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淩菲俏臉瞬間通紅，雙眼迷離，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這麽直白露骨的問題，不光對凡間女子有著巨大殺傷力，連性格外向的魔教女子也不敢直麵。
“呃……”林裳瞬間頭大，心裏臭罵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目光卻炯炯地在淩菲臉上徘徊，一副得不到答案就不罷休的樣子。
“林郎……”過了好一會兒，淩菲臉上的紅暈稍稍退去，食指一彈，在自己和林裳身邊設下了一層禁聲禁製，這才鼓起勇氣低聲呢喃著：“你可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場景？”
淩菲的聲音很輕，很慢，似乎在問話的時候，她心中就重複著當日的情景。
“第一次見麵？”
林裳稍稍一愣，沒注意到淩菲不答反問，幾年前自己和於連洲、蘇玉清等幾位師兄弟下山曆練的事情卻瞬間浮出腦海，一幕幕場景頓時如在眼前。
仙人鎮、客棧、煉魂洞天……
記憶猶新，猶若昨日！
“當然記得。”林裳一臉自信，嘴角牽出一絲懷念的弧線：“當日我和諸位師兄弟到了仙人客棧，那時候，你們早已經在那兒了。”
“嗯，是啊，我們比你要早到幾天。”淩菲臉上的紅暈漸漸消失，忽然間，猛地恢複了魔教女子的嬌蠻，白了林裳一眼：“師兄弟？我記得在那仙人客棧，可不隻是師兄弟吧？”
林裳大汗。
他自然知道那時候到仙人客棧的不隻是師兄弟，還有師姐師妹。兩個俏生生，如花似玉的女子，隨便放哪兒林裳也忘不了啊。可是，這話能在淩菲麵前說嗎？
在東海與蘇玉清解釋淩菲的事情，已經讓林裳費勁了心思，絞盡了腦汁，此時麵對這遠比蘇玉清更為精明的小妖女，他哪裏還敢多話？莫說是蘇玉清，連師姐阮梅都不敢提起，生怕淩菲還會繼續問下去。
能躲就躲，躲不過，那就裝傻吧……
“還有別人？那時我隻顧著穩固修為，一時沒注意。”林裳眯起眼睛，摸了摸鼻子，一副水火不進的樣子。
看林裳裝傻充愣的傻樣，淩菲心中自然明白，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頓時笑靨如花，讓整個大廳時刻在關注著他們的酒客看呆了眼。
“嗬嗬，繼續回答我的問題哈~”林裳仍然裝傻。
“好好好。”笑過之後，淩菲莫名的膽大了起來，雖然心中對那白衣勝雪的女子更加好奇，但總算是沒有表現出來。
女人的責任，就是維護男人的尊嚴。
她是個聰明女人，自然明白這一點。
“在仙人客棧，第一次見林郎，就覺得林郎身上有一種說不清的味道……”淩菲仔細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是一種很吸引人的味道……”
“吸引人？我看是吸引妖吧？不對！那我不就唐僧了嗎？”
林裳心中吐槽，口快道：“你以為我是唐僧啊！”
“唐僧？是誰？是菲兒沒聽過的前輩高人？”淩菲一臉的好奇。
“呃，算是吧。”林裳大囧，信口胡扯道：“他是我家鄉的一位得道高人，修為高深，神鬼莫測，即便他不用任何一點兒力量，仍然可以讓天下諸多修為高強的修士圍著他轉。”
唐僧是沒什麽神通，但他那一身皮肉，可是讓多少妖魔鬼怪垂涎欲滴啊。
“嗯。”淩菲小心地看了林裳一眼，雖然她很清楚林裳在胡扯，但還是點了點頭。
作為一個聰明的女人，是不會揭開自己喜歡男人的傷疤的。
而那名為餘杭鎮的小鎮，就是讓林裳無法自已的傷疤。
見淩菲點頭，林裳也沒多說什麽，隻是腦海中閃過一副畫麵，眼神便暗淡了下去。
“林郎……”淩菲伸出嫩白的小手輕輕撫在了林裳眉頭，將那川字抹去，這才低聲道：“那時候，菲兒對林郎隻是好奇，也並沒有這心思。而後，在煉魂穀的山洞裏，菲兒對林郎的了解加深了一些，就起了結交一番的心思。”
“所以你就跟著我們去了豫章城？”林裳問道。
“嗯。”淩菲點點頭，臉色突然一紅，“那時候，菲兒也隻是覺得林裳很可愛，想要逗逗你……可是……後來……”
說著，淩菲臉色越發紅潤，低頭不說了。
淩菲不說，但從她的話，林裳也想到了後來的事情。
癡*……十萬大山……荊棘鳥……望天吼……車葉元……
往事一幕一幕，湧上林裳心頭，一想到見過車葉元之後發生的事情，即便這麽多年過去了，林裳還是忍不住緊緊攥起了拳頭。
車葉元死了，車雲伯也死了，可是，自己的父母和餘杭鎮的鄉親父老能死而複生嗎？
心神悲憤之中，更是突然多了些對生命無常的感歎，讓林裳的道心更加圓滿了起來。
“兒女情長，英雄氣短，我林裳不欲做那左瞞右擋的無恥小人，索性就和她直說了吧……”
輕輕吐了口氣，仿佛吐掉渾身的煩惱，林裳心中一定，開口問道：“菲兒，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你可知道在我玄天宗，有”
“林郎說的是蘇玉清蘇妹妹吧。”淩菲突然打斷了林裳的話，問話的口吻，卻是肯定的語氣。
“嗯，蘇師妹她”林裳咂了咂嘴，繼續說道。
“林郎，菲兒都知道。”淩菲又一次打斷了林裳的話，柔媚的大眼睛看著林裳，眼中閃過一絲期艾，“菲兒是女人，對女人自然十分了解。早在仙人客棧的時候，菲兒就看出那蘇妹妹對林郎青睞有加。菲兒自認容貌過人，可還是比不上那蘇妹妹美若天仙，更何況，菲兒是身教中人……”
說到這兒，淩菲眼中已很明顯地濕潤了起來，林裳想勸，可又不知從何勸起。看著淩菲那讓人心疼的模樣，總覺得心頭堵得厲害，念頭不通達，頓時感覺自己的道心動搖了起來。
“怪不得前世那些修道的人都清心寡欲，不入紅塵，原來是為了讓自己的道心穩固。看自己，單單一個情字就讓自己難舍難了，道心動搖，還是自己修行不夠啊……”
林裳心中悲歎情之難懂，但心中卻沒有向前世那些所謂高人學什麽清心寡欲那般想法，修真修真，修的就是一個真我。心中若有愛，那便去愛，念頭通達才能更符合天道。
要是僅僅為了不染紅塵就徹底摒棄自己的欲望，那修真修到最後，修來的還是真我嗎？
林裳心神轉動，瞬間轉過無數念頭，卻是將淩菲的話放到了一旁。淩菲見林裳不說話，輕輕咬了咬誘人的紅唇，低聲道：“林郎莫要為難自己，菲兒……菲兒……”
說著，淩菲臉色更紅，捏了捏手指，仿佛有了無窮的勇氣，這才繼續說道：“菲兒……菲兒不介意……林郎若是願意的話，菲兒願意和蘇妹妹一起……一起成為林郎的……林郎的道侶……”
說到最後，淩菲的手指已經被自己捏的灰白，聲音更是小的幾乎聽不見。
“你說什麽？”林裳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本能地問了一句。
“菲兒……菲兒……”這一次，淩菲卻是如何也說不出來了，剛剛那番話已經讓她鼓足了畢生的勇氣，那般羞人的話，此時哪裏還能說得出口？
魔教女子也是女子，雖然修真之人對道侶的事情看得很開，但淩菲畢竟是女子，即便她修為再高，也還是個會哭會笑，會為了一個讓她心動的男人傷心流淚的柔弱女子。
一個人是否堅強，看得並非是修為，而是內心。
此時，淩菲雖然沒講那番話重複一遍，但林裳並非愚笨之人，哪裏還猜不出來？
一名女子不介意和另外一名女子分享自己的至愛，這若是在前世，林裳打死是不相信，當然，在不相信的同時，心裏麵卻也時常想著自己會遇到這種美事兒。
不單單是林裳，左擁右抱這種心思，估計是個男人都曾想過。雖然在現實中很難視線，但卻並不能阻止男人們去想，這個，也許就是所謂的男人的浪漫吧。
淩菲的那番話，若是放在前世任何一名男子的身上，隻怕會讓那男人激動地去跳海。但此時，林裳隻覺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恨不得能找到月光寶盒，讓時間倒流，重新回到昨天。
齊人之福自然是好，在這世界，隻要你有本事，娶十個老婆都沒問題，可是，林裳知道自己是個不安分的人。
不喜歡被約束，向往自由自在，這種生活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自己若是和她們兩人結為道侶，她們會時常陪自己去打獵飲酒嗎？自己想要雲遊九州的時候，她們會興高采烈地陪著自己一起去嗎？假如自己修行再出了差錯，她們會願意陪自己找處田地，去過那日升而起，日落而息的生活嗎？
林裳不敢肯定，也不敢確定，那種他自己向往的生活，他自己一個人可以去過，但多了一個人，甚至多了兩個人，還可以過那種生活嗎？
想著，林裳心中忽然害怕起來，他怕眼前這精靈般的女子，也怕在玄天宗等著自己的白衣女子，害怕，怕她們要和自己結成道侶！
還是現在好，現在好，人與人之間要是太親密了，反而會有了距離。
還是現在這種距離最好！
“林郎？”心思混亂中，林裳突然聽到淩菲的聲音，抬頭看去，隻見淩菲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目光中綿綿的情意簡直要將人融化。
“沒事兒，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林裳瞬間恢複了常態。
“什麽事兒？能告訴菲兒嗎？”淩菲乖巧地問道。
林裳目光邪邪地看著淩菲紅潤的雙唇，嘿嘿笑道：“沒問題，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親我一口！”
“啊？”
“親我一口！要不然，就讓我親一口！作為認識這麽久的朋友，我可以免費忠告你，要是讓我動嘴的話，那就不隻是親一口的事情了！”林裳一臉邪惡的笑容。
“……”淩菲俏臉紅紅的，沒說話，卻挺起了胸脯，昂起頭，輕輕閉上眼，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
“咳！”盯著那閃亮的紅唇看了一會兒，林裳咽了口吐沫，突然嚴肅起來：“好了，不逗你了！說正事兒！”
淩菲睜開眼，眼中目光閃爍，卻不知是欣喜還是失望。
林裳裝沒看到，一本正經地說道：“菲兒，我在東海找到一件我玄天宗的東西，很重要，要立刻交到我師尊手上。”
說著，起身輕而易舉地穿過禁聲禁製，向外走去。
“林郎！”淩菲一急，起身就要追出去。
這時，林裳突然轉了回來，四處看了一眼，低聲道：“菲兒，這一路上吃吃喝喝，銀子已經花沒了，這頓酒菜你請了，下次我請你吃大餐。”
說著，轉身一邁步，身形頓時消失在客棧當中。
“林郎你……討厭！”
看著已經跑得沒影了的林裳，淩菲雙眼頓時紅了起來，但一看到桌上已經喝完的兩壇老酒，卻又撲哧一聲下了出來。扔下一錠銀子，也不顧驚世駭俗，和身化作一道白光消失。
良久，在麵對玄天宗方向的天空中，留下了一句淡淡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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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遲到了……小臣正在反省，諸位想用老虎凳就用老虎凳，想灌辣椒水就灌辣椒水，小臣收斂真元，自願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