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兒?”林裳愣了一下,隨即心中“咯噔”一響,頓時想起剛剛將淩菲抱在懷中的事情,心中讚歎蘇玉清嗅覺靈敏之時,卻低頭在身上嗅了幾下,眨巴了幾下眼睛,疑惑地說道:“沒有啊。”

“沒有?”蘇玉清又湊近林裳身邊嗅了幾下,峨眉微皺,小巧的鼻子一動一動,可愛到了極點,可惜林裳現在沒有心情去欣賞眼前的美景,心中的懊悔早已將他完全淹沒了。

做男人不容易,做與多個女人有羈絆的男人更不容易,稍不注意就會被發現蛛絲馬跡。

蘇玉清嗅了幾下,臉上出現一絲狐疑的表情,目光更是漸漸冷了下來,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林師兄,你真的聞不到?”

天啊,蘇師妹這招殺傷力太大了!

以退為進,難道女人都有學孫子兵法的天分?

看來瞞不下去了……

林裳心中暗自叫苦,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指著右手一揮,指了個看不清具體方位的方向,快速說道:“啊,想起來了!剛剛去那邊兒的村子打探消息的時候,在那位大娘家坐了片刻,那位大娘家有個女兒,我身上的香味兒應該就是大娘的女兒身上的香味兒了。”

“大娘家的女兒?”蘇玉清眨了眨迷人的大眼睛,臉上的狐疑之色更深了。

“蘇師妹你別誤會了,我和那姑娘沒什麽的!”林裳連忙擺手,一臉無奈地說道:“雖然沒從那位大娘那兒問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但是那位大娘太熱情了,非說把自己的女兒介紹給我,還讓我從此住在他們村子裏。我修真之人豈能留戀凡間女子?更何況我心中早就有了喜歡的女子,自然是嚴詞拒絕了。可那大娘實在是熱情地過火了,我幾番推辭才跑了出來,要不就隻能留在那兒給人當上門女婿了……”

林裳這一番話說得半真半假,卻又合情合理,眼神自然沒什麽波動,別說蘇玉清這種入世不深的人看不出來,隻怕是混跡修真界多年的老油條也聽不出林裳的話語中有什麽紕漏。

蘇玉清聽到林裳說到心中早就有了喜歡的女子時,臉色突然一紅,小嘴兒微張,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呼吸,但聽到上門女婿那兒,看著林裳臉上的無奈表情,不由得就笑了出來,“油嘴滑舌,我看林師兄你還是考慮一下吧,說不定做個上門女婿比現在還好呢。”

“嘿嘿,我要是真的做了他們上門女婿,那某人還不一劍把我劈了?”林裳嘿嘿一笑,右手做了個向下砍的手勢,眼睛卻曖昧地看向蘇玉清,目光中滿是調笑之意。

“去,誰會理你!”蘇玉清俏臉一紅,大眼睛一翻,白了林裳一眼,那模樣,真是要多銷魂就有多銷魂。

這表情,也實在是太銷魂了,還好隻有自己看到了。不過,終於把香味兒那件事兒搪塞過去了,感謝上天賜予了蘇師妹這麽單純的性情!

不過,即使蘇師妹性子再單純,隻怕也不會這麽就輕易相信自己的話吧。

難道……

想著,林裳眼睛一亮,一臉揶揄地問道:“蘇師妹,難道你也遇到了和我一樣的情況?”說著,林裳一拍手掌,理所當然地繼續說道:“對了,蘇師妹貌比天人,肯定是有不少人想要蘇師妹你當兒媳婦的。”

“你、你、你……”蘇玉清目光微轉,剛剛被林裳調戲得紅臉頓時又紅潤了幾分,顯然林裳猜對了。不過,作為女人,蘇玉清是有某種特權的,隻見蘇玉清嬌哼一聲,歪頭不看林裳,嬌聲道:“不告訴你!”

“哈哈,既然蘇師妹不告訴我,那我就當做沒有就是了。”林裳見好就收,目光移向了廣陵城的方向。

差不多到了將流波山的事情告訴大家的時候了。

“你真的這麽以為?”蘇玉清看到了林裳的動作,卻沒有猜對林裳的心思,還以為林裳生氣自己不告訴他,紅潤的麵色陡然白了幾分,深吸了口氣,低聲道:“其、其實,是有過幾家的……”

“不多,真的就有幾家!”

說完,蘇玉清又重點重複了一句,顯然是很擔心林裳誤會了自己。

“呃……”看著一臉咄咄不安的蘇玉清,林裳突然覺得自己很無恥,恨不得立刻扇自己幾個嘴巴子才解恨,然而,這些動作私下裏做也許還行,但是在蘇玉清麵前他是做不出來的。深深吸了口氣,認真地看著蘇玉清美麗的大眼睛,深情地說道:“我相信你!蘇師妹貌比天仙,性子又可愛至極,有人喜歡自然是正常的,這不正說明蘇師妹你的優秀嗎?”

這人怎麽就如此的……如此的無恥……竟說些讓人臉紅耳熱的話,實在是太討厭了……

不過,他的眼神好溫柔……

感受著林裳眼中的情緒,蘇玉清臉色又紅潤了起來,聽著林裳大肆誇獎自己,更是羞得蘇玉清低低垂下頭去,害羞得說不出話來。

看著蘇玉清害羞得低下頭,不再提什麽香味兒和大娘女兒的事,林裳本應感到滿意才是。然而,此刻林裳心中卻充滿了負罪的感覺,那種感覺,就像一張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心髒,讓他喘不過起來。

咬了咬牙,強行深深吸了口氣,轉頭看了廣陵城的方向一眼,說道:“蘇師妹,我覺得那流波山說不定真的與東海夔牛有關,現在天色也暗了,即使咱們不用休息,可百姓們還要休息的,咱們先回去和諸位師兄師姐商議一下流波山的事情吧?”

“好。”蘇玉清低聲說著,卻是仍沒有抬起頭來,顯然是在臉上的紅色褪下去之前不會抬頭了。

“……”看著蘇玉清的反應,林裳無奈地搖了搖頭,朗聲道:“蘇師妹,馬江宏馬師兄給的千裏傳音符在你手中是吧?”

“嗯,確實是我這兒。”這時,蘇玉清終於抬起頭來,臉上還剩下一絲紅潤,看上去卻更是誘人無比,讓人恨不得狠狠親上一口才痛快。白光一閃,便見一張繪滿了種種複雜靈篆的靈符出現在她手中,“給。”

“……我沒有真元,用不了這千裏傳音符,還是蘇師妹你來用吧。”看著遞過來的靈符,林裳鬱悶地說道。

“嗯……”蘇玉清臉上又是一紅,腦袋眼看又要低下去。

“你先聯係其他師兄師姐,讓他們先返回廣陵城長樂客棧,然後咱們再召集其他八名師兄弟,一起回去。”林裳見狀,連忙補充道。

“好。”蘇玉清應了一聲,臉上的紅潤頓時消失,眼神也恢複了清明,手中淡綠色光芒亮起,便見那千裏傳音符陡然散發出亮銀色的光芒,慢慢從她白皙的手掌上飛到了半空。

於此同時,揚州靠近東海的海岸上,四道亮銀色的光芒陡然亮起,給這正在暗下來的天空染上了一層神秘的氣息。

……

長樂客棧,邵翼飛的房間內,依然是林裳和五派大弟子六人。與晌午時候的一樣,六人圍坐在寬大的八仙桌前,每人麵前都擺著一盞冒著熱氣的沁骨香。

邵翼飛好酒不好茶,這沁骨香自然不是他帶來的,而於連洲好茶,而且在蜀山的時候更是迷上了蜀山派特產的這種沁骨香,所以臨走前,從蜀山派那叫吳玉的外門弟子手中要了不少,這才能讓大家在累了的時候喝杯茶解解乏。

可惜的是,在場的六人,除了他和馬江宏,其他人都是將這香醇徹骨的沁骨香當做解渴之物了。

“流波山?於師弟可曾聽說過?”

聽著林裳說的從不知名的“村子老人”那兒問來的消息,邵翼飛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將疑問的目光轉向了於連洲。畢竟於連洲是玄天宗大弟子,而玄天宗又是最接近東海的門派,若說在場的眾人有誰最熟悉揚州的話,那也就隻有於連洲一人了。

此時,於連洲正在一臉心疼地看著淳於浩和藍穎兩人飲水一般地喝著他從蜀山派帶來的沁骨香,當他們兩人將手中的杯子放下的時候,於連洲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將桌上的茶壺向自己這邊動了動,隱隱有了些將它護起來的意思。猶豫他剛剛心神都放在兩人之上,以至於沒聽清林裳和邵翼飛的話,登時尷尬地笑道:“剛剛師弟沒聽清,還請邵師兄不吝再說一遍。”

邵翼飛微微一笑,立刻將林裳的話重複了一遍。

對於連洲的反應,邵翼飛很是可以理解,就像他自己愛喝酒一樣,他知道於連洲愛喝茶。

於連洲聞言眉頭微皺,沉吟了片刻,目光飄向前方不知名處,慢慢說道:“流波山,據說是一個傳說中的小島,知道的人不多,去過的則是一個也沒有。”

“從來沒人到過流波山?那流波山的傳說怎麽來的?”林裳眼睛一亮,快速問道。

“就先當有這流波山吧。”於連洲輕輕抿了口茶,待茶水下肚,這才繼續說道:“既然有流波山,那自然就有人去過,隻不過,我聽到的傳聞中,卻是從未有人踏足過那個海島。”

“嗯……那於師弟有沒有聽過關於流波山”說著,邵翼飛愣了一下,將目光移到林裳身上,“林師弟,流波山傳說的那是什麽牛?”

“……呃,就是什麽牛……告訴我這傳說的老人家也不知道那是什麽牛,就用了什麽牛三個字來代替了……”林裳尷尬地摸了摸了鼻子。

“……嗯,於師弟聽過那什麽牛沒?”邵翼飛麵色一窘,差點笑出聲來。

“關於流波山那牛怪的傳說,我確實是知道一些。”於連洲皺著眉點了點頭。

“那牛怪長什麽模樣?”邵翼飛眼睛一亮,快速問道。

於連洲想了想,慢慢說道:“傳言東海之上有座小島,名為流波,因島上山勢陡峭,便被人稱為流波山。山中有一種獸,長得和凡間的牛很像,通體灰色,沒有角,而且隻長了一條腿。聽說那牛怪吼聲極大,猶若雷霆霹靂,再加上可以施展各種水屬性法訣,所以一般人即使到了流波山也會被它吃掉。久而久之,流波山和那牛怪也就成了傳說中的東西。”說著,於連洲停頓了一下,目光轉到邵翼飛身上,微笑著繼續說道:“這便是我聽說過的關於流波山的傳聞,邵師兄可知那東海夔牛長什麽模樣?”

此時,邵翼飛卻已經愣住了,片刻之後,才一拍桌子站了起來,雙眼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高聲道:“就是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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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到。不知道大家有沒有這樣的感覺,越是到了假期,就越覺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