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煒明久久凝視著她,不知道她為何突然說這句話,還是想通了什麽?
他眼裏閃過一抹期待,試探的,小心翼翼的靠近陸然,俯身,吻了吻她幹燥的唇,“寶寶……”
陸然別開臉,他的唇隻是貼了她一下,但也足夠蕭煒明回味無窮了,他疑惑的看著陸然,猜測著她靈魂出竅時經曆了什麽,遇到了什麽。
以至於影響到了她的情緒。
“愛而不得,確實很痛苦,寶寶,我不指望你會心軟,我也想好要放棄了,不逼你了,可是很難……”他頓了下,修長的手指在她臉上摩挲徘徊,“好好的在我身邊,陪我一陣子,我就放你回去,別再發生逃跑這種事了,你能做到嗎?”
陸然抬頭看他,“一陣子,是多久?我怕你再出爾反爾。”
蕭煒明臉上劃過一抹狼狽之色,“反正,在你麵前我就是個小人,我也不在乎了,你以後乖點,我便信守諾言。”
“她也叫淩路,跟我長得很像,年齡比我還要小一些,穿著學校製服。”陸然喃喃,眼神恍惚,“她會是前世的我嗎?”
前世的她,最先喜歡的是蕭煒明?
他們依然是父女關係,但是看五官沒有相視之處,該是收養的。
類似於現在。
陸然心想,是不是前世她愛而不得,這世換他補償她?
蕭煒明眯了一下眼睛,嘴裏咀嚼著這個名字,“淩路?”
顯然,他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那天,我做了一個離奇的夢。”蕭煒明突然道。
陸然微微一愕,“什麽夢?”
蕭煒明用食指從她胸前挑起那個羊脂玉,“你看,它是完整的。”
陸然低頭看,這時才發現,兩個一半的玉重合在一起,中間的裂縫幾乎不存在,她原先沒有注意到,還以為他用特別的膠水粘結在一起了。
“那天我拿在手裏,兩塊玉就自動重合在一起,而我,當時就突然陷入了一個很虛幻的地方,我的思想被人,不被另外一股思想和意識取代,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我看著自己的身體,不知道我在幹什麽,我在一個半圓球裏看到了一個女孩,跟你現在的模樣很像,而且她旁邊還躺了一個男人,兩個人一動不動的,我當時似乎施了一種魔法,在半圓球外麵又裹了一層保護殼,我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我能感覺到,另外一個意識對那個女孩似乎懷著很濃厚的感情,失而複得,懊悔,深愛,就像,我現在對你一樣……”
蕭煒明的話讓陸然心頭一震,所以,所有的人,所有夢見過的事情,都是有關聯的。
前世,她和白大哥,周靖安,都是蕭煒明收養的孩子?
白大哥說是蕭煒明創造了他們。
所以,生生世世,他們四人,都是這樣養父養子養女的模樣?
那她愛的,到底是誰?
一時之間,陸然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前世,那個小女孩對蕭煒明的感情,似乎印在了她的腦海裏,現在看著他,還能體會到那種心情,很渴望他的靠近。
“寶寶,那些都是真的嗎?”蕭煒明注視著羊脂玉,有些困惑,沒有注意到陸然此刻的表情。
蕭煒明握著玉的手指緊了緊,“我很想知道,但是寶寶離不開它。”
陸然一怔,他想要這羊脂玉?
如果他擁有了它,再次覺醒怎麽辦?
白大哥的原身還在結界裏,如今人類身軀肯定不是覺醒後蕭煒明的對手,那白大哥和周靖安,不就身處危險了?
陸然連忙把羊脂玉收回,塞回衣服裏,“你別傻了,這隻是一塊玉而已,夢裏的事不能當真的!”
手裏一空,蕭煒明回神,狐疑的眼神望著陸然,“是嗎?”
陸然重重點頭,“都是假的,眼前才是真的!”
蕭煒明的唇角輕挑了下,苦澀一笑,“我倒希望是真的,那個女孩好像很畏懼我,可是,她看我的眼神,瞞不了我……”
“什麽眼神?”
“她愛我。”
陸然大為驚詫,“淩路愛你?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
“因為她愛的是……”
看著蕭煒明熠熠發光的眼睛,陸然猶如醍醐灌頂,一陣冷汗從背後冒出,蕭煒明了然,“所以她就是淩路?那些事情都是真的?”
陸然就知道不是他的對手,這麽快就就被他詐出來了。
她矢口否認,“不是真的!”
蕭煒明冷笑,“看來,你們知道的東西,遠遠比我多。”
陸然再不肯多說一個字,她道行不行,多說一個字,都能讓他抽絲剝繭的聯係到很多,她害怕了。
好在,這枚羊脂玉在她身上,她離不開,蕭煒明是不會不顧她的性命,去尋求前世的真相。
門口,出現一抹倩影。
女人姣好的臉蛋細膩紅潤,喜悅的俏模樣在看到依偎在**的一對男女時,臉色瞬間僵硬。
“教父……”sweet的聲音似怨似怒。
蕭煒明宛若沒聽到,靠在床頭,一隻胳膊摟著陸然的肩膀,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弄著她的頭發,心事重重的樣子。
陸然扭頭時,恰好捕捉到sweet投來的警告眼神,陸然猛地意識到了什麽,她連忙離開蕭煒明的胳膊,躺了下去。
肩頭上的重量猛地輕了,鼻翼間的香氣也隨之遠離,蕭煒明眼裏跳過一縷怒色,淡淡的掃了sweet一眼。
她的出現打擾了他!sweet心痛了一下,但她很快重整了情緒,朝蕭煒明莞爾一笑,“我在對麵臥室等您。”轉身離開。
對麵臥室……
陸然一陣煩躁,蕭煒明起身時注意到了,勾住她的下巴問,“怎麽了?”
陸然覺得這手有女人的香水味,很厭惡的拍開,“我想搬到一樓去住。”
蕭煒明薄唇微抿,“理由。”
“你們太吵。”
“很吵嗎?”
“當然了,又不關門。”想到自己看到的,陸然臉臊得通紅。
“我以為這是你想要看到的。”
“我想看到?”陸然張大了嘴巴,都結巴了,“你你,你胡說!我,我什麽時候說自己想看你們,你們……”
“我和sweet,不是你促成的嗎?嗬,多虧你,我嚐到了那種事的樂趣,還真是……”
他的長指摸了摸自己的唇,漂亮的唇形勾出壞笑的弧度,“妙不可言。”
陸然看著他笑得恣意又邪佞,還夾雜著一絲滿足,她心頭一窒,一股酸澀的情緒不可抑製的從心底溢出來。
不知為何,就想到了稷山說的那個詞:吃醋。
怎麽可能?
可笑!
很快,陸然就反應了過來,晃了晃頭,將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甩掉,輕輕的‘哦’了一聲,仰臉看著蕭煒明,笑著說,“多虧我?我可不敢邀這個功,你大概是忘了,sweet之前,你還有個丁冬雲呢,丁冬雲還給你生了一個兒子呢,那次可是她自己的功勞,所以你不用太感激我。”
蕭煒明高大的身軀頓了一下。
陸然冷笑,那件事,絕對是蕭煒明這輩子都不想提及的。
“我說謊了……”
呃?
陸然看著他富有深意的眼神,漸漸落在她的手指上,他開口,“其實,真正讓我嚐到樂趣的,是你給我做的那次……”
陸然瞪他,蕭煒明輕笑著離開臥室。
陸然渾身癱軟在**,滿腦子都是那個夢裏他看她的眼神,他說的那些話……
很久之後,她把熱氣久久不散的臉埋在枕頭裏,一個夢而已,她不能被這個夢影響了她的決定,她愛的是周靖安,不是他蕭煒明!
就算前世那些都是真的,這一世,她也不可能會接受他!
對麵,一直沒有聲音傳過來,陸然的身體還很虛弱,不久就陷入了沉睡。
“教父……”
sweet眨著水潤的眼睛,貪婪的吻著男人的鎖骨。
蕭煒明躺在沙發裏,閉著眼睛,聲音清冷道,“我今晚不需要。”
“您累了嗎?我服侍您。”她說著,蹲在他兩腿間……
蕭煒明在她接近時,伸手抓住她的頭發,阻止了她嘴上的動作。
sweet吃痛,“教父,你把我弄痛了……”
“我說了,不需要。”大手一推,sweet坐在了地毯上。
氣氛凝滯了幾秒後,sweet又爬起身,窩在他懷裏,“好,那我陪您睡覺。”
這次,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了。
蕭煒明眉頭一皺,“你噴香水了?去洗幹淨。”
“哦,好。”sweet很聽話的走進洗手間。
可是,等她出來,臥室裏空無一人,她把特意掀開的睡袍穿好,悄悄走出來,果然,看到對麵臥室的門微微開啟,她躡手躡腳的走過去,前一刻還神情懨懨的男人,這會兒,正在親吻**熟睡女人的臉頰,輕柔的動作,眼裏泛濫的溫情,就好像,他親吻的,是一個易碎的娃娃……
sweet的牙齒緊緊咬著唇瓣,指甲掐入掌心的嫩肉,臉上猙獰的表情破壞了整個人的美感。
機場。
貴賓候機室。
國內飛往仰光的航班,是半個小時後。
穿著西裝革履的男人抬腕看了眼時間,拿出手機發了條微信,手機放回桌上。
同一張桌子,旁邊,還有另外一位衣品氣勢皆是上乘的灰衣男士,也隨手把手機擱在桌上。
兩個手機,一個牌子,外觀顏色都一樣。
灰衣男士打開電腦包,把電腦拿出來放在桌上,不經意之間,把自己的手機推到了對麵。
片刻後,灰衣男士起身,在電腦屏幕掩護下,順手拿走了桌上的手機,卻不是他的那部。
灰衣男士快步走進洗手間。
依然坐在那兒的男人抬頭掃了眼桌上的手機,信號燈沒有提示,微信還沒有回複。
男人低頭繼續看手中的文件,下一刻,約莫是等得不耐煩,他正要伸手拿起手機。
“先生,您的咖啡。”笑容優雅的服務員把咖啡放在了他手邊,不小心濺出來一滴,正好打在他手背上,男人嘶的吸了口氣,手鬆開,手機掉在地上。
從洗手間出來的灰衣男士恰好經過,彎腰把手機給他撿了起來,女服務員大概是有些緊張,把咖啡放回桌上,連忙從抽出紙巾恭恭敬敬的遞給男人,彎腰不停的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小心,真是對不起……”
身後,灰衣男士借著她的遮擋動作,把兩隻手機交換了一下。
短短兩秒鍾,灰衣男士起身,把手機放回桌上,男人抬頭看他一眼,感激的說,“謝謝。”
服務員再三致歉後離開。
這個小插曲之後,男人登往了飛往緬甸的飛機,而灰衣男士卻是在接了一通電話後露出焦急神色,整理好桌上電腦,快步離開候機室。
機場外麵,男人上車,車上,男人拿出手機打了出去,“周總,3號目標的手機已經可以監聽了。”
“好,我知道了。”
辦公室裏,周靖安放下話筒,抬頭看著走進來的秦遠,“三個監聽對象都已到位,讓傅臣做好準備。”
“是。”
“其他幾個怎麽樣了?”
“四號,六號和七號還未經靳曼確認,還有兩位是公司元老,沒有實權的,不需要安排人,其他幾個,已經安插了我們的人在身邊,尚未取得信任,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暫時還沒有消息反饋回來。”
“這三個為什麽不能確認?”
“聽楚爺的意思是,靳曼跟這三個人關係生疏,還沒有摸透底細,不過他們隻是服務於公司底層,還有一個是新上崗的保安人員,她覺得,三個人可以忽略不考慮,而楚爺認為,這三個人尤其的重要,靳曼身在霍門的高位,不好插手和調查下麵的人,容易引起懷疑,楚爺已經把霍門內部有關三個人的人事資料發過來,但是不全麵,讓我們悄悄調查,他們極有可能是蕭煒明的秘密眼線。”
周靖安點頭,“跟蹤的事情交給池禦,檔案調查的事情交給洛雲卿。”
“洛雲卿……”秦遠麵露難色,周靖安挑眉,“他不會還在京都吧?”
秦遠看他臉色,謹慎的說,“是,賴在總統府不走了,聽典媽說,小公主現在很黏他……”
哢嚓!
周靖安把手裏的馬克筆生生折斷了。
“給洛爺爺打電話,把他弄回去。”
“打過了,洛爺爺說,他差點管自己孫子叫爺爺了,哪兒管得了啊?”
周靖安咬牙切齒,霍地起身,“安排直升機。”
所以,周總現在出行,最常用的交通工具是直升機。
秦遠摸摸鼻子,無比想念陸然在的時候,不會像現在這樣,動不動周總就撂挑子,一攤子事情落到他一個人頭上,他也是有妻有兒的人……
……
陸然很佩服蕭煒明的手段,又短短兩個月,金三角表麵看似還是各個勢力分散開來,其實,權力已經高度集中在蕭煒明一個人手裏。
陸然的活動範圍擴大了,隻要是金三角,沒有她不能去的地方,也沒有敢惹她的人,但是,她身邊總是跟著一批人,監視和保護她。
人都會犯錯,他們的監視也有疏忽的時候,陸然又跟路塔悄悄的見了兩次。
她想要得到的情報,不會自動找上門,所以,她總是纏著蕭煒明到處走走。
隻要她開口,無論蕭煒明去哪裏,都會帶著她,陸然吃喝玩樂,私下裏卻把蕭煒明身邊來來往往的人給記在心裏。
包括金三角一帶勢力分布,各個負責人跟蕭煒明的矛盾,親疏遠近關係,和華夏霍門那邊跟蕭煒明來往的這些人,陸然都會告訴路塔,路塔或者通過靳曼,或者直接轉達給周靖安。
陸然也特別關注了國內的新聞,霍門的發展很平靜,沒有破產或者意外的消息。
第三個月的時候,終於有了點動靜,多日不見,蕭煒明從外麵回來,臉色陰沉,烏雲密布,sweet見到在客廳裏悠閑看書的陸然,狠狠瞪了她一眼。
陸然很是莫名。
晚上用餐時,蕭煒明沒有下樓,餐桌上隻有陸然,sweet,還有幾個蕭煒明的親信,包括樓戰。
吃的是西餐。
陸然伸手去拿鹽瓶的時候,sweet主動起身,陸然去接,她去走過來,把鹽瓶倒過來,不停的往她餐盤裏的食物上撒鹽粒。
一份意麵上,全是白花花的鹽。
陸然愣愣的看著sweet,“你瘋了?”
sweet側了下頭,“吃啊。”
“有病。”陸然挪開椅子,想從另一邊走開,sweet卻突然出手抓住她的馬尾,按著她的後腦勺,把她的臉按到餐盤裏。
陸然的體質大不如前,反抗了幾下就沒了力氣,一張白淨的臉上滿是麵條和醬汁,呼吸都差點跟不上來,sweet一鬆手,陸然就扶著膝蓋彎腰咳嗽,肺炎好了之後咳嗽的毛病還沒去掉,咳得滿臉通紅,好不狼狽。
sweet冷笑著,又拿來盤子拍到陸然臉上,抓著麵條往她嘴裏塞,“讓你吃,吃啊,你個白眼狼,你怎麽不幹脆去死!沒人敢算計教父,你竟然敢!你憑什麽!不就是仗著他喜歡你,你就可以肆意妄為嗎?你這個該死的女人,去死吧……啊!”
陸然胡亂中拿著餐刀刺入她的手臂。
sweet尖叫一聲甩開她。
陸然吐掉嘴裏的麵條,抹了一把臉,睜開眼就看到sweet把餐刀拔出手機,血淋淋的握在手裏,瘋狂的朝她紮過來。
陸然動都動不了,完全被她眼裏的恨意驚到了,她是怎麽了?
刀尖離她的臉隻有幾厘米時,樓戰抬腳,把她的手和刀子踢開了。
sweet倒在地上,大叫一聲又要撲上來,守在門口的稷山,過來抱住她的腰。
sweet嘶喊著,被稷山抱了出去。
稷山很快回來,重新麵無表情的站在了門口。
他是陸然的保鏢,時刻跟著陸然,保護陸然是他的職責。
可是,他剛才竟然無視了sweet發瘋的行為。
還有桌上其他人,發生了這種事情,除了樓戰,其他人都若無其事的用餐,停都沒停,倒是斜了陸然幾眼,那眼神充滿了恨意和嘲諷。
陸然看稷山,他臉上從來沒有多餘的表情,但是,今日,格外的冷。
陸然約莫猜了出來,她給周靖安通風報信的事情敗露了。
路塔,還是靳曼,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
陸然回去樓上,心驚膽戰的洗了個澡,擦著頭發走出浴室,卻看到兩個女保鏢直直的站在牆邊。
陸然連忙看自己的衣服,還好,睡袍裹得很緊,“你們有事?”
陸然問她們。
可她們理都不理她。
陸然,“……”
“我要換衣服,你們出去一下,把門關上。”陸然指了指就那麽大咧咧敞開的門。
她們依然不動。
陸然明白了,這是要全天候監視她了。
陸然拿著衣服重新走進浴室,換好衣服再出來,她看了眼對麵緊閉的門,下樓,她還餓著呢。
樓下的餐桌上空無一物,地上的狼藉也清掃了,餐廳和廚房,一個傭人都沒有。
陸然打開冰箱門,冰箱裏有麵包和牛奶,陸然剛把麵包叮好,牛奶加熱好,一個傭人不知道從哪兒冒了出來,把麵包丟入垃圾桶,牛奶倒掉,然後把冰箱裏的東西搬走了,隻剩下幾瓶啤酒和調味品。
女保鏢看著,一語不發。
陸然氣笑了,這是想把她餓死的節奏?
她偏偏不讓他們如願!
陸然低頭看了眼垃圾桶,垃圾袋換了新的,麵包應該還是幹淨的,她蹲下,撿出來,一口口的吃著。
女保鏢臉上的表情有些龜裂。
站在不遠處的稷山,有些吃驚的望著她。
陸然吃完,拍拍手站起來,直接就著水龍頭喝了幾口水,那水不是純淨水,但陸然甘之如飴。
稷山嘴唇蠕動著,終是沒說出一個字來。
陸然沒想到,自己的身體會變得這麽差,幾口自來水,折磨得她蹲了半天的廁所。
陸然化了妝,掩飾住自己蒼白的臉色,心裏卻藏著隱隱的喜悅,隻要霍門垮了,蕭煒明在華夏的基業將不複存在,她以後回到國內,再也不用戰戰兢兢的生活,和周靖安,也終於可以用正常人的生活,還有她的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