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且不論那些殺氣騰騰的俄羅斯人是如何囂張地衝進了茂密的叢林之中,先說說那些倒黴的海軍步兵好了!

兩個重傷的同伴,還有一些輕傷員,除了從援軍中抽調出來的三四個幫手之外,幾乎每個沒有受傷的海軍步兵都要攜帶著沉重的裝備、攙扶著不斷呻吟的傷員穿越那片蒼莽的原始叢林回到自己的基地中,這的確是一件苦差事啊!

唯一的一台衛星定位器被那些殺氣騰騰的俄羅斯大兵們帶走了,隻能靠著自己手中那簡陋的指北針來尋找那個離河邊足足有一天路程的基地,雖說叢林中已經有了一些隱諱的路標,可天知道那些生長迅速的樹木或藤條會不會已經淹沒了它們?

無奈的用一些從火焰中殘留下來的樹枝做成了兩個簡單的擔架,沒有受傷的海軍步兵分散成了一個半弧形的護送陣形,將兩個低聲呻吟著的傷員護在了中間,朝著那片蒼莽的叢林中走去,全然沒有注意到在瀑布的頂端還有兩個拿著高倍望遠鏡的身影在注視著他們行進的方向,而在緩慢流淌著的河流中,竟然有那麽幾根賴在岸邊的朽木輕輕的晃動起來,幾個渾身上下都掛著水草的大漢輕輕地鑽出了河水,三兩下拉扯掉了纏在身上的水草之後,躡手躡腳地跟在了他們身後不遠的地方。

雖說是在撤退的途中,可那些海軍步兵們還是保持著一貫的謹慎,每朝前走出幾百米的距離,總會有一個作為先鋒的海軍步兵停留在灌木叢中,或是幹脆攀爬到茂盛的大樹上,直到護送隊伍已經走得快要看不見身影了,這才從隱藏的地方鑽出來,在安裝了一兩個陷阱或地雷後,急匆匆地追趕到護送小隊的隊尾。雖說這樣的行進方式的確影響整個隊伍行進的速度,但這也是在叢林中行進時最為穩妥的拜托追蹤的方式了。

那些比一個小型茶杯大不了多少的‘鯊魚’反步兵地雷在茂盛的叢林中極其容易安裝,一株並不粗壯的灌木或是一條隨風擺動的藤條,甚至是一個腐葉上野獸踩出來的蹄印,都可以成為‘鯊魚’反步兵地雷上的絆索或壓力板定位的附屬工具,而想要拆除這些令人頭疼的小玩意則需要相當長的時間。畢竟從前蘇聯貝加爾兵器實驗室中製造出來的反拆彈詭計裝置可不是誰都能擺弄的。。。。。。

而死死地跟在那些海軍步兵們身後的豹子則是吃足了那些陷阱和地雷的苦頭!

那些陷阱還好說,在叢林中設置陷阱本來就是豹子的看家本領,那些海軍步兵即使再利用各種不同的地貌條件掩飾陷阱的存在,也難不倒從小就在林子裏長大的豹子。那些被巧妙掩飾過的陷阱被豹子輕鬆地排除或是躲過,有的陷阱甚至是被豹子重新加工了一番,讓那些隻有遲滯作用的陷阱變成了索人性命的惡魔利爪。可那些看起來並不起眼的‘鯊魚’反步兵地雷就讓豹子頭大了!

就像眼前的這個隱藏在獸徑中的地雷吧,雖說安裝地雷的海軍步兵們明顯的有些倉促,並沒有將地雷上的絆索和壓力板隱蔽好,輕易就能叫人發現,可那個在地雷頂端放置的鍾擺式反拆彈裝置卻讓沒有專用工具的豹子大為頭疼。

安裝地雷的位置選擇得很絕,獸徑穿過的兩塊巨大的岩石形成了一個狹窄的胡同,在巨石旁就是黑黝黝深不見底的峽穀。獸徑兩邊的幾棵可以借力的茂盛的大樹上,那些攀附在大樹上的藤條像是一張巨大的網一般,恰到好處地將獸徑兩邊封死。而在那些雜亂的藤條上,同樣被設置了好幾個連接著引爆裝置的吊索陷阱,隻要輕輕地觸碰就會產生連鎖反應,在狹窄的地形上,估計真沒幾個人能逃脫漫天飛舞的鋒利彈片了!

後退再繞過去也不可能,天知道那些看起來並不寬闊的峽穀會有多長?

尾隨著海軍步兵的戰士已經聚集到了豹子的身邊,大家都隻能看著眼前的地雷幹著急!

強行突破顯然是不可能的,隻要讓那些海軍步兵們察覺到了身後的追蹤者,那麽尾隨他們找到列賓絲爾的營地就成了泡影。最好的結局就是抓個活口進行審問,可那些俄羅斯軍爺們也都不是善茬,都是寧願戰死也不願意被俘的狠角色啊。。。。。。

平生第一次,豹子對自己崇尚的寧可死戰也不投降的戰鬥意識有了抱怨!

慢慢地在那個幾乎完**露在地表的‘鯊魚’反步兵地雷麵前趴下了身子,豹子瞪大了眼睛觀察著這個難以拆除的地雷。

鍾擺式反拆彈裝置曆來就是工兵們的惡夢,尤其是在那些無法暴力拆彈的地方,除了了冷凍或迅速凝固的方式之外,幾乎沒有聽說過有人能拆除這樣的裝置。在間隔不到五毫米的兩根接線柱之間懸掛著的那根探針,隻要輕微的震動就會像鍾擺一樣晃動起來,隻要碰到了任何一根接線柱就會引爆地雷。在這樣的詭計裝置麵前,即使是深諳爆破的禿子也會頭疼了吧?

幾乎是絞盡腦汁,豹子拚命回憶著拆除這種詭計裝置的方式,可在倉促之間,那些可以想到的拆彈方式卻怎麽都不適合眼前的情況。氣惱之下,豹子差點想要破口大罵起來。

趴在豹子身後的戰士們也同樣的著急,好不容易才跟上了一群急著返回基地的海軍步兵,可愣是被一個破地雷擋住了去路,而麵對著幾乎完全暴露在自己麵前的地雷,一群精銳的特種兵竟然毫無辦法,這讓每一個戰士的心頭都有了一種濃厚的懊惱!

狠狠地拍打了一下麵前的腐葉,一個背負著大型戰術背囊的戰士猛地跳了起來:“豹哥,要不幹脆暴力拆彈,大不了我們想辦法抓個活口。我就不信,那些俄羅斯人是鐵打的,就算是鐵人,掉到了我手裏也要叫他們吐出實話!”

慢慢地後退了一些,豹子輕輕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不行!就怕那些俄羅斯人寧願戰死也不當俘虜,再說我們是追擊,隻要那些海軍步兵派出一個報信的,其他的拚死擋住我們,就算是問出了他們的基地在什麽地方,等我們追到的時候人家也早就跑光了,甚至還會給我們來個伏擊。我們就這麽幾個人,就算再能打也頂不住他們用人堆吧?前幾天美國人進攻列賓絲爾的基地,六十多個高手都被打了個灰頭土臉,就算有我們幫忙、還有一些運氣的成分再裏麵,可那些土著獵手發起瘋來,那也夠麻煩的了!”

背負著大型戰術背囊的戰士懊惱地重新坐了下來:“那怎麽辦?眼看著煮熟的鴨子飛上天,我操。。。。。。”

看看離地雷不遠處並排生長的兩株不太粗壯的樹木,再看看地雷後麵的那幾條絆線的位置,豹子的眼睛猛地一亮:“飛上天?”

在豹子的指揮下,兩個攜帶著開山刀的戰士迅速從周圍收集了一些柔韌的藤條,再將兩株並不粗壯的樹幹稍微修整,去掉了多餘的枝杈之後,一台簡陋的投石器已經顯出了它的輪廓。

將藤條編織成了一個簡單的網兜,豹子先將相當於三個人體重的沉重石塊放到了網兜中,幾個身強力壯的戰士合力將樹幹拉成了弓形,再用一根粗大的藤條綁了起來。豹子揮舞著手中的開山刀喃喃地說道:“希望我沒記錯,當年在越南,我們的偵察兵就是這麽橫穿越南人的雷區的。。。。。。”

當豹子手中的開山刀猛地砍斷了綁縛在樹幹頂端的藤條之後,兩棵並排生長的樹木猛地伸直了軀體,將放置在網兜中的沉重石塊猛地拋了出去。看著那些沉重的石塊帶著沉悶的風聲在天空中翻滾,幾乎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要是石塊落地的位置上也有地雷,那這一切努力可就都白費了!

幾乎不分先後,沉重的石塊猛地砸到了地雷後麵十幾米遠的地方,在將厚厚的腐葉砸了個深坑之後向前翻滾了幾下,這才靜靜地躺到了密集的灌木叢中。

帶著幾分欣喜,豹子猛地一揮手:“兩人一組,我們抓緊時間飛過去!落地的時候盡量小心一點,我可不想看見有人扭傷了腳脖子!”

第一批被彈射過去的戰士幾乎是倒栽蔥似的摔在了厚厚的腐葉上,一路跟頭的滾出了老遠,嚴格的戰術訓練中養成的良好素質讓兩個戰士在空中的時候就已經盡量地蜷縮起了自己的身體,即使在落地時的巨大衝擊也沒有對他們造成太多的傷害。首先落地的兩個戰士迅速跳了起來,在自己落地的範圍內迅速搜索了一遍之後,朝著豹子比畫了一個安全的手勢:“豹哥,沒問題,趕緊過來!”

看著兩個首先彈射出去的戰士安然無恙,站在那架簡陋的透石器旁的豹子總算是將懸在嗓子眼上的心放回了肚子裏,朝著等候在一旁的其他戰士猛地一揮手:“上!”

兩人一組的彈射總算是沒出太大的紕漏,除了有個戰士在落地的時候摔在了一塊石頭上撞傷了胳膊,其他人都隻是擦傷了幾塊皮膚而已。但充當投石器的樹幹卻已經支撐不住反複的彎曲,當豹子和另一個戰士並排坐在了已經有些殘破的網兜中時,豹子甚至清晰地聽到了樹幹發出的即將斷裂的呻吟聲。如果是柔韌性比較好的竹子,那麽再來上幾次這樣的彈射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可生長在哥倫比亞的這種野生的樅樹卻顯然不適合當作投石器上的材料。

揮舞著手中的開山刀,豹子最後一次砍斷了綁縛在樹幹頂端的藤條,隨著一聲清脆的樹幹斷裂的聲音,豹子猛地被彈射起來,在空中不由自主地翻滾了幾個跟頭之後,一頭紮到了茂密的灌木叢中。

顧不上自己頭臉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疼痛感覺,豹子猛地躍起,轉頭朝著那棵斷裂的樹木看去。

在豹子砍斷藤條的瞬間,其中的一棵樹幹已經承受不住反複的彎曲,猛地斷裂開來,力量的不均衡導致了豹子落地位置的偏差,更導致了另一個戰士被有些殘破的網兜纏住的慘痛局麵。

幾乎是被好幾百公斤的力量拉扯著,被網兜纏住的戰士被稍微拋起了一點點後,狠狠地摔在了已經斷裂的樹幹上。剛剛斷裂的樹幹上那尖利的樹茬像是捅進黃油的烙鐵一般,猛地穿透了那個戰士的身體!

被樹幹穿透的戰士大口地咳喘著,從他嘴裏冒出的血沫像是噴泉一般灑落在叢林中的腐葉上,在斷裂的樹幹頂端,一些內髒被掛在了樹茬上微微的顫動著,不過幾秒鍾時間,暴露在了空氣中的內髒已經改變了顏色。

兩個最先落地的戰士猛地朝著被樹幹捅穿了身體的兄弟衝去,但在衝出了幾步之後,卻隻能頹然地在地雷的絆線旁停了下來。從他們緊握的雙手中,骨節被用力收緊的摩擦聲清晰地傳來,而在他們的眼睛裏也驟然升起了血紅的顏色。

幾乎每個戰士的喉嚨裏都發出了野獸一般的低沉咆哮聲!

眼看著自己的兄弟在死亡的邊緣掙紮,可自己卻是無能為力!

那是怎樣的錐心之痛啊!!!

豹子的眼睛也在瞬間變成了血紅的顏色,但在看了看身邊的戰士之後,豹子壓低了喉嚨吼道:“我們走!他。。。。。。沒有希望了!”

幾乎就在豹子的低吼聲出口的同時,受傷的戰士猛地昂起了頭顱,用盡全身力氣將一直緊緊抓在手中的突擊步槍猛地朝著豹子扔了過去,從他的喉嚨裏發出的聲音隻有一個音節:“走!”

突擊步槍在空中翻了個跟頭,猛地落在了豹子身邊,而扔出了自動步槍的戰士猛地垂下了頭顱,寂然不動。

殷紅的鮮血順著樹幹緩緩地流淌著,漸漸滲透了樹幹下的那些腐葉,匯聚成一個小小的血池。一些叢林中嗜血的昆蟲已經嗅到了鮮血的氣味,嗡嗡地扇動著翅膀,朝著剛剛死去的戰士飛去,不一會兒功夫,死去的戰士身上已經落下了厚厚的一層昆蟲,幾乎覆蓋了他的身軀。

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兄弟,豹子慢慢彎下了腰身,從地上撿起了那支帶著兄弟之血的突擊步槍,猛地背到了自己的肩膀上:“走!”

生命的消逝竟然如此的迅疾,讓每一個站在自己兄弟麵前的戰士都難以接受這樣的殘酷事實!

一分鍾前,那還是一個強壯的戰士,可在一分鍾之後,一個經過嚴格訓練的特種兵竟然被一株斷裂的小樹奪取了生命!

是誰讓自己的兄弟枉死?

伴隨著豹子那飛快的腳步,其他的戰士迅速地跟了上來,盡管豹子還是像往常一樣的小心翼翼,盡管那些跟在豹子身後的戰士索體現出來的戰術素質依然高超,可每個人的眼睛裏都是一片血紅,每個人的心頭都有了一種明確的念頭——找到那些該死的俄羅斯海軍步兵,以血還血!

當夜幕重新降臨在了茂密的叢林之中,始終走在隊伍最前方的豹子猛地聞到了一種熟悉的味道,有人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生火,仔細分辨,空氣中竟然還有一種煮熟的食物散發的香甜味道。

示意身後的兄弟在原地警戒,豹子輕輕地伏低了身體,從一些灌木的根部慢慢地朝著氣味傳來的方向爬行起來。

那些海軍步兵即使再愚蠢,也不可能傻到在叢林中生火做飯,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接近了列賓絲爾的另一個基地了!

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幾個暗藏的警戒哨之後,豹子爬到了一個比較高的土堆上,慢慢地伸頭朝著氣味傳來的方向看去,一個巨大的營地赫然在目。

在一條小溪旁邊,至少有上百個窩棚或帳篷雜亂地分布著,一些渾身上下穿著破爛衣裳的女人和孩子正在小溪邊汲水。在許多的窩棚或帳篷那用樹皮製作的煙囪中,一絲絲淡淡的炊煙正在升起,顯然是在準備晚餐的食物。在離那些帳篷或窩棚二十米的位置是兩道間隔二十米的鐵絲網,一些木質結構的崗樓林立其間,在每個崗樓上都有一兩個拿著自動武器的大漢在警戒,有的崗樓上甚至還伸出了一挺機槍。也許是剛剛入夜的緣故,崗樓上的那些小功率的探照燈並沒有開啟,隻有一些昏暗的電燈在晃晃悠悠地照射著崗樓前的位置。

在崗樓後的一些排列有序的木質結構的房屋前,上百名穿著叢林迷彩服的東歐大漢正在集結,而那些背海軍步兵們帶回的傷員正在被送進其中的一樁畫著紅十字的木屋中。一片人工開拓的寬敞的平地上,整整齊齊地碼放著一些油料桶和彈藥箱,在更遠一些的地方,甚至還停放著一排嶄新的全球地形車。

整個基地的外圍是一片人工開拓出來的空地,離周圍的林地足足有五百米的直線距離,任何想要強行突破或是潛入的企圖都不可能實現,那些微微隆起的土堆和一些環行沙袋工事形成的交叉火力足夠將所有的進犯者全殲在那片開闊地上了。

漸漸深沉的夜色中,豹子慢慢地爬回了原位,朝著幾個警戒的戰士晃了晃手中的自動步槍:“找到了!趕緊聯絡頭兒!”

當通訊器中傳來了豹子已經找到目標的消息時,鬼龍輕輕地扣動了扳機,將最後一個尾隨自己的俄羅斯大兵的腦袋打了個無影無蹤。

早在發現那些俄羅斯海軍步兵在故意拖延時間的時候,鬼龍所有攜帶者榴彈發射器的戰士發起的那場突襲讓向正和其他的戰士有了足夠的時間尋找一個適合埋伏的地方,靜靜地等著那些殺氣騰騰的俄羅斯軍爺尾隨而至。

一路疾行的向正並沒有隱藏自己的形跡,反倒是故意留下了很多讓人一目了然的痕跡,在幾個有著歧路的地方,向正甚至用隨手打死的一隻野獸的血留下了痕跡,好讓跟在自己身後的鬼龍能夠迅速跟上,更讓那些俄羅斯軍爺能夠深信不疑——自己追蹤的人已經受傷,跑不遠了!

在經過一條並不寬闊的溪流時,向正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安排了幾個戰士在狹長的河沿地帶埋上了好幾組反步兵定向地雷。兩個同樣抱著狙擊步槍的戰士飛快地趟過了齊腰的溪流,在溪流對岸的灌木叢後隱蔽起來,靜靜地等待著即將到來的狙殺。

背負著班用機槍的四個戰士也沒閑著,其中兩人同樣趟過溪流,在幾堆亂石後麵找到了合適的機槍陣地,而另外的兩個機槍手則是分頭走向了溪流的兩端,從一些卡在溪流中的浮木後麵伸出了黑洞洞的機槍槍管。

攜帶著改裝過的衝鋒槍的戰士已經在合適的隱蔽物後組成了一條稀疏的防禦線,在看到向正匆匆穿過了溪流後,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開始等待著鬼龍等人的身影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既然已經知道了那些死死地追蹤著自己的俄羅斯軍爺是俄羅斯著名的狼人部隊的成員,鬼龍反倒是安下心來。

不止一次,浪人部隊的戰士在漆黑的夜色中憑借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在敵軍的重重包圍中殺個天翻地覆,有些在狼人部隊的攻擊中幸存下來的人甚至在每天的夢魘中都能聽到那種輕微的腳步聲,還有身邊的同伴被割開了喉嚨之活鮮血噴射的沙沙聲!隻要到了夜間,狼人部隊的那些擅長夜戰的高手們發揮出的戰鬥力和他們那精湛的追蹤技術,還真有點像是傳說中經過了變身的狼人!

狼人部隊所擅長的是叢林戰和夜戰,這是每個了解特種兵圈子的人都知道的常識。就算是不甚了了的外行人,在看到了狼人部隊的那塊一半人臉一半狼臉的士兵牌時,也會從中感覺到一些了吧?

即使在不斷的狂奔中,鬼龍也沒忘記了注意身後的那些狼人部隊的精銳到底離自己還有多遠。按照以往得到的資料,狼人部隊最擅長的就是派出幾個精銳,根據目標逃竄的方向盡力繞到前方襲擾,等自己的大隊追蹤人馬趕到後再來個漂亮的圍殲。雖說自己的速度足以保證那些狼人來不及實施他們的圍堵,可小心沒大錯啊。。。。。。

在一片略為平坦的開闊地上,鬼龍示意兩個背著榴彈發射器的戰士先走一步,自己反倒在兩個高出地麵幾寸的小樹樁之間停下了腳步。一路狂奔中,鬼龍並沒有忘記順手從身邊的樹枝上砍下三四個半尺長的堅硬樹杈,順手將它們砍削成尖利的木樁。在兩個小樹樁之間拉上一根細細的鋼線,再將幾個尖利的樹樁呈七十五度斜角插在了離鋼線一米到兩米之間的距離上,鬼龍順手用一些腐爛的樹葉輕輕的將這個簡單的陷阱掩藏起來後,快步朝著已經跑遠的戰友追去。

越是製作簡單的陷阱,在長時間的追逐之中就越能發揮意想不到的效果。當自己第一次看到這種孩子把戲一般的陷阱時,曾經也懷疑過這種陷阱是不是能起到遲滯追兵的目的。可在屢次的戰場實踐之後,鬼龍對這種簡單陷阱卻是越來越喜歡了!

那個看起來又矮又瘦的叢林戰術教官姓什麽?

好像隻記得大家都叫他老鳥,因為他當兵的年頭實在是長,因為他老喜歡在自己的床鋪下麵壓著一張揮舞著長劍的熾天使的畫像,因為他的那幅看起來絲毫沒有精神的樣子的確像是一隻被雨水淋濕了羽毛的老鳥。。。。。。

從外表上看去,沒有人會相信老鳥是個擁有雙碩士學位的高級知識分子,更沒有人願意相信老鳥就是那個曾經在越南叢林中單槍匹馬在越軍的防禦線上殺了個三進三出的狂人!

老鳥不愛說話,隻是默默地將他畢生的戰爭經驗傳授給那些年輕的戰士,隻是在那些受訓完畢的精銳戰士高昂著驕傲的頭顱走出集訓營的大門時,端著杯子喝上一小口凜冽的白酒。。。。。。

如果不是點名的時候總會點到老鳥的名字,估計那些訓練營中的人都會忘記他的存在了!

老鳥就那麽沉默的做著他應該做的事情,其他的都不在老鳥的關心範圍。

隻有那些與老鳥同時從戰場上下來的老兵們才隱約知道原因。

在老鳥最後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那個精銳的突擊小隊在完成任務後遭到了百倍於己的敵人瘋狂的圍堵,在無線電通訊器損壞之後,隻有老鳥一個人逃出生天將情況上報,其他的突擊隊員們死戰不退,全部戰死在那片蒼莽的亞熱帶叢林之中。

老鳥活著回來了,可他的魂魄卻留在了叢林中!

那片叢林中,有老鳥的兄弟。。。。。。

身後傳來的慘叫聲讓有些走神的鬼龍猛地回過神來,緊跑了幾步,鬼龍追上了兩個背著榴彈發射器的戰士,指了指前方不遠處一棵大樹上被折斷的樹枝:“應該快要追上向正了,你們先走,我給那些狼人的家夥加上點火,讓他們集中一點!”

兩個背負著榴彈發射器的戰士一愣:“頭兒,就你一個人?”

鬼龍猛地推了一把在自己身前奔跑的戰士:“沒時間羅索了!記住,我們要的是全殲那些家夥,不到那些家夥完全鑽進我們的伏擊圈,盡量不要開火!”

看著兩個戰士飛快地鑽進了叢林中,鬼龍迅速在一堆枯葉中放下了一個拉去了保險的進攻型手榴彈,再用一根樹杈頂住了彈力十足的彈柄,在掃視了一下周圍的地形之後,鬼龍利落地藏到了一棵大樹後麵,端平了手中的手中的衝鋒槍,靜靜地等待著狼人的尖兵到來。

即使是在馬不停蹄的追蹤當中,狼人的尖兵還是相當的小心,兩個充當尖兵的狼人士兵飛快地衝出了密集的叢林,在大樹後隱藏了身形。在觀察了一陣動靜之後,幾乎沒有經過太多的猶豫,兩個狼人的尖兵已經循著那些被踩踏過的腐葉上留下的痕跡,交替掩護著直朝著鬼龍藏身的大樹衝來。

不等那兩個狼人的尖兵靠近,鬼龍已經慢慢屏住了呼吸,用肩膀緊緊低頂住了衝鋒槍的折疊槍托,朝著衝在最前麵的目標打出了一個利落的短點射。

經過改裝的衝鋒槍並沒有發出太大的槍聲,甚至連槍口應該噴射出的火焰和硝煙都減低到了最少的程度。從肩膀上傳來的微弱的後坐力讓鬼龍更好地把握了槍口跳動的幅度,幾乎沒有任何的間隔,鬼龍的第二組短點射準確地打在了另一個狼人尖兵的胸膛上。

兩個狼人的尖兵顯然都穿著輕型背甲防彈衣,這種產自俄羅斯的防彈衣曆來以重量輕,防彈性能好而著稱,但在鬼龍射出的子彈麵前,那兩件聲名卓著的防彈衣卻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衝在最前麵的狼人尖兵被命中的是頭部,整個後腦勺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那種看起來稀奇古怪的子彈在鑽進堅硬的顱骨之後似乎猛地分裂開來,將整個後腦勺炸了巨大的窟窿。而另一個被命中了胸膛的狼人尖兵似乎被一隻巨大的巴掌當胸狠狠拍了一巴掌,整個人一個後仰摔在了地上。從胸前的防彈衣上的那兩個細小的十字形彈孔看來,似乎他是被兩支高速飛行的中世紀的十字箭頭穿過胸口一般。

迅速收回了槍口,鬼龍迅速更換了自己的位置,朝著先行撤離的戰士行進的方向跑出了二十幾米後,在斜側方的一叢茂密的灌木後隱藏起來。按照狼人的追蹤習慣,尖兵與大隊人馬之間隻間隔著幾十米的距離,即使手中的衝鋒槍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可那些經驗豐富的俄羅斯狼人們也應該有所察覺了,或許在一兩分鍾後,自己的麵前就應該出現一個排列著散兵線的搜索小隊了吧?

經過了秦椋改裝的槍支彈藥的確有著令人意想不到的良好效果,不說這支衝鋒槍那令人驚歎的射速、消聲效果和極低的後坐力,單是那些古怪的子彈就夠叫人嘖嘖稱奇的了!

隻聽說過美國人曾經製造出了一種類似弓箭箭頭的分體子彈,卻沒想到秦椋居然能依靠這個原理製造出了這種集穿甲、分體為一身的古怪彈種。如果自己的人馬全部配備了這樣的子彈,那在作戰時、尤其是在突擊和遭遇戰中體現出的殺傷力將會成倍數上升啊。。。。。。

幾乎隻過了幾十秒的時間,幾個狼人士兵已經從茂密的叢林中竄了出來,在極短的時間內展開了攻擊隊形。或許是從兩個倒臥在血泊中的狼人尖兵的屍體上判斷出了他們遭受襲擊時的情形,幾個狼人士兵幾乎同時朝著鬼龍方才藏身的大樹發起了試探性的射擊,而另外兩個狼人士兵則是默不作聲地壓低了身形,悄悄地向著遭受攻擊的大樹方向迂回運動,活像是一群狩獵中的惡狼。

幾乎沒有一絲火力間隔的試探性射擊很快讓那棵並不粗壯的大樹彈痕累累,而兩個迂回的狼人士兵顯然也已經發現了大樹周圍並沒有什麽人隱藏,在自己搜索了一會之後,向著那些集火射擊的狼人士兵發出了停火的訊號。

在槍聲剛剛停息的瞬間,兩三個狼人士兵敏捷地跳出了自己藏身的位置,交替掩護著在略為開闊的林地上組成了一個小小的三角防禦陣。其他的狼人士兵也沒有過多的遲緩,飛快地穿過了那個小小的三角防禦陣繼續朝前搜索,而那兩個迂回的狼人士兵則是調轉了槍口,擔任起了尖兵的職責,繼續朝著原本的方向搜索前進。

加裝在衝鋒槍上的那支又粗又短的瞄準具讓鬼龍毫不費力地鎖定了那支卡住了手榴彈彈柄的樹枝,輕輕將衝鋒槍上的保險撥到了單發的位置上,鬼龍準確地將那根卡住了手榴彈彈柄的樹枝打成了兩截,隨著手榴彈彈柄彈起時的清脆聲音,好幾個靠近了手榴彈爆炸範圍的狼人士兵毫不猶豫地朝著發出聲音的反方向一個魚躍,在落地後一陣急驟的翻滾,剛好躲過了手榴彈爆炸時彈片激射的扇形範圍。

幾個處於爆炸範圍之外的狼人士兵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齊刷刷地朝著鬼龍藏身的位置開槍射擊,彈著點竟然都集中在了鬼龍藏身的大樹上,將那棵木質緊密的大樹打的拚命地震動,有幾發打的偏高的子彈將一些比較纖細的樹枝打斷之後,紛紛揚揚的樹葉竟然像是雪花一般飄落下來,再被子彈激起的氣流衝擊得拚命地轉動。

幾乎是漫無目地的朝著那些火氣十足的狼人步兵們掃出了一梭子子彈,鬼龍像是個完成了阻擊任務的新手一般,絲毫不管身後密集的彈雨,頭也不回地朝著密集的叢林中竄去。一路跌跌撞撞中,鬼龍也沒忘記了手中還抓著一支大威力的衝鋒槍,總是在那些狼人士兵們的火力間隙中胡亂地朝著他們打上一梭子子彈,或是抓著一顆進攻型手榴彈隨手扔過去,也不管那手榴彈是不是能威脅到尾隨著自己的狼人士兵們。

看著鬼龍所表現出來的明顯的誘導意圖,幾乎每個狼人士兵心頭都有了那麽一種看猴戲的感覺。。。。。。

一個能在被緊緊追趕的過程中設置陷阱,在瞬間狙殺兩名狼人尖兵的戰士會是個新手?難道他是靠著老天賜予的運氣才做到這些的?

戰爭中不會沒有運氣的成分存在,可每個戰士從來都不會相信運氣,隻會相信自己的實力!

馬不停蹄的追趕中,狼人士兵已經悄悄地分離出了兩個小隊,左右迂回著朝著鬼龍逃竄的方向搜索而去。即使在前方的樹林中有任何的埋伏,在這些經驗豐富的狼人士兵麵前也會露出些蛛絲馬跡。到時候,可就不知道是誰伏擊誰了!

激烈的交火中,狼人士兵們已經隱約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潺潺流水聲,幾個緊緊跟在鬼龍身後的狼人士兵漸漸地放慢了腳步,隻是盡量用密集的彈雨將鬼龍直朝著水流聲傳來的方向逼。

在叢林中流淌的溪流旁邊,總會有那麽短短的一小段開闊地,分從左右兩翼包抄的同伴也應該早就到達了溪流的位置,應該已經利用這一小段的天然開闊的布置好了一個小小的口袋了吧?

即使是再優秀的戰士,在沒有任何遮擋的地方也不可能逃過幾十支自動武器的射擊,如果有必要的話,甚至可以抓過活口來看看這些該死的襲擊者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眼看著鬼龍直衝向了那條在叢林中隱現的溪流,幾個狼人士兵慢慢地分散開來,組成了一個小小的弧形追了過去。當鬼龍一頭紮進了那條淺淺的溪流時,幾個尾隨在鬼龍身後的狼人士兵紛紛依靠著叢林中的樹木,據槍向正在溪流中艱難前行的鬼龍瞄準!

這麽近的距離,即使一個剛剛學會打靶的槍手也可以十拿九穩地擊中目標,更何況這些經曆了足夠硝煙戰火的狼人士兵?

兩批負責包抄的狼人士兵早已經到達了溪流的兩端,在確認了溪流兩端並沒有埋伏之後,兩股負責包抄的狼人士兵紛紛從樹林中竄了出來,其中一個來看像是首領的東歐大漢大聲吼叫著:“不要打死他,留下活口!”

已經瞄準了鬼龍的幾個狼人士兵一愣,紛紛壓低了自己的槍口,朝著已經快要衝到溪流對岸的鬼龍的腿部瞄準,可在天空中驟然響起的槍榴彈劃破空氣的嘯叫讓幾個已經瞄準了鬼龍的狼人士兵下意識地縮起了身體!

觸碰到了樹冠的高爆槍榴彈淩空爆炸的彈片讓好幾個狼人士兵射出的子彈發生了細微的偏差,原本瞄準了鬼龍腿部的子彈紛紛打在了淺淺的溪流中,灼熱的子彈在與冰冷清冽的溪水觸碰,發出了輕微的嗤嗤聲後紛紛改變了筆直的彈道,幾乎是擦著鬼龍的雙腿鑽進了溪流底部沉積的淤泥中。

從溪流對岸射出的槍榴彈幾乎分不出射擊的間隙,在幾枚淩空爆炸的槍榴彈之後,燃燒榴彈那四處飛濺的燃燒液在極短的時間內將一小片叢林變成了無法逾越的火海,恰到好處地阻斷了那些狼人士兵的退路。

不等完全暴露在了河灘上的狼人士兵們反應過來,從溪流對岸射出的狙擊步槍的子彈已經將幾個抱著榴彈發射器和同樣拿著狙擊步槍的狼人士兵打倒在的,密集的衝鋒槍和自動步槍的子彈組成的火網在瞬間分割了十幾個狼人士兵的身軀!

勉強借助著河灘上**的那些岩石作為掩體,狼人士兵們頑強地發起了反擊。幾個搶過了榴彈發射器的狼人士兵幾乎是憑借著直覺,朝著幾個最有可能隱藏著狙擊手的位置傾泄著高爆槍榴彈,而另外的幾個拿著突擊步槍的狼人士兵也毫不示弱,絲毫不顧對岸的狙擊手可能在瞬間打碎自己的頭顱,嚎叫著從岩石後伸出了槍管,拚死壓製著對岸的火力。

隻是在極短的時間裏,兩個背著班用機槍的狼人士兵抓過了兩具戰死同伴的屍體,搭建了一個簡單的機槍掩體,不要命地朝著溪流對岸的灌木叢掃射起來。盡管從溪流對岸的大樹或灌木後麵飛來的子彈將那兩具充當機槍掩體的屍體打的血肉橫飛,可兩個滿臉都是鮮血的狼人士兵依舊凶悍地還擊,似乎一點都不害怕自己在下一秒鍾變成同樣的一具屍體。

叢林中的風似乎也偏袒著鬼龍一方,將那些猛烈燃燒著的樹林產生的火焰和煙霧直朝著狼人士兵的後背逼來,不過是一兩分鍾的時間裏,那些隱藏在樹林中的已經受傷的狼人士兵已經無可奈何地衝到了河灘上,在無遮無擋的河灘中被密集的子彈打成了篩子。

眼看著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無法擺脫的伏擊陣中,殘餘的狼人士兵們絲毫沒有因此顯示出怯懦的模樣,反倒像是受傷的殘狼一般,拚死向著溪流的兩端衝去。

早已經隱伏在溪流中的兩挺機槍在瞬間體現了它們的威力,幾乎是在第一個長點射打出的同時,幾個衝在最前麵的狼人士兵的後背上猛地出現了幾個碗口大的窟窿,有兩個兩人士兵竟然活生生地被攔腰打成了兩截!

在密集的交叉火力下,殘餘的狼人士兵在極短的時間裏傷亡殆盡。擋最後一個渾身上下都是鮮血的狼人士兵猛地跳躍起來,嚎叫著舉起了手中的手榴彈時,至少有六顆子彈在同一時間裏穿過了他的身軀!

在槍聲驟然停頓之後,除了猛烈燃燒著的叢林還在發出嗶嗶駁駁的聲響之外,原本打的熱火朝天的戰場在瞬間安靜下來。除了向正和兩個機槍手還在據槍警戒之外,其他的戰士慢慢地從自己的藏身處走了出來,小心地據槍打掃戰場。

鬼龍的褲子上有好幾個子彈穿透的窟窿,在左腿上還被急速掠過的子彈剜去了一大塊皮肉。草草用急救包中的繃帶胡亂包裹起來,鬼龍也加入了打掃戰場的行列中。

狼人士兵們的屍體散布在狹長的河灘上,在剛剛遭受襲擊的位置上,至少有四五具屍體集中在一起,從屍體中噴湧出的鮮血匯聚到一起,慢慢地滲透了很大一片沙灘。

兩個用自己同伴作為機槍掩體的機槍手被向正那精確的狙殺打飛了頭顱,被他們壓在了身體下的機槍已經被粘稠的鮮血完全覆蓋,就連那些黃橙橙的彈殼上也滿是噴濺的血跡。其中一個戰死的機槍手剛好倒在了機槍槍管上,搭在機槍那灼熱槍管上的手已經被燙出了一條粗大的焦黑痕跡。

被機槍懶腰打斷的兩個狼人士兵的屍體倒臥在溪水中,鮮血和碎裂的內髒已經將原本清澈的溪水染成了血紅的顏色。一些在溪流中生活的魚類被扔進溪水中的手榴彈震死,翻著銀白的肚皮浸泡在殷紅的血水中,在溪流中幾塊突兀的岩石旁漂浮著不肯離去。。。。。。

巡視著充滿了血腥和硝煙氣息的戰場,兩個負責救護傷員的戰士急匆匆地穿過了溪流,跑到了鬼龍身邊:“頭兒,我們的兄弟傷了六個,兩名戰死,還有一名失蹤。他的掩體剛好被一發高爆槍榴彈擊中,估計是被槍榴彈給炸碎了!這些狼人的家夥,也真夠凶狠的。。。。。。”

不等鬼龍詢問具體受傷人員的情況,從河灘的另一段猛地傳來了打掃戰場的戰士驚訝的喊叫聲:“頭兒,這裏有個活著的!”

鬼龍一愣,在這麽密集的火力覆蓋之下既然還會有活口?交代了身邊的兩個戰士趕緊救治受傷的兄弟,鬼龍飛快地朝著河灘的另一段衝去。

在一塊隻有山羊大小的岩石後麵,一個胸口上至少有三個彈洞的狼人士兵正在劇烈地喘息著,身邊的武器已經被打掃戰場的戰士踢開,就連他身上匕首也被拿走。一個撕開了急救包的戰士正在手忙腳亂地包紮著他身上的傷口,可顯然已經無濟於事。大量的失血和內髒的損壞已經足以讓這個強壯的狼人士兵在極短的時間裏失去生命了。。。。。。

慢慢地在這個苟延殘喘的狼人士兵身前蹲下,鬼龍從已經撕開的急救包中取出了一支嗎啡,狠狠地紮在了這個即將死亡的狼人士兵的大腿上。一兩分鍾之後,看著重傷的狼人士兵顯然還沒能痛苦中解脫,鬼龍慢慢地抬起頭:“把你們的嗎啡都拿來!”

站在鬼龍身邊的戰士沒有絲毫的猶豫,紛紛從自己的急救包中取出了那支細小的自動注射的嗎啡針管。誰都可以看出這個狼人士兵最多隻有幾分鍾的性命了,在他死去之前,能讓他減少一些痛苦也好!

畢竟,死戰不退的勇士,值得自己的敬重!

連續紮了三四支嗎啡,重傷的狼人士兵那充滿了痛苦的眼神慢慢地舒緩開來,連喘息聲也不那麽急驟。原本不由自主顫動的身軀慢慢地放鬆,似乎在他的眼前即將降臨的不再是死亡,而是一場鏖戰之後的安睡。

幾乎不被人覺察地,重傷的狼人士兵那站滿了鮮血的右手緩緩地伸向了鬼龍腰跡的進攻型手榴彈,在將自己的食指扣進了手榴彈上的拉環時,垂死的狼人士兵的臉上竟然泛起了一絲釋然而又滿足的微笑,從他那緩慢地噴湧著血沫的口中,低沉地說出了一句帶有高加索口音的俄語:“我沒有被俘!”

幾乎是凝聚了全身的力氣,重傷的狼人士兵拉扯著手榴彈上的拉環,但在嚴重失血後的虛弱狀態下,原本輕而易舉的事情變成了不可能完成的動作,眼看著無法拉動鬼龍腰間的手榴彈拉環,重傷的狼人士兵臉上重新浮現出了那種絕望的神情。

半蹲著身子,鬼龍用力握住了手榴彈上的彈柄,卻用另一隻手輕輕地幫著這個重傷的狼人士兵拉出了手榴彈的拉環,當手榴彈的拉環被拔出的瞬間,已經窮盡了所有氣力的狼人士兵猛地耷拉下了頭顱!

所有的戰士默默地看著眼前的這令人驚訝的一幕!

寧死不降的信念從來就深藏在每個中國軍人的心底,所以才有了在彈盡糧絕的時候,用電台呼叫著重炮朝自己開火的鐵血軍神,所以才有了三百拿著鐵鍬木棍的戰士衝垮數千敵軍圍堵突圍的壯舉!

卻沒想到,在異國他鄉,也有著這樣的用性命來完成使命的軍人!

慢慢地從已經死去的狼人士兵手中摘下了手榴彈拉環,鬼龍猛地將手中的那顆進攻型手榴彈扔進了遠處還在不斷燃燒的叢林中。在猛烈的爆炸聲中,每一個站在戰死的狼人士兵屍體前的戰士都默默地朝著那些悍不畏死的狼人士兵敬禮,作為一個優秀的軍人,向著與自己同樣優秀的軍人敬禮!

如果不是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上,或許這些彪悍的東歐大漢,會像SB和颶風一樣,成為自己的好朋友吧?

一起暢飲著伏特加,一起品嚐著中國菜,一起在夕陽西下的靶場上唱著《打靶歸來》或《頓河騎兵曲》,一起在夜幕深沉的時候,聊聊自己心儀已久的女孩或是魅力十足的情人。。。。。。

不知何時,背著狙擊步槍的向正已經站在了鬼龍的身邊,看著站在鬼龍身邊的那些戰士的神色,再看看鬼龍眼中流露出的一絲惋惜河不忍,向正竟然少有的將自己那冰冷的聲音放得柔和低沉:“早有人說過的,天下英雄,莫不惺惺相惜,隻可惜各為其主,落得兵戎相見!若有來世,希望,能結交這樣的朋友,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了!”

微微點點頭,鬼龍大聲朝著肅立在一旁的戰士吼道:“收集彈藥,留下一個小組護送傷員前往預定匯合地點,其他人出發,我們去和豹子匯合,接下來,該我們發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