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氣喘籲籲的趕到城牆,果然如他所料,又在那裏發呆。

還好他早有準備,用力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小心翼翼的走了上去。

“陛下,天涼,披上吧!”

若是生病了,苦逼的還不是他嘛!

簡翊塵沒有拒絕,依舊站在那裏望著北方。

久久……

“你說……她真的會醒過來嗎?”

洛溪瞬間心提到了嗓子眼,又是這個問題,他都不知道回答了多少遍了。

癟了癟嘴,又咽了咽,遲緩道:“公主吉人自有天相,再說了有陸老頭和羽沫姑娘在,肯定能夠妙手回春的。”

簡翊塵緩緩轉身,半信半疑道:“可為何她還是不願醒來……”

洛溪長歎一口氣,心裏有些忐忑,這是她不願意醒來嘛?

就她那個身體,還吊著一口氣,都已經阿彌陀佛了。

但是抬頭就看到自家主子那迷茫又自責的眼神,發紅的眼眶,瞬間咽了回去。

安慰道:“公主身體虧空嚴重,自然需要些時日來恢複,而如今最重要的,是您的身子啊!”

“曼陀羅的毒雖算清理幹淨了,可是也對你的身體造成了不可逆轉的傷害,若是到時候公主醒來了,您又倒下了,該如何是好?”

簡翊塵沉重的呼吸緩緩疏散,是啊!他不能倒,南國如今元氣大傷,各國虎視眈眈,當初正是因為如此,他不得不暫時離開她。

而她的身體根本經不起長途跋涉,他也隻能暫時將她留在北國。

他必須盡快處理好這裏,才能脫身去到她的身邊。

一晃,時間飛逝,半年已過。

北國王宮,一抹骨瘦如柴的身影,嚐試著從輪椅上站起來,卻每次都坐倒回去。

凹陷的臉頰讓她看起來格外憔悴。

簡北驍想要伸手去扶,卻被她拒絕了。

皺起的眉頭下,是掩飾不住的心疼。

從前的她即使再苦再累也依舊生機勃勃,而如今,她卻像隨時都會消失。

簡一一再一次撐著輪椅,倔強的準備站立,雙腿不停的打顫,額上早已豆大的汗水,她依舊不願放棄。

這樣的活著,即使撿回一條命又有何意義。

她想要健健康康,漂漂亮亮站在他麵前,而不是現在這樣。

簡北驍自然看出她的心思,心疼的勸慰道:“姐,我們慢慢來好不好,不著急,那小子若是敢負你,我立馬帶兵踏平他南國!”

簡一一依舊堅持站立,仿佛根本沒有聽他在說什麽。

而這一次,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

簡北驍也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住了,沒想到這短短數日,她就真的站起來了。

這些日子的等待終於看到了希望。

隻是她還來不及高興兩分鍾,腿就開始越來越顫抖得厲害。

就在倒下的瞬間,一雙強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腰,一把抱起了她。

震驚中,她也看清了來人的真麵目。

是他……

明明有好多話想要與他講,卻在這一刻想不起來要說什麽了。

就這樣呆呆的望著他,這麽久不見,他好像滄桑了不少,膚色也黑了一點點,整個人散發著男性荷爾蒙,比以前更讓人心動。

他勾起嘴角的樣子,依舊攝人心魄,讓她忍不住沉淪。

“怎麽?還沒看夠啊?”

簡翊塵抱著她不舍的鬆手,他喜歡她這樣傻傻看著自己的樣子。

簡北驍看著而且這久違的見麵,不忍心打擾,悄悄撤離開來。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就算他站在那裏,也不見得能看到他!

許久未見,這麽被他抱著,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忍不住開口道:“你……先放我下來吧……”

簡翊塵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笑意,看得她更加臉紅了幾分。

“就不!”

他直接抱著她回了她的臥室,輕車熟路的把她放在了**。

簡一一有些疑惑,想問又忍住了。

簡翊塵頓時在她麵前,握著她那雙隻剩皮包骨的手,不知為何,鼻頭有些發酸。

收到她醒來的消息,他便放下手上所有的事,一刻也不敢耽擱衝到了這裏。

隻是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憔悴,剛剛抱著她時,那重量堪比幾歲的孩子。

美麗的容顏早已被病魔消磨殆盡,眼窩凹陷,臉頰深凹。

但是這一切看在簡一一眼裏,卻好像是嫌棄。

她如今這副鬼樣子,她自己看了都嫌惡心,更何況是他。

她這麽著急想要恢複身體,就是不想他看到。

閃躲的從他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低聲喃喃道:“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你先出去吧!”

簡翊塵二話沒說,幫她脫下鞋子,扶著她躺下。

簡一一以為他明白自己的意思,正準備閉上眼睛。

卻沒有想到,他竟然開始脫下自己的衣服,鞋子隨便一扔,便躺在了她身邊。

她趕忙往外挪了點,撐起身子質疑道:“你這是做什麽?”

簡翊塵一把撈回躲到床沿邊的女人,“還能做什麽,陪你睡覺唄!你現在的情況,不宜做其他的,別琢磨了!”

簡一一隻覺得臉頰發燙,他是怎麽麵不改色說出這些不要臉的騷話的。

見她依舊不躺回來,簡翊塵手臂稍微用了點力,就把她撈進自己懷裏,還深怕力道沒掌握好,把她哪裏弄舍了。

“睡吧,沒日沒夜的趕路,我也確實有些累了……”

不一會兒便傳來了他均勻的呼吸聲。

簡一一抬起頭來,仔細的看著他,久違的笑了。

一年後……

一座農家小院裏,到處掛滿了紅燈籠,紅綢子,貼著大大小小的囍字。

十裏鄉親都來恭賀,大大的院子裏,擺滿了好酒好菜免費供大家享用。

簡一一穿著量身定製的嫁衣,蓋著紅蓋頭,坐在喜**乖乖等著簡翊塵來。

簡翊塵太過興奮,一不小心多喝了些,走路都開始曲線型。

被同樣喝得說胡話的洛溪扶到了新房。

簡翊塵一走進去,仿佛更加醉了,有那麽一分鍾,他甚至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