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寧推開了門,往屋裏走,見著躺在**的金鳳公主,覺得有些不妥。

“把門鎖上。”

當江北寧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能從門縫裏看見鄔彤轉身離開的背影,江北寧拍著木門,滿是慌亂,“鄔彤?這是幹什麽?為什麽鎖門?”

樂敦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鑰匙,又看了看鄔彤的背影,雖然心裏有很多疑惑,但還是忍下了,追著鄔彤離譜。

“不要問,不要多想,隻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好了。”

“是。”樂敦點頭,默不作聲地跟著鄔彤離開。

聽到兩人離開的動靜,江北寧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思考眼下的狀況。

首先,鄔暹在自己的治療下已經醒過來了,然後因為自己和鄔暹都不同意的情況下,拒絕了楊文若安排的儀式,再然後就是自己提出來看金鳳公主了,還有什麽呢?……

“難道因為我調侃了樂敦幾句?”江北寧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應該不是這個原因。”

不大的房間裏,空氣似乎都停止了流動。

難道是秦沐風的行蹤被發現了?或者是他帶來的人被發現了?可,為什麽是鄔彤來做把自己關起來的事?

江北寧隱約覺得剛才那一眼,似乎在鄔彤身上看到了一個黑袍的影子。

“算了,”江北寧想了好一會兒,卻沒想出什麽來,不免有些氣餒,吐出一口濁氣,轉身向金鳳公主走去,“先替你看看吧。”

江北寧給金鳳公主把了脈,眉頭緊蹙,轉而舒展開,放下了心。金鳳公主脈象平穩綿長,雖然氣血不足,但情況不壞,可就是不知為何不醒過來。難不成,真有什麽雪山神女的力量?江北寧又覺得挺矛盾的,索性不去想了,開始觀察起房間的情況。

門是被樂敦和鄔彤從外麵鎖上的,首先考慮的逃生出口被排除,房間裏四周方正,沒有窗戶,隻靠著幾盞夜明珠鑲嵌的燭台照明。

“夜明珠做燭台,這方麵倒是貴氣。”江北寧坐在床邊,歎了一口氣,看看昏迷不醒的金鳳公主,隻能自言自語,緩解緊張的情緒,“什麽世外桃源、人間仙境,不過是把財寶連同部族藏起來的世族大家罷了。楊皇後當時的身份地位,沒給部族帶來出世的榮耀,反而讓他們把前朝的鋪張浪費學了精。”

“嗚——”

江北寧一聽見另一個動靜,迅速反應過來,是金鳳公主醒了。

“你醒了?有沒有哪裏難受?要不要喝水?”

“呼——”金鳳公主覺得眼皮沉重,呼吸不順暢,雖然聽得出身邊人關心的語氣,但還是覺得煩,想要抬手揮退那人。

“你聽得清我說話嗎?”江北寧見金鳳公主抬起手,誤以為她要自己牽著,順勢又給她把了個脈,嘴裏詢問道,“身上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江?”金鳳公主緩了好一會兒,才聽清身邊人說話,艱難地撐開眼皮,確認了眼前的人是江北寧,“北寧……”

“嗯,”江北寧一愣,很快又恢複原來的神態,“是我,沒別人。”

“我怎麽了?”金鳳公主的記憶有些模糊,隱約記得自己應該是被鄔暹綁在一個類似祭台的地方,怎麽醒來就躺**了,身邊還有江北寧。

“你不記得了嗎?”江北寧抬手給金鳳公主檢查,確認她眼白渾濁,但神智清晰,又問了幾個問題,“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既然能認得我,那你知道我們為什麽會在這裏嗎?或者說在你閉眼前,你知道你在經曆什麽嗎?”

“你問題太多了。”金鳳公主閉了閉眼,將手抽了回來,撫上自己的額頭,盡力的回憶,“我知道。是鄔暹,他好像對我做了什麽,但我沒有印象了。”

“沒有關係,你現在隻是因為剛清醒,意識還沒有很清晰,待會兒就好了,應該能想起其他細節來。”江北寧柔聲安慰,起身去桌旁,倒了杯水返回來,“現在能動了嗎?起來喝點水吧。”

“謝謝。”金鳳公主咬咬牙,忍著酸痛的侵蝕四肢百骸,艱難地起身,被江北寧扶著,才喝上了水,“麻煩你了。”

“沒事。”江北寧拿袖子替金鳳公主擦去下頜上沾著的水漬,又幫她平躺下來,“我給你看過了,雖然你現在很虛弱,但休息一下還是能緩回來。我就在這裏,有什麽不舒服要跟我說。”

“嗬,你真是個有趣的人。”金鳳公主渾身酸軟,隻能仰麵躺著,累得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就跟江北寧講話,陷入了回憶裏,“自從那天在皇宮裏,第一眼見到你時起就覺得了。”

“是要講第一印象嗎?”江北寧想了想,笑了笑,“那時我覺得你不像表麵看起來的那樣和善,嬌弱。果不其然,你還真是個難搞的麻煩。”

“我也很無辜,被子裏的父王母後逼著成長,被自己的堂弟逼著獻祭。”金鳳公主眼神暗了暗,隱隱能看見水光,“好可笑,對不對?”

“這是你的家事,我不能多說,你也未必想聽。”江北寧搖了搖頭,“就先這樣,我們換個話題。”

“我就想聊這個。”金鳳公主偏過頭,看見江北寧和善的目光,心中一動,突然就覺得她說的對,“算了。聊聊你吧,你的身份很尊貴,家裏應該是那種我想象不到的融洽吧。”

“這你就猜錯了,但我也不想多說,反正你也逼不了我,再換個話題。”江北寧眼神一暗,笑了笑,轉而嚴肅起來,“你知不知道,你的父王和母後,對你的堂叔堂嬸下了殺手?還對你的兩個堂弟下毒?”

“……”金鳳公主愣了愣,一時難以消化江北寧所說的,訥訥出聲,“誰告訴你的?你有什麽證據?”

“鄔暹告訴我的,他和鄔彤身上的毒,就是證據。”

“怎麽會?”金鳳公主覺得自己肯定還沒有清醒,就連跟江北寧說話都發生在夢境裏,“怎麽會這樣?怪不得,阿暹會這麽對我……”

“不全是你的錯。”

江北寧也有些難過,隻好握住了金鳳公主的手,無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