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是妻控 148 老房子著了火

況鴻霄手中拿著一隻晶瑩剔透的碧玉簪,在屋中徘徊踱步。

他時而細細摩挲著簪身,時而放到鼻端輕嗅。聞到簪子散發著幽淡迷人的茉莉花香,他的嘴角不禁淺淺一勾,勾出一抹發自內心的微笑,令他清俊雋秀的臉龐更顯生動迷人,說不出的好看。

地上鋪著光滑的大理石方磚,倪臻擔心它們被主子磨穿,忍不住道:“主子,你這麽來來回回的走,晃得屬下頭暈。”

屋中的火燭灼灼燃燒,滿室光明,況鴻霄的思緒被倪臻打斷,抬眸看了他一眼,對他的頭暈不予置評,繼續磨磚。

他這一眼頗耐人尋味。

奈何倪臻生來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比這更耐人尋味的目光他一樣品味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他無視主子的目光,直言不諱地道:“你看屬下也沒用;把地上磨個洞出來也沒用,感情的事要講個你情我願,不能你看上了人家,便理所當然的認為人家也會看上你。”

顯然沒料到心思粗獷的手下會說出這麽富有哲理性的話,況鴻霄止住步伐,認認真真的打量著倪臻,仿佛不認識他一般。

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論是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還是對方嘴巴和兩腮上那青青的短髭,都說明人還是那個人。

“倪臻,你怎麽不擔心我把鞋子磨破?”況鴻霄指了指堅硬的地麵:“反而替它們擔心?是不是搞錯對像了?”

倪臻本來一動不動地任他打量,聞言,看看地上,又看看他腳上繡著飄逸雲紋的錦鞋,個性至極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狐疑,也奇怪:“是啊,我怎麽就沒想到你鞋子會破?”

“切,還以為誰把你換走了,冷不丁說出那麽深奧的話。”況鴻霄佇立在窗邊,不再看倪臻,繼續專心致誌的把玩手中的玉簪。

倪臻打架在行,智謀方麵是差了那麽一點點,但人都是有自尊心的,被主子蔑視,感覺自己自尊心受損了,便低著頭,委屈地嘟嘟囔囔:“你堂堂一個小候爺,又不差銀子,拾了人家的簪子也昧著不還……說拾是給你麵子,那天我都看見了,燕夫人的簪子又沒有掉,隻是有點鬆,你抬手便來了個順手牽羊,偷了……”

練武之人的警覺性一般都非常高,倪臻感覺到不對勁,趕忙閉緊嘴巴,並偷偷窺視了況鴻霄一眼。

“說啊,怎麽不說了?”況鴻霄臉上綻放著令人目眩神馳的笑容,溫柔地鼓勵他:“你還知道什麽,都一並說出來,放心好了,我不會殺人滅口的。”

倪臻覷著他臉上令人驚豔的笑容,高大魁梧的身軀抖了抖,很窩囊的矢口否認:“屬下什麽也不知道,沒什麽說的了。”

其實他知道很多內幕,比如:小候爺偷了燕夫人的簪子之後,起初隻是自己成天拿在手上把玩,如入了魔障一般。後來不知怎麽的突發其想,非逼著現在的旺財,也就是原來的小雪球嗅簪子上的氣味,每次嗅了便獎勵小雪球肉骨頭,樂得小雪球對嗅簪子樂此不疲。

也正因為這樣,小雪球去衛家的時候,誰也不理睬,獨獨對燕夫人大獻殷情,因為它聞到燕夫人身上的香氣和簪子上的氣味相同,以為有肉骨頭吃,當然要巴結金主了。

再比如,馬車明明沒有壞,是小候爺吩咐他在衛宅門口弄壞的,因為他要讓小雪球去找燕夫人,所以才精心布置了這一切。

還有,他那天明明聽到燕夫人說頭上的簪子掉了,小候爺也聽見了,可他楞是跟沒聽到一樣,若無其事的站在一旁,就那麽堂而皇之地看著燕夫人和丫鬟仆婦四處尋找。想當然耳,怎麽可能找得到,簪子藏在他主子身上,又沒在地上。

除了這些以外,倪臻還知道許多許多,誰叫他是主子的心腹呢!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主子都說要滅口了,他為小命著想,隻好三緘其口。再說了,這些事情他樣樣都參予其中,早和主子同流合汙,沆瀣一氣了,再想金盆洗手,似乎也遲了。

況鴻霄見倪臻識相,便誇他識實物者為俊傑,有長勁,竟然懂得見風使舵了。

倪臻見危險已去,膽子又回來了,不怕死的戳主子的痛腳:“但是主子,老話說,強扭的瓜不甜,既然燕夫人不搭理你,屬下覺得你還是要懸崖勒馬為好。”指了指況鴻霄手中的碧玉簪,他實話實說:“人要懂得拾金不昧,若有一日,燕夫人知道她的簪子是你偷的,你說她會怎麽想你?”

“要你操心,山人自有妙計。”

況鴻霄清亮有神的眼中露出狡黠的笑意,一句話將倪臻堵了回去:“至於她不搭理我,是因為時日太短。古人雲: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日子長了,她了解了我的為人和心意,自然會接受我。”

見主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倪臻百思不得其解:小候爺才見過燕夫人幾麵啊,怎麽就執著如此了?難道世間真有“一見鍾情”這回事?

他直截了當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主子,你醒醒吧,屬下覺得你走火入魔了。”

“是啊,我走火入魔了。”況鴻霄對他的話深以為然,揉著額頭,憾然喟歎一聲:“倪臻,我如今的狀態就好比老房子著了火,一發不可收拾了,你懂嗎?”

縱然不懂況鴻霄心裏的彎彎繞繞,但老房子失火倪臻還是知道的,老房子一旦燃燒起來便沒完沒了,不可救藥。

他困擾的撓了撓頭的撓了撓頭,不知怎麽才能讓主子迷途知返,他覺得感情這種事應該是兩情相悅,情投意合才顯和和美美吧,為什麽他的主子非要剃頭挑子一頭熱?

況鴻霄無法給倪臻剖析自己的情感,隻緩緩說道:“我本打算就這麽孤獨一生,四處漂泊,遇到她的那一瞬,我突然有了成家立業的念頭,那念頭出乎人意料的強烈!讓我覺得,人生若能有這麽一位女子相伴,夫複何求!”

什麽?成家立業!?

主子的話如雷貫耳,讓倪臻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但耳中又傳來況鴻霄擲地有聲、不容忽視的聲音:“她是我這麽多年來,唯一有了成家念頭的女子。”

他說:“我想娶她。”

看來沒有聽錯,都提到嫁娶問題了,倪臻的眉頭擰的更緊了,感覺事態超出他想像的嚴重!

別人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自打那件事以後,這十幾年來,主子沒口不提成家之事,但凡候爺和老夫人提起,他不是大發雷霆,便是包袱款款的走路,仿佛老虎屁股一般摸不得,顯見心結極深。

可這會,他自己卻主動提起這個話題,這說明什麽?說明他已解開捆綁束縛他十幾年的心結,並振作精神,打算開始新的人生了。

隻是,倪臻覺得主子太異想天開了!雖然他也承認薛燕生得美若天仙,光是她那張臉都會讓男人趨之若騖、前撲後繼。但是,薛燕的來曆成謎,且她還有衛家小姐這麽大一個女兒。這些,皆會讓想娶她的人望而止步。

堂堂小候爺娶妻,娶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就罷了,還有那麽大一個拖油瓶!這讓京城裏的那些黃花閨女們情何以堪?

即便粗心莽撞如他,也不看好這個事,遑論其他人?別人尚且不說,老夫人隻怕第一個就不會答應!

倪臻能想到的,況鴻霄當然也能想到,隻是,感情的事半點不由人!

他看到薛燕的第一眼,的確覺得她美的令人驚心動魄,但也僅止而已。長這麽大,他看到的絕色佳麗不計其數,饒是美人在他麵前寬衣解帶,他也可以做到無動於衷。

然而,薛燕的反應卻讓他大為詫異,他自認雖非什麽貌若潘安,美如宋玉的美男子,但也絕非醜如厲鬼的猥瑣男。可薛燕看他的目光,就仿若他是蛇蠍猛獸一般,不但痛罵他是壞蛋壞人,還對他拳腳相加。

那一瞬,他真是被她異於常人的表現驚住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他固然不是那種在女人堆裏無往不利的風流男子,但好歹也是許多女子眼中的金龜婿,什麽時候被人嫌棄至此了?

更何況,他還救了這位女子。

也許,人就是這麽個賤東西,有許多女人對他投懷送抱,視他為如意郎君,他不屑一顧,隻覺得那些女子動機不純,不是衝著他的長相,就是衝著他出手闊綽,再來便是衝著他的身份和家世。冷不妨有個女子不把他放在眼裏,還可勁的遭踐他,倒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順手抽掉薛燕頭上的簪子,那純粹是下意識的行為,就是覺得這女子這麽凶,他想逗逗她而已,並不惱她。可後來卻不想還給她了,也說不上為什麽,不想還就是不想還。

回來後,他時不時的便會想起薛燕,會在無人的時候慢慢回味當時的場景,然後會心一笑,覺得這女子真是太有趣了!如果天天與她在一起,那生活一定多姿多彩,精彩紛呈。

想的多了,便覺不妥,有種迫不及待想見她一麵的衝動。但他從薛燕所梳的發式上判斷她是嫁了人的,所以他顧慮重重,不想打擾她現有的生活。

他暗自惋惜不已,心想,也不知是哪個男子這麽有福氣,能娶到這個美麗鮮活的女子為妻,令他好生羨慕!

盡管心裏覺得遺憾,也盡量壓抑那種想見她的念頭,但有些事情,你越壓,它反彈越大,直到不受你管束。無法,他無奈的說服自己,隻是以旁觀者的身份偷偷見見她,應該不要緊吧?

這樣一想,少不得派人去打聽。他那天看到薛燕和若雪行跡親密,是真的以為她們是姐妹,壓根沒往母女那方麵想,不過有若雪做媒介,薛燕的資料很容易查到。

隻是他查到的資料十分有限,因為衛離在其中做了手腳,所以他隻知道薛燕是若雪的親娘,沒有相公,好像是死了。

資料雖少,對況鴻霄來說卻足夠了,雖然薛燕有若雪這麽大的女兒令他很困擾,但沒有相公這一條卻深得他心。

兩利相權取其重,兩害相權取其輕。兩相比較之下,有女兒和沒相公,還是沒相公勝出了。

於是,後麵的事情便很簡單了,在他的精心策劃之下,一切水到渠成。

與單純如稚子般的薛燕接觸了幾回,他豐沛的情感便不可遏製,一路以摧枯拉朽之勢,將他陷落得徹底!

而今,他已泥足深陷,不可自拔,唯一能救贖他的,就是得到那個女子!

**雨霏霏的早上,雨似停非停,空氣中飄散著蒙蒙的濕氣,讓一切都顯得那麽潮濕。衛家大門口,紫露撐著把蓮花並蒂的油紙傘遮在若雪的頭上,主仆倆緩緩拾階而下。

“若雪。”衛離著一襲爍爍生輝的銀藍窄袖箭服,豐神俊朗的負手站在馬車旁,見到若雪出來,他矯健的身姿一閃,轉瞬間,人已到了若雪麵前。

但見他容顏如玉,發如黑染,眉飛入鬢,迷人的桃花眼內凝滿璀璨光華,長長的睫毛上點綴著幾點細細小小的水珠,如星光般成十字折射開來,熠熠生輝,襯得他俊美無儔的麵龐愈發精致,格外的吸引人。

他眼含笑意的望著若雪,順手接過紫露手中的油紙傘。紫露抿嘴一笑,提著裙子飛快地下了台階。

“怎麽沒打把傘?”若雪見他墨發上也有細小的水珠,便伸手去撥弄他像姑娘家一樣的烏黑長睫:“這上麵也沾著水,好似剛哭了一般。”

衛離莞爾一笑,向她妖治十足的眨眨眼,痞痞地道:“你懂的,馬上要回到廣陵,我這是苦盡甘來,喜極而泣。”

他眉眼飛揚,玉麵神采奕奕,渾身散發著致命的男性魅力,天然一段風情全在眼角眉梢,再這麽壞壞的一眨眼,若雪感覺心都漏跳了半拍,有熱氣熏上了雪白的臉蛋。

明知道他說的是回到廣陵之後,便會著手安排他們的婚事,若雪卻佯裝聽不懂他的話,眉不動眼不抬的下著台階,狀似不經意岔開話題:“娘和姆媽她們那邊沒問題嗎?”

衛離優雅地撐著傘,陪著她往下走,眉宇間透著一股氣定神閑和寵辱不驚的淡然,從從容容地道:“她們從清隱寺出發,現在早出了京城,會在戴縣與我們會合。”

今日正是他們離開京城的日子,未免節外生枝,衛離昨日便以上香祈願為名,將風三娘和薛燕大張旗鼓的護送到京郊的清隱寺,回廣陵的行李等早就收拾好了,一並帶上。眾人在清隱寺裏留宿一夜,天不亮,便由衛風衛雷帶著隨扈護送出京了。

而若雪則坐鎮衛宅,等衛離安排打點好一切,他們也會悄然無聲的離開。

聽說風三娘和薛燕已經出發了,若雪有一種即將回家的迫切感和親切感,催促衛離:“那我們加快速度追上她們。”

“遵命,大小姐。”衛離笑著將傘壓低,擋住眾人的視線,愛憐地撫摸她嫩滑若新剝雞蛋的臉。

若雪毫不客氣的拍飛他的爪子,加快步伐。

兩人說著話,已到了馬車旁,在大門外,衛離不敢造次,很守禮的將她扶上馬車。

若雪進馬車之前,環視了占地麵積頗廣的宅子一圈,心中輕快地道了一聲:別了,京城。

衛離神情專注的看著少女進了馬車,然後漫不經心的輕揚手指,磁性動人的聲音透著愉悅:“出發。”

幾輛馬車緩緩啟動,數十騎鮮衣怒馬的侍衛隨侍在側,以衛管家為首的京城大小管事,帶著諸多仆人冒雨跪送主子離開。

剛出京城,雨便停了,陽光破開雲層,將金色的燦爛光輝灑向大地,一時間,似乎所有的陰霾都被陽光驅散了。

“有沒有彩虹?”若雪趴在馬車窗口,問著騎馬陪在馬車外的衛離。

衛離挑了挑漂亮的眉,不動聲色地**她:“我帶你騎馬,一路上的風景隨你看。”

“可以,但我要單人獨騎。”若雪一舉戳破他的陰謀詭計。

衛離若無其事的看看太陽,煞有介事地道:“妹妹,日頭太大,哥哥擔心你曬壞了,還是不要了,等陰天下雨的時候再騎吧。”

哧,隻要不是跟你共乘一騎,陰天下雨你照舊有話說,若雪對他的論調嗤之以鼻,正要挪諭他兩句,忽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她回頭一看,十幾騎人馬閃電般的朝著他們奔馳而來,那整齊劃一的架勢猶如戰場上衝鋒陷陣的軍隊,路人聞聲紛紛躲避。

別人她沒看太清,但八哥那唇紅齒白,嫵媚妖嬈的模樣卻一下子映入她的眼簾。

“哼!周羿,來的到是挺快的。”衛離心不在焉的回頭輕撇,薄唇彎出一抹冷笑,瀲灩生波的目光刹時變的宛若寒星閃耀,眉間現出若有似無的駭人殺氣。

“周羿?”若雪瞄了一會兒,好像沒看到周羿,隨口就道:“不可能吧,今日可是他的選妃宴,他這會說不定正忙著呢,哪有空過來給咱們送行啊。”

“送行?”衛離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覺得他這小情人真是朵奇葩。

他古怪的眼神令若雪炸毛:“這麽看著我做什麽?難道我說錯了?”

------題外話------

八哥我追來鳥,衛雲你個始亂終棄的混蛋,看你往哪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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