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芽回屋躺在柔軟的床鋪上,伸展四肢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頭一偏竟就這樣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青芽看見一個光屁股小孩兒在自己身邊蹦來蹦去,青芽想去摸摸他的頭卻被他躲開,明明隻長了幾顆小牙說話卻十分利索。
“略略略……你抓不到我,哈哈哈哈哈哈……”小童扒拉著眼皮衝她做鬼臉。
小童長得唇紅齒白,小手還有幾個肉窩窩,身上還穿著個紅肚兜。
青芽就喜歡長得好看的孩子,打算逗逗他:“讓姐姐捏捏你的臉好不好。”
小童一轉身撞到青芽腰上,把青芽撞得一個趔趄。
“醜八怪,我才不要讓你摸!”
青芽好不容易得這幅漂亮皮囊,誰都不能說她醜!
嘿~我還抓不到你這個小東西!
青芽的好勝心被激起,快跑幾步就想要捏起小童紮的衝天辮,小童的衝天辮竟自己收了回去,一彎腰從青芽胳膊底下鑽了出去,扭頭衝青芽得意地笑。
他有多囂張青芽就有多氣,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抓著一根紅繩,紅繩的一頭圈成圈。
青芽眼眸一轉,假意去拽小童的衣服,趁小童不注意,另一隻手悄無聲息地把紅繩的一端套在小童的衝天辮上,青芽手一緊,那紅繩便緊緊束縛著小童的辮子,疼得他眼淚汪汪。
“還說不是我是醜八怪了?”青芽笑眯眯問道。
小童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淚花子直掉:“姐姐我不敢了。”
青芽示意自己手裏的紅繩威脅道:“叫我小仙女。”
“小仙女,小仙女,小仙女……”小童忙不迭叫喚。“仙女姐姐輕點,可不敢把我的頭發拽掉,長一根要好幾百年呢。”
青芽斜睨著小童,嘲笑道:“你不過兩三歲左右的模樣,難不成投胎前就在長頭發?”
小童氣得臉頰鼓鼓:“都怪你!我本來好好地睡著正香,突然被你一鏟子挖了出來,我活了八百多年終於要被人拿去燉湯了嗚嗚嗚……”說著說著竟又哭開了。
“你活了八百多年啊!那你是個什麽東西?”青芽摸摸他的小辮子好奇道。
“老夫才不是個什麽東西!”小童覺得自己被低估了,生氣地把辮子從青芽手裏抽出來。
“老夫是支人參!人參!你知道嗎?”
呦!原來她挖的人參成了精,青芽基本確定自己是在夢裏了。
青芽用紅繩給他的小辮子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低下頭湊到小童耳邊神神秘秘道:“我,是天上來的仙女。”
小童聞言本就大的眼睛更是睜得圓溜溜的。
“我爹是玉帝,我娘是王母,我是他們的第七個女兒,私自跟凡人相戀。”青芽憋著笑道。
小童初聽秘聞驚詫不已,見她不似做偽,心下心下計較一番,手伸進紅肚兜裏不知道在掏什麽,肉臉上滿是心疼。
青芽隻感覺手裏一沉,是一塊切麵光滑的玉石,色澤如血般妖豔透亮,大概有她的腦袋那麽大,青芽忍住沒發出流口水的聲音,嘴巴卻張得老大。
“七仙女娘娘,這是小參的一點兒心意,請您務必收下!”說罷小童還頗為留戀地看了兩眼,然後搓搓手垂著頭不好意思道。“能不能不把小參燉湯,小參……小參還沒長大呢,您吃慣了萬年的天材地寶,我這支小參不怎麽補您的仙體,而且……而且小參的種子也被您拿走了,您能不能放小參一馬。”
不知身在何處的青芽這才回過神來,緊張地把玉石護在懷裏,朝他隨意擺擺手道:“那行,你走吧。”
小童一步三回頭地走,他當然不是在看青芽,而是心疼那塊玉石。
玉石凝聚日月精華,也是他機緣巧合碰到這塊玉石,於是就通過它來吸收天地靈氣,草木修行不易,可他不到一千年就幻化出了靈識,可見這玉石的珍貴。
唉~誰讓這女人是天上的仙女呢,天真的小童歎口氣想著以後要去哪裏找靈氣足的地方修行,卻不料還沒走出幾步就定在原地,挪動不了分毫。
小童著急地扭頭喊青芽,青芽嚇得手一哆嗦,玉石自手中脫落。
青芽醒來時怒目圓睜,被氣的,任誰做夢得了塊玉卻摔了都要扼腕歎息。
青芽隻覺胸口處被壓得喘不過氣來,掀開被子就看到夢裏那塊玉石正壓在自己胸上。
青芽第一個反應是閉眼,她難不成是做了個夢中夢?
再睜眼,玉石紋絲不動。
青芽輕笑一聲,緊接著大喊:“要了老命了!”嚇得院裏啄米的野雞撲棱著翅膀躲回了籠子裏。
青芽幾番深呼吸,小心翼翼地把玉石放在柔軟的棉被上,然後翻箱倒櫃找出放起來的那支人參。
隻見原本光禿禿的人參上綁著一根紅繩,那上麵的蝴蝶結明晃晃地顯示著出於自己之手,青芽嘴裏發出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聲音,哆嗦著打開房門要跟擎蒼商量。
手在碰到門的前一秒頓住,青芽眸中神色莫測,這件事太玄妙了,自己的來曆本就不怎麽正大光明,萬一他誤會自己是妖怪怎麽辦?
青芽想了想還是不打算驚動男人,悄悄把人參放回原位,取了棉花和棉布把玉石包起來縫上放進炕櫃裏。
想起夢裏自己說的話,青芽忙又哆哆嗦嗦地取了香。
擎蒼本來在溪邊抓魚,自從知道青芽會做魚之後,他時不時都要抓上幾條拿回家加個餐,遠遠聽到自家傳出的動靜,擎蒼拿起魚桶往家走。
剛一開門就見自家的婆娘蒼白著一張小臉兒,手裏還拿著一根香在院子裏轉來轉去,嘴裏念念叨叨:“玉帝王母,無意褻瀆神靈,阿彌陀佛……”
聽見門口的動靜,青芽沒出息地縮了縮脖子,看見是擎蒼回來,明顯鬆了口氣。
擎蒼濃密的眉頭皺起,“這是怎麽了?神神道道的!”
青芽把香插在大門口,壓下心頭的慌張故作平淡道:“做了個噩夢。”
擎蒼深深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轉身進了屋換衣服。
青芽怕他發現什麽,也跟著進去,見男人拿出來人參,估計是要去鎮上賣掉。
擎蒼看了看人參頭上綁著的紅繩,輕笑了聲:“這樣看還挺像個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青芽忙上前堵住男人的去路:“咱們別賣它了好不好?”
擎蒼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沒料想到素來愛財的某人今天竟然不想著把人參拿去換錢。
青芽琢磨了琢磨語言,開口解釋:“你常上山打獵,咱把這支參留著以防萬一,等我再挖到參咱再賣。”
擎蒼捏捏她的臉,笑話她:“小財迷這是要留著做傳家寶啊?”
青芽索性把人參搶到自己懷裏,一臉霸道模樣:“我不管,這是我挖的我說了算!”
“行行行……”擎蒼點頭,“咱家哪件事不是你說了算?”
青芽這下滿意了,把人參包起來想了想把紅繩拆下來跟玉石放在一起。
身後,擎蒼伸手摸l摸青芽的耳朵,嘴裏小聲念道:“摸摸耳朵就不怕了。”
青芽心頭一軟,轉身抱住男人的腰,撒嬌道:“我沒睡好,你陪我睡一會兒嘛。”
有了男人在身邊,青芽安全感倍增,縮在他懷裏打個哈欠又沉沉睡去。
擎蒼抱著自己媳婦,下巴蹭了蹭她的柔軟發頂,閉上眼打算眯會兒。
青芽感覺自己昏昏沉沉,像一片落葉漂浮不定,眼前突然出現一點光亮,瞬時融進了青芽的身體裏,青芽隻覺得渾身暖洋洋的,不禁發出一聲喟歎。
“雖然你騙了我,根本不是什麽仙女,但是你沒有把我拿去賣掉給人燉湯,我還是要感謝你,這是獎勵。”迷迷糊糊間似有奶聲奶氣的孩童聲。
獎勵?舒服的青芽腦子稍微清醒了些,隨即睜開眼。
入眼是男人結實的懷抱,身下是柔軟的床鋪,一股踏實感湧上心頭。青芽摸摸有些發燙的額頭,不是發燒那種令人難受的燙,而是暖融融讓人心生愉悅的溫度,明顯能感覺神清氣爽。
青芽不大的動作驚動了小憩的男人,擎蒼聲音有些啞:“醒了?”
青芽嗯了一聲,起身去炕櫃裏翻找,可無論怎麽找都找不到那支人參。
青芽知道這件事瞞不下去了,轉頭把前因後果說與男人聽,語罷緊張地等待男人的反應。
擎蒼麵色嚴肅地問:“那支人參口中所說的‘獎勵’是為何意?”
青芽舔舔幹澀的嘴唇:“估計是強身健體之類的,我現在感覺身體倍棒。”
聞言擎蒼神色稍緩,注意到她發白的嘴唇,走到桌子讓倒了碗水遞給她。
青芽接過三兩口喝完,嗓子舒服了很多。
擎蒼交代道:“此事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
青芽點頭,一臉堅定:“放心,我絕不跟任何人說,隻有咱倆知道。”
擎蒼眉頭一挑反問:“要不是人參逃了,你是不是還不打算跟我說這件事。”
青芽麵色一僵,輕咳一聲轉換話題,指著炕櫃裏的玉石問道:“你看這個怎麽辦?”
擎蒼輕哼一聲:“我可不敢拿主意,家裏的婆娘主意可大著呢!”
青芽訕訕一笑,知道他是怨自己這麽大的事不跟他商量,遂垂下頭不作聲。
擎蒼把她摟進懷裏,想起他剛進門時小媳婦拿著根香在院子裏拜來拜去,又好氣又好笑,看著她的發頂低低歎了一聲:“你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妖精,怎麽就這麽能折騰呢?”
青芽鼓著小臉還有些不服氣,她哪兒瞎折騰了?原本她以為自己走的是神獸風,誰知成了種田風,再後來又加進來個成了精的人參,直接給拐到了修仙風。
她也很無奈好嗎!
青芽把玉石妥善藏起來,打算把它當作傳家之寶,不說拿出來顯擺,就是時常拿出來摸摸都能偷著樂了。
院子裏還曬著菌菇和木耳,被曬幹水分蜷縮著微微發皺,青芽把山珍拿出來些放進筐子裏,準備去給葛大娘送些。
雖說一開始是打著搞好關係以後在村裏有人幫著的打算,可現在跟葛大娘處的時間長了,倒也處出些感情來。
男人在院子裏喝著小酒,吃著青芽給他炒的花生米,好不美哉!見她拿著筐子要出去,也知道是要去葛大娘家,遂提點了句:“我看你不是在家窩著就是去葛大娘家,有時間和那些跟你一塊兒來的人打打交道。”
青芽一手挽著籃子另一隻手抿了抿頭上的碎發,確定頭上的發釵插的位置顯眼後笑眯眯道:“知道了,還用你說!我隻是覺得她們初來乍到還沒站住腳,我要是再去找她們,那我得多沒眼力見兒。”想了想又衝他討好一笑,“不是誰都像我這麽好命,有個你這樣能耐的相公。”
擎蒼對她拍的馬屁不置可否,輕哼了聲往嘴裏塞了顆花生嚼著,又喝了杯酒咂咂嘴道:“早些回來。”
青芽唉了聲,轉身出了家門。
此時日近黃昏,村民都在地頭間,想趁著最後的一點天光把地裏的雜草除了,因此路上行人很少,時不時打聲招呼也都是常常見到的人。
青芽還看到一個老漢牽著一頭母牛和小牛慢悠悠朝自己這邊走來,老漢愛惜地摸了摸母牛的頭,目光柔和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青芽停下腳步觀察了會兒,發現母牛的拿頭鼓鼓的,小牛時不時鑽到母牛身下吸兩口。
想起牛奶絲滑的口感,青芽覺得自己過得還不如一頭小牛。
青芽也沒想搶小牛的口糧,確定小牛應是能吃些嫩草了,這才對牛的主人,也就是那個老漢道:“大爺,這牛乳您賣嗎?”
不料老漢忙擺手:“這牛乳味道太腥,喝這個有啥意思。”
青芽心下微訝,這麽有營養的東西居然沒人喝,想到牛奶的各種好處,於是從荷包裏數出四十文錢遞給老漢,“我是住在村最那頭的大蒼家媳婦。”說著給老漢指了個方向。
“以後你就每天給我家送兩桶牛乳,一桶按二十文的價格,咱們一天一結,您看咋樣?”
老漢忙縮手不要錢,淳樸的臉上滿是慌張:“閨女,這牛乳可不值這個錢,你要是想喝,隻管來取就行。”
青芽不由他拒絕地硬是把錢塞到老漢手上,笑眯眯道:“這年頭誰家日子都不好過,牛乳再不值錢也是大爺的東西,我拿您的東西就該給錢,哪能占大爺家的便宜,聽說大娘年初摔了腿,這錢不多,也是我個心意。”
一開始老漢還不收,聽到青芽提起還躺在家裏的媳婦,便有些猶豫了。
趁這猶豫地功夫,青芽一把把錢塞進老漢兜裏,隨即快步離開,邊走邊道:“大蒼現在在家呢,大爺叫大蒼去拿就行,我還有事先走了。”
老漢看著青芽離去的背影,覺得兜裏的銅板猶如千斤重,低低說了聲:“大蒼家的是個好的。”手裏的樹枝一甩,趕著兩頭牛回家,人家幫自己,他不能不知好歹,這牛乳還是他親自送去踏實。
“走,大牛!有了錢咱就不賣你了,你可加把勁兒多產些奶,回家給你喂好草吃。”
青芽想著回家就有新鮮的牛奶喝,心情格外好了幾分。
之前就聽葛大娘說過村裏有牛的人家隻有趙老漢一戶,年前產了小牛,可把村裏人羨慕壞了,可趙老漢沒高興幾天,自家婆娘就在地頭摔了腿,幾個兒子都是土裏刨食的沒啥大出息,給老婆子看病花了不少錢,就差把牛賣了。
看趙老漢愛惜牛的樣子就知道是把牛當孩子養的,青芽一方麵是想喝牛奶,一方麵是順便做件好事。
去葛大娘家送木耳,李氏帶著孩子回娘家看看,鎮上有個地主蓋房子招短工,葛大爺和兒子都去了,家裏就葛大娘一人在家。
葛大娘接過往筐子裏一瞅,驚道:“呦!這麽多木耳啊,得摘老大功夫吧,難為你有這心。”
葛大娘天生嗓門大,這一嗓子把屋裏的人也喊了出來。
隻見身穿灰棉布的一個圓臉姑娘從屋裏掀簾子走出來,問道:“咋了大娘?”
青芽瞧見這姑娘正是跟自己一塊兒被賣到這兒來,後來嫁給村裏屠戶的圓臉姑娘,說曹操曹操就到,出門前還跟擎蒼說多跟她們多來往來往,這會兒就碰上一個。
一段時間不見燕芬的臉是越發圓了,可見是在屠戶家吃的極好。
青芽掩去臉上的詫異,態度熱切衝圓臉姑娘道:“燕芬也在啊,說來也老長時間沒見了,最近太忙了沒顧上去看看你。”
燕芬羞澀一笑,臉紅撲撲地氣色極好:“咱們這些人中就數你嫁得好,進門就當家,上麵沒公婆管著,不知多自在呢。”瞧見青芽身上穿的衣服明顯是好料子,繡樣和樣式都是新潮的,原本因嫁給村裏有名的富戶在姐妹中炫耀的心也沉了下來,兩手揪著衣角心裏有些酸。
被賣的能稱得上“嫁”?青芽斂去眼底的自嘲,拉著燕芬的手對葛大娘撒嬌道:“大娘你快看她還不知足。”
葛大娘笑笑不說話,由著青芽耍鬧。
青芽轉過頭,手指輕點著她的額頭語重心長道:“你這有公婆別不惜福,真要像我一樣沒個公婆在旁幫襯著,你還不知道要上哪兒哭去呢!”
葛大娘也在一邊幫腔:“青娘說得對,有公婆自是有公婆的好處。”
燕芬聽青芽和葛大娘你一言我一句,忙打岔委屈道:“我就提了這麽一句,你們就回了我這麽多句。”
青芽演得過了有些不好意思,拿起桌上的碗喝了兩口水。
倒是人老成精的葛大娘看出燕芬眉間的鬱結,於是問道:“可是你婆婆對你不好?”
燕芬聽葛大娘這一問,眼眶立時就有些紅了,哽咽道:“婆婆年歲大了,想早些抱孫子,這些天一直緊盯著我的肚子,巴不得肚裏麵立刻讓她大孫子蹦出來。”
青芽聞言有些尷尬,她沒有婆婆還真不知道被催著生孩子是個什麽情況,但她上上輩子也聽說過有的女人生孩子壓力大一直沒懷上。
當年葛大娘也是被婆婆盯著肚子,偏偏幾年都沒懷上,幸好最後苦盡甘來生了一男一女,一聽燕芬的話便想起自己被婆婆磋磨的那些年,牛脾氣立時就爆發了,一拍桌子怒道:“你才嫁進她家多長時間,磨刀還不誤砍柴功呢!那黑心老婆子,不是自己閨女不心疼!”
“咳咳……”青芽被葛大娘的比喻嗆出了口水。
燕芬越想越覺得委屈,再加上旁邊葛大娘站在自己這邊,眼底越發紅了,最後捂著臉低泣起來。
青芽覺得這種家庭倫理大戲自己還是不要摻和為好,想拽拽葛大娘的衣袖示意她別多管燕芬家的事,卻被葛大娘一抬手的動作恰好避開。
青芽歎口氣,自己還是當個背景板吧。
“你家男人是個什麽想法?”葛大娘拉住燕芬的手問。
提起自家男人,燕芬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起來,麵色羞赧道:“他對我是極好的,常背著婆婆偷偷寬慰我。”
葛大娘情緒平緩了些,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家那位還像個男人樣兒!”
見她二人都漸平靜下來,青芽忙打斷她們的談話,出聲道:“大娘,燕芬,家裏還有事忙,我就不多聊了先走了。”
葛大娘忙要起身送她,被青芽伸手攔下。
“燕芬好不容易出門跟你說說話,你趕緊陪她吧,不用管我。”
聞言葛大娘便不再客氣,一直囑咐著青芽:“常來大娘家裏嘮會兒嗑,對了,院裏放著特地給你準備的黃花菜,走時記得拿。”
“哎!知道了大娘。”青芽忙應道,說著抬手撫了撫鬢角。
一旁的燕芬見葛大娘和青芽熟稔的態度,心生羨慕,尤其是看到籃子裏新鮮的黃花菜時更是覺得葛大娘這人實在。
等會兒自己回家的時候葛大娘也會給自己一籃子黃花菜,拿回家去婆婆應該不會再說自己是吃幹飯的了吧?燕芬心下憧憬。
燕芬眼尖的看到青芽頭上別著的玉釵,在對比自己就插著根木棍挽頭發,心氣兒越發不順了,僵笑道:“青芽,這玉釵花了不老少錢吧。”
青芽看了她一眼了然一笑,摸摸頭上的玉釵,嘴上不在意道:“我也不知道,大蒼買給我的。”
在青芽離開後的半個時辰後,燕芬也提出了告辭,葛大娘便送她離開。
燕芬站在大門口衝葛大娘伸手笑道:“大娘快別送了,你回屋把菜給我就行,我自己能拿的動。”
葛大娘不知該說什麽好,僵著一張臉看著燕芬,“……大娘家裏菜也不多。”
燕芬一拍大腿,露出個心知肚明的笑容道:“謙虛了不是,誰不知道村裏數大娘種的菜長得好。”
葛大娘隨便找了個理由把燕芬送走,衝門口呸了一聲:“什麽玩意兒!還想拿我的菜!你以為你是我家青娘啊!”
回去的路上,燕芬怎麽也想不通為啥葛大娘給青芽菜卻不給自己,想到青芽身上穿的衣服和那副好相貌,心裏對青芽的意見越發大了。
她完全沒想到青芽來時帶的啥東西,她來時兩手空空還吃了葛大娘家不少瓜子。
隻覺得都是因為她把葛大娘家的菜都拿走了,自己才沒的拿!明明嫁了個沒爹沒娘的窮獵戶,淨能搶自己風頭!
婆婆說女人要會節儉持家,就青芽那樣,日子早晚過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