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這怎麽不行,杏花姐你幹活比我還利索,養豬肯定沒問題。”唐綰挺高興杏花自己能立起來。
姐妹兩人說了會話各自睡去,第二天早,唐老大早早地起身,天還蒙蒙亮,他收拾了東西下地,早上飯都沒吃。
秦斯一時半會還起不來這麽早,在廚房做飯的時候在灶台邊站著都有點頭重腳輕,臉色青白,不時地打著哈欠。
唐綰也起得早,穿得利落,拿繩子把褲腿綁緊了,頭發用一塊靛藍色的布包著,幹活不礙事,“相公我來。”
秦斯把準備好的溫水和刷牙用的柳枝遞過去,“沒什麽忙的,我說了我負責三餐,綰綰就不用擔心。”
唐綰還想再說,秦斯有些不高興地哼了一聲,“綰綰是不是心裏覺得我沒用?我就知道綰綰說相信我是騙我的。”
“我不怪綰綰,畢竟我以前是那個樣,綰綰不信我,也是應該的。”
“哪有,我隻是擔心相公的身體吃不消,你看看你的臉色真的不好看。”唐綰聽他這麽說心裏著急,忙開口解釋,“我肯定信你,相公你別多心。”
秦斯登時笑眯眯地點點頭,拉著人的手晃了晃,“我就知道綰綰好,你快去喂雞鴨吧,我一過去就會被啄,真是奇怪。
唐綰想到昨天秦斯想幫她喂雞結果被家裏幾隻大公雞一路追著啄的樣子,忍不住也笑,先去把雞鴨喂了,然後拎著砍刀和背簍去打豬草。
打豬草的地方不太遠,來回一趟就能吃早上飯,吃好飯唐綰拿著飯籃子下地,臨走前囑咐秦斯要小心,“杏花姐要是有事你就去喊我,晌午飯我和爹回來吃,不用你送。”
“我曉得,綰綰你下地也小心。”秦斯把灶膛滅了,拿小爐子給自己和杏花熬藥。
已經十分熟練。
村裏人基本都起了,各個神色匆忙準備搶收,唐老大在地裏已經忙活一陣,這會兒日頭升高,身上稍微悶出一點熱氣,正好唐綰帶著一瓦罐晾得正好的麵湯水來,“爹吃飯。”
唐老大把手裏一捆豆杆擱下,放下鐮刀拍拍手,“你吃過嗎。”
“吃了,這是相公做的,這是麵湯水,放了糖的,”唐綰把濕布巾拿出來給唐老大擦手,然後放下飯籃子,裏邊是一個瓦罐,兩個饅頭一個雞蛋一小碗鹹菜,“相公說今早起晚了來不及做別的,先將就吃。”
唐老大笑了聲擦幹淨手,“這還將就,還有個煮雞蛋,你吃了吧。”
“我吃過了,”唐綰搖搖頭拿著鐮刀幹活,“相公煮了三個,一人一個,說煮雞蛋必須每天吃一個,補身子。”
唐老大聽得直咋舌,“一天一個,這得養多少雞才能下夠,還得上城裏買,哪能吃得這麽奢侈。”
真是讀書人不知道價貴,不知道錢難賺呢,都擱天上飄著一點也不踏實。
“相公說他會想辦法賺錢的。”唐綰忍不住為自家相公辯解一下。
唐老大瞅她,沒再說話默默吃飯。
另一邊,秦斯一邊打掃院子一邊在心裏默默背誦昨天背的範文,等藥熬好了倒出來晾涼,去敲門喊杏花起來,“杏花姐,杏花姐?”
杏花從來沒睡得這麽舒服過。
炕上鋪的被子柔軟舒適,暖和帶著陽光的味道,不用早起幹活,渾身的骨頭都舒展開,鬆快得很。
秦斯把人喊醒,避嫌沒進去,跟她說了灶上有藥和早上飯,就端著自己的藥碗回到唐老大屋裏去了。
杏花也沒再矯情,吃好後把鍋灶都收拾了,又把雞鴨圈和豬圈掃了一遍,還去看了看後院的菜地,這才洗了洗手,在院子裏搓著衣角,有點尷尬地喊了一聲,“秦相公,我這邊收拾好了,我去下地幹活了。”
秦斯忙出來,“娘子說要你好好休息,地裏的活他們去幹。”
“我要是攔不住你,娘子晚上回來會罵死我的。”
杏花支吾兩聲,“這,沒事,我就去看看,我在家待著也不合適,你和綰妹子不在乎,但是村裏人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秦斯一想確實這麽回事,人都是自私的,他當然隻關心唐綰的名聲,聞言點了點頭,“那杏花姐,你別回家了,免得又出事,直接去地裏吧。”
“哎,你快做學問吧,我走了。”
秦斯看著她出去,把院門關上,算著時辰準備晌午飯怎麽吃。
鹵豬頭肉還剩很多,要是回鍋次數多了也不好,不如中午弄個水烙饃卷菜吧。
下地幹活是體力活,吃得要跟上才有勁,水烙饃軟和筋道,卷上鹵菜鹵味,混上蒜醋等調料,再弄個湯,不膩味又好吃,還不要弄一碟一碟的菜,在地頭吃著也不幹淨。
他一會給卷好送過去,洗了手直接拿著就吃。
水烙饃不難做,正常和麵擀麵劑子,架上蒸鍋,放上濕了水的籠布,先放一張,蓋上蓋子整。
等熱氣冒出來,再放第二張,以此類推,直到都疊上去,然後再蒸五六分鍾就行了。
秦斯一邊做飯一邊背書,等到點了,拿過菜籃子,拿幹淨的籠布把卷好的烙饃卷菜裹著放進去,關院門挎著籃子去找唐綰。
家家戶戶都有女人和小孩去地裏送飯,農忙的時候誰都不想離開地裏,怕莊稼出事。
秦斯挎著籃子在裏邊格格不入,婦人們的眼神直往他身上瞥。
“秦相公,這籃裏裝的啥啊?”有好事兒的故意問。
秦斯笑笑,“給我娘子還有我爹送飯。”
“喲,秦相公自己做的啊?做的啥好吃的給嬸子看看。”馬上有個身子肥壯的婦人眼冒精光地伸頭過來看,伸手就要撩籠布。
秦斯轉了個手把籃子收起來,“吃飯得吃熱乎的,嬸子給我撩開了就涼了,那我娘子要是吃壞肚子,可得找嬸子要錢抓藥啊。”
“切,這話說得,那你家唐綰是啥胃啊這都能吃壞肚子,嬌慣得很,還不惜的看呢,一個大男人能做出什麽好吃的來。”婦人撇撇嘴,翻了個白眼扭身走了。
秦斯笑意不減,小心地走到自家地頭,“娘子,娘子我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