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1第二十章

農曆初九清晨的陽光明媚,淼兒醒來的時候翠花已經不在屋子裏了。丫鬟過來為淼兒更衣,洗漱完就領著淼兒用早膳去了。

淼兒是最晚到的,大家都已經等著等她,除了大表哥大家都是滿臉笑容,淼兒也乖巧的一一問好。管家給丫鬟使了個眼色,早點從廚房陸續放到了桌上,桂花糕、馬蹄糕、大肉包、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東西,看的淼兒眼睛都直了。

雖然現在家裏日子好起來了,可在上山村的時候最好也就吃個雞蛋和白粥,翠花不太會做包子,淼兒更懶的做了,如此豐盛的早餐還是穿越後第一次吃到,都說一日之計在於晨,意思就是早飯要多吃、吃好吧,淼兒就是這麽理解的。

“都愣著做什麽,快吃啊,大姨也不知道淼兒愛吃什麽,讓廚子都做了點,看你瘦的。”程氏給淼兒盛了碗濃稠的骨頭粥,還把菜都挪到淼兒麵前。

看著淼兒吃的歡,翠花和程氏都很開心,嫉妒之火熊熊燃燒頓起來的張真又頓時泄了氣,木有人看自己一眼,好委屈,好悲傷,唯一能做的就是比淼兒快一步搶桌上的吃食,下筷子那叫一個快狠準,看的邊上的人直翻白眼,也懶的點破他。

“姐姐,淼兒說元宵後想跟著歡兒他們去京城看看,然後回來去鎮上學堂讀書,你看成不?”翠花說話也不拐彎抹角,姐姐是個直脾氣的,翠花還是知道的。

“當然成啦,歡兒,你到時要照顧好淼兒,柔兒你就住在這好了,等淼兒回來了再回去就是了仙壺農莊最新章節。讓真兒帶她去京城玩玩,真兒別的不會,玩最在行了。”程氏還想著怎麽把這個妹妹多留些時日,想不到馬上達到目的了,怎麽會不同意。

張歡用蚊子才能聽到的聲音嗯了一身,然後又靈魂出竅去了。張真見淼兒能和自己一起去京城玩了,也不在乎自己娘說的話了,也不和淼兒搶吃的了,還給淼兒夾菜,翠花和程氏先是一愣,接著就笑了,真是個孩子。

淼兒這次出門有帶著上次做的那副撲克牌,古代人,特別是古代女人娛樂節目實在太少,不自娛自樂得抑鬱症的幾率估計會高達百分之五十。在張真屋子裏,燒著竹碳,抱著暖爐,兩個人玩著撲克牌,從頭到尾都能聽到張真的鬼喊鬼叫,不過對於一個從頭輸到尾的悲劇者淼兒也覺得很是沒趣。

和張真“八戒”玩牌,淼兒覺得是自己在造孽,去院子裏發呆都比這個主意好。能每次都剩三衝刺的人也是厲害的角色,二貨的鼻祖估計就是他了。

淼兒實在是不願和他玩了,去書房拿書看去了,張真撒嬌威脅加恐嚇都動搖不了淼兒,最後隻得找小廝玩了,重點來了,剛開始,那個叫阿土的小廝不懂規則,一直輸,樂的張真好不得意。可不多久阿土便找到竅門了,越打越興奮,輸的張真直叫喚。

淼兒在旁邊的書房直搖頭,這麽二的表哥真是極品,希望做生意的時候不是這麽二,不然還真不放心。隻是想不到這個笨笨的表哥書房的藏書如此豐厚,和曲大人家比起來毫不遜色,隻是兩個地方書的用途區別太大,曲大人家是用來看的,表哥這卻是用來擺設的。

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總是過的飛快的,元宵節悄然逼近,大家親戚也都走的差不多了,最熱鬧的燈會要來了。

張真早早的就讓管家做了紙燈,是一隻老虎,淼兒也搞不懂他怎麽想的,元宵的花燈居然是老虎……真是讓人匪夷所思,鄙視著這個二貨表哥。淼兒對自己手裏的蜈蚣燈很是滿意,還給蜈蚣每隻腳都穿上了小鞋子,真是帥呆了。

程氏和翠花讓丫鬟去叫淼兒和張真到大廳吃飯,晚上要去大街的河邊放花燈祈福。兩個二貨都樂嗬嗬的抱著自己的花燈屁顛屁顛來吃飯了,等大夥看清她們手裏的花燈時都嚇了一跳,特別是淼兒的蜈蚣燈,哪有姑娘家的放這燈的,程氏和翠花相視無語,這兩個孩子還真是般配呢,連花燈都做的如此特別。

淼兒原先從來沒有鬧元宵過,前世的她在元宵節都是在實驗室奮鬥,備戰開學時教授的提問,第一次鬧元宵玩花燈,當然是很興奮的,重點是還做了個自己相當滿意的蜈蚣,真是太有愛了,淼兒頓感人生圓滿了。

張歡大表哥最後一個進來的,抬腳進門便見到地上放著的老虎和蜈蚣形狀的花燈,那蜈蚣的腳上居然穿了鞋子,麵無表情的他嘴巴都抽了,這都是什麽和什麽,再看那兩個快速吃飯的二貨正咧嘴偷笑著,張歡決定晚上元宵不出去了,他丟不起這個人。

“娘,我們吃好了,你們快點嘛,等下好位子都被搶了,還是我和淼兒先去吧,走吧淼兒。”張真實在是等不急了,他如此神氣的花燈一定要讓原先的同窗羨慕,說完抱起花燈就拉著淼兒衝出了屋子。

也不管剛剛吃了飯,一路狂奔去最熱鬧的河邊了。今夜的月色讓淼兒想到了歐陽修的那首最最經典的詞,生查子: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濕春衫袖。

這首詞雖惆悵為不見伊人而傷感,可還是讓人覺得很淒美,明月皎皎,垂柳依依,詩情畫意的畫麵展現在淼兒眼前,還真是印證了那詞的意境。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淼兒手裏的蜈蚣花燈了。

街上出來鬧元宵的人很多,大家手上拿的都是小兔子或者荷花什麽的,最多就是是變幻下兔子的形狀或者顏色,可像淼兒和張真這樣抱著如此醜陋和凶殘的動物花燈的還真是沒有見過。不用想,她們兩個成了鬧街的焦點,路過的人都會回頭看上幾眼,有個小孩子都被嚇哭了。

最得意的就是張真了,他看大家都好奇的看著他的花燈頓時就來了精神,跑的更歡了,他要去橋那邊找他原先的同窗勇闖天涯。

淼兒則還在回味歐陽修詞裏那憂傷的意境,九月天朝的人都是丹鳳眼,男子丹鳳眼看起來比較媚,今晚的美男怎麽一次性都出來了,難道是月圓之夜的原因,淼兒小花癡看的是眼花繚亂。前世木有談過戀愛的淼兒也是愛美男子的,隻是看的都是成年的美男,小屁孩什麽的定是沒有什麽感覺的。

“師傅你看什麽呢,都流口水了,不是剛吃了飯的,沒吃飽啊?”張真很不解的看著淼兒,馬上就到和同窗約的橋邊了,淼兒怎麽停下流口水了,張真不能理解,明明剛吃了飯才出來的。

淼兒趕緊用袖子擦了擦嘴,怎麽可能告訴他自己在看美男子,看的都流口水了,太丟人了。“我想事情呢,你還不快去找你的狐朋狗友,嘰歪什麽。”說完還推了張真一把,掩飾尷尬。

“師傅你不要生氣嘛,想吃什麽我都買給你。”張真開始裝可憐了,明明不大的眼睛卻眨巴眨巴的對著淼兒放電。

“快去吧,我還要放燈呢,等會舞獅錯過了就太可惜了,我還要去猜燈謎的,聽說有獎品。”

“恩,還有對對子的,我每年都對不出被他們笑的,師傅你會不會?幫我去把他們殺的片甲不留!”張真的這幾天的印象裏這個小表妹師傅是無所不能的,今年若是能報仇雪恨就再好不過了。

“一般般,再說吧,你還要不要放燈了。”淼兒可懶的去對對子,把手裏的寶貝燈點燃放水裏祈福才是重點,它可是承載著淼兒的希望哩。蜈蚣腳上的每隻鞋子裏都塞了自己的願望,淼兒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

擠過人群,終於到了約定的橋邊,這是一座拱形的石頭橋,橋身約有二十尺長,張真的同窗們在橋的最高出向他招手。看樣子他們的關係還是很好的嘛,那幾個小男孩從橋上下來,為首的是一個手拿扇子看起來傲慢無比的娃娃,淼兒用一個字形容他,那就是“裝”。

“張真,京城怎麽樣,好玩的多不多?”後麵的一個長的很可愛的男孩子急切的問道,臉上寫著你好厲害,都去京城了。

“那肯定啊,好玩的多了去了。”這開場白就是要吹牛的前兆,說完還看了眼那個傲嬌男

“哼,京城誰沒去過,也就那樣。”傲嬌男怎麽可能讓張真把自己比下去。

淼兒轉身去放燈去了,這等張真和傲嬌男互吹好月亮都要落下了,小心的捧著蜈蚣燈就隨著人群下階梯了。

“你們看,剛剛在這的那個小姑娘的花燈是蜈蚣呢,還穿了鞋子,太有新意了,真有才了,你們有誰認識她啊?”那個長相可愛的孩子驚呼到,其實他們也看到了張真手裏的老虎,可當麵誇張真傲嬌男定會生氣,所以忍住了。

大家隨著他的話看去,正好看到淼兒小小的身影正下樓梯。“那是我小表妹,她可厲害著呢,什麽都會。”張真可不會錯過任何得瑟的機會。

“哼,那麽個小不點能知道什麽,張真你不吹會死啊!”傲嬌男不屑的冷哼一聲,他最討厭的就是張真了,讀書的時候就總是和自己作對。

“你不是說自己對對子最厲害了,我表妹比你厲害一百倍,等下你就等著出醜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張真感覺現在已經看到了傲嬌男惱羞成怒輸了的場麵,不由笑的更歡了。

淼兒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抬頭看了站在上麵的小表哥一眼,他正在那很白癡的笑著,搖搖頭,淼兒用邊上的蠟燭把燈點燃,緩緩地送人河裏,雙手合十,虔誠的為全家人祈福。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一一寶寶和翠荷女女一如既往的支持,最近有點卡文,所以都是晚上才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