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讓你瞧瞧厲害

找到了!

沒有追丟!

也沒有錯失!

若雪心中酸澀難忍,淚意上湧,半晌不發一言。

驚喜來的太突然了!

“小姐,她昏過去了,是被手刀砍昏的。”

聽到衛雲的聲音,她拚命眨了眨眼睛,硬是將快要流下的淚水逼回去,默默走到青衣婦人身旁,蹲下。

周羿的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見她眼圈紅紅的,抿緊了漂亮的唇瓣,卻倔強的沒有掉眼淚,但她濃密烏黑,宛若蝴蝶羽翼般的長睫毛卻被淚水浸濕了,此刻正不停的顫動著,隱隱泄露出她內心的緊張。

平日凶巴巴的像隻母老虎,橫起來跟螃蟹有一比,這會卻一副我見猶憐、楚楚動人的模樣。周羿的心裏湧上了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滋味,說不清,道不明,反正就是既想狠狠咬她幾口,又想緊緊擁她入懷,然後笨拙的安慰她……

擁她入懷?!

周羿腦袋裏一陣電閃雷鳴,有種被雷擊到的感覺。換做以前,他一定會對自己瞬間冒出的想法嗤之以鼻——娘的!咬她幾口還情有可原,為什麽要擁她入懷?還想要安慰她?

可此時此刻,他堅硬的心房又一次遭到重擊,轟然坍塌了一塊,所有莫名的抵抗猶如退潮的海水,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還有什麽不明了的呢?

周羿的思緒雖然瞬息萬變,百轉千回,但他卻是個可以一心二用的人,眼見若雪伸手去撫婦人的臉,他一邊伸手去格開她,一邊道:“先別碰她。”

“是她!”盡管婦人閉緊雙眸,看不到那雙能打動她心扉的眼眸,若雪卻認出她是薛燕,也就是本尊的娘。因為她除了肌膚變的黑黝黝的以外,近處細細一打量,原來的精致動人的五官並沒改變。

“你確定?”

周羿卻沒有她那麽肯定,都說“歹竹出好筍,拙娘養巧女”,可若雪這娘又黑又醜(諸天神佛原諒天蓬世子吧,睿智無雙的端王妃都承認她兒子是瞎子眼),再怎麽能生會養,也不可能養出若雪這種水靈靈跟嫩蔥似的女孩兒吧?

難不成她娘上輩子做盡好事?所以盡管醜點黑點,卻照樣能生妖精一樣的閨女?

“我娘我還會認錯?”周羿納悶不已,若雪卻覺得他莫明其妙。

“可她那麽黑,人長的也……”難看,見若雪冷冷地盯著自己,周羿聰明地將“難看”二字咽回肚子,改成:“跟你一點也不像。”

他覺得自己已經夠積口德了,沒料到還是踩到若雪的尾巴了。

誰願意自己的母親被人這麽說啊,當下她就毫不客氣的回敬周羿:“端王妃的美麗天下聞名,生你時一定哭的痛不欲生吧?因為你這副尊容跟她也不像,醜死了!”

噗!

眾侍衛默默的將臉扭到一邊,傾國傾城的妖孽世子被嫌棄了。

老子醜?老子哪裏醜了?老子若是醜,這世界上便沒有漂亮人了!周羿心裏腹誹不停,卻抿著丹唇一聲不吭。

唯恐剛剛化敵為友的兩人又鬧僵了,八哥趕緊替主子打圓場:“小姐,世子可能是擔心有詐,沒別的意思。”

若雪看了八哥一眼,眼裏閃過一抹讚許,覺得他比周羿會說話多了。但她心裏卻奇怪他怎麽直呼自己小姐了?她又不是他的主子,以前他不是稱她“衛家小姐”,或者“若雪小姐”的嗎?

至於八哥所擔心的事,她心裏有數,上這座山之前便有心裏準備了,於是冷靜地對八哥解釋:“衛雲早檢查過了,除了雙腿脫臼,沒有異狀。”

八哥默默地看了衛雲一眼,衛雲對他挑了挑俊眉,怎麽著,小爺就是這麽能幹,且內秀,不像你,一張鳥嘴全京城人盡皆知。

若雪沒去管他們之間的眉來眼去,徑直從荷包裏摸出一物,放到薛燕的鼻子底下。

不一會兒,薛燕眼皮動了動,嘴裏逸出痛苦的呻吟。

若雪趕緊將她半扶在懷裏,一聲“娘”脫口而出:“娘,你怎麽樣?”

周羿這次沒有攔她,隻在她身旁默默地看著。

衛風蹲下身,伸手去替薛燕將脫臼的位置接回來:“小姐,小的要冒犯夫人了。”

若雪微微頜首,一邊伸手輕輕摩挲薛燕的臉等她清醒,一邊對自家的護衛道:“你們就在周圍砍點樹枝,再砍些結實的藤蔓,做個簡易的擔架。”

侍衛領命而去,薛燕也醒了。

“……若雪?”她抖著唇,有些艱難地伸出顫抖的手,顫顫巍巍的想去摸若雪的臉,聲音沙啞地道:“是我的孩子……我沒有做夢吧?”

“是我,你沒有做夢!”若雪望著她那雙水晶般燦亮的明媚眼眸,聽著她雖然沙啞卻熟悉的柔媚嗓音,情不自禁地抱緊她,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可心裏卻難受的厲害,被強壓下去的淚意又反彈回來。

借著濃濃的暮色,她垂下眼瞼,以掩飾紅紅的雙眼,並主動將薛燕的手拉住,放到自己臉上,喉頭微哽:“……不信,你摸摸。”

薛燕手上的皮膚一樣黝黑的發亮,不過雙手並不粗糙,柔若無骨的樣子,她激動的摸索著若雪嫩滑的臉,從鼻到眼,從眉到唇,連腮到下巴,一樣也不放過。

來來回回摸了幾遍之後,她突然疑惑地道:“是不是天色太暗了,娘怎麽覺得你長變了,好似一夜之間長大了許多?”

八哥在一旁接嘴:“夫人,這很正常啊,你們母女倆幾年沒見了。”

若雪點點頭:“是啊,我們不幸失散……”她停住話頭,臉上若有所思,不對,薛燕說的是一夜之間。

周羿命侍衛弄火把點上,火把將周圍映的通亮,薛燕臉上的表情在若雪眼前纖毫畢露,就連薛燕眼中的難以置信和震驚,也未逃過她清亮逼人的黑眸。

“怎麽了?你好像很吃驚?難道我應該還是原來的樣子嗎?”若雪握著她的手搖了搖,不動聲色的觀察她臉上的變化。

“可是……”薛燕臉上的神情既茫然又糾結,皺著眉頭,似在努力思索,又像是在回憶,喃喃自語:“可是昨兒……昨兒你無意中撞到你父親,被他狠狠的踢了一腳,又怒氣衝衝的罵了你一頓……然後……”

她臉皺的像塊黑苦瓜,苦苦思索:“然後是什麽啊?究竟是什麽啊?”她伸手拚命敲著頭,像是恨自己不爭氣。

“然後他怒氣未消,繼續要揍我。”

若雪眸色波瀾不起,一臉平靜替她說完:“你向他求情,並撲上來抱住我,結果他踹向我的一腳就重重的踢到你的腦袋上。你當場昏了過去,直到次日中午才醒過來。”

這是原主十歲時發生的事情,那時她的手指還沒被錢氏剁掉,那時淩經亙一直覺得她是淩家的恥辱,但凡看到原主,必是一腳踢開。

“對對對,就是這樣。”薛燕臉上的愁悶消失,換上天真的笑容。但下一刻她又盯著若雪問道:“可我不是剛醒過來嗎?你怎麽就變的這麽大了啊?難道是我睡的太久了……”

她又伸手撫若雪的臉,繼而一臉驚愕地發表感慨:“倘若不是你的長相沒怎麽變,娘幾乎都不敢認了……你小時候就特別漂亮,我經常想,你長大了便會是這副模樣,好看的不得了!可……我總覺得我是在做夢……”

她又換上一臉驚惶失措,仿佛天要塌下來的表情,惶惶然的隻差哭了起來:“我好擔心這是美夢一場,然後醒了你就不見了……”

她到底經曆了什麽啊?怎麽記憶還停留在她十歲的時候?若雪將她抱緊,心肺糾痛,伸手輕拍著她的背:“別怕,你沒有做夢,你靜下心來感覺我啊,我和你都是實實在在的存在。”

“可你為什麽突然變這麽大了?”薛燕固執地想弄清楚,掙紮著伸出雙手比劃著:“你明明這麽小,瘦瘦的……”

她反反複複地盯著若雪從上到下的打量,因為火把太亮,她看清了若雪身上的衣著,立刻說:“你看,你不但長大了,還穿著這麽華麗的衣裳……”

她思緒混亂,望著若雪的視線十分迷惘,聲音喃喃不清,卻很堅持:“可你就是我的雪兒啊,這是為什麽啊……”

“對,我是你的雪兒。”若雪斬釘截鐵地肯定她的答案,然後又哄她:“乖,你現在受了傷,我們先帶你下山,你要聽話,切莫東想西想。”

薛燕摸摸腦袋,摸摸後頸,無辜又迷迷糊糊地道:“嗯,脖子好疼。”

侍衛把用樹枝和樹藤做好的擔架抬過來,若雪扶著她躺到擔架上,輕聲哄道:“娘,你安心睡一覺,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等你醒了,我保證你第一眼便會看到我。”

薛燕一臉疲倦,昏昏欲睡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卻死死地拉著若雪的手,那力道攫的她生生的疼:“那你攥緊娘的手,不要鬆開……”說到到最後一個字,她已淚眼朦朧,語聲哽咽不成句。

若雪緊緊回握她的手,微垂著頭掩飾自己眸中的氤氳水光,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真的?王妃真的這麽說的?”秦蓉蓉端坐在燭火下,秀麗的眉頭深深皺起,望著來報信的綠衣丫鬟,嫵媚柔情的眼睛裏浮現著淺淺的懷疑。

古人雲: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端王妃和金夫人兩姐妹說體己話的時候,雖然將閑雜人等都遠遠譴開了,但有些話還是傳到了某些有心人的耳中。

比如秦蓉蓉。

綠衣丫鬟見秦蓉蓉一副半信半疑的樣子,忙加重了語氣:“秦姑娘,你別不信啊,王妃千真萬確這麽說,碧螺姐姐去給王妃送點心時,親耳聽到的,這還能作假?”

瞧著綠衣丫鬟一臉認真的表情,秦蓉蓉收斂了臉上的疑慮,隨手取了一錠十兩的銀錠子賞給她,笑得一臉和氣;“我當然是信你的,這錠銀子你拿著去買點胭脂水粉吧,就當我謝你的。至於碧螺姐姐,我會另外再謝她。”

“謝謝秦姑娘。”綠衣丫鬟一臉喜色的將銀子接到手中,這位秦姑娘雖說在王府身份尷尬,至今都未獲世子爺的歡心,可端王府裏身份尷尬的美人又豈止她一個,卻都不如她混的好,也不如她會做人。

不管怎麽說,這位秦姑娘如今可是瑤郡主身邊的大紅人,光這一點本事,別人也是望塵莫及。

秦蓉蓉依舊笑得一臉溫婉,柔聲道:“謝我做甚,隻要你們姐妹有什麽消息,不忘提前知會我一聲,我便感激不盡了。”她在端王府,仍是像在莊府一樣,對上曲意奉迎,對下人則施以小恩小惠,籠絡人心,所以人緣極好。

綠衣丫鬟悄悄掂了掂手中的銀子,眉開眼笑的連聲說好,意外之財誰不喜歡,王府一等丫鬟的月例是二兩銀子,像她這樣的二等丫鬟隻及一等丫鬟的一半,這十兩銀子快趕上她一年的例錢了。

綠衣丫鬟走後,秦蓉蓉臉上的笑容再也端不住了,沉著臉走到床榻上坐下,捏緊拳頭猛捶了幾下玉枕:“可惡!真是可惡至極!”

她的聲音像是從齒縫裏發出來的,也不知道她在罵誰可惡,嫵媚嬌豔的模樣**然無存,一臉陰森怨毒。

站在陰影裏的小亭走到她身前,低聲問道:“小姐,現下要怎麽辦?”

秦蓉蓉上京,本來是將兩個丫鬟一塊帶來的。誰知上次若雪銀鐲子的事情東窗事發,周羿什麽也未說,隻讓人將小蘭廢了武功,重重打了一頓板子,然後驅出王府。所以現在秦蓉蓉身邊真正用得著的人,也隻有小亭一個了。

秦蓉蓉恨聲道:“事情本來計劃的好好的,誰知半路跑出一個程咬金,氣死我也。”

小亭沉吟了一會兒:“恕奴婢愚鈍,小姐指的是淩大小姐,還是金小姐?”

“當然是金彩霞。”秦蓉蓉在私底下了不用掩飾自己的本性,火冒三丈地道:“早八百年我就沒有指望什麽正妃之位了!”

言外之意便是覬覦著側妃之位,小亭忍不住道:“小姐以前不是說過側妃之位難以弄到手嗎?如今怎麽變卦了?”

秦蓉蓉橫了她一眼:“此一時彼一時,以前我不了解世子是什麽樣的人,以為他是個木訥的性子,隻會循規蹈矩。可經過一段日子的觀察,我對他的性子了然於胸,自然要做出相應的打算。”

“小姐高明。”小亭對秦蓉蓉佩服的心服口服,她家小姐為了達到目標,不惜使用一切手段,那份能屈能伸,忍辱負重的功力,隻怕沒有人比她更深了。

小亭的馬屁並沒有讓秦蓉蓉高興多少,沉著臉思考片刻,突然問小亭:“我上次吩咐你弄的藥,你弄到手了沒有?”

“雖然還沒到奴婢的手上,不過應該弄到了藥。”小亭胸有成竹地道:“奴婢明日便找個理由出府,找機會將藥拿來給小姐,小姐便可以心想事成了。”

秦蓉蓉點點頭:“你做事小心點,可別像小蘭一樣,讓人發現了馬腳,屆時我也保不了你。”

提到同伴,小亭的心情難免有些沮喪沉重,不過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富貴險中求!為了博個榮華富貴的未來,有時也隻能以身犯險。

說到底,她們幫秦蓉蓉,何嚐不是在幫自己,誰願意永遠給人做奴做婢啊,以自家小姐做跳板往上爬這種事,在丫鬟中也是屢見不鮮。這就所謂的螳螂撲蟬,黃雀在後。

幾家歡樂幾家愁,有人歡喜有人憂。

秦蓉蓉這邊氣急敗壞,決定鋌而走險。而剛得到消息的淩輕煙卻喜上眉梢,有種苦盡甘來的感覺。

她一雙漂亮的睛睛裏流淌著欣喜若狂的光芒,儼然春風滿麵,有心想逢人便炫耀一番,洋洋得意地向眾人大聲宣布——我馬上便是端王世子妃了!但苦於這是夜晚,倘若她這麽做,別人隻會以為她瘋了。

幸好她有個暫時癱瘓在床的母親,可以隨時分享她的喜悅:“娘,女兒馬上便會如願以償了,您高興嗎?”

錢氏白日睡多了,晚上走了困,這會正無所事事的躺在**,同趙媽媽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見淩輕煙一臉喜滋滋的推門而入,那眉梢眼角的得意藏都藏不住,便詫異地道:“這是怎麽了?難道有什麽喜事發生了?”

“可不是嗎?”淩輕煙見屋子裏隻有趙媽媽一人,眼神微微有些失望,她還指望有幾個大丫鬟在這裏,她說出好消息,讓那些丫鬟們羨慕妒忌一番呢。

但能聽到趙媽媽的恭喜似乎也不錯。因此她幾步走到錢氏的床邊,興奮地道:“娘,端王妃定了我做羿世子的世子妃!”

“真的嗎?”這則消息同樣讓錢氏高興不己,她本來還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沒料到這麽簡單便達成願望了。

不過,薑畢竟是老的辣,她沒有被天大的喜悅衝昏了頭腦,短暫的喜悅過後,急忙問道:“煙兒,你從何處得知這消息的?是端王妃派人來了嗎?”

有些心不在焉的趙媽媽急忙恭喜了淩輕煙幾句,果然讓淩輕煙更覺得飄飄然,隻差手舞足蹈了。

她一臉得意的對錢氏道:“是瑤郡主打發人來告訴我的,這還有假?來人還告訴女兒,連側妃人選都定好了,是金總兵的那個庶長女。”

錢氏將她的話細細品味了一番,隨後肯定地道:“錯不了了,沒想到端王妃這麽雷厲風行,說定下便定下了。”

“那是因為女兒比別的貴女們都出色,端王妃的眼睛又沒有瞎,當然能看到我的好。”即將心想事成,淩輕煙頗有些誌德意滿,眉飛色舞、沾沾自喜的摸著自己臉。

錢氏也覺得與有榮焉,臉上掛笑,眯著眼睛暢想著淩輕煙當了世子妃後的情形,然後惡狠狠地道:“這次看那個小賤人往哪裏逃?就不信她還敢與端王府做對。”

淩輕煙神情一滯,瞬間想到周羿對若雪的不同之處,但轉而想到世子妃人選已定,若雪即使再會折騰,也翻不起三尺浪花了。

她心裏大安,便不屑地冷笑:“淩若雪算哪根蔥?她以為衛家會為了她與端王府做對嗎?真是太天真,太可笑了!等我坐穩世子妃寶座,第一個就拿她開刀!”

“到時定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錢氏也一臉陰鷙的附和,那牙齒咬的,恨不得生啖若雪肉。

“放心吧娘,她離死期不遠了。”淩輕煙高傲地昂起頭,仿佛自己已經是端王府的世子妃,陰著雙眼,倨傲無比地道:“到那時,我要用一百種慘無人道的方法折磨她,讓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對了,你爹還不知道這個好消息吧?”錢氏忽然想起淩經亙,從出事到而今,淩經亙沒來看過她一次,而她不良於行,比淩經亙的情況更慘,想去看他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雖說錢氏心裏喜歡的是東方昱,但不能否認淩經亙才是她正經八兒的丈夫,表麵上的工作還是要做到位的。

淩輕煙立刻起身:“女兒這就去告訴爹,讓他也高興高興。”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淩經亙聽到這則消息果然很高興,頹敗的的臉上重新煥發出光彩。

自從碎了一個蛋,他覺得無臉見人,就一直躲在書房裏,有時自己的兒女都不見。但再重的傷也有養好的一天,他總不能永遠不上朝吧,還不是要見到文武百官的。

再說太醫也盡責地告訴他,隻要不是兩個蛋都碎了,一樣可以行**,也可以有子嗣,跟白麵無須,兼娘娘腔的太監,那還是有很大區別的。淩經亙鬆了一口氣之餘,也覺得事已至此,再搞自閉也不能挽回什麽,便漸漸想開了。

此時聽到淩輕煙帶來的好消息,頓覺連日來的鬱悶一掃而光,晦氣盡除,一個勁的誇獎淩輕煙:“還是我兒替為父長臉,等我做了世子爺的嶽父,那是何等的榮光!”

隻要攀上端王府,那就預示著他會官運亨通,飛黃騰達,走路都會帶著風,其它的事情何足道哉。

淩輕煙掩唇嬌笑,心時愜意得不行,美麗的容貌因為喜事將近更添姿色,如玫瑰般嬌豔。

相比起淩府裏的其樂融融的氣氛,自己不自知而“被”定下世子妃的周羿卻沒那麽好運了,因為他們一行人遇到了“鬼打牆”。

首先發現不對的是若雪,她這人有個長處,記路的本領非常強,想當初,沐昭儀隻帶她在包羅萬像,錯綜複雜的禦花園轉了一圈,她就可以沿原路返回,一絲錯漏都不帶的。

所以當她看到一棵被自己用匕首劃了一刀的柏樹後,美眸一閃,立刻平靜地宣布:“別走了,我們又繞回來了。”這棵樹是她故意劃的,明知這山上有埋伏,且樹木眾多,未免在夜裏迷路,她每走一段都會在樹上刻個記號。

眾人都停了下來,警戒的打量著四周。

夜晚的山間總是詭異而神秘的,即使有火把,也隻能照亮近處的範圍。遠看,依舊是一片望不透的黝黯山林,樹影幢幢,陰森恐怖,不時有野獸的嚎叫聲傳來,驚得樹上的鳥兒們“撲啦啦”扇著翅膀飛走了。

“原來是繞回來了啊。”八哥腳尖一點地,嗖地躍上一棵大對,身姿迅猛如風,卻輕盈如鳥,承載他重量的一根樹枝晃都沒有晃動一下。

他精銳的目光穿透濃稠的黑暗,四處張望,嘴裏還不住冷哼:“我就說明明很短的一段路,怎麽走了半天還沒走出去,原來是遇到了鬼打牆啊。”

所謂“鬼打牆”,大家都知道,就是在夜晚或郊外行走時,會在一個圈子裏走不出去,仿佛周圍有一堵無法逾越的“牆”,導致你老在原地轉圈。

周羿將一顆夜明珠遞給若雪:“把這個戴到頭上,或係在腰上。”

他的這顆夜明珠,裝在用紅絲線編好的網兜裏,可以掛在身上,倒是很方便,但是若雪卻不明白他的意思,這會有火把,夜明珠根本不亮,要戴頭上幹嘛?再說她身上也有夜明珠,好幾顆呢,比他這個還先進,用紅繩串成頂鏈狀,掛哪都成。

周羿卻堅持要她戴上,並說:“等會打起來,黑燈瞎火的,丟了好找。”

“……”若雪一臉黑線萬年,恨不得拍死他:“你丟了才好找呢,是敵人好找吧。”一個發光體,他找得著,敵人同樣不瞎啊。

周羿默默地將夜明珠掛到自己的胸前,然後對她道:“那我丟了的話,你記得來找我。”

若雪隨口糊弄他:“嗯,找你。”找你才怪,丟了才好,像你這樣缺心眼的漂亮苕,還是去禍害敵人吧。

去查看情況的衛風回來:“小姐,看來是早就布好了陣,引我們入了彀,陣就開啟了。”

“嗯。”若雪點點頭,略帶清冷的目光迅速掃遍四周:“看來他們是想以逸待勞,等我們在這裏轉圈圈轉的疲累不堪,然後再收拾我們。”

她一邊說,一邊從荷包裏麵往外掏東西,準備破陣。

周羿問她想幹嘛,若雪嚇唬他說要放毒,周羿抿著唇不做聲,隻用一雙閃亮烏黑的眼睛望著她。

他五官猶如玉雕般精致完美,唇紅齒白,烏目長睫,本就是一副禍水樣,美的不似凡人,再配上他此刻有些無辜的模樣,竟然顯得非常軟萌可愛。

若雪有些心虛,不敢直視他能透徹人心的眸子,低頭搭配著手中的物事,沒話找話地道:“周羿,你有沒有發覺……你現在不那麽麵癱了。”

周羿靜靜地凝視了她片刻,淡淡地反問:“麵癱是什麽?能吃嗎?”

若雪:“……”幻滅,絕對地幻滅,這人就隻長得好看罷了,一交流,你就會各種想死。

若雪放棄跟解釋,聰明的轉移了話題:“不管什麽陣,總會有陣眼,找到陣眼,陣就破了。”

“嗯。”周羿像模像樣的點點頭。

若雪覺得他在裝腔作勢,便問:“周羿,你學過陣法麽?會破陣嗎?”

“學過。”周羿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一樣,語氣淡如風:“會破。”

若雪覺得這二百五簡直太能裝了,就決心戳破他的牛皮:“那這個陣法你會破麽?”

令她意外的是,周羿又點點頭:“會破。”

若雪趕緊喊八哥:“八哥,你家主子瘋了,趕緊領回去吃藥,藥別停。”

戴勝在一旁聽不下去了,插嘴道:“衛家小姐,世子爺最擅長各類陣法了,這種鬼打牆的陣法,世子爺隨手可破。”

八哥的話還有點水份,雞冠鳥絕對是個老實人,若雪去看周羿,因為周羿個子高大,她隻好仰望他,仿佛不認識他,怔怔地看了半晌:“會破陣你不破,讓我們在這裏轉圈圈?”

周羿垂眸盯著她,此刻四周火把通明,少女不自覺的微仰著頭,將她精致絕倫的臉毫無保留的呈現在他眼前。

眉若畫,眼若描,鼻挺而秀氣,微啟的嫩唇柔軟若鮮花,睫毛根根舒展,眨動間宛如蝴蝶翩翩起舞,靈動鮮活,仿佛一下子搔到他的心底,叫他心裏癢癢的。

他眸色深深似海,眸底卻波瀾洶湧,心底有種很奇異的感覺,就想這麽不管不顧地俯身下去,對著她嬌豔欲滴的嘴咬一口,咬十口,咬一百口,無限循環……

最後,估計是想到咬一口後,會被若雪暴打的滿頭包,他抑製住胸中澎湃如潮的感覺,隻是伸出左手,曲指彈了彈她雪白光潔的額頭,丹唇揚出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你又沒問我,我為什麽要破?”

尼瑪,這什麽人啊?若雪徹底風中淩亂了,也就沒有注意他丹唇微揚之後,他身上別有的那股風流不羈之態。

她吐氣,呼氣,吐氣,告訴自己,我才剛找到媽呢,生活如此美好,我不能如此暴躁……

默念三遍之後,她一臉淡定的對著周羿道:“羿世子,麻煩你去破陣,ok?”

周羿靜默不動。

“你又怎麽了?”若雪都快給他跪了。

周羿語氣平平地說:“聽不懂。”

“……”聽不懂你妹!

老子不愛使喚你了,老子自己去破,讓你瞧瞧老子的厲害!若雪及腰的青絲一甩,看都不看周羿一眼,轉身就走。

------題外話------

激動的一臉血,兼熱淚盈眶——恭喜qquser6781500親升解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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