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師傅就坐著和陸雲雀講了一下午的話,陸雲雀沒什麽機會搭嘴,隻端端正正的坐在一旁靜靜聽著。
等高師傅講累了停下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快兩個時辰了。
眼見天色已經不早了,高師傅直接叫陸雲雀明天再來,說完後轉身就進了屋子,咣的一聲關了門。
陸雲雀連忙站起身來對著高師傅拘了個禮,說了拜別的話後便離開了。
第二日陸雲雀早上便把那三個人的要求和張家三嬸兒說了,順便把已經簽好的授權書和草圖一起帶給了張家三嬸兒。
張家三嬸兒把授權書和草圖仔細收好,然後便帶著自己的牙人印鑒跟著陸雲雀一起出去了。
兩人依次去拜訪了那三戶人家,那三位賣家和張家三嬸兒交談了一番後,也都爽快的簽了授約書,至此,陸雲雀手上的宅子就全數轉給了張家三嬸兒。
兩人把事情都辦完後見時辰還早,張家三嬸兒心裏高興,便想又拉著陸雲雀去酒肆,陸雲雀哪能讓她天天喝酒,當即就硬拉著張家三嬸兒進了一家茶樓,點了壺茶水和兩盤子點心,坐下嘮起了嗑。
“我說你這兩天去見過高師傅沒有?”,張家三嬸兒一邊磕著瓜子一邊開口問道。
“去了”陸雲雀點點頭,“昨天在他哪兒待了一下午呢,給我講了許多事情。”
“那還行”,張家三嬸兒聞言放下了心,她最怕的就是這高師傅出爾反爾,畢竟他那個脾氣喜怒無常的,一個想不通又拒絕了可怎麽辦,現在聽陸雲雀這麽一說,心知這高師傅應該是不會反悔了。
“那你衙門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嗎?”張家三嬸兒繼續問道。
“處理好了”,陸雲雀說道,“譚縣令那裏已經說通了,衙門的差事也已經交接出去了,文衙役那邊也在名冊上記了我的名字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張家三嬸兒把身子往後靠了靠,陽光正好照在她身上。
“三嬸兒放心吧,我會把事情都安排好的。”陸雲雀開口說道。
“這我倒不擔心哦,你這丫頭我還不清楚嗎,做事兒細致,讓人放心得很。”張家三嬸兒說道。
陸雲雀聽罷笑了笑,抬手給張家三嬸兒的杯子裏續上了茶。
“付家那邊你打過招呼了嗎?”張家三嬸兒突然說道。
“我阿娘現在不在付家,現在隻有一個付家哥哥還在那邊,阿娘那裏我已經寫好了信,這兩天就準備送過去了,至於付家哥哥...”
“我記得付家那小郎君待你挺好的啊,怎麽?你不打算告訴他這事兒嗎?到時候萬一他找過來沒見你人,那可就麻煩了呀。”張家三嬸兒開口說道。
“倒不是不想告訴他”,陸雲雀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是我估計他這段時間也挺忙的,他要是知道我這事兒了肯定得過來一趟,這多麻煩啊。”
“可你總不能不說啊”張家三嬸兒說道,“再說了,這事兒能耽擱他多久。”
“我知道了,我會托人送話過去的。”陸雲雀答道。
“嗯”,張家三嬸兒點點頭,兩人在茶樓也沒坐一會兒就回去了,陸雲雀原本想回家自己弄午食吃的,張家三嬸兒非要拉她去她家吃,陸雲雀拗不過張家三嬸兒,隻能一起跟著去了。
用完午食後陸雲雀和張家三嬸兒坐在院子裏聊起了天,也沒什麽重要的事情,都是些閑話而已,等到未時後,陸雲雀便起身告辭,往高師傅家走去。
因為昨天已經走過一遍了,陸雲雀把路也記得差不多了,憑著記憶一路七拐八拐的,還真讓她找到了。
她像昨天一樣整理好衣衫後就去敲門,可才敲一下門就被高師傅從裏麵打開了。
陸雲雀看著眼前的高師傅愣了一下,今日高師傅居然把原本亂糟糟的胡子清理了一番,雖然整個人還是像之前一樣一副冷臉,但看著還是比先前清爽了些,而且因為胡須被清理了,高師傅的五官也更清晰了些,看著居然像是年輕了幾歲一般。
高師傅可沒在意陸雲雀的反應,把門打開了就轉身進去了。
陸雲雀雖然剛剛愣了一下,但也不是那種呆傻之人,隻一下就收起了呆愣的表情,一臉恭敬的跟著進了屋。
今天高師傅倒沒繼續擺弄他的小房子了,直接把陸雲雀帶到院子裏後就坐下了,陸雲雀站在高師傅麵前,等著他開口說話。
高師傅看了一眼陸雲雀,剛想讓她也坐下來,可轉瞬又想起了什麽似的,然後開口和陸雲雀說道,“你去沏壺茶過來。”
“昂?好好。”陸雲雀聞言雖然不知道高師傅是什麽意思,但還是順從的點了點頭。
“茶葉在廚房的那個小櫃子裏,旁邊的灶上有熱水,茶壺在桌上...”高師傅仔細的說到。
陸雲雀按著他的指示把都找了出來,把茶沏好端了過去。
將茶放到桌上後,陸雲雀先給高師傅沏了一杯奉上,高師傅抬手接過茶水,淺淺喝了一口後便放下了。
“你坐吧”,高師傅開口說道。
“嗯”,陸雲雀點點頭,坐到了高師傅對麵。
待陸雲雀坐下後,高師傅便又開始和陸雲雀講起了木行裏的事情,不過今天講的不是規矩了,而是一些關於建築的知識,陸雲雀知道有些是書上不會有的,便一直全神貫注的聽著,倆人就這麽一講一聽,沏上來的那壺茶,直到涼了都沒人喝一口。
等陸雲雀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半黑了,今日聽高師傅講聽了一下午,知道了許多未在書裏見過的知識,也算是滿滿收獲。
隨便糊弄了晚食之後,陸雲雀走到房間裏,點起燈,拿了紙墨,寫起了信來。
第二日陸雲雀一大早就去找了馬幫的胡家叔叔,請他幫忙順路送封信到付府。
也是陸雲雀運氣好,胡家叔叔剛剛把貨物裝好準備出發她就來了,得知陸雲雀的來意後胡家叔叔爽快答應,把信揣進懷裏後就帶著車隊離開了。
陸雲雀走出馬幫後便往城外的驛站走去。
陸雲雀把事情都辦妥後便回家了,等到下午未時便又按時往高師傅家走去。
可等她走到了才發現高師傅家一把鎖鎖住了大門,一看就是外出了。
而且房鎖隻間似乎還夾著一張字條,陸雲雀走過去把字條抽出來一看,隻見上麵寫著,‘忙,外出,晚歸,明日再來’,陸雲雀一看就知道這是高師傅寫給自己的,既然如此,她便隻能轉身回家去了。
高師傅的家離陸雲雀家挺遠,不過離明月坊倒挺近。
其實陸雲雀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時間沒有見過春月和路謹言了,春月倒時不時的派人來問候自己,但陸雲雀不是那種愛主動給人家添麻煩的人,而且自己也確實沒什麽事情,所以每次都說挺好,春月也不多問,隻是這段時間似乎林府在忙些什麽,春月派人來問的次數也少了。
自己恐怕過不了幾天就要走了,這臨走前還是得和春月說一聲,不然人家下次來問就得落空了。
陸雲雀這麽一想覺得甚有道理,當即就往林府去了。
春月這兩天簡直是忙得要死,眼見要到年末了,再過一段時間就要把路謹言送回帝京了,自己也要跟著一起過去。
這一路吃喝用度都得提前打點好,她現在銀子倒不缺,不是因為林堯還有餘錢,是因為路家娘子先前差人送了一筆過來,林堯帶過來的那些錢早就用完了。
春月這一邊打點一邊憂心,自家二郎去雲州也有段日子了,她原本以為二郎過不了多久就要回來,畢竟雲州那邊不是說局勢有所緩解嗎,而且聽說朝堂裏也已經派了人過去,說不定林堯還能和路謹言一起會帝京。
可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二郎那邊卻一點要回來的意思都沒有,而且最近連信都斷了,不知道那邊到底是個什麽情形,春月思來想去已經好幾天沒睡好覺了。
陸雲雀走到林府的時候春月正在門口和人說話,一個餘光瞟到了路口有個人有點像陸雲雀,轉頭認真一看,居然真是陸雲雀,連忙讓旁邊的人先等等,說自己有急事兒要處理,然後快步走向了陸雲雀。
這陸家小娘子平日裏不怎麽來林府,往常她派人國企詢問也都說無事安好,今日居然來了林府,想必是有什麽重要的事兒。
春月一邊想著一邊走到了陸雲雀的跟前,開口說道,“陸家小娘子來了,來來來,快進去坐,進去坐。”
“不了不了”,陸雲雀擺擺手,看了一眼等在門口的人,“我今日來隻是想和春月小娘子說個事兒,說完我就走了。”
“哦?是嗎?陸家小娘子有什麽事兒呢?”春月聞言也不勉強她,站在她旁邊認真的聽她開口。
“也不是什麽大事兒”,陸雲雀笑笑,“我這幾天要出去一趟,可能短時間內不會回來,怕春月小娘子擔心,便提前來說了。”
“陸家小娘子要出遠門?”春月眉頭微皺,但很快就又恢複了平靜。
“那既然如此,還請陸家小娘子路上多保重身體,這段時間外麵也不似平時,還得多留心才是。”春月開口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