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被逼被迫暖炕

“乖,別生氣,我真的沒有想瞞你。”

若雪的話音剛落,衛離就將她緊緊抱住:“之所以一開始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以為毒已經解了,後來也找不少醫術高強的名醫聖手瞧過,都言道暫時沒什麽大礙,我自己也感覺不出什麽異樣,所以也就沒往心裏去。”

“那後來飯都吃不了,你還不是照舊沒告訴我?是不是打算……”

是不是打算到死都不告訴我?覺得這話太晦氣了,不吉利,若雪沒有說完,隻是摸了摸他白的過分的臉頰,心裏還是很不好受。

衛離捉住她素白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唇角微微揚起,被若雪關心的感覺真好,讓他覺得渾身暖洋洋的,身體上的痛苦折磨都仿佛不翼而飛。

他決定要感謝那批殺手,尤其感謝那個對他施毒的人,正是因為他的幫助才使他因禍得福,否則若雪豈會這麽輕易原諒他裝病騙她的事。

如今兩人冰釋前嫌,感情甚至更進了一步,那點身體上的痛楚算得了什麽!想他長這麽大,十四歲就撐起整個衛家莊,盼著他死的人多如牛毛,數不勝數,但到了最後,活下來的總是他!

“你放心,我不會死,我還未與你白頭偕老呢。”

他完全了解若雪的心裏在想什麽,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想打挎我,沒那麽容易。”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非常淡定從容,唇邊漾著淺淺的笑意,令他看起來猶如一塊蘊涵著天地精華的美玉。

但他眉宇間充滿著自信和睿智的光芒,那雙燦若寒星的美目泛出了堅毅之色,周身更透著一股無堅不摧的信念和力量,氣勢直逼日月,強大的足以傲視天下,睥睨蒼生。

君子如玉,光華內斂是這個男子的外表,內裏堅如磐石,任憑風吹雨打,卻始終屹立不倒。

若雪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他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光彩所吸引。

是誰說過,不管管你長得高還是矮,管你長得胖還是瘦,自信的男人最帥、最具魅力!

還是誰說過,一個男人可以虛懷若穀,可以低調行事,可以沉默內斂,但絕不可沒有自信!

當一個俊美無儔的男子,舉手投足間從容自在,眉宇間自信閃耀,透著睿智和堅定,再加上他與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那真是太能讓人臣服了有木有!

正是源於這份自信,正是源於這份堅定,所以在明知吃了會非常痛苦的情況下,還讓衛一三更半夜往廚房跑。

目的就是想讓廚子弄點什麽開胃的,最好是讓他聞著不反胃的東西吃下去,至於吃下去後疼不疼,痛不痛苦,現在不在他的考慮範疇——再疼,再痛苦,總比丟了小命好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隻要保住了性命,其他的一切都好說。

若雪的心裏發堵,鼻子莫名的發酸,假裝不經意的住他肩頭靠了靠,借以掩飾泛紅的雙眼,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軟弱。

待情緒平定一些,才佯裝怨懟地說:“因為覺得自己不會死,所以就不用告訴我了,是覺得告訴了我也沒有用嗎?因為我在你眼裏一無是處,就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米蟲。”

“沒有,你怎麽會這麽想呢?你的用處可大了,怎麽會是米蟲呢?”衛離微笑著否認,內心卻後悔萬分,一句無心之失,還不知道要被這家夥記多久的仇。

為了讓她快速的忘了那句話,他親了親她臉蛋,萬分誠摯地道:“我隻是想,這點痛苦我自己能克服,何必讓你為我擔驚受怕。”

這幾年他風裏來雨裏去,什麽樣的困難沒有遇到過,但到最後,都會被他一一化解,有幾次甚至會逢凶化吉,遇難呈祥。此次中毒,雖然讓他痛苦萬分,但他覺得自己一樣可以挺過去,並用不了多少日子便會恢複如初。

他覺得事情已然發生了,多一個知道也是與事無補,壓根沒想到告訴若雪。

的確,事已至此,若雪覺得自己就是難過的半死也不能讓他少痛半分,很快也就收拾好情緒,恢複冷靜。

她點著桌上的那幾道菜,問衛離:“我做的這些菜,你有沒有感覺喜歡和能接受的?”

“我都喜歡。”衛離扶起玉箸就去挾菜:“我保證吃光。”

“且慢。”若雪趕緊攔著他,一臉認真地道:“不要因為是我做的,你就強迫自己吃,倘若吃了隻會增加你的痛苦,那就與我本來的意願背道而馳了。”

“不會,隻要是你做的,我吃了保證不會痛。”衛離連忙表決心。

若雪搖搖頭,再次向他重申自己的意思:“我想過了,你說毒已經解了,名醫也沒有診出個所以然來,但你的的確確開始厭食了,且一吃就很痛苦,這隻能說明兩點:第一,毒還未解!第二,這毒縱是解了,可它強大的副作用還在!”

衛離微斂起好看的眉,半信半疑地道:“藥有副作用我知道,但會有這麽強烈的反應嗎?”

厭食大家都懂,一般症狀就是對食物沒有興趣,吃了就想吐,然後體重越來越輕。因為患者長期處於饑餓狀態,能量攝入不足而產生營養不良,導致機體出現各種功能障礙,其營養不良導致的軀體並發症累及到全身各個係統。

至於藥的副作用,衛離多少也知道一點,隻是了解不深。

因為在古代都是中草藥熬製的藥,沒有西藥,中藥采用於自然界的物種,毒副作用相對來說低一點,大多可以忽略不計,病人隻要遵醫囑就行了。

其實,不論是中成藥還是西藥,在治療的同時都有其副作用,所有藥物均可產生毒副作用,輕者僅有人體不適感,重者可危及生命。

若雪解釋:“每種藥物常有多種作用,在正常劑量情況下,出現與用藥目的無關的反應稱為副作用。一般副作用比較輕微的,那些反應在停藥後通常很快消退。”

衛離是個聰明的娃,一點就通:“那我中的這種,就是副作用比較重度的。”

“也是也不是。”若雪斟酌著言詞:“我想了想,這毒藥的副作用隻怕比毒藥本身更厲害,恐怕是當初研製這毒藥的人都沒有想到的吧。”

衛離全神貫注地看著她,縱使他天資聰明,但對醫術卻是門外漢,況且他喜歡看著這樣的若雪,自信、冷靜、美麗且自若,分析事情頭頭是道,條理分明。那模樣就像一位知識淵博,才華出眾的儒雅學者,站在眾人仰望的高處,一派從容地據經引典,旁征博引,為世人解惑。

他的目光簡直不能從她身上稍離,心髒處又傳來陣陣熟悉的悸動。

“簡單的說,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刻意忽略掉衛離炙熱如火的視線,若雪言簡意閡地闡述:“一個物事,歪打誤撞被發現了新的功用,並且這個功用比原來的用途更廣泛,作用大。”

無心插柳的事件在醫藥界時有發生,比如偉家那個大哥,這個藍顏色的小藥丸原本是用來治療冠心病的,可後來發現對冠心病用處不大,但對男士的ed卻有效,於是就成了眾多男士的福音。

又比如拉提斯,本來是作為青光眼藥物研製的,但卻發現對睫毛增長大有效果,於是成了如今少數的睫毛增長藥物,為眾家美女所喜。

“那就是說我還中著毒?”

衛離領悟力過人,馬上弄懂了其中的關鍵:“換言之,就是我中的這種毒藥有兩種毒性,而我吃的解藥,隻解了其中一種毒性。”

“也可以這麽說。”

若雪點點頭,又凝眉沉吟道:“這種毒藥肯定不常用,因此中毒的人少,不然沒道理它另外的一種毒性不為人知。”這種毒性弄的人這麽痛苦,簡直是讓人受盡折磨而死,若中的人多了的話,十有八九早就被人發現了。

值的慶幸的是它是一種慢性毒,如果是見血封喉一類的急性毒藥,那衛離肯定不是現在這種情況。

“看來我真是撿到寶了!”

衛離目光灼灼地望著她,美目中滿是驕傲與驚喜,再一次感歎自己的好運:“你比那些醫仙和解毒聖手強多了!他們都說毒解了,往後再好生調養即可,卻沒一個像你分析的這麽透徹,更沒有人發現我還中著毒。”

“我哪裏比人家強,你太誇張了!”若雪被他誇的一臉汗,至於衛離說的問題,她也琢磨過,並且是腦中靈光一現,陡然想明白的。

“那些醫仙之所以未發現,多半是因為中這種毒藥的人廖廖無幾,你是他們首次碰到的病例,因此他們暫時也不好妄下論斷,說話就有所保留;其二,這毒藥分一快一慢兩種毒性,快的那種毒性比較霸道,一旦發作起來,若不立刻解毒,可能很快就會死亡。”

“正是。”衛離微微頜首:“為防不測,我身上一般都帶著藥物,中毒後,我吃的是非常難得,價值萬金的解毒丹。”

他身上的解毒丹若雪是知道的,正是醫仙穀出品,號稱可以解百毒的萬能解毒丹,作用甚是強大——尋常一點的毒皆可以解,便是不能,也可以壓製一會半刻,方便你再去找高人解毒。

挺物有所值的一款東西。

“那就難怪了,解毒丹解了發作的急的那種毒,而慢性毒可能比較特殊,解毒丹也解不了,況且這慢性毒是在日後的生活中慢慢體現出危害來,讓人幾乎忽略了它的存在。”

聽若雪這麽一說,衛離頓時渾身輕鬆,先前隻知道身體有了毛病,卻始終不得要領,這會兒雖說還沒解毒,但已搞清了原因,至於能不能解毒,他反而不那麽著急了。

“反正我覺得你比誰都強。”他擁緊若雪,半眯的眼眸亮晶晶,愛若至寶的輕輕搖晃著她,像搖晃著小嬰兒,性感的聲音柔柔的:“在我心目中,你就是獨一無二的,誰都比不上你。”

他今晚的情話特別多,若雪隻覺得手臂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忍不住嘀咕:“你太肉麻了,如今毒也未解,性命都不知道保不保得住,你還有心思說這些有的沒的。”

“又拿我的話當耳邊風了是不是?”衛離貼近她的雙唇,薄唇開開合合,每動一下都可以碰觸到她鮮花一樣的唇瓣:“我尚未娶你,怎麽可能死?!我要與你白頭偕老,做一對羨煞他人的快活鴛鴦,在這之前,天王老子要取我的命也是不成的!”

說完,覆上來想索吻。

越說還越起勁了,也不看是什麽時候,居然開始談情說愛了?

若雪趕緊推開他,趁機轉移他的注意力,用下巴點著桌上的菜:“再廢話下去,這些菜都涼了,你也甭吃了。”

她讚同衛離的法子,不論身體怎麽痛苦,怎麽厭惡食物,多少都要吃一點,不然人很快就會垮掉。至於毒,隻有命還在,總會找到解毒方法的。

“陪我吃,你一口我一口。”衛離索吻不成,開始美好的想像:“或者喂我,那我一定可以胃口大開,更不會有痛苦。”

他垂眸望著若雪,嘴邊勾著一抹壞笑,桃花眼也含笑,雖然是一臉期待的表情,但其實隻是逗弄若雪的成份居多。

沒料到若雪卻立刻端起碗,像模像樣的挾著菜送到他的唇邊:“這可是你說的。”

見衛離怔怔的望著她,她促狹地一笑,像安慰個孩子一樣的安慰他:“吃吧,衛離小盆友,無論你吃下去多麽痛苦,姐都會舍命陪君子。”

衛離微一挑眉,淺眯黑眸,在被喂投之前忽然對她展顏一笑,絕美的容色逼的人直欲窒息,磁性的聲音更是帶著無窮無盡的盅惑:“這可是你說的,記得兌現,倘若食言,你就會肥的像牛妞。”

牛妞?

若雪的手一抖,差點挾不住菜,充滿怨念地瞪了笑吟吟的衛離一眼:“至於麽,恩將仇報的家夥。”

“我這也是防患於未然。”衛離笑得一臉坦**:“不來點厲害的,你到時反悔,我找誰喊冤去?”

“……”若雪火速連飯帶菜一起塞進他嘴裏。

與此同時,翊玉宮裏燈火通明,本刻早早歇下的衛貴妃,正斜躺在貴妃椅上凝眉思索。

“貴妃娘娘,皇上的龍駕馬上就要到了,夜已深了,您還是快快準備接駕吧。”敬事房的太監總管程公公在殿外催促一聲。

皇帝與後、妃的**都歸敬事房太監管理、記錄。帝、後每行房一次,敬事房總管太監都得記下年月日時,以備日後懷孕時核對驗證。

永興帝今晚要臨幸衛貴妃,程公公帶著小太監們,夜剛擦黑就來做準備了,可惜衛貴妃隻說身子不舒服,一推再推,竟是個不願侍寢的意思。

這種情況在後宮中可是絕無僅有的!程公公隻覺匪夷所思,想這後宮裏的女人,包括母儀天下的皇後,哪個不是盼皇上的寵幸盼的望穿秋水,望眼欲穿,隻巴不得夜夜得承帝王雨露恩。

奈何這衛貴妃卻是個異數,進宮快十年了,一直得聖寵,雨露不斷,以前就不說了,固然每次被皇上臨幸都沒有什麽喜色,但好歹會順從皇上,隻偶爾以身子不適推辭掉。

但從不像這兩個月,次次都以身子不適做借口婉拒皇上。

一次兩次,皇上還信以為真,急急忙忙招了太醫來診治,卻隻是些春困春思、胃口不好的小毛病,實在當不了不能侍寢的理由。且次數一多,不僅皇上察覺到異樣,便是連眾嬪妃都感覺到不妥之處了。

隻是衛貴妃的精神一直倦怠,也少與他人走動,總說自己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不能承聖恩,免得掃了皇上的興,主動讓皇上去寵幸皇後和別的妃子。

對於衛貴妃的主動讓賢,宮裏的女子大喜過望,恨不得衛貴妃永遠就這麽不舒服下去,最好一病不起——有衛貴妃在,她們對於皇上形同虛設,少一個最強勢的勁敵,她們便多了無數個與皇上親近的機會,何樂而不為。

所以衛貴妃此舉倒為她在宮中博了個賢良淑德的好名聲,就連皇後都不住的誇衛貴妃仁讓——因為衛貴妃總是向皇上推薦皇後侍寢,且把皇後誇的天上有,地上無,隻差說皇後是七仙女轉世了。

再說了,除了不能侍寢,衛貴妃在其它方麵皆表現的完美無缺,讓人找不到半分錯處,所以皇上即便想怪罪也找不到理由,何況皇上本身就極喜歡衛貴妃,哪裏舍得責備於她。

可是,皇上的耐性也是有限度的,他是九王之尊,真龍天子,想寵幸自己的女人還得一等再等,等上兩個多月,他覺得足夠了。

皇上也非傻子,起先一半以為衛貴妃身子不適,一半以為她與自己鬧別扭,搞冷戰,所以不願理他。

但過去兩月之久了,再厲害的病,隻要不是絕症,有宮裏眾多太醫侍候著,仙丹妙藥和補品不斷,那什麽病也該痊愈了。

那隻有一條——她與他鬧別扭。

皇上難能可貴的躬身自省一番,細細思量之下,覺得最近他沒有做什麽惹她不高興的事,應當不可能是這方麵的原因。而且,以前衛貴妃也與他生過嫌隙,曾冷冷淡淡對待過他,但從不像這回,兩個月過去了都還是這種狀況。

皇上敏銳地覺得,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

卻說衛弄玉聽到程公公的催促,便拿開覆在額頭的纖纖玉手,用無力卻又不耐煩的口吻道:“程公公,本貴妃渾身都不對勁,這要怎麽侍候皇上?倘若惹皇上龍顏大怒,誰又擔待得起?公公你還是勸皇上去別宮吧。”

程公公也叫苦不迭,別的宮妃搶都搶不到的機會,這位祖宗卻一直將皇上往外推,問題是皇上也是位賤骨頭,多少美若天仙的美人兒等著他去寵幸,他皆置之不理,專要撿這塊不理他的硬骨頭啃。

“貴妃娘娘,您就別為難咱們這些做奴才的了,皇上的金口玉言,一言九鼎,豈是我等做奴才的可以隨意左右的。”

程公公尖細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子堅決,見接代表著皇上的旨意。衛弄玉暗忖:看來這次似推脫不掉了,等下皇上真來了要怎麽應付?

左側邊垂掛下來的輕紗簾幔隨幾輕**,一條人影出現在衛弄玉的身旁,卻是翊玉宮的大太監德旺,也是柳生。

手一揮,殿內垂手侍立的宮女和太監,俱都乖順的躬身退到一旁的偏殿去了。

殿內沒有了外人,柳生俯身親了親衛弄玉嬌豔欲滴的紅唇,慢慢滑到她耳邊低聲道:“答應他,明知推不脫,何必如此執拗?”

“不要。”

衛弄玉伸手環住他的頸子,上半身微抬,桃花眼盯著柳生,眸中春水層層**漾,迷人欲醉,極好聽的聲音卻透著不願:“我自認不是什麽好女人,可我既然和你有了夫妻之實,那我以後就不能對不起你,我的身子隻能是你的。”

“我不會讓你對不起我。”柳生被她無邊的美色所惑,伸臂摟住她,伸出舌頭與她色色地濕吻。

一番熱情的唇舌交流之後,他才低喘道:“就算要你侍寢,他也是動不了你半根寒毛的,你現在是我的,我豈會允許他再碰你?”

衛弄玉堅決地搖了搖頭,舔了舔他的舌尖,紅唇水光瀲灩,氣息傾吐如蘭,眼角斜挑,豔色刻骨:“他若是來了,饒是我沒有真的侍寢,可敬事房和其他人卻會以為我侍了寢,我既是你的人,當然要為你考慮,我不想讓你受到這樣的委屈。”

衛弄玉也有自己的原則和底限,從那天在浴室和柳生有了肌膚之親後,她完完全全就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了,明麵上還是貴妃,在心裏卻實打實當起柳生的妻子來。

其實不用真的侍寢,隻需對皇上陽奉陰違,虛與委蛇一番,柳生自能將皇上弄得昏睡過去,且不會讓皇上知曉真相。

但,衛弄玉依然不願,即便是假的,她也不想讓這種屈辱的事落到柳生頭上。

柳生吃了無數的苦,排除千難萬險來宮中找她,原意是要殺了皇上,然後帶她遠走高飛。

能與心上人雙宿雙棲,並離開皇宮這個是非之地,衛弄玉巴之不得,然而,她卻沒有答應柳生,並且不允許他去殺皇上。

她也有她的理由和難處。

她不是一個人,她有衛家,有血濃於水的親人。衛焰如今正在邊關禦敵,在這個緊要關頭,一旦正值盛年的皇上突然駕崩或被刺死,卻又沒有留下遺詔,那祈國必定會處於太子和諸皇子奪位的動**之中,國家會大亂。

而國家大亂,先不說對無辜的百姓有什麽影響,但勢必會影響到邊關,影響到衛焰。

再說經過一番血腥奪位,勝出的那位也不知是太子,還是哪位皇子,可依衛弄玉來看,隻怕那些人都比不上永興帝適合做皇上。

拋開永興帝其它方麵不談,做為皇帝,他尚算是一位明君,對百姓雖不說做到愛民如子,卻也推行仁愛政策,祈國的賦稅徭役是幾個國家之間最輕的;對文武百官雖做不到用人不疑,但也沒有濫殺不合自己心意,和與他唱反調的大臣。

出於多方麵考慮,衛弄玉是不讚成柳生殺皇上的,何況皇上身邊高手如雲,侍衛臨立,也不是那麽容易得手的。萬一刺殺失敗了,不光她和柳生難逃一死,還會連累整個衛家做陪葬。

退一萬步講,就算柳生不殺皇上,隻帶她出宮,衛弄玉也是顧慮重重——宮裏莫名其妙少了一位最受寵愛的貴妃,皇上龍顏大怒之下,定會實行雷霆萬鈞的手段,一番順藤摸瓜追查下來,她和柳生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不得安寧。

有時候,即使兩個人有真受,也不是那麽容易就如願以償的。

衛弄玉不跟柳生走,柳生愛慘了她,又好不容易得到她,當然不想丟她一個人在宮中苦渡光陰,於是自願留下來陪著她。

相愛的人在一起,就算吃苦也是甜,雖說以太監的身份留在宮中,柳生卻留的心甘情願,甚至心滿意足——無論無何,他們總算是在一起了,就算是偷偷摸摸,可好歹比原來強!

柳生能為衛弄玉做出退讓和犧牲,衛弄玉就更不想辜負他了,雖然不能公開做他的妻子,但她仍想用妻子的身份維護柳生男子漢的體麵和尊嚴。

所以,假侍寢也不行!

柳生如何不能體會衛弄玉的心意,作為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他心裏當然在乎這種事,如果可以,他隻想對世人大聲宣布,衛弄玉是他柳君鴻的妻子!

但他愛衛弄玉,不願見她為難,反正隻要衛弄玉心裏有他,一心一意的對他,他既然都能扮演太監,其它一些麵子上的事,那就更不重要了——以前吃的虧,還不夠嗎?

“弄玉,隻要你心裏有我,我不覺得委屈,也不會將這當一回事。”

衛弄玉聞言,頓時紅了眼圈,柳生以前是何等驕傲的人,他也有驕傲的資本,不足弱冠便能奪文武狀元的人,在哪裏不能有番作為?

可是為了她,他這一生都荒廢了,正要啟唇,殿外卻傳來太監尖銳綿長的嗓音:“皇上駕到,貴妃娘娘請接駕——”

英俊成熟的永興帝龍行虎步進殿的時候,見衛弄玉帶著宮人在門口接駕,明亮的眼裏閃過喜色,忙伸手去扶:“愛妃不必行此大禮,快快請起。”

衛弄玉往後側身,巧妙的避開皇上的大手,也不起身,溫和地道:“皇上,臣妾有事相求。”

俗話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何況衛弄玉這種絕世大美人。

即使她不施脂粉,仍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唇紅妖治,齒白如貝,尤其是雙迷人的桃花眼,不知勾走多少人的魂魄,時而淩厲攝人,時而如水般柔弱,顧盼之間眼波流轉,明眸善睞,璀璨如星。

永興帝多日未與她親近,早想摟她入懷一親芳澤,忙再次去拉她:“愛妃,與朕坐下說話。”

衛弄玉輕輕的,不著痕跡的揮了揮寬大的衣袖,永興帝的手不知怎麽的,就往旁邊一滑……

“愛妃……”

“皇上,請聽臣妾把話說完。”不待永興帝出聲,衛弄玉再次輕啟朱唇,聲音卻帶著清清冷冷的質感:“臣妾所求也不為別的,隻求皇上將臣妾打入冷宮。”

冷宮?

衛貴妃瘋了麽?

殿內殿外此起彼落的吸氣聲不斷,倒是沒有人敢發出驚呼聲。

稍後,四周便是死一般的沉靜,針落可聞。

永興帝負手在後,居高臨下,不動聲色的打量著衛弄玉,鷹眸中精光微閃,眉宇間飛快地隱過一抹慍色。

衛弄玉微垂著頭,淡淡垂眸,模樣甚是溫婉乖順。

永興帝收回眼神,鷹眸半眯,諱莫如深,淡淡地道:“愛妃抬起頭來,剛才的話朕並未聽清,愛妃可否重複一遍。”

這就是要給衛弄玉一個機會的意思,翊玉宮的宮人不約而同的皆悄悄望向衛弄玉,想祈求她收回剛才的話。

但衛弄玉抬起頭後,又將自求去冷宮的話重複了一遍。

永興帝的鷹眸掃過眼前的殿宇,目光又回到衛弄玉的臉上,牢牢鎖著她,黑中帶褐色的瞳仁中閃著幾許高深莫測,聲音平靜地問:“愛妃突出此言,是這翊玉宮住的不合意了麽?”

衛弄玉美豔不可方物的臉龐上閃給一抹黯然,直視著皇上,緩緩地道:“一個注定不能為皇上誕下皇嗣的妃子,在翊玉宮孤獨終老,或在冷宮渡此殘生,有何區別麽?”

她的話音未落,永興帝的麵容上出現龜裂的表情,神色遽變。

皇宮中的事,若雪和衛離並不了解,此刻衛離正躺在床榻上低低悶哼,額頭滲著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

若雪拿著帕子,坐在床沿俯身觀察他的情況,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隱現焦慮:“怎麽樣,很難受很疼嗎?早知道讓你這麽痛苦,還不如不吃。”

衛離蹙著眉悶哼一聲,伸手拉住她的手,低聲央求:“上來陪我,讓我抱著。”

若雪有絲遲疑,這樣能減輕他的痛苦嗎?

------題外話------

咳咳,有人想賣軒娘,所以軒娘決定,先把咱離少的第一次賣羅,有意的親竟價啊,一毛錢起價,咱離少能打能打能吃醋,還超能暖床,親買回去不虧……當然,也少不了麵癱世子,慢慢賣,明天讓世子出來“苕”一下答謝榜:蔻丹丹蔻 投了1票(5熱度)+送了1顆鑽石+送了26朵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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