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 相親相愛的郎舅,同穿褲子的母子

發覺自己不知不覺被這兩人帶歪了,竟然開始“我我我”,太後立刻祭出鎮妖塔收拾殘局:“皇帝,哀家找若雪來,是為了皇後和八哥的事,倘若皇帝沒什麽意見,請用完禦膳之後便去批閱奏章吧。”

羿帝討厭批閱奏章,他那麽懶的一個人,總覺得發呆比批折子有意義多了。

然而在其位,謀其政,羿帝是位很有擔當的男子,當了皇帝就要像個皇帝,所以他批折子時隻撿言簡意駭的批,能三句話說完事情的更好。但凡遇上囉唆點的折子,他多是朱筆一揮:霧裏看花!

至於那種長篇累牘的,他更是敬謝不敏。不用多久,那些文采斐然的大臣,再也沒法在折子上賣弄自己的文采了。

此刻聽到太後讓他吃完了就走,他不禁皺起眉頭,紅唇抿緊,批折子哪有和若雪吵架令人精神振奮!

他可是丟了堆積如山的折子,專程跑來和若雪吵架的……

於是他優雅的輕撣纖塵不染的龍袍,用一種很平靜的聲音說:“挑選皇後茲事體大,八哥的事亦不可輕忽,朕豈能缺席?”

他硬要留下,太後也攔不住,幹脆和他約法三章:“皇帝要留下也行,但不可意氣用事,休要再顧左右而言其它。”

羿帝不著痕跡的瞥了低眉斂目,一直不肯正眼看自己的若雪一眼,不知為何,心裏有些澀然,一絲苦味在口中緩緩彌漫開來。

心思百轉千回,卻換一聲幽幽歎息:罷了罷了,如今這種情況,兩人見一麵比登天都難,好不容易遇見她一回,何苦與她做那意氣之爭,徒惹她不快?

“自當聽母後教誨。”他淡然垂眸,烏黑長睫半掩,將一切心思盡藏在深不可測的眸底。

“那好。”

擺平了兒子,太後依舊采用邊吃邊聊的形式,對若雪道:“皇後一事,如皇帝所說,茲事體大,事關國體,雖然從衛家女子從選出,但不會讓你左右為難的。”

她對應嬤嬤抬了抬左手,應嬤嬤適時將一個精致的花名冊捧到若雪身邊,翻開呈給若雪過目。

“這上麵不但有哀家和陛下所挑選出來的兩個衛家女子,尚有其他幾位官宦家的小姐,皆是充盈後宮的首要人選,你仔細瞧瞧,有沒有不妥之處。”

若雪心中有數了,這兩個衛家女子十有八九是皇後的人選,至於其他的千金小姐,不在她關心的範疇。盡管太後讓她過目,卻也隻是走個過場而已,她傻了才會給意見。

遂麵帶淺笑的順著應嬤嬤翻開的冊子一一看過,然後點點頭:“太後和皇上的眼光自是極好的,妾身自愧弗如。”

羿帝的視線一直關注著這邊,如影隨形,似乎也在看那花名冊,聽到若雪的話,眸光一閃,正要啟唇,眼角餘光卻掃到太後似笑非笑的臉,他有些委屈地咬了咬唇,目光微黯地垂下眼簾。

他還覺得委屈了?

太後咬牙笑哼,隨後對若雪道:“這兩位衛家女子,隻能有一個做皇後,哀家會派幾位宮裏有資曆的嬤嬤去衛家,助你和你娘選出一位適合做皇後的,也省得你娘倆做惡人,以後與族人生了嫌隙。”

若雪連忙笑道謝過太後,她倒不怕做惡人,她是怕做媒人,尤其怕做那種“當紅娘包生娃”的媒。

不過,有些話她還是要問清楚:“太後,妾身夫婦記得太後當初說過不在衛家女子裏擇後,為何現在又舊事重提?”

太後稍稍遲疑了一下,她本已打消原來的念頭了,琢磨著在大臣之女裏重新為皇帝擇後的,可原來持反對意見的皇帝不知為何卻異常堅持起來,非要在衛家女子裏選出一個皇後。

太後拗不過他,便趁機提出條件,皇帝的後宮空虛,索性連皇後帶四妃一並選了。

本以為皇帝會一口婉拒,誰知他隻猶豫了一會便允了。太後首戰告捷,喜不自勝,立馬火力全開的再接再厲,讓皇帝再次鬆口納些大臣之女進來。

皇帝也許是想通了,也許是覺得一個也是娶,兩個也是娶,再多娶些又何妨?反正他沒反對。

這還有什麽好說的呢,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想嫁入皇宮裏的女子可是層出不窮,源源不斷。不費吹灰之力,太後便擬好了一眾女子的名單。給若雪看的這個花名冊,都還是精簡了的。

皇帝沒有說為什麽要娶衛家女子的原因,太後也不好亂猜,饒是猜出原因她也不想說穿,橫豎皇帝退讓了許多步,她也不好步步緊逼,逼出他叛逆的情緒便不好收場了。

麵對若雪的詢問,太後很快想到了應對之辭。

她用一種打趣的目光睨著羿帝,促狹地對若雪道:“誰知道呢,許是陛下的腦袋被門夾了,他非常想不開的要和衛離成為一對相親相愛的郎舅,因此打算讓衛離和衛焰當國舅爺。”

“……”若雪頓覺風中淩亂。

驚悚!周羿和衛離會成為一對相親相愛的郎舅?

這真是太考驗人的智商了有木有?

若雪努力想了半天,可一想到衛離和周羿“相親相愛”擁抱在一起時,腦子便會自動當機!

那畫麵太美膩,她不敢看……

太後給的理由固然不靠譜,但聊勝於無,再說事已成定局,兼之是皇家之事,她也不打算追問下去,隻在腦中回憶那兩個族中女子的資料,看對本人有無印像。

周羿見她對自己選後的事一點都不關心,顯然事不關己的樣子,心裏又像被刺紮的不舒服。本想再挑釁她幾句,不知出於何種心理,脫口而出的氣話卻硬生生的被他拗成:“你還沒說八哥他被衛雲怎麽了?你們家衛雲是吃了豹子膽麽?居然敢欺負八哥?”

太後也忙不迭地點頭:“是啊是啊,衛雲他是想造反麽?居然敢欺負八哥?”

若雪頗有些無奈地看了唯恐天下不亂的太後一眼,衛雲他豈止是造反啊!他真是太本事了,竟然造人成功了!

“太後,可否摒退左右。”

“你們都下去,沒哀家的傳喚不得進來。”太後不但將自己的人譴了出去,順便連羿帝的人也一並譴了,隻留應嬤嬤和莫公公在揚。

若雪見沒有外人了,便從從容容地宣布:“八哥他懷小毛毛了。”

“……”

“……”

“……什麽是小毛毛?”太後難得糊塗一回,猶有些半信半疑的問身後的應嬤嬤。

應嬤嬤圓胖的白臉露出大大的笑容:“啟稟太後,懷毛毛和生毛毛是方言,意思就是——懷小孩和生小孩,簡而言之,八哥他有喜了!”

羿帝麵無表情的問莫公公:“是這樣嗎?”

莫公公一臉淡定,抱著拂塵,躬著身子,畢恭畢敬的回答:“回稟陛下,是這樣沒錯。”

然後就是各種亂——

“啊——”

東方太後首先抓狂,攥著桌上的綴華麗流蘇的錦布一拉,“乓乓乒乒”一陣響,滿桌碗碟杯盞紛紛落地,“淩若雪!東方若雪!你家下人真是太欺負人了有沒有?竟然讓哀家的八哥不明不白的懷了野孩子!該當何罪?”

“衛雲,你真是欺人太甚!朕一定要殺了你!”

周羿修長如玉雕的手往桌上一按,五指微一用力,花梨木的厚重餐桌猝然四分五裂,轟然坍塌了一地,幸虧若雪跑的快,不然都要被波及。

隨後周羿憤而起身,一腳踹翻自己坐的紅木錦椅,猿臂一伸便來抓若雪:“烏龜若,你今兒最好能給我一個交待!”

交待,交待什麽?

若雪身手敏捷的避開周羿的魔爪,站在博古架旁,無語的看著這對暴跳如雷的母子,實在不能理解他們為何氣成這樣?簡直都有些失去理智了。

在她看來,八哥能懷上孩子不是皆大歡喜的局麵嗎?一來解決了橫亙在八哥心頭的難題,讓他的人生不再有缺憾和遺憾;二來也讓衛雲如願以償,終於可以讓八哥點頭嫁他了。

多好多完美的感人結局啊!偏生這母子倆一副衛雲犯下了什麽不可饒恕的殺頭大罪,儼然要與他誓不兩立的樣子。

眼見周羿又不依不饒的要來抓自己,若雪眼疾手快的抄過一旁的玫瑰椅推向他:“陛下,又不是我讓八哥懷孕的,你有本事去找衛雲,老抓我算怎麽回事?”

“衛少夫人,不可對陛下無禮。”莫公公拂塵一揮,輕飄飄的將要倒向皇上的玫瑰椅拂開,然後又神態恭敬的站到一邊。

切,就知道侍候皇上的內侍身手不簡單,若雪很鄙視莫公公,周羿抓自己他就當沒看見,她但凡要碰到周羿一根毫毛,他就出來拉偏架。

太後還在那氣急敗壞的添亂:“若雪,你趕緊將衛雲交出來,哀家要將他大卸八塊,以泄哀家心頭之恨!”

“豈止大卸大塊,朕要將他五馬分屍,挫骨揚灰,滅他九族!綁走八哥不說,還犯下如此不可饒恕的罪過,不殺他實難消朕心頭之氣!”

若雪又拖過一個楠木方幾擋住周羿,然後卯足力氣大喊一聲:“停——!太後,皇上,你們能不能冷靜點聽我說!”

有時候,金毛獅王謝遜的獅子吼還是很管用的,至少仁壽宮內安靜了十秒。接著,醒過神來的應嬤嬤急忙去勸太後稍安勿躁。

周羿愣了一愣,好似才醒悟自己幹了什麽,麵如冠玉的臉上騰然升起一片紅雲,但他因為衛雲又餘怒未消,於是氣呼呼的扭開臉,不去看因躲避他的追趕而跑的嬌喘噓噓的若雪。

總算讓這對狀若瘋狂的母子冷靜下來了!

仁壽宮裏一片狼籍,簡直若狂風過境。

盡管在心裏腹誹周羿一點風度也沒有,對自己這個弱女子都要動手,若雪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什麽不敬皇上的行為。免得一時不察,又被周羿抓個把柄,然後把帳一古腦的算到可憐的衛雲頭上。

“太後,皇上,八哥懷了毛毛不是很好麽……”

“哪裏好?”

若雪話還未說完,便被氣的胸口起伏的太後打斷:“八哥本身便是一個極可憐的孩子,如今還要頂一個未婚先孕的罵名,然後還要未婚生子……天啊,這孩子還能再可憐一點麽?”

她一臉痛心疾首狀的仰臉問老天爺:“老天爺你到底長不長眼睛?是嫌八哥的命還不夠慘麽?”然後又迅速的瞪著若雪:“況且就算孩子生下來,那也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子,這有什麽好?”

“……哪裏是未婚先孕和未婚生子?還不是……”衛雲的權宜之計麽,又不是說不娶八哥。

不待若雪為衛雲辯清,周羿又偏過頭來,恨恨地質問她:“這不是未婚先孕是什麽?八哥成親了嗎?是他娶了誰?還是誰娶了他?他的孩子不是私生子是什麽?”

“對啊。”太後基本跟兒子穿一條褲子了,怒不可遏地道:“我們可沒有為八哥辦喜事,既沒為他娶媳婦,也沒有收過什麽莫須有的聘禮!”

“……”母子同心,果然利害!

若雪訕訕的撓著雪白的額頭,這事說來好像衛雲的確是理虧的一方:“那個……太後、皇上先莫生氣,這事說來是衛家失禮,妾身回去便和夫君商議,讓衛雲央了媒人速來下聘。”

“不必了!”

“不必了!”

太後和皇上都板著臉,異口同聲地道:“我們可不差那點聘禮錢!況且我們是天家,即使八哥行為不檢點,做出什麽有辱門風的事,料想也沒人敢來指責八哥的半個不是,除非他、她不想活了!”

這倒是大實話,其實就算沒有皇上和太後替八哥撐腰,依八哥那橫行太歲,京城小霸王的名聲,他的屁股後麵就算跟一串父不詳、母不明的小蘿卜頭,若雪相信也沒人敢跑到他麵前質問他孩子是誰的種。

那不是自尋晦氣嗎?八哥不一拳揍得他爹媽都不認得他才怪!

話是這麽說沒錯,然而事情總要有個解決的方案吧,太後和皇上是什麽意思?

他們這是要鬧哪樣?

他們不是氣衛雲沒有先娶八哥嗎?又氣衛雲讓八哥未婚先孕,壞了八哥的名聲嗎?可現在木已成舟,再說事情還沒有傳出去,知道實情的人也寥寥無己,不是應當趕在八哥肚子還小,沒有顯懷之前把親事辦一辦,圓滿解決此事方為上策嗎?

但是……他們怎麽一副不想和平解決此事的樣子?

莫非他們要捧打鴛鴦?

若雪先看了看仰頭望著雕梁畫棟的屋頂,一臉傲嬌的太後,又看了看冷若冰霜的周羿,心裏疑問連連,百思不得其解。

但不管怎麽樣,衛雲是她的侍衛,出了這樣的事,她責無旁貸,隻好盡力從中翰旋:“太後、皇上請息怒,無論無何,孩子總是無辜的,八哥肯定希望他的孩子快快樂樂的成長,不希望被人說長道短。太後和皇上何不成全衛雲和八哥,讓他們盡快完婚,也好讓孩子有個和和美美的生活環境。”

太後遠遠的避開殿中淩亂不堪的地方,由應嬤嬤扶著坐到了翹頭案邊,此時聽了若雪的話,她霸氣四溢的一拍桌案。

“孩子一定會快快樂樂的成長的!想當年,本太後連八哥都可以養大,何況他的孩子,看誰有膽子敢對孩子說三道四,指指點點,本太後不立刻砍了他!”

“……”這是神馬意思?

太後的意思還沒理解透徹,那邊羿帝開了尊口:“烏龜若,你回去告訴衛雲,讓他速度提自己的頭來見朕,否則朕定要他好看。”

“……”自己提自己的頭來見你?這麽高難度的動作,衛雲他想必辦不到吧,要不陛下你身先士卒,給我做個示範如何?

若雪睨著羿帝真心無語,連他喊自己烏龜都忘記了。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羿帝眼角微挑,惑人的風流微露,不閃不避的迎著若雪的目光,又開始用那種懶洋洋的口吻說話:“是發覺得我比衛離好看麽?”

此刻,他負手站在太後身旁,優美絕倫的麵容讓人無可挑剔,高大偉岸的身材透著尊貴不凡,威嚴華貴的龍袍彰顯著他君臨天下的氣勢,宛若俊美無匹的神祗,的確好看到令人目不能稍移。

若雪成吉思汗:“……”她再次覺得羿帝越來越幼稚了,這樣的人當皇帝真的沒問題嗎?

她咳了咳,避開羿帝有調戲臣子之妻的言論:“皇上莫要忘了,衛雲可是孩子的親爹,若他真有個什麽好歹,孩子便沒了父親,那八哥和孩子怎麽辦?”

“八哥還有本太後!”太後的聲音透著歡呼雀躍。

羿帝的紅唇彎出淺淺的弧度:“沒錯,我們會替八哥養大孩子。”

“……”

再說下去,衛雲就可以自殺以謝天下了,若雪聰明的不再提這個話題:“太後,皇上,妾身還是先回去替未來的皇後安排住處吧。”

羿帝還未發表意見,太後大刀闊斧的一揮手,心情頗好的即刻放行:“準!”

望著那道嫋娜曼妙,裙裾逶邐的窈窕身影走遠,鼻端芬芳如蘭的香氣也恍若隨風散盡,羿帝默默垂下纖長的睫毛,臉上波瀾不驚,幽暗眸光卻諱莫如深,晦澀難明。

東方太後卻歡天喜地:“應嬤嬤,八哥有孩子了!啊!真是太讓人高興了!哀家要做祖母了,八哥小時候可漂亮了,他的孩子一定像個小仙童和小仙女……”

“哎呦!一想到軟軟糯糯,雪白可愛的小八哥,哀家的心頓時軟的一塌糊塗……哎呦!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讓哀家抱上啊,急死人了……”

“……”應嬤嬤瞪著眯眯眼,張口結舌了半天,總算想起一事:“太後,您最多是姥娘,當不了祖母,孩子是衛家的。”

“什麽衛家?什麽衛家?”太後一副茫然狀:“眾人皆知,八哥是男的,他的孩子,哀家不做祖母,誰來做?”

“……”應嬤嬤以頭搶地,完了,太後得了失憶症,居然忘了八哥是雙性人!

太後忘了該忘的,轉頭記起該記起的:“皇帝,不是哀家要催你,你看,八哥要生娃了;過不了多久,衛離也要生娃了;然後大家都生娃了,就你沒生,這像話嗎?”

羿帝淡淡的瞥了太後一眼,漫不經心地說:“眾所周知,八哥和朕斷袖多年,他的娃,不就朕的娃嗎?”話一說完,他腳步一轉,衣袂飄然,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

“……”

太後和應嬤嬤風中石化,陛下,你這是想給衛雲戴綠帽啊?還是想衛雲給你戴綠帽?這話咋就這麽讓人深懊難懂呢?

若雪揉著額頭出了皇宮,正要走向自家馬車,卻聽到一道悅耳至極的清越嗓音:“若雪,你怎麽這麽晚才出來?沒什麽事吧?”

她抬頭一望,略有些訝異:“衛焰,你怎麽在這裏?”

衛焰身上著一件墨色流光戰甲,外罩銀白色的長袍,袖口處紋飾淡金,墨色玉冠束發,額前垂著點翠鑲玉的鎏金抹額。一陣風吹來,他衣袂飛揚,額前珠玉輕晃,在淡陽下折射出星星點點的璀璨光芒,端地是貴氣逼人,風華傾世。

他神采飛揚的朝若雪走來,漂亮的嘴角噙著一抹笑,青春洋溢的臉上動人的酒渦若隱若現:“出了點事,須得大哥去處理,我正好向陛下覆完命,大哥來不及知會你,便讓我順道接你回去。”

看著他身上的厚重戰甲,若雪心裏很內疚:“那你豈不是等了半天了?其實有衛風他們在這裏,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那怎麽行。”衛焰一邊看她扶著丹楹的手上馬車,一邊接過衛柏送來的四方灑金漆盒,然後將漆盒遞給她:“大哥說你還未用膳,讓我先帶你去酒樓吃頓好的,我怕你餓著,備了點點心,你先墊墊。”

“還是自家兄妹好啊!”若雪捧著點心盒子,忍不住感歎一聲,本打算在太後那裏將就一頓的,誰承想羿帝不期而至。有羿帝在那裏虎視眈眈,饒是山珍海味她也咽不下,何況羿帝就是個找碴的魂淡,敗人胃口的很。

衛焰瞅著她感慨萬分,仿佛看穿世事的模樣,不禁失笑:“多大點事啊,值得你這麽感恩戴德的,還像個小孩子。”

若雪瞪了他一眼:“別沒大沒小的,我是你嫂子。”

衛焰低眸淺笑,不予置評。

若雪抿了抿唇,也有些不好意思,反正自打她和衛離成親以後,她也沒叫衛焰小叔子,衛焰也從不喊她嫂子,都名字來名字去的,旁人也許覺得他們沒規矩,但風三娘等人則見怪不怪。

衛焰騎著馬,護著馬車一路行到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的德護門,便微傾身,透過馬車的車窗問裏麵的若雪:“前麵新開了一家酒樓,前兒個我和同僚去吃過一回,味道不錯,帶你去那裏打牙祭怎樣?”

若雪這會已吃了幾塊點心,又喝了茶,饑餓感早消失了。想了想,覺得衛離肯定也還沒有用飯,他們剛回來,有許多公事和私事等著衛離去處理,還是回去和他一起吃吧。

便撩開一點車簾:“衛焰,我們還是回去吃吧,我點心都吃飽了。”畢竟是在一起生活過的,衛焰熟知她的口味,備的點心都是她愛吃的。

“也好。”衛焰也不強求。

不過他覺得那家新開的酒樓有幾道招牌菜非常不錯,同家裏的廚子手藝不同,想帶回去大家嚐嚐。於是他讓若雪等等,吩咐衛鬆去酒樓訂菜,然後便可以走了。

馬車停在路旁,衛焰正要下馬,對街卻傳來幾道驚喜交架的聲音:“衛小將軍,真是好巧,你怎麽在這裏?”

“衛將軍,等等我們呀!”

“衛將軍……”

衛焰犀利而英氣眉峰微不可見的蹙了蹙,隻停頓了一下,還是身手矯健的翻身下馬。

馬車裏的若雪聽見是女子嬌滴滴的聲音,不禁和丹楹會心一笑,不消說的,這聲音的主人一準是衛焰的愛慕者。她對丹楹使了個眼色,兩個都撩開車簾往外打量。

丹楹隻看了一眼,便皺眉看她:“小姐……少夫人,是那位豬小姐。”

“嗯。”若雪也看到了,一身火紅長裙,妝扮的光彩照人的朱子衿,在兩位與她年紀相仿的姑娘的陪同下,正含著一臉矜持的喜色向這邊而來。

“真是冤家路窄。”丹楹清秀的臉上盈滿晦氣。

若雪的注意力卻放在朱子衿左邊的青衣姑娘身上,這姑娘的衣飾不若朱子衿和另一位姑娘光鮮亮麗,十分的樸素——一襲青衣、月白長裙,頭上隻有一根簡單的銀簪和銀釵,但卻比朱子衿和大街上的其他姑娘都要來的出色。

隻見她盈盈美眸,柔柔長發,櫻桃小嘴,微啟唇,聲若鶯燕:“衛將軍,好久不見,你……你最近還好嗎?”

說著說著,她美眸裏便泛起了一層明亮的水氣,氤氳生波,配著長長的黑密睫毛眨啊眨啊,別有一番動人的嫵媚風情,當真是我見猶憐。

若雪睇著同樣殷殷癡望著衛焰的朱子衿,在看看這位青衣姑娘,對丹楹搖頭歎息:“小姑娘,學著點,這才是真正的美人,不靠華衣美服,不靠胭脂水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丹楹鄙夷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很不屑地說:“少夫人,你越來越厚臉皮了,怎麽能自己誇自己呢?”

若雪白了她一眼,覺得自己在對牛談琴:“我說的是那位青衣姑娘,你少不懂欣賞。”

正在這時,卻見那位青衣姑娘身姿款款的對著馬車一拜,柔柔怯怯的道:“裏麵的可是衛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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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衛雲啊,這爹不曉得當不當得成,居然有人跟你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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