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是妻控 260 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二更)
衛離素來從容優雅的麵容現出少見的厲色,磁性醇厚的聲音在這一刻顯得清且冷。紫露被他的聲音一激,慌亂不堪的情緒逐漸穩定下來。
她強迫自己要鎮定,清淩淩的目光掃過屋子裏的人,見有楚宛琴,她機靈的一轉身,動作迅速的往外跑:“少莊主請跟奴婢來。”
近乎是與她同時動身,衛離的身影已若閃電一樣射出門外,衛一和衛柏緊隨其後,如同兩道影子一樣消失在屋內。
“……哎,少莊……”
楚宛琴往門口追了幾步,揚聲欲喊,但屋內已空空如也。她呆呆的在屋中默立半晌,似不知如何是好。爾後低下頭,紅豔妖冶的嘴角微翹,不知是哭還是笑。
毫無疑問,衛離自然比紫露先到新房。
他和若雪的新房設在他的離院,他的院子無論在衛家的哪處宅邸,雖不說是最好,但一定是最開闊,占地麵積最多的一處。
成婚前,離院重新修繕,粉飾一新。若雪嫁過來後,衛離為表對她的愛意與重視,讓她重新為兩人的院子題名,於是若雪大筆一揮,離院改為離騷居。
前一個字,衛離表示不喜歡,後兩個字,衛離表示十分滿意,非常契合他的心境,為此,也不強求她改成雪院愛巢之類若雪認為俗不可耐的名字了。
此刻離騷居已是燈火通明,人聲嘈雜,值夜和沒值夜的丫鬟們都披衣起來了。俞媽媽的額頭破了一個洞,熱血汩汩往外冒,順著她白皙的臉龐而下,滴滴嗒嗒將她的衣服都染紅了一片。
幾個大丫鬟雖然受了驚嚇,但還是分工合作,有人拿布巾幫俞媽媽捂住腦袋;有人在收拾打碎了的燈盞和茶具;有人出去喚小廝去請郎中來,紅玉則焦急的抱著若雪的衣服朝門外張望:“紫露怎麽還不來?不知道少莊主……”
“少夫人怎麽樣了?”衛離挾帶著風雨淩空而來,白色的身影若翩然的驚鴻,落下後卻不作絲毫停滯,腳不沾地,行雲流水般往內室飄去。
紅玉隻覺眼前一花,少莊主已進了內室,她連少莊主的身影都未能看清。
“少莊主,少夫人不在裏麵,她隻披了一件外衫,用力推倒俞媽媽和紫露後便翻窗出去了。”紅玉忙不迭的跟進內室:“奴婢們追出去的時候,她便不見了。”
“什麽?!”衛離陡然轉身,氣息淩厲駭人:“外麵下著雨,她……”刹那間,衛離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不管是若雪推倒俞媽媽,還是她有門不走要翻窗的行為,都不如“若雪在小日子裏淋雨”的迅息帶著他的衝擊大!
外麵的雨並不大,衛離的臉卻白了幾分!
這種驚中帶怕的情緒他極少有體會,這會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不假思索的從紅玉的手中奪過若雪的衣服,提氣往屋外飛掠而去。
紫露氣喘籲籲跑回來的時候,已不見衛離的人影,便是衛一和衛柏都不見了,她正要問紅玉少莊主去哪了,院子裏傳來婆子們的聲音:“快,夫人來了,都趕緊去拿雨傘過來。”
“發生了什麽事了?少莊主和少夫人呢?”風三娘扶著丫鬟的手急匆匆的跨進離騷居,雖然有丫鬟撐傘,但因為她步子太大,裙角上難免濺上了雨水和汙濁,不過她顧不了那麽多了,三步並兩步快步踏上走廊。
進得外屋,一眼即看到躺在躺椅上滿臉是血的俞媽媽,她驚了一下,對掙紮欲起的俞媽媽擺了擺手,走上前去:“你怎麽弄成這樣了?是怎麽回事?府裏的羅郎中來了沒有?”
有丫鬟要代為回稟,俞媽媽卻一手捂著額頭上的沾血的布巾,氣息虛弱地朝她擺了擺手,忍著暈眩和疼痛對風三娘道:“夫人,老奴不要緊,郎中馬上就來……”又對不知在找尋什麽的紫露道:“……她們都不知道具體的情況,紫露你快來說。”
紫露的臉色依舊蒼白,對風三娘行了一禮:“夫人,今晚是奴婢和紅玉值夜,少莊主有事要出去一下,因為少夫人身子不適,老是睡不安穩,他便吩咐奴婢小心看顧,並讓紅玉去小廚房給少夫人煮碗安神湯來。”
她看了俞媽媽一眼,繼續道:“少莊主隻離開一會兒,奴婢聽到少夫人喊了一聲是誰,心裏一驚,恰好俞媽媽先前便被吵醒了,於是她和奴婢一起進內室去看少夫人。”
“少夫人半閉著眼睛,似睡非睡,嘴裏卻一直發出聲音,冷冷的問是誰,還問對方想幹什麽。奴婢和俞媽媽以為她做噩夢,抑或是魘住了,便想出聲喚醒她。奈何少夫人一直不醒,奴婢和俞媽媽怎麽喚她也不管用!”
紫露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當時緊張的不知所措,好在俞媽媽經驗老道,讓她不要慌張,並讓她去找根銀針來。說是實在喚不醒的話,便用這根銀針輕輕紮一下少夫人的眉心,應該能管用。
紫露急忙找來銀針,俞媽媽和她站在床邊又喚了半天,若雪卻一直陷在夢中,一直在追問對方是何方神聖,且她的額上竟然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為了趕快讓她醒過來,俞媽媽打算用銀針試試。
就在這個時候,若雪突然長長的吐了一口鬱氣,然後睜開了眼睛。她幾乎是在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就翻身坐起,嚇了俞媽媽和紫露一跳。
俞媽媽和紫露又驚又喜,正要問她究竟是怎麽了,窗子卻忽然一響,緊接著,一隻毛茸茸,胖乎乎,長得像老鼠一樣的灰色東樣的灰色東西,閃電般的往她們這個方向飛竄來!
俞媽媽和紫露尚來不及吃驚,因為那小東西速度快的無以倫比,轉眼便到了她倆麵前,她們都能看見那小東西尖尖的利牙了。
正當她二人瞪大眼睛,驚叫聲凝結在喉嚨裏的時候,若雪卻猛地伸手推開她們。
俞媽媽和紫露猝不及防,一個重重的撲倒在地上,一個狠狠撞上了雕花的床頭櫃。
地上鋪著的地毯還未收起,紫露幸運的沒事,俞媽媽卻倒黴的撞破了額頭。
然而不待紫露爬起來,若雪卻立刻從床榻上跳下來,纖手一揮,抓起掛在衣帽架上的一件外衫披到身上,散著一頭長發便從窗口翻出去。剛好紅玉煮好安神湯端回來,看到這一幕嚇了一跳,喊了聲少夫人便扔下盤子追出去了。
“可是少夫人的速度太快了,奴婢追出去追了個空。”紅玉在一旁補充:“隻好去稟了少莊主,少莊主聽到消息後,已經去追少夫人了。”
風三娘一聽,急的不行:“我的兒,這究是怎麽回事?外麵烏漆麻黑的又下著雨,怎麽能出去呢?又沒打把傘,淋出個好歹來可怎麽辦?”接著又想到什麽,臉上的神情更焦急了:“這可如何是好,她的小日子不正是這幾天嗎?”
紫露和紅玉咬著嘴唇,一臉自責的垂下頭。
風三娘一看便明白了,一時間又是憂心又是著急,正要說話,卻見一個青衣婆子走到門口,垂手報道:“夫人,將軍府裏的楚姑娘說有重要的事情求見夫人。”
風三娘心裏如十五個吊桶打水,正七上八下的亂著呢,哪有心思管別的,張口便要說不見,卻想到衛焰將軍府鬧鬼的事,心裏不禁一凜!想:不會是將軍府又鬧鬼了吧?不然這姑娘不會又是夜晚,又是冒雨的要見自己。
但她念頭一轉,覺得衛焰府中真鬧鬼,他隻會派個親衛回來,斷不會派個弱不禁風的姑娘家回來。於是便朝婆子揮揮手:“我這會沒心思見她,讓人安排她先歇下吧,有什麽話明天再說。”
婆子卻道:“夫人,那楚姑娘說事關少夫人的安危,請夫人務必見她一麵。”
“事關若雪?”風三娘不禁一愣。
“毒貂閣下,麻煩你別再裝神弄鬼故弄玄虛!我出來了,你可以現身了吧!”
雨還在下,隻是小了許多,飄飄灑灑,輕輕柔柔,若雪挺直脊背,亭亭玉立在一片空曠的荒野。她出來的匆忙,隻隨手拿了一件紅色鑲金邊的外衫,一頭長可及膝的烏亮青絲都未曾挽起。
好在這件紅衣束腰廣袖,裙擺曳地,精美又華麗,穿在身上倒顯得她纖腰楚楚,飄飄欲仙。隻是因為有惱人的雨水,逶邐的紅衣隨風飄的有氣無力,不能盡情展現自己的華美與風采。
饒是這樣,著紅衣的若雪卻有種驚心動魄的美麗!
風一吹,微濕的衣服貼合上她的嬌軀,顯露出她前凸後翹的好身材,如雪的肌膚再襯上她那頭如瀑的黑發,俞發顯得她體態修長,妖嬈絕豔,舉手投足若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勾人魂魄的緊。
隻是,她微眯的墨眸中有冷光縈繞,微抬的右手中還握著一柄精巧的匕首,不知打來透來的一股光亮,穿透靄靄霏霏的沉沉雨夜,將匕首照的雪亮逼人,寒光爍爍,讓她看上去多了幾分淩厲攝人的冷冽殺氣。
隨著她的話音落下,這片荒野除了沙沙的雨聲和風聲,仍然是一片可怕的沉靜。然而若雪卻知道,這沉靜隻是表像,就像暴風雨即將到來的前奏,接下來恐怕有一場硬仗要打!
她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匕首,清冷而犀利的目光卻仿佛能穿透朦朦朧朧的雨簾,麵無表情的直視左前方——
那股光亮雖不知從哪裏來,這個地方也令她沒有方向感,但她感覺有人在暗處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那人就在左前方,因為那視線強烈的讓她想忽略都難!
“毒貂閣下,你這麽喜歡裝神弄鬼,如果你費盡心機的施展手段隻是為了騙我出來淋雨,那恕我不能奉陪。”話音一落,她身姿絕決的往右邊而去。
越往右走,她卻感覺那人的視線越強烈,有種那人離自己近在咫尺,正瞪大眼睛仔細端詳她的錯覺。
她倏爾停下步伐,迅速眨了眨長長的睫毛,眨掉眼簾和睫毛上凝聚的雨滴,淡淡地說:“膽小鼠輩,速速滾開!別以為你有那什麽毒貂,還會點卑劣的魘術我就會怕你!”
那人似乎被她驚了一下,兩道視線沒那麽強烈了。
到此時此刻,若雪已能確認自己先前是被人催眠了,因此才會像做噩夢一樣,半睡半醒之間發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醒來後身體也不舒服到了極點。
時下懂催眠的人不多,她覺得自己應該是被人施了魘術,因為魘術在古代是存在的,隻不過被朝廷明令禁止,所以銷聲匿跡。但民間應該有深藏不露,真正懂魘術的高手。
實際上一些民間巫術,比如問米、換名、改命、風水、奇門、太乙、六壬、神打、請乩、養蠱、降頭、出馬、祝由、魘術,等等在古代,上到皇帝和文武百官,下至百姓皆是深信不疑的。
而魘術,則是通過使人做噩夢來摧毀人的意誌,一般來說,中了魘術的人會一直做噩夢,除非他或她自己醒來,別人是很難讓他們擺脫噩夢的。
不過醒來後便沒事了,隻會讓人意誌消沉一段時間。但如果每天都對同一個人施展魘術的話,長此以往會讓人神經變的不正常。
那時候燕雙飛中了盅毒,幾次三番要刺殺周羿,若雪就曾懷疑她被人施了魘術。而今夜,她能感覺到有人在催眠她,腦海裏甚至能聽到一個模糊聲音,不停的在對她說話,要她怎麽樣怎麽樣。
起初她以為自己在做夢,但那時衛離剛走,她隻是閉目養神而已,自己都知道自己沒有睡著,可她就是醒不過來!
努力的掙紮了許久,終於醒了,當時她腦子一片茫茫然,混沌不已,若非看到那隻灰色的貂兒衝過來,她也許還在發懵。萬幸她瞥到那貂兒閃亮的利齒,瞬間想起這是隻毒貂,咬了人是會死的,下意識的將身邊的人推開去。
但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那人似乎不滿她清醒過來,竟然暴怒的大喝起來,令她腦子一痛,有片刻的恍惚和失神,隨後她冒雨衝了出來,翻牆的速度都比平時快。
“閣下!”若雪冷著臉,微揚玉腕,鋒利的匕首在雨中閃電般的橫劃而過,留下片片雪亮的殘影,伴隨著她冷徹心扉的聲音:“隻可一不可二!你用魘術充其量隻能催眠我一次,再來便不會靈光了,我奉勸你收起那點見不得人的小伎倆,別在一個解魘師麵前班門弄斧,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題外話------
魘術起源於太古時代的女性祭祀,在父權還未形成的時候,女性占有主導地位,祭祀這種神秘的活動都掌握在女性手中,在殷商時期,殷朝歌(河南省淇縣一帶)女巫盛行,即當時的魘術起源,在唐朝時期到達鼎盛,後逐漸被封建朝廷禁止。
到清朝時魘術基本演變成催眠術,即催眠術是由魘術演變而來,僅存正統的魘術也隻分布在河南省淇縣一代,世上僅存的魘術人數已經寥寥無幾,幾乎失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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