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乃是人心所生,沉迷欲望,失去理智,便是魔。

魔,與修真界的魔教不可同日而語。

魔教隻不過是因為修煉的功法詭異,再加上派中的人大多特行獨立之人,信奉自由,沒有正派眾人那麽多顧慮,所以才被正派眾人稱為魔教。

打個比方,如果說魔教是在路邊搶小朋友棒棒糖吃的怪蜀黍的話,那魔,就是徹頭徹尾的偏執分子。他們因執入魔,沉溺於心中的欲望,他們的欲望是什麽,他們入魔以後便會一直做什麽。而且,會變本加厲,不計一切代價的去做!

就像車雲伯,林裳給他的一頓胖揍讓他失去了理智,以至於被殺意控製了心神,不能自己,進入了初步的入魔狀態。他對眼中見到的一切會動的生靈都充滿了憎恨,殺,隻有殺,才能平複他心中的憤恨。

這種人,一旦進入了九州大地,便會帶來無盡的災難。

所以,知情的篯山才會提醒林裳,不能放過車雲伯。這不僅是為了他篯家,更是為了全九州的百姓。否則,即使各大門派知情後會派人將車雲伯擊殺,但是在這段時間內,怕是整個徐州,早已屍橫遍野。

“我林裳雖然自認不是神馬好人,但是至少也算得上是正派弟子。若是讓師尊知道我在這種情況下袖手旁觀,怕是不等這車雲伯殺了我,師尊就會清理門戶了……”

林裳苦苦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不管他車雲伯是不是入魔,自己都是要將他斬殺的。現在,隻不過是將自己的深仇大恨提高了到了為民除害的層次罷了,不礙事兒。

“篯大哥,木易子前輩,車老賊不能留!”

林裳高喝一聲,身上金黃色光芒一閃,身形如一道金色閃電,帶著淩厲無匹的氣息朝車雲伯擊去。

車雲伯已經入魔,也就是說,他現在喪失了理智,沒有太多的智慧,隻要自己纏住他,篯大哥和木易子前輩自然有能力將他擊殺!

金色光影中,林裳的身影是如此的堅決!

林裳的聲音剛起,車雲伯的眼中便是一道紅光閃過,盤旋在胸前的黑紅色飛劍光芒一閃,便朝著林裳刺去。

劍勢剛起,一股比剛剛更加濃鬱的血腥味兒便衝到了林裳鼻端,淩厲的劍光更是隱隱刺得林裳胸口隱隱作痛。很顯然,此刻的車雲伯比剛剛更加厲害了。這更加證實了林裳的猜測,車雲伯流的血更多,他便是愈加厲害。

不過,一個人的血液總有流盡的時候,而且,林裳不相信一個沒有了腦袋的人還能做出什麽攻擊別人一類的舉動。

要麽將車雲伯的血放盡,要麽將他的腦袋斬下來!

這個念頭,已經深深占據了林裳的腦海。

麵對射來的飛劍,林裳不敢大意。慢慢放緩了腳步,青光閃爍的羽芒小心地迎了上去。

雖然他能抵擋車雲伯的拳頭,但這可是上品飛劍,一個金丹修士射出的上品飛劍,即使是肉身強橫如林裳,也是不敢輕易接下的。昨天肩膀上的傷口,便是血淋淋的證明。

他此時隻求纏住車雲伯,讓他不能出手攻擊篯山和木易子前輩,至於如何斬殺車雲伯,便是篯大哥和木易子前輩的事兒了。

羽芒閃爍著青光揮舞,擊出一道道淩厲的劍光,片刻間便把黑紅色飛劍困在了劍勢之中。同時,林裳的腳步不斷向前,既纏住了車雲伯,又能給車雲伯以壓力,讓他不能全力對付篯山和木易子兩人。

看著林裳一點兒一點兒向自己靠近,車雲伯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之色,看來剛剛林裳的一頓胖揍給他心中留下一個大大的陰影,即使他入魔以後,仍是記得那既然自己疼痛難當,又讓自己羞恥得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的拳頭。

隻見他朝天厲吼一聲,眼中射出兩尺長的血紅色光芒,身形一動,就要向後退去。

就在此時,空中的篯山和木易子兩人對望一眼,點了點頭,手臂同時一揮,兩道白色劍光一前一後朝車雲伯射去。

篯山的飛劍尚未射到車雲伯身邊,卻已經遙遙指向了車雲伯胸腹。而木易子的飛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大的弧度,從側麵射向車雲伯,擋住了他要逃跑的路線。

兩人的飛劍竟隱隱形成一個劍陣,讓身在其中的車雲伯無處可逃!

車雲伯眼中閃現出一抹明顯的恐懼之色,手臂輕動,就要召回黑紅色的飛劍來擋住兩人的攻勢。然而,讓他恐懼的是,自己的飛劍此刻竟然不聽從自己的召喚,一股綿綿不斷的大力將它纏在遠處,無法飛回來。

車雲伯一急,心神登時不穩,飛劍的劍勢立時變得拙劣,林裳攔截得更加輕鬆,羽芒青光閃爍中,黑紅色飛劍難以向前飛進半步。

眼看兩柄白色飛劍就要刺到自己身前,車雲伯眼中血紅光芒暴漲,將心一橫,竟切斷了與飛劍的聯係,身形一動,斜向上飛去,拚著承受木易子一劍,也要逃跑。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這車老賊確實是個人物!”

林裳心中讚歎了一聲,手中長劍卻並未停下,劍身上的青光再一次凝聚到劍尖之上,化作了一點青芒,朝懸浮在空中不動的黑紅色飛劍刺去。

雖然此刻車雲伯已經失去了對這柄飛劍的控製,但是說不定什麽時候還會召回去,不如此時一鼓作氣將它拿下,也就不怕車雲伯他還有什麽手段了。

斬其首腦,不如斷其爪牙!

斷了它的飛劍,三人也就能更加安全地將他斬殺。

“啊!”

一聲仿佛來自九幽深淵的嘶吼,車雲伯大腿上被木易子的飛劍劃下了一條三寸多長的傷口。血紅色的血肉剛露出來,便化作一團血紅色霧氣,融入了他身周的黑紅色光芒中。而他腿上的傷口,血肉瞬間呈現出一種蒼白的死灰色,翻開的傷口深處,甚至能看到森森的白骨。

隨著血紅色霧氣的融入,車雲伯身周黑紅色光芒中的血色越來越多,身上散發的氣息越來越強大。與此同時,他眼中的痛苦之色越來越濃烈,那血紅色光芒不斷增強他力量的同時,也加劇了他的痛苦。

“砰砰砰砰”

連綿不絕的清脆響聲中,林裳身形如閃電般挪動,長劍不斷擊在飛劍的中央,將它遠遠地擊飛。同時,林裳下一次出現,又出現在飛劍飛走的路徑上,長劍又遞了過去。

劍尖青芒閃爍中,車葉元的飛劍越飛越慢,劍上散發的黑紅色氣息已經淡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一般。黑紅相間的劍身之上,幾道細若發絲的裂紋不斷蔓延。

這柄黑紅色的上品飛劍,在林裳凝聚的劍意不斷擊中下,已經有了快要破碎的跡象。

於此同時,正在嘶吼中的車雲伯突然臉色一白,“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在鮮血化作血紅色霧氣融入他身周黑紅色光芒的同時,車雲伯眼中的紅芒明顯地暗淡了下來。

飛劍的損傷牽引著他的心神也受到了重創!

篯山、木易子和林裳三人眼睛同時一亮,篯山和木易子的飛劍白光一閃,在空中轉了個彎,又朝著車雲伯擊去。林裳則是興奮地揮動手中長劍,不斷將飛劍上的裂紋一點兒點兒擴大,在他心中,甚至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

若是現在有一柄上品的錘形法寶該有多好啊!

看著剛剛傷到砸擊大腿的飛劍又飛了過來,車雲伯眼中閃現出一絲瘋狂之色,狂吼一聲,眼中紅芒暴漲,身外的黑紅色光芒更是擴大了將近一倍,身形一動,瞬間向林裳靠近。

篯山和木易子兩人臉色同時一變,心神動處,飛劍轉彎向車雲伯追擊而去。然而,此時車雲伯的速度竟遠遠超過了剛才,當他已飛到林裳身邊時,兩人的飛劍離他還有一丈距離。

車雲伯飛到林裳身邊,眼中殺意登時衝天而起,右拳籠罩在濃鬱的紅色光芒中,朝著林裳擊去。

林裳心神一凜,眼中卻出現一絲喜色,手腕一轉,手中長劍順勢一劃,向車雲伯胳膊斬去。

拚著中你一拳,我也要斬下你一條胳膊!

就在林裳的長劍要斬到車雲伯胳膊上之時,車雲伯血紅色的眼中竟閃過一絲狡黠之色,右拳猛地收回,躲過林裳的一劍。與此同時,沒有手指的左掌伸出,一道黑紅色光芒射到布滿了裂紋的飛劍上麵,瞬間便被飛劍吸收了進去。

緊接著,車雲伯身形一動,瞬間向上飛去,速度之快,堪堪與篯山和木易子兩人的飛劍擦肩而過。而剛剛吸收了一團黑紅色光芒的飛劍,竟也似加滿了汽油的汽車,隨他向上飛去。雖然劍身上的裂紋沒有恢複,但飛劍上麵散發的黑紅色光芒卻濃鬱了許多。黑少紅多,遠遠看去,竟和車雲伯身上散發的光芒變成了相同的顏色。

篯山和木易子的飛劍在離林裳不足三寸處瞬間變向,擦過林裳的鼻頭,朝上追擊而去。

車雲伯眼中殺意一閃,跟在他身下的飛劍登時變成兩柄一模一樣的飛劍,一左一右朝著追來的兩道白色劍光迎去。

“嘭嘭”兩聲悶響中,一柄黑紅色飛劍被一道白色劍光擊碎,而另外一柄飛劍則與另一道白色劍光纏鬥了起來。這兩劍,雖然沒有攔下那兩道劍光,卻是將他們阻隔了一段時間。

在這段時間裏,車雲伯已快速飛到了十幾丈的高空之中,正當他眼中閃過一絲喜色,隻見一道灰白色光芒自他頭頂亮起,一股大力登時便將他震下了幾丈。於此同時,天空中的禁製一陣劇烈的波動,顯然是受到了車雲伯的重擊。

“幸虧小爺早有準備,要不然還真讓你跑了去,那我們三人可就成了天下的大罪人了!”

林裳心神一凜,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之色,雙膝微微下沉,猛地向上跳起。金黃色光芒一閃,登時出現在車雲伯頭頂上空,兩臂高高舉起,怒喝一聲,青光閃爍的羽芒帶著開天辟地之勢朝車雲伯腦袋砍去。

一劍未至,淩厲的氣息已將車雲伯的頭頂的黑紅色光芒消散,露出他一頭灰白色的長發,好不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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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到。第三更會稍微晚一點兒……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