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粱世子看著陸玨府門緊閉,繞著院牆走了一圈,不得已,翻牆入府。

粱世子一頭霧水,怎麽在涼州地界還要謹慎至此。

正門不讓走也就罷了,怎麽偏門也不開呢,還要翻牆入內,倒顯得他目的不純,來路不正一般。

粱世子今夜是頭一次到陸玨在涼州的住所,翻牆進入後,便逮住一個下人問起路來。

幸好這些人都提前得了交代,否則硬是要被嚇出點毛病來。

陸玨書房亮起一盞燈,就等著粱世子上門來。

一見陸玨就是在等人,粱世子不高興了。

“你這人,明明就是在等我,怎麽兩個偏門都不讓走呢?還是說···有人在盯著你這裏?”

陸玨沒有搭話,隻是專心寫著麵前的書信。

粱世子既然已經到了,那虎頭山裏的事情也就可以搞清楚了。

不過,這偏門,陸玨想了想。

是了,之前偏門是留著等粱世子的,後麵他回來後便吩咐將偏門給鎖上了。

陸玨也不覺得理虧,隻說忘記了。

粱世子有些氣結,這人怎麽一副自己招惹了他的模樣。

天地良心,他才剛剛到這個涼州,哪裏有時間有機會去 招惹陸玨,便是有,他又不是腦子壞掉了,招惹陸玨做甚。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自小和陸玨一同長大,某些時候,他的心眼子就針尖那麽大。

不過,粱世子也不是深究的人,便是看出來陸玨有些不悅,但隻要他自己不主動提起,他是絕對不會去觸黴頭的。

開玩笑,陸玨又不會對自己諸多容忍,沒事何必自找麻煩。

兩人很快聊起正事。

說起路途上的事情,粱世子隻得將嘉文知曉了一部分計劃的事情如實相告。

“說來抱歉,嘉文的脾氣你也是了解一些的,那固執起來便是我母親永安公主都拿她沒辦法,一路上是給我製造各種麻煩,若是不與她說清楚和親的意圖,隻怕我現在還到不了涼州。”為嘉文解釋起來,粱世子難得話多了,也是知道自己妹妹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人,所以才對她在路途上的折騰多加解釋。

陸玨聽後,不置一詞。

嘉文郡主是粱世子的妹妹,後續如何管好自己的妹妹,是粱世子這個當哥哥的事情,他隻管接下來的事情不要受到幹擾便好。

“明日,便安排你帶來的工匠還有礦脈世家的人,喬裝成普通百姓,跟著陸甲進入虎頭山中。分批進去,不要惹人懷疑。”陸玨安排粱世子。

粱世子表示知道了。

陸玨又遞過來一張圖:“你也看看這圖,拿回去叫那些人也看看,這是從那山匪大當家的手裏拿到的圖,估計用得上。”

粱世子接過圖,還沒看,問陸玨:“這隻怕是你用計詐來的吧。”這圖如此重要,那山匪能輕易給他?

便是不用這圖作為交換,但是這也是一個籌碼。

粱世子不知道虎頭山上發生的事情,但他的確了解陸玨,這圖就是陸玨詐出來的。

“聽說你在那山匪窩待了好幾日,還是和紀家娘子一道,怎麽,這個機會你不利用利用?”粱世子也許是一路上被嘉文折騰狠了,話匣子打開了,都對陸玨的事情感興趣了。

若不是麵前這人長著粱世子的臉,陸玨都要以為這是王四郎了。

隻有他,是這樣貧的。

粱世子始終是在那京兆府尹待久了,突然這般八卦起來,自己也有點不習慣。

可這陸玨與紀娘子的事情他也是實在好奇。

來之前,他和王四郎見了一麵。

說完了正事,王四郎便交代了他到了涼州一定問問陸玨這漫漫長路走到哪一步了。

所以見到了陸玨,就想著問出來了。

“你別誤會,實在是王四郎交代了我,我是替他問的。”粱世子摸摸鼻頭,決定從此刻起閉嘴不言了。

看著粱世子,陸玨就想起了當時常青回稟的,紀寶玥是來尋粱世子,後麵又不尋的事情。

問粱世子:“你同紀二娘子,關係如何?”

嘴上在問兩人關係如何,可陸玨此時腦中思考的卻不是這事。

被問得一愣神,粱世子沒反應過來,誰?

紀家二娘子?

“···見過幾次。”粱世子如實回答,還都是因為嘉文的關係,才見過。

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了?

陸玨隻是輕聲應答一聲,便沒了下文,也不再追問,粱世子也就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很快,常榮從外敲門進來,手裏還抱著一些卷軸。

應該是畫一類的。

陸玨示意粱世子打開看。

粱世子打開其中一副,卻是地圖。

不過,這圖應該是才繪製不久的,有些地方還有墨跡暈染的痕跡。

“這是····”粱世子看了半天,也沒認出來圖上所繪是何處。

“這是涼州地形圖。你再看其它的。”陸玨說。

粱世子依次打開。

餘下幾幅圖也都是地圖。

“這些,分別是戎狄和匈奴的區域圖。”

“你再看看剛剛從山匪那裏得到的圖,你仔細看看。”陸玨叫粱世子看,先不說話。

粱世子便知道,這其中必定有什麽東西時自己沒看出來的。

幹脆將圖全鋪開放在書案上,再叫常榮將燈舉到麵前來。

一番仔細觀看,粱世子突然驚呼出聲。

“原來如此!”

“看出來了?”陸玨問。

“這些地方,都有礦脈!且應該是相連的!”粱世子低聲說出自己的結論。

陸玨滿意一笑,果然是粱世子,隻是看圖便明白了。

當時,他也是對比好久,又結合陸二家傳回來的消息,才敢得出這個結論的。

涼州不止和戎狄相鄰,和匈奴也是接壤的。

而涼州的山脈,多是和戎狄匈奴相連,所以,若是涼州山脈中有礦脈,很有可能戎狄和匈奴也有。

虎頭山很特殊,它隻是涼州山脈的一支,卻也是最為特殊的一支。

這裏恰好在大魏、戎狄、匈奴三地之間。

難怪那些山匪占據虎頭山,他們並不是隻為了打家劫舍。

還是為了占住這一個特殊的地理位置。

若是從虎頭山開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