”

“來人!還不把這個手腳不幹淨的給我綁了!”

柳姨娘聲尖兒,嗓門又大,發起瘋來更是沒有人能夠攔得住。

“我看誰敢拿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