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沒事吧?”
許惜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時,她左邊牢房的一個約莫五十歲左右,麵色和藹的女人喊了喊她。
那女人見許惜羽半天沒動,擔心鬧出了人命,便出聲喊來了獄警。
獄警再次被喊人,臉上的不耐煩寫得清清楚楚。
不過這次他看見喊他的人,不由出聲道:“桂姨,你怎麽也跟著摻合起來了?”
桂姨小聲道:“不好意思啊,你辛苦了,我就是怕她出事了。”
獄警見許惜羽的模樣,不由走上前去,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
“沒事,死不了。”
就是受了些傷。
不過在牢房裏,吃些苦頭也是應該的。
那個叫桂姨的女人對著獄警笑了笑,道:“多謝你了。”
獄警對她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桂姨嘖嘖了兩聲,她從自己牢房裏拿出二個包子,丟到了許惜羽的腳邊。
“我說,你還這麽年輕,可別死在這裏了,有口氣,就把這包子吃了吧。”
若是平時,許惜羽怎麽可以會吃掉到地上的包子。
可此時此刻,許惜羽清楚地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力。
她因為嫌棄牢房的飯菜不好,所以好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過東西,剛才又被紅姐給揍了一頓,再不好好吃東西,恐怕真會餓死的。
許惜羽探手摸過包子,朝自己的嘴裏送去。
她的嘴剛才被打傷了,此時還是痛的,這包子也不算軟,兩者相碰,痛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想她從小到長,縱然以前生活在鄉下,也沒吃過這般苦。
許惜羽將包子吃完之後,總算是有力氣坐了起來。
她一坐起,那邊桂姨就對她問道:“怎麽樣,你沒事吧?”
在牢房裏,難道能遇見一個關心自己的人。
許惜羽木著一張臉道:“沒事。”
桂姨:“嘖,你嘴都腫了,我這裏有膏藥,你要不要來點?”
許惜羽疑遲了一下,便點了點頭。
桂姨又將藥膏丟給了許惜羽。
牢房裏沒鏡子,許惜羽隻能尋著感覺在自己嘴唇上塗了一圈,其間,紅組那一雙眼偶爾瞟過來,許惜羽嚇得朝桂姨的牢房挪了挪。
牢房的鎖困不住紅姐,她又隻動手不動口,許惜羽可不敢再招惹她。
桂姨蹲下身子,輕聲道:“你啊,以後別惹她,紅姐這個原本就是在道上混的,咱們這裏淪打架,沒人是她的對手。”
許惜羽點了點頭,將藥膏還給了桂姨。
“謝謝。”
桂姨對她笑了笑,道:“謝什麽,我也有事求你。”
許惜羽:……
“你放心,不是什麽大事,我看你穿著打扮,好像還挺有錢的,
我啊這輩子反正就這樣了,就想留點錢給我女兒,可偏偏我家裏那死鬼隻知道賭博,他把我好不容易賺來的錢都輸了。”
許惜羽靜靜地聽著,對於桂姨這種人,她從前從來不會理會。
如今與之打交道,都是迫不得已。
“我這一氣之下呢,就錯手把他給殺了。”
桂姨的語氣極為輕鬆,仿佛在說她宰了一頭羊一般。
許惜羽背後一陣寒氣,她回頭看向桂姨,隻見桂姨正笑眯眯地看著她。
許惜羽瞬間明白過來,能進這牢房的,哪有什麽好人啊。
她立馬警惕道:“你想要多少?”
桂姨道:“唉,我那女兒像她爸,從小也是一個沒出息的,她也不肯好好讀書,就想開個美甲店,連店的位置都看好了,隻要五萬就夠了。”
五萬對於自己來講,倒還不算大數字。
許惜羽不由鬆了一口氣。
桂姨立馬道:“當然,這錢我也不能白借你的。你有什麽願望,隻要我能幫上忙的,一定幫你實現。”
許惜羽雙眼無神地盯著牢房裏的天花板,喃喃自語道:“我現在還能有什麽願望,我最大的願望就是從這裏出去……”
“可以啊。”
許惜羽一個激靈,她轉過身子看向桂姨:“真的假的?”
桂姨對她笑了笑,道:“自然是真的啦,我桂姨說話說到做到,我說幫你就一定會幫你。”
“可是……”
就連許惜羽都不確定了,她瞪大眼:“這裏是牢房,你真能讓我出去?”
這鬼地方,她一分鍾都不想待了。
桂姨點頭道:“牢房又怎麽樣,我說能幫你出去就能幫你出去。”
許惜羽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了。
“桂姨,你是不是有什麽辦法?”
桂姨對著許惜羽神秘地笑了笑,道:“知道剛才紅姐和你兩人打架,動靜那麽大,獄警都沒過來,我一喊,獄警為什麽來了嗎?”
許惜羽搖頭。
“那是因為,我是這牢房的常客。”
許惜羽:……
牢房裏還有常客?
桂姨道:“我啊,從年輕到現在,進進出出多少次了,這牢房裏,哪有監控,哪有人看守,我摸得一清二楚。”
許惜羽眼眸一亮:“桂姨,這麽說,我真有希望出去嗎?”
“嗬嗬,不是希望,而是一定。”
桂姨一臉肯定道:“隻要出了牢房,便有一個秘道通向外麵。”
許惜羽激動不已,她真的能出去了。
不過……
“桂姨,既然你知道那個秘道,你為什麽不出去?”
桂姨眼底露出了一絲嘲諷,沒想到這許惜羽警惕性倒挺高的。
她假裝歎了一口氣,道:“知道我那死鬼老公的哥哥是做什麽的嗎?他啊是道上混的,我若是出去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所以,我躲在這牢裏,反而還安全些。”
許惜羽聽了桂姨的話,心中那股疑惑盡消了。
“那,我什麽時候能出去?”
桂姨道:“不急,三天之後,這牢裏就換一波守值的人,交接班的時候,是他們最放鬆警惕的時候。”
許惜羽眼底不由劃過一絲欣喜,道:“隻要我能出去,別說五萬,我能給你十萬。”
“我說,你就不能先付款,後辦事嗎?”
許惜羽一呆,她吱唔道:“我進來的時候,什麽都被沒收了,身上沒錢……”
“那你家人呢?”
一提起這個,許惜羽就來氣。
“我的丈夫從我進來後,便沒來看過我一眼。”
黎子軒那個沒良心的,許惜羽以為,他最起碼對自己還有一絲感情。
卻沒想到,這次自己出事,他連麵都沒露一個。
他既然不仁,就別怪自己不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