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沉默少許,伸手將他右手粉末捏在手中,灑在銅鏡之上,一陣掐算後,道:“查不到此子行蹤,不過卦象顯示其仍生存,應該是躲進了某種禁製之中。不過”看了車雲伯一眼,慢慢道:“我看這山穀的痕跡,不止一人,甚至還有妖獸的爪痕,此子未必是殺害貴孫的真凶。”

元兒,我會給你報仇的,隻要參與其中的人都要死!

車雲伯臉色幾變,突然想起前幾日突然察覺孫兒車葉元命牌突然破碎時的情景,臉上瞬間變換了幾種顏色,最後眼中冒出瘋狂狠厲之色,盯著修士,一字一字的說道:“楊台子道友,此事你不必多管。你若能幫老夫找到那人的至親,你百年前欠老夫的恩情一筆勾銷。日後你的一切要求,隻要我車雲伯能夠做到,絕不皺一下眉頭。”

修士沉默少許,歎了口氣,道:“罷了,我盡力就是,不過車雲伯,冤有頭債有主,還望你少生殺孽……”

車雲伯陰森一笑,雙眼露出滔天殺機,心中暗道:“元兒,爺爺來給你報仇了!”

想起車葉元,車雲伯不禁悲從心來,車家百年來最為矚目,天子絕佳的嫡係獨子,就這樣突然的被人殺死了。

車葉元死後,放置在車家本宅密室的命牌突然破碎,車雲伯立刻得知孫兒已死的消息,一怒之下下令將車葉元所有奴仆處死殉葬,並找來百年前曾欠下自己莫大恩情,擅長演算奇術的楊台子,來推算孫兒身隕之地。

此時,那仙風道骨的修士悠然一歎,道:“車道友,那人的位置我算不出,想必他應該是某個大派的門下弟子,你何苦要找他的至親之人呢?算了吧,車道友,冤有頭債有主,遷怒凡人,這種事情傳出去,委實太過難聽了些。”

車雲伯麵沉如水,盯著修士,一言不發。

修士苦笑搖頭,左手摸著手中古鏡,右手掐住法訣,輕輕往古鏡上一拍,頓時古鏡脫手而出,在空中徘徊一圈,似乎在尋找方向,但過了許久,古鏡仍是左轉右轉,始終無法確定最終的方向。

修士眉頭一皺,心知隻靠血緣間的玄妙聯係很難找到那人的家人,於是袖子一甩,右手一點空中徘徊的古鏡,那鏡子立刻又重新飛回修士手中。

修士咬破指尖,飛快在鏡麵上畫了一個符號,又是一拋,這次鏡子迎風見長,立刻變大了幾倍,原本青色的鏡麵晶瑩剔透,閃爍層層波紋漣漪。

鏡麵一斜,一道白光罩向車雲伯右手。

“車道友莫驚,老夫這古鏡需要吸收你手中那人的血跡。”修士表情凝重的說道。

車雲伯右手手掌的暗紅色粉末被白光一照,立即騰空而起,飛快鑽入古鏡之中,鏡麵的波紋越來越少,一間酒館慢慢顯現出來,酒館門口掛著一麵寫著“有間酒館”四個大字的牌匾。

車雲伯眼中殺機一閃,看了一眼之後,二話不說目光盯向那仙風道骨的修士。

修士略一猶豫,輕歎一聲,右手掐住法訣,輕喝一聲:“疾!”一道白光擊向空中的古鏡,正中鏡麵中央,登時古鏡上的波紋消失無蹤,一座小鎮在鏡麵上顯現出來,鎮口石碑上“餘杭鎮”三個字清晰可見。

車雲伯眼中殺機更勝,目光緊盯著修士楊台子。

修士猶豫了一陣,搖搖頭,歎了口氣,說道:“罷了罷了,既然貧道已置身事中,幹脆就領路帶你過去吧。”

右手法訣一指,古鏡飛到兩人東北方向,隨後右手一招,古鏡飄然落下,袖子一甩,便已將古鏡收回。

“走吧。”修士歎了口氣,淡淡說道。說著,周身散出白色光芒,淩空而起,徑直向東北方向飛去。

車雲伯嘴角露出獰笑,同樣飄身而起,跟了上去。看兩人淩空飛行的輕鬆模樣,竟然都是先天實丹境界以上,先天金丹境界!

兩人走了良久之後,方圓百裏的妖獸才從戰戰兢兢的緊張狀態中平靜下來,慢慢鑽出各自洞府,望向東北方向。那裏,天邊露出了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了。

此時,遠在萬裏之外的玄天宗山門外突然出現了兩道身影,一老一少,兩人一前一後抬著一個擔架停在了玄天宗山門麵前。擔架上躺著一個身著青色衣衫的俊俏青年,這青年劍眉星目,俊俏無比,而此時卻雙眼緊閉,麵色蒼白,右邊肩膀纏著的白布上透著殷紅血跡,顯然是受了重傷。

兩人停下後,老人走到山門前停了下來,還未說話,一個身著玄天宗內門弟子服裝的年輕人便突然出現在他麵前,疑惑得看了老人一眼,拱手道:“敢問老丈是何人,有何事來我玄天宗?”

老人謙卑的一笑,滿臉的皺紋頓時皺在了一起,快速擺著雙手低聲道:“這、這位仙長,小老兒是山下酒管的老板,那個孩子是小老兒的孫子。昨天半夜有位客人突然來到小老兒的酒鋪,讓小老兒將這位公子送到這裏。”說著,滿是老繭的右手指了指擔架上的青衫青年。

玄天宗弟子疑惑得走了過去,一看那青年的臉,登時驚叫一聲:“林師兄?!”

那玄天宗弟子口中的林師兄,便是林裳了。這名弟子是龍首峰的內門弟子,在五峰大比中曾見過林裳一麵,被林裳短短時間便直達五峰大比四強的事跡折服,對他印象極深。而此次四強去下山曆練,唯一沒有回來的,也就林裳了。此時一見麵,立刻便認了出來。而那一老一少,確實也是玄天山脈山下小鎮酒館之人,若是林裳醒著的話,說不定還能喊出他們的名字來。畢竟,在山上修行的幾年裏,他和柳相真、姬明三人所喝的黃酒都是從老人的酒鋪打的。

這玄天宗弟子一見身受重傷的林裳,立即彈手發出一道紅色光芒,直衝天際。緊接著,紅色光芒陸續從遠處升起,呈一條直線得直指龍首峰。

玄天宗弟子見紅芒升起,輕輕吐了一口氣,慢慢蹲下身摸了摸林裳的脈搏,見他雖脈搏微弱,但生機未斷,登時完全放鬆下來,起身對那老人問道:“老丈,請問是何人委托你們送林師兄來玄天宗的?”

老人才要說話,便被那弟子打斷。隻見那弟子麵色恭敬的朝著龍首峰的方向,微微低下頭,連忙抬頭看去,隻見一道黃光由遠及近。

原來是仙長的仙長來了,老人心中暗道,連忙按下身旁孫兒的腦袋,低下頭,做出一副恭敬的樣子。

黃色光芒速度極快,瞬間便飛到兩人麵前,還未落到地上,便空中傳出一個洪亮的聲音:“守山弟子,發緊急令所謂何事?!”

那弟子頭也不抬,上前一步,恭敬道:“稟告大師兄”

“林師弟?!”

話未說完,黃光之中又傳出一個聲音,聲音中透著驚訝與狂喜,足見主人的驚喜之意。

老人抬起頭想要看看仙長的仙長是什麽模樣,剛一抬頭,天空中的黃光瞬間消失,緊接著一個麵容敦厚,目光透著成熟穩重的短發年輕人便出現在林裳身旁,老人被嚇了一跳,連忙又低下頭去。

那弟子口中的大師兄,正是龍首峰門下大弟子,於連州。原本他正在教導門下弟子修行,卻突然發現守山弟子發出了緊急令,連忙禦劍飛了過來,卻不想見到了幾日未歸的林裳。

於連州神識快速掃過林裳全身,見他隻是肩膀處受了重傷,但傷口似乎經過了簡單的包紮,血卻已經止住了,才要放出真元探測一下林裳的經脈,但看林裳雙目緊閉,麵色蒼白,立刻停了下來,眉頭一皺,厲聲道:“怎麽回事?!他們是什麽人?!”

守山弟子身子一顫,恭敬得道:“這兩人是山下小鎮酒館的老板,是他們送林師兄上山的。”

於連州看了兩人一眼,麵色緩和下來,快速道:“帶他們兩人來龍首峰大殿!”說著,長袖一甩,淩空托起擔架,黃光一閃,駕著玄武飛快向龍首峰飛去,速度之快,眨眼間便消失在三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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