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潔沒回答，而是說：“我不是來吃飯的。”
商潔實在等的心焦，其實離午夜十二點還有好幾個小時，就算吃完這頓飯，再出去跑一圈，一切也還來得及，可她就是焦躁，不趕緊把錢交上去，總感覺不踏實。
周儒掀了掀眸子：“你沒分？剛剛那個給你發微信的是他吧？”
商潔終於正視周儒：“我不認為有分的必要。”
周儒冷著臉：“給你三天時間，你若不分，我直接去你學校。”
“你……”商潔知道周儒能做出來，實在無法，隻能說，“我是來拿錢的，不想和你討論這件事情。”
周儒冷著臉：“等吃完飯再說。”
反正他對商潔勢在必得，也不急於一時。
見商潔沒動筷，他把手壓在了手機上。
這一下，商潔是看明白了，若是不吃飯，錢是得不到的，她隻能無奈地拿起了筷子。
見商潔聽話，周儒心情舒緩：“他們的蛋黃茄子和生腐燒肉很不錯，嚐嚐。”
桌子上有一盤劈了叉的茄子，明顯是過了油的，本就炸得酥脆，上麵又裹了一層蛋黃，那顏色看得讓人胃口大開。
周儒用公筷扯了一個茄子腿，放在商潔的碗裏：“嚐嚐。”
明明是很溫潤的話語，可是從周儒的口中說出來總帶著一股不容拒絕的霸氣。
食不下咽的商潔終於夾起來嚐了一口，蛋黃的香味、麵炸過的焦香和茄子本身的軟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確實很迷人，就算沒有食欲，商潔也不得不承認這道菜做得非常好。
剛吃完，生腐燒肉進了碗中，商潔低著頭也吃了幹淨。
周儒是霸道的，為了那點錢，她努力的吞咽著，明明是美食，卻讓商潔吃得如吞麩糠，本就肚子空空的周儒看見這樣的她，頓時沒了食欲。
為了讓商潔多吃一點，他慢慢地陪著，不過吃得極慢。
還好主廚不在要不然隻看兩個人吃飯的樣子就要檢討自己做的菜是不是真的那麽難吃。
十多分鍾後，商潔終於放下了筷子，抽了張紙擦了擦嘴：“我吃好了。”
周儒明白，言下之意想要錢。
他知道商潔心情不好，不再勉強，跟著抽了紙一邊擦嘴一邊問：“你能告訴我原本沒要的錢，為什麽現在要了麽？”
隻要商潔主動告訴他原因，他可以包攬商榆後麵的全部事情，他在等，等商潔主動。
原本就不想和他有過多牽扯的商潔自然不會把家裏的事情講出去。
周儒這樣的人太危險，她隻是個最底層且很平凡的女孩子，進不去他的圈層。
於是沒理會。
“我的清白總要有所補償。”
沒有聽見想要的話，周儒的眉頭微微地擰在一處：“不是和你說了麽？我會負責。”
商潔怎麽也不明白，像周儒這樣的人要什麽樣的女人不容易？為何偏偏就執著在她身上？
她承認自己長相極好，身段也妖嬈，可是以色待人不長久。
她需要安定的生活，結婚生子，讓付冠英安心。
大學四年，她有很多機會可以過得很輕鬆，但是她卻選擇了最累的一條路，不是她清高，是她不忍看見付冠英失望的眼神。
“怎麽負責？做你的女人？難道你喜歡我？”
三個問題，隻有最後一個，周儒無法回答，他無法確定自己的心意。
他沒談過戀愛，但是身邊有不少這方麵的人才，和他們在一起，久而久之，耳邊就掛了一句話：男人的性不等於愛。
或許，他對商潔就是他們口中的男人對女人的感覺。
商潔見他沒回答，起身挪開椅子，走過去把銀行卡拿在手中：“密碼是多少？”
“6個0.”
商潔沒在久留，道了聲謝轉身離開。
周儒沒跟著，目光一直落在商潔的身上，直到人影消失。
商潔走後，藍季很快進來。
他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沒洗澡也沒怎麽睡覺，現在眼下有一點烏青，不過精神頭是極好的，他是經過特別訓練的，再熬個一兩夜也不成問題。
周儒看出了他的疲憊，說：“等魏哲過來，你回去休息，明天過來跟他換班。”
周儒有點不放心魏哲來替班，可現在隻有他有空。
*
付冠英並不知道這一切，隻以為商潔是吃了個飯，或者出去透口氣。
二十萬已經打進商榆的住院卡內。
商潔的腦袋還是懵的，在銀行的自助取款機上看見卡內餘額的時候，她有點詫異。
沒想到會這麽多。
難怪這麽多年輕女孩子會知三當三。
當試錯成本越來越小的時候，趨利避害，甚至選擇走一條坦途會成為很多人的選擇。
而她也有短暫的心動，不過隻是一瞬間，付冠英這麽多年的教育深紮心底，讓她即使心動，也會固守著最後一道防線。
“妞妞，你怎麽了？”
付冠英見商潔呆呆的不說話，還以為出了什麽事。
商潔笑得燦爛：“沒什麽，奶奶，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
付冠英不想走，她想離兩個孩子近一點，而且仔仔還在監護室內，不知道怎麽樣了。
商潔又說：“我想吃奶奶做的鹹鴨蛋和小米粥了。”
付冠英見商潔想吃東西，就算再不想走，也隻得說：“好，我明天早上給你帶過來。”
付冠英到底是走了，不過走的時候磨蹭了一段時間，踟躕的背影讓商潔心疼。
賀州再打來電話是在晚上十點鍾。
商潔點開接通。
“你還沒回學校麽？”
“沒有。”
“這麽晚了，你不在學校在哪兒？”
賀州剛剛見了喬敏，因為訝異她臉上的傷，和她多說了會兒話，隻是她話裏話外含沙射影地說了一些有的沒有。
賀州當時隻說喬敏是瞎說，不過心中存了疑。
商潔在江大很有名，追她的男孩很多，他也是從大一一直追到大四才得了男朋友的頭銜，可也隻是口頭上的，自從和商潔確定關係後，兩個人做的最親密的事情就是牽手。
賀州很沒有安全感，急切地想要住進商潔的身體內，以此來確定她真的在乎自己。
捅破這層窗戶紙很容易，賀州鼓起勇氣給商潔打了個電話，想把人約出來，喝點酒，然後搞點氣氛，再把人弄進學校外的賓館內······
可是，打電話的時候聽見商潔說自己還在外麵，當時就炸了。
現在是什麽時間？她一個女孩子還在外麵逗留是什麽意思？
還有喬敏的那句：“商潔很漂亮，你可要抓緊了，免得讓人跑了”一直在腦海中盤旋。
賀州此時感覺，商潔肯定在外麵有了人，要不然喬敏不會背叛朋友說那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