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潔以為就是平常的飼養場,後來才知道他家的飼養場光占地就幾百畝,而且是辦公區和飼養區完全分開,全自動,一條龍的產業鏈。

而且這樣的飼養場還不止一家。

馮家是妥妥的富豪之家,隻是家族的生意說出去不好聽,這也是他不能讓別人提的痛處。

商潔想起她剛剛是怎麽惡心馮墨厲的,一時間也笑得開懷。

“該,”高蕾把牛肉放進火鍋內,吹了吹放進嘴裏,“謔,好燙。”

然後又重新吹了吹,這一次滿足地吃了起來:“原本別人也沒有看不起他的意思,隻是他太好刷存在感了,大家才不喜歡他。”

高蕾又夾了一塊牛肉放在嘴裏,此時,喬敏已經把臉上的口罩拿了下來了。

高蕾說:“你臉上的傷看起來真的很嚴重,都腫了。還有,商潔,你的手怎麽了?都破皮了。”

正在吃東西的周儒,放下筷子,拿起手邊的葡萄酒淺淺地喝了一口,遮掩住眼底的怒意。

若不是高蕾提醒,他還沒發現。

商潔牽了牽嘴角:“我這也是撞的。”

喬敏頓時緊張。

周儒雖然有點生商潔的氣,此時此刻,也知道喬敏臉上的傷就是商潔打的,看起來不聲不響好欺負的樣子,沒想到也生了爪子,知道反擊就好。

“和人打架了?”

周儒沒指名沒道姓,屋內的氣氛頓時緊張。

喬敏接口:“我就是一女學生,沒和人結冤仇,誰會打我呀。”

商潔手中的一次性筷子都快被她剝成牙簽了,若不是畢業證還沒拿到手,她一定撲上去,再狠踹她一頓。

他問的是商潔,喬敏隨便接話引起了周儒的不高興,他身子後靠,一隻手搭在桌子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漠然的眼神就落在喬敏的身上,說出的話甚至帶著一點漫不經心:“你······以為我信?”

原本是很正常的問話,喬敏卻聽見了威脅的味道,好像她若是不說實話,下一刻,她就變成笑話。

手敲桌子的聲音依然規律地響著。

喬敏思量著該如何說,突然聽見周儒冷哼了一聲,嚇得一激靈,脫口而出:“被人打的,確實是被人打的。”

說完就想抽自己大嘴巴。

周儒不笑的時候渾身泛著冷氣,仿佛能凍死人。

膽怯讓她說了實話。

商潔和高蕾同時望過來,一個帶著警告,一個帶著驚訝。

“我覺得打你的人應該在你這半邊臉再來幾下,這樣就對稱了。”

周儒說話不帶表情,不知道是真的如此想,還是帶著諷刺。

喬敏的臉原本就疼,聽見周儒如此說,下意識地摸上好一點的半邊臉。

不明原因的高蕾想著周儒這樣打趣她的學生,她若是不表示一點什麽,似乎不合適。

“她的臉都傷成這樣了,你何必打趣她?”

“打趣?”周儒眉目微挑,“她的這張臉影響了我吃飯的心情,我看著不爽,我真的動手打她兩下都是給她麵子。”

可是對付這樣的人,尤其是女人,何須他動手?

喬敏再如何臉皮厚也知道周儒不喜歡她,再坐下去,那就是沒臉沒皮,不如現在離開,給人留下識取的好印象。

等回頭,她臉上的傷好了,總有機會再見麵的。

喬敏起身:“我忘記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吃了飯,再走啊,”高蕾一直追到門口,回轉身看向周儒,十分不認同他的做法,“你和一個女孩計較什麽?”

周儒瞄向商潔:“我原本以為某些人不長眼睛,現在發現連心也不長。”

昨天剛被人算計,今天就能不計前嫌地同一桌吃飯?

高蕾左右觀望不確定周儒說的是誰,反正他做事一向如此,隨心隨意,生氣也改變不了任何結果,不如吃飽喝足,索性坐下繼續大快朵頤。

“嚐嚐這黃喉,好嫩。”

一筷子剛燙好的黃喉放在商潔的碗中。

商潔淺笑,向高蕾道謝。

“不客氣,你太瘦了,多吃點。”當了商潔四年的輔導員,對她的家庭情況多多少少地有所了解。

周儒也感覺商潔過於削瘦,吃飯的空檔也連夾了兩筷子的肉放在商潔的碗中。

商潔暗戳戳的拒絕,眼睛瞪得都快抽筋,到了嘴上卻隻能說:“謝謝。”

高蕾詫異,他和周儒認識20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看見他對一個女生這樣。

“你們是不是認識?”

商潔抽紙巾的手一頓,差點沒把紙巾盒打翻在地,她不好意思地朝高蕾笑了笑:“不認識。”

周儒一挑眉,有點不滿意商潔的回答,嗤笑一聲:“你不認識我,我可認識你。”

高蕾像一條嗅到肉腥味的狗,眼睛裏麵放著狼光:“聽你這話好像和商潔很熟,你是怎麽認識她的,難道是流連她的美色?一見傾心?”

高蕾的話一語中的。

商潔有點慌張,隻能尬笑。

周儒見商潔沒再反駁,心中那股怨氣終於消下去不少,人也跟著舒朗了起來。

嗬~

還真有情況,瞧商潔那閃爍的眼神,再瞧周儒受到打擊的小表情,好玩了。

周儒哼了一聲,到底是沒讓商潔難堪,麵向高蕾,似笑非笑地來了句:“你猜。”

“不說明白,死······,”高蕾一想不行,周儒媽媽是她小姨,不能咒罵自己親戚,於是又說,“是狗。”

周儒慢條斯理地把麵前啃過的牛骨頭放在高蕾的麵前:“新鮮的。”

“你惡心我,”高蕾突然站起來,擼了一下衣袖,蹭蹭蹭幾步往周儒走去,“我要撓爛你的臉。”

幾分鍾之前,高蕾還不敢,見周儒臉上有了笑模樣,她也就無了顧忌。

周儒先一步打開包間的門,張牙舞爪的高蕾立馬安靜,又恢複成儒雅知性的麗人樣。

周儒索性倚著門,隻拿眼睛睨著離他隻有五步遠的高蕾,那模樣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高蕾抬頭挺胸,扭腰轉臀,又回了原來的位置。

兩個人看似劍拔弩張,但商潔卻在兩個人的相處中體會到從未有過的輕鬆感,一時間忘記和周儒之間發生的事情,笑容不自覺地掛在了臉上,這一次不是禮貌性的微笑,而是發自肺腑。

開著的包間門自然引起了好多人的側目,他們都進來打招呼,周儒一一回應,就是有點敷衍。

商潔知道周儒家應該很有錢,可是至於多有錢不清楚,看見眾人上來搭訕的笑臉,多少有了猜測。

商潔一直安靜地吃著,察覺到周儒在看自己,她就是不與對方的視線相遇,剩下的時間吃的到也相安無事。

感覺差不多了,商潔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然後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高蕾說:“我們在這裏等你。”

商潔出了包間,瞄了一眼房間的門牌,上了電梯,直接下到一樓,來到收銀處:“結賬。”

收銀抬頭,禮貌性的微笑:“哪一桌?”

“三樓,306包間。”

聽見是306,收銀臉上的笑容更大:“餐費已經從周少的消費卡上劃過了。”

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