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儒回來的時候,商潔正窩在**像個傻子。

“商商?”

商潔抬頭,看見熟悉的人,汪在眼睛裏的淚水瞬間決堤。

她身子一抖一抖地,周儒的心都被揪在一處,手足無措地把人拉進懷裏。

“沒事了,我在。”

藍季默默轉身,隨後把屋門關上。

哭聲漸漸大了,小聲的飲泣最終變成嚎啕大哭。

商潔從來不知道自己會這麽脆弱,明明賀州並沒有得逞,也不知道自己矯情什麽勁,但她就是控製不住。

特別是看見周儒的時候。

後怕和委屈重擊在她的心上。

周儒輕拍著商潔的後背,一遍一遍地安撫。

她哭得他心焦難耐,實在是沒辦法,隻能低頭吻去她臉頰旁的淚水和那擾亂他思緒的小嘴。

這一吻輕柔得像清風,充滿了愛意和誘哄。

一會兒之後,商潔果然不哭了。

周儒才鬆開吻著的唇,沒有繼續,而是緊緊地把人抱進懷裏,手穿過她的秀發,說:“乖,閉上眼睛,睡一會兒。等醒了,什麽都會忘掉。”

商潔聽話地閉上了眼睛,腦袋本就暈沉沉的,這一哭更加暈了。

閉上眼睛的商潔很快睡去。

周儒把人從沙發上抱了起來,放到了臥室的**,然後幫其蓋好被子。

臥室內沒開燈,客廳的燈光隱約地透進來,**的女人睡意沉沉,周儒看了一會兒,轉身出去。

他掏出手機給藍季打了個電話。

那邊很快接通。

“在江大?”

藍季輕應了聲,問:“抓到人,怎麽處理?”

“到三院找一個雙向的兔子,把賀州和他關在一起。”

不是喜歡強·暴麽?那就讓他喜歡個夠。

“關多長時間?”

“讓人留意著,別把人弄死了。”

商潔的手機就在茶幾上,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周儒一看來電,名稱的備注上寫著周麗歡,他點了語音通話。

那邊的聲音很急切:“商潔,你去哪兒了?怎麽還不回來?”

“她喝醉了,我讓人提前把商商接了回來。”

是個男人的聲音,周麗歡嚇得當時就想報警,但是感覺這麽聲音很熟悉。

於是,試探的問:“你是周儒?”

“嗯。”

聽見是周儒,周麗歡總算放了心。

“那行吧,你照顧著她點,我掛了。”

周儒掛斷電話,來到陽台邊,點了一根煙,深吸了一口。

其實,剛剛有那麽一刻,他想要了賀州的命。

胸口中的怒氣壓不下去,吸了兩口煙的周儒把燃著的煙按滅在陽台的花盆中,轉身回了臥室。

推開門,見商潔睡得不沉,他連忙過去。

“爸媽,別走。”

夢魘中的商潔驚恐地想要攀住東西,周儒把自己的手伸上去,與之緊握。

商潔漸漸安靜了下來,周儒不敢離開,和衣躺在了她的旁邊,連被子帶人擁進懷裏。

*

商潔是被熱醒的。

她像繭子一樣被抱在一個懷抱中。

她難受得想要從繭裏麵爬出來,剛有動作,周儒就睜開了眼。

“你醒了?”說話的周儒想要起身,剛一動,一張臉就皺在一處。

胳膊因為長時間被商潔壓著酸疼得無法動了。

商潔奮力從繭房中爬了出來,擔心地看著周儒:“你怎麽了?”

周儒揉了揉胳膊:“有點酸。”

商潔把手伸上去:“我幫你揉揉。”

周儒咬著牙:“更酸了。”

商潔再也不敢動了,伸出去的手隻能收了回來。

周儒慢慢地動了動手臂,那個酸爽啊,咬著後槽牙都忍不住。

好半天之後,商潔見周儒的表情不再猙獰,才試探地問:“好了?”

周儒動了動胳膊:“好了。”

商潔總算是放下心來,身上的衣服沒換,她突然想起昨夜發生的事情,心底悶悶的,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

手機不在床頭,商潔翻身下床,拉了拉被子也沒有找到。

“你的手機在客廳的茶幾上。”

聽見周儒這樣說,商潔隻得往客廳走,果然在茶幾上看見了手機。

她拿起來看了一下時間,上午6:30.

她像往常一樣來到廚房,打開冰櫃,裏麵除了水就是飲料。

商潔把冰箱的門關上,回頭見周儒已經出了臥室。

“早飯,你要吃什麽,我一會兒出去買。”

這裏離江大近,買早餐很方便。

“我先洗個澡,一會兒出去吃。”

其實,商潔的身上也是黏黏糊糊的,她也想洗澡,礙於已經是早上,怕耽誤周儒吃早飯。

周儒這樣說,她自然願意。

“你先去洗,我等你。”

周儒把手伸向商潔:“一起。”

商潔想歪,弱弱地抗議:“我大姨媽還沒走。”

“我知道,我不會對你做什麽,隻是單純地洗澡。”

浴室的門已經被打開,二人走進裏麵。

花灑下,周儒把商潔拉到近處,擠了洗發水往她的頭上抹。

商潔嘶了一聲。

“怎麽了?”

商潔揉了揉頭皮:“有點疼。”

周儒不敢再動,索性把洗發水抹在自己頭上。

他比商潔高了半個頭,拔開商潔的頭發,就能看見商潔喊疼的地方,被揪禿了一片。

不用問,定是昨天晚上,賀州想強·暴商潔的時候弄出來的。

好不容易壓下的怒氣再次湧了上來。

商潔抬頭就看見周儒冷峻的表情,不敢言語,隻能忍著疼擠洗發水,自己洗頭發。

浴室內一時間隻能聽見水流嘩嘩的聲音。

“昨晚的事情,你想過怎麽處理麽?”

商潔突然抬頭,一雙葡萄般的眼睛看著周儒。

“藍季來得及時,他昨天隻是親了我,但是我沒張嘴。”

商潔以為周儒在意,她明明不想解釋,可是忍不住開了口。

周儒眉頭擰在一處:“從你上廁所到藍季進去,三分鍾的時間,發生不了什麽。這一點,你不用解釋。”

商潔的成長環境太壓抑,忍氣吞聲已經紮在她的身體內,她好像本能地知道要保護家人,但是對於自己,總是能忍則忍。

周儒正試著拔出。

他等著她成長,又迫切地想逼著她成長。

“賀州沒對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到了警察局,最多也隻是被關兩天,我以後會繞著他走的。”

周儒生氣:“為什麽不報警?”

商潔也想報警,可付冠英和商榆知道了會擔心的。

“這件事情要是發生在商榆身上,你會報警嗎?”

商潔目光堅定:“不會發生的。”

“你怎知不會?”周儒斂了怒氣,盡量用商潔能接受的口氣繼續說,“你想保護家人,我不反對。但是別把自己的膽小懦弱當成保護的借口,你要知道,一旦關心你的人知道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會如何擔心?你隻有豎起僵硬的盔甲去麵對一切心懷惡意的人,才是對他們最好的保護。”

高潔頓悟,她二十多年堅守的原則好像錯了。

“我會報警的。”

“知道報警就好,”周儒把商潔拉了過來,“知道怎麽做就行,至於報警,不用了。”

商潔很想問為什麽,見周儒不想再談,於是閉了嘴。

商潔先洗完澡出了屋,吹好頭發,換好衣服等在客廳內。

周儒隨後出來。

“早上吃什麽,你來推薦。”

周儒一邊說一邊用幹毛巾擦頭發,上半身沒穿衣服,堅實的胸膛上還有未擦幹的水珠。

“江大的美食街有一家的湯包做得很好。”

周儒已經把頭發擦幹,把毛巾放進髒衣簍內。

“就那家。”

*

商潔說的那家店的人很多。

周儒和商潔等了一會兒才找到位置。

要了兩籠湯包,兩碗烏雞菌菇湯,店裏麵的小菜隨便取。

商潔拿了兩個小碟子,其中一個裝了蘿卜幹,另一個裝了醋醃尖椒。

商潔把小菜放在桌子上。

“他們店裏的小菜都是自己做的,味道很好,你嚐嚐。”

周儒剛拿起筷子,藍季的電話打了過來。

周儒接了電話,站起來往店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